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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冷落在一旁圍觀兩人濃情蜜意的卓繁如墮冰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長青殿的,時下風雪大作,零星地夾雜了冰雨,卓繁被冷風吹的面白如金紙,呆呆地站在長青殿外的窗戶下頭,聽見裡面時不時傳出來莫蘭的笑聲和甜膩的喘息,想像著青帝壓在身下挑逗愛撫和疼愛的對象換成了別人,只覺得心如刀割一般難受,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他那麼愛青帝,青帝怎能對他如此無情?

  然而在裡頭陪美少年做戲的肖浛也沒有覺得好到哪裡去——看著這張十六七歲的“童顏”,肖浛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趣,只不過隨手伸進衣衫里摸了兩把,就叫的比發情的貓兒還浪,更蛋疼的是,他不想喝銀、耳、粥!!!

  尼瑪不是人參茶就是各種粥,不是桂花糕就是核桃酥,作為一隻皇帝,他也有啃雞腿的權利啊!

  肖浛已經甜到快要吐了,他覺得莫蘭這貨上輩子絕逼是吃鹽咸死的天使吧?這輩子不甜死不幸福是不是?

  他此刻忽然從內心裡騰起一個願望,希望有一天開一個牧場,牧場裡塞滿了羊駝,然後他就可以天天都站在院子裡大喊:草泥馬,草泥馬!

  這個又嚴肅又吐槽的詭異文風有點不對啊,還是說其實每個渣攻在苦逼文藝的外表下都有著一顆時時在咆哮的心?

  肖浛清咳一聲,沉下臉示意莫蘭把粥拿走,他披衣走到窗前,悄悄掀起木窗一角,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不遠處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

  劇情進行到這裡,所謂的痴情男配角差不多也該出場了罷。

  隱身幕後的青帝隨手從小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開始看好戲,身後的莫蘭滿臉的莫名其妙,本來準備上前使盡渾身解數伺候,結果被對方一腳踹開。

  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雪漸漸下得小了,雨點倒是變大了許多。即便卓繁躲在屋檐下,片刻也淋了個透濕,四肢冰涼,面無血色,黑髮也濕淋淋得貼在身上,可肖浛無論怎麼看都沒能看出劇本描繪的“濕透的衣衫勾勒出纖瘦的身段”、“皮膚蒼白如透明”、“孤單的背影尤透著倔強,清冷如同高嶺之花”這般的楚楚可憐的美來。

  倒不如說像個新鮮出爐的水鬼來的貼切吧。

  肖浛有點無語的想,倒不是他想嘲諷卓繁,只不過對於劇本喜好一邊可勁的虐賤受,把這貨放在一個可憐的受害者的地位,一邊又往他身上堆砌各種美好惹人憐愛的詞句的尿性,委實讓肖浛想吐。

  卓繁覺得自己很冷,身冷,心更冷,但是腦袋卻很燙,燙得仿佛要炸開。

  朦朧間他似乎看見有人執傘走近,雨點打在傘面上,急促稠密,他的眼早已對不上焦距,只覺得滿世界的銀白中,有個高大的身影用溫暖的披風裹住了自己,紙傘罩在自己頭頂,一手替他擋住滿天雨雪。

  要是……青帝便好了。

  這麼想著,這麼想著,卓繁就昏了過去。

  此人自然不是青帝,眼下肖浛還躲在窗戶後頭看戲呢。

  這人有著高挑英偉的身形,俊朗溫和的容顏,尤其是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細長的內雙,總讓人覺得揉碎了一汪溫柔在裡面,無端多情。

  他正是沿襲了當朝唯一異姓王爵位的文王——溫暮言。

  風雪之中,文王一手執傘,一手攬住卓繁的肩,垂眸望著懷裡的男人,紙傘擋不住的雪花和雨點統統落在他黑色的披風和長發上,遠遠望去,真是一幅動人的水墨畫卷。

  肖浛吃掉最後一枚瓜子,撫掌而笑,好一個風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

  莫蘭並不明白青帝到底透過窗子看見了什麼,更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只是默默端了熱茶遞過去。

  旁人在想什麼,肖浛當然不在意,他的眼追逐著正試圖抱起卓繁的溫暮言,想到這個完美備胎的終極命運還不是要被小受一腳踹掉,這麼痴情又是何苦來哉啊何苦來哉。

  指尖拂過溫熱的杯口,肖浛低頭喝口熱茶,再抬眼時,恰好看見溫暮言腳底一個趔趄差點把昏迷的卓繁給摔出去。

  肖浛有點詫異,又有點好笑,誰料文王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把人放下歇會,又抱起來繼續走。

  這下差點沒讓肖浛笑出聲——據他目測,這絕逼是因為卓繁太重了溫暮言抱不動的關係,哈哈哈哈。

  肖浛目送他們走到迴廊拐角,或許是文王實在是力氣不大,又或許是風雪天路實在不好走,文王徹底抱不動這個大男人了。

  只好將人放下來,看左右無人,溫暮言蹲下來歇了會,搓著手哈口氣,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最後圍著卓繁轉了兩圈,想了個好主意——他拽住卓繁的左右手,像拖一大捆麻袋似的把男人給吭哧吭哧地拖走了……

  拖走了……

  走了……

  了……

  莫蘭驚愕地看著一本正經沉著臉的青帝“噗”的一口把茶水噴了出來,嚇得三魂出竅,連忙跪在地上顫聲請罪。

  “陛下,可是茶水太燙?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陛下恕罪!”

  “這兒沒你的事,退下罷。”肖浛將茶盞擱在一邊,淡漠地擺了擺手,待他挑開窗子再望去,迴廊已然空無一人。

  他靜靜站在窗前聽了一會雨打風吹,唇邊微微泛起一絲低沉的笑——這個溫暮言,似乎比上輩子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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