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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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傾歌便多謝夫人好意了,往後妹妹若是再想來我府上住,只管叫人捎信過來,我派人來接她們!」

  蘇傾歌樂呵呵的說著,一口氣幹掉好幾個四喜丸子,幾人各懷心思。

  得了話,譚鳳嬌心裡總算舒服多了,打幾個丸子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比起她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的好前程來,根本不算什麼,待往後女兒們站穩了腳根,再收拾她個沒有相公的寡婦,不是順手的事情麼?

  幾人各懷心意,面上總算也是一派祥和。

  離席之後蘇傾歌回去院子,阿紫早已將床鋪好。

  「主子,這是當票,我當的是活當,將來若是周轉好些了,還可以再買回的。」阿紫白日只將那銀票交給了蘇傾歌,當票卻還在她手上。

  蘇傾歌接過當票丟進荷包里,而後叫阿紫打來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兒後,便坐在床榻之上數起了銀票。

  「一,二,三……」越數,人也越興奮起來,長這麼大還沒摸過這麼多銀子,抱這麼大一把銀票在身上,哪裡睡得著嘛!

  「阿紫你果然是個人才,將近兩千兩,這酒樓開起來管夠了!」蘇傾歌道。

  「是您那些個寶貝值錢,我還覺得虧了了,不說別的,就那把玉扇,鐵定不止八百兩,掌柜的說那可是前朝宮裡的東西!」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反正她得來也沒費什麼勁,這會聽阿紫如此說,便也無法領略那心痛的感覺。

  「明天你就去同你那二旺哥哥來我酒樓里做掌柜,不不不,我親自和你去請!」蘇傾歌將銀票貼身收好,仰躺著道。

  「好。」阿紫聲音突然變小,頭也低了下去,臉燒得通紅,心口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喲,咱小丫頭莫不是思春了?」蘇傾歌打趣她。

  「主子,你……你……」阿紫羞澀難擋,一跺腳跑了。

  蘇傾歌哈哈大笑起來。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沒一會子便睡了。

  第二日,蘇禮同那腦袋腫得更加厲害起來,蘇傾歌收拾好了自己,就準備去瞧瞧熱鬧,到了門口,卻叫個家丁給攔了下來。

  「老爺說了,今天不見任何人!」

  「這樣啊……我這裡倒是有盒頂好的傷藥,爹爹不想就算了!」說罷她轉身就走,門板後頭蘇禮同咬牙切齒的捶著牆壁。

  「跑那麼快做甚?有好藥怎麼早不說呢!」

  「還不快去把傷藥給我追回來!笨頭笨腦的,我要你們何用?」蘇禮同怒道,那家丁拔腿就向蘇傾歌追去。

  蘇傾歌自懷裡掏出個小盒子遞過去給那家丁說:「這是前陣子我受傷,王爺特地找了神醫求回來的,一日三回,抹在患處,不可沾水,可省著點兒用,用完就沒了,去罷。」家丁拿了東西就跑了,蘇傾歌淡淡的勾起了唇笑了。

  那盒子是裝過傷藥不假,可內里,不過是極普通的雪肌膏,十錢銀子就買一大盒子!這下子,蘇老爺這傷怕是要養到猴年馬月去了。

  離了蘇府,蘇傾歌又去了阿紫那二旺哥家裡,一路上阿紫不作聲,嘴角卻總是揚起,腳步似也輕盈許多。

  「怎就這般高興呢?我家阿紫今年多大年紀了?」

  「回主子,阿紫十五了。」

  「不錯,年紀到是剛剛好!」

  「啊?」

  「我是說,剛剛好可以嫁人了!」

  阿紫一聽,又立刻炸了毛。滿面通紅的跑去了前頭,蘇傾歌只得快步跟上,笑鬧一陣,也就到了二旺門口。

  老遠的,就見一相貌堂堂的年青男子立在外頭,笑眯眯的看著阿紫。

  「又長高了,可吃過早飯?」男子朝蘇傾歌等點了點頭後,就問阿紫。

  「吃好了,二旺哥,這是我家太妃。」

  蘇傾歌便往前兩步,點頭笑了笑道:「聽說你做過酒樓的掌柜?」

  「是。」

  「做過多久?」

  「三年。」

  「年紀這麼輕就做了三年掌柜了?不錯啊。」

  年青人並不接話,只笑笑。

  「是這樣,我最近想開個酒樓,缺個信得過的掌柜,你可願意跟著我干?平素我沒什麼空出來盯,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那便搬過去,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你來全權負責。」

  二旺聽著,看了看阿紫,阿紫點了點頭道:「太妃娘娘是個好人,二旺哥你就答應吧!」

  「何時開始?」

  「現在就可以,酒樓還需要改造一下,這方面我想聽聽你意見,若是方便,你現在就跟我過去看看,明日再搬過去,月銀方面,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月錢,但是……」

  蘇傾歌一聽,險此眼珠子要掉下來,還有人光喜歡幹活不喜歡拿錢?啊哈哈哈……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實在人兒!

  「但是什麼?」

  「若是掙了銀子,扣去成本開支,我想分一成!」

  蘇傾歌了,這麼個算法,若是虧了本,那是一毛錢也不用發給他的,若是掙得多,給出去的就遠比那一個月幾兩幾兩的月錢要多得多!

  但是她轉念一想,這麼一來,這掌柜的作起事情來勁頭就更加足了,掙得多了他自己拿得才多啊!可不得一門心思鑽研起來麼?

  「可以,我答應你!」

  「好!那走吧!」

  二旺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阿紫,笑得十分溫潤。

  蕭尋始終跟個隱形人似的,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到了酒莊,何伯便迎了出來。

  「何伯你腿怎麼了?」蘇傾歌見他一瘸一瘸的,心下疑惑。

  「昨夜裡果然來了兩個毛賊,不過叫老奴一板凳給打跑了,這不,不小心崴了下!」何伯說。

  「要不要緊?還是請個大夫看看才好!阿紫……」蘇傾歌給阿紫使了個眼色,阿紫點點頭快步就去了。

  「不要緊的一點點小傷而已。」何伯卻不大好意思起來。

  「怎麼不要緊?我還指著何伯給我出大力氣,您就是好好愛惜自已!」說著,又看向二旺。

  「怎麼稱呼?」

  「我姓韓,單名一個昱字。」二旺說。

  蘇傾歌點頭道:「韓先生,可否麻煩你今天就搬過來?這酒莊要歇業個幾年,前頭的這幢我打算改成酒樓,昨天剛剛解僱了幾個懶夥計,也怕他們暗暗裡來上手,何伯身子不大好,你看?」

  蘇傾歌一點太妃的架子沒有,反而極為尊重的稱他一聲韓先生,那韓二旺也是個爽快的,當下就點頭答應下來。

  「我四處看看,再提點意見。」韓昱道。

  蘇傾歌坐了會,那韓昱便快手快腳的在那門口貼了個招跑堂夥計以及廚娘的招募書。

  「樓梯要換成雕花式的,我認識熟人來做,包工包料了花不了幾個錢,但是桌椅板凳也最好找他一道做了,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能保持花式一致。」

  「你看著辦,需要多少銀子只管說就是,這是五百兩,若是不夠了,我再給。」蘇傾歌自懷裡摸出銀票來遞了過去。

  「你就不怕我拿了銀票跑了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這還押著人質呢!」說著,眉毛一挑看了眼阿紫,阿紫瞬間臉紅了個通透。

  「東家說笑了,韓某一定不負所托!所有一切開支都會有詳盡的帳本記載,您隨時可以翻閱查帳。」

  「好好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蘇傾歌道。

  「跑堂的暫時先要五個,廚房裡配兩個廚娘,再來一個負責燒火配菜,鍋碗瓢盆等等我會統一去買,菜色我會研究一下列個菜單了來給東家過目,裡頭會有各色菜品燒制的詳解,再有,開業的時候也需要造勢!」

  這韓昱說起來頭頭是道,蘇傾歌卻是個門外漢,字面意思她是能聽懂,可是具體為什麼要這樣或那樣,她哪裡知道?

  「韓先生是掌柜的,一切就依你的想法行事!」

  蘇傾歌說完。站起來打算去酒窖里看看,卻見宋二與陸為二人並行而來。

  「蘇老闆!」陸為抬了抬手,故意流里流氣的說話,蘇傾歌眼睛一亮道:「宋二,阿為,你們怎麼會來?」

  「我們兄弟二人瞧著這酒樓里要幾個跑堂夥計,所以,特地跑來看看,掌柜的瞧著,我們可還合適?」慕承道。

  蘇傾歌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這麼貴的跑堂夥計我可請不起!」

  「我記得這以前是個酒莊啊?」陸為說著,又站回門口四下看了看接著道:「地段兒挺好,只要菜色可以,價格公道,一定會生意興隆的,不行不行,傾歌啊。我能不能也入一股?跟著你分點兒肉吃?」

  蘇傾歌正愁手裡的銀子不夠使的,他這一說,正合了她心意:「你想投多少?」

  「這些,夠不夠?」陸為伸出三根指頭在蘇傾歌面前晃了一晃。

  「三……百???」

  「小瞧了你阿為哥啊!怎麼也得三千兩吧??」陸為聳了聳肩道。

  「那這樣吧,我和阿為各三千兩,占這酒樓的兩成,經營方面你有人手嗎?」慕承道。

  蘇傾歌心裡樂開了花,六千兩啊!那是白花花的六千兩啊!有了這筆銀子,還有什麼酒樓是開不成的???

  「那行,我叫人寫個契約,一式三份,酒樓的日常事務,我全權交由韓昱來做,兩位爺只等著每月收錢便是,當然,先說好了!如果虧了老本,我可是沒錢賠給你們的!」

  蘇傾歌笑眯眯收了六千兩,又叫韓昱寫下了契約,帶著這二位爺在酒樓後頭的酒莊裡小逛一把,便逕自去那聚福樓里吃飯。

  「你這酒莊要倒退個十幾年,那名氣可是南湖城響噹噹的,誰家喜宴上要是訂到了聚賢酒莊的酒,里子面子都有了!可惜後面出來的酒,質量極是普通,名聲也就漸漸沒落了,傾歌,你當真要將這酒莊關掉?」陸為在這南湖城長大的,對聚賢酒莊的舊事也有所耳聞。

  陸為這話說到了蘇傾歌的傷心之處,只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也不願再多想其他,徒增煩憂罷了!

  「往後,會越來越好,傾歌多謝二位大哥對我的信任,你們這銀子在我手裡,定然能生出銀來!」

  慕承淡淡一笑,區區幾千兩銀票,他並不在意。

  「往後再缺錢了就跟你宋家二哥去要,他那裡大把的銀票留在家裡生蟲!」陸為調笑道。

  「瞎說什麼!」慕承淡淡說著,便將腦袋轉向那窗外,這一瞥,便瞧見謝淮板著張臉自那路上走過,身邊跟著歡天喜地的王姑娘。

  「多吃幾個包子,這裡頭的湯水很有滋味!」陸為是個會照顧人的,一上來菜,他便為蘇傾歌夾了好些東西。

  蘇傾歌笑眯眯接過,抬眼去看宋二。

  「宋二,你吃啊,看什麼呢?」

  慕承朝她笑笑。拿起筷子就開吃,也不多說什麼。

  蘇傾歌離府第二日開始,謝淮便開始煩燥起來,看什麼都不順眼,也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好好處理公務,總之那感覺很奇怪,就像心裡老記掛著一件事情還沒有辦好,老想著去將他好生完成了,可具體是什麼事情了?他又說不清道不明。

  那焦灼的不安抓心撓肺的讓他不痛快起來,他一不痛快了,這謝王府里所有人也別想痛快!

  簡氏好好的的走在花園裡散個步,恰巧碰見他謝王爺了,還不曾出聲問好,只聽他兇巴巴道:「三年孝期未過,簡太夫人身上這件也算是孝服嗎?」

  簡氏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紫荊花圖樣的衣裳,暗道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了頂。將將進來花園裡,就叫這瘟神給逮住了。

  「這……」她無言以對,孝服這種東西,不過就是穿給人看的,現在還有誰家會正正經經穿那灰不灰白不白的衣裳,一穿就是三五年?只這會被王爺挑出來說道,她也是不占理,畢竟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的偷偷來搞,並不敢拿到檯面上來說。

  「佛堂里思過半月!」

  「……」

  簡氏一口氣堵住出不來,心裡雖然不服氣,也不得不遵從。

  「是!」

  那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可惜謝淮是個糙漢子,他眼裡可沒有那麼多的柔情萬種,一路走來,見佛殺佛,遇神殺神,總之小半上午。就攪得整個謝王府里的下人們心驚膽顫。

  「姑娘……」小玉眼圈兒發紅,她不過是去園子裡采了一籃子花兒回來,結果被王爺給訓得……

  「怎麼了?」王姑娘問,小玉便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遍。

  「行了別哭了,下午你回屋去休息罷。」王姑娘說完,換了身素雅的衣裳就去了謝淮的書房。

  「桑桑你怎麼來了?」謝淮煩燥的放下手裡的公文,問道。

  「我無聊得緊,來找阿淮你聊聊天!」王姑娘是瞧他心情不太好,過來陪他說說話,可男人要面子,有事情不能明說。

  謝淮看了看外頭明媚的陽光,突然有了個想法。

  「天氣甚好,一起去街市上走走吧,如今我南湖城百姓安居樂業,得空,我們也應當要多去體察民情。」

  王姑娘心下歡喜。長年累月關在那方寸之地,能出門一趟,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好,阿淮想去哪裡?」

  「隨意走走吧。」說著,下意識就要喊蕭尋去備車,可張了張嘴,他又閉緊了嘴巴,只叫位總管備好車馬。

  王姑娘雀躍起來,緊緊跟隨著謝淮的腳步,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

  「阿淮,你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謝淮淡淡笑了笑,扶著她上了馬車,而後自己跳上去,就挑開車簾,面無表情的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飛快的倒退而去。

  到了集市,兩人跳下車子。果真隨意在大街小巷裡穿梭著,王姑娘一會在這個小攤上瞧瞧,一會在那個小攤上看看。

  「阿淮,看,那邊有賣芽糖的!」

  謝淮便將那賣芽糖的叫了過來,給了幾文錢,買了個遞過去。

  王姑娘接過來,眯著眼睛笑起來,輕輕吃一口,直甜到了心坎里去,她的阿淮,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

  謝淮一臉淡然的繼續往前走,殊不知這一幕已是落入了慕承的眼中。

  在那集市中兜兜轉轉,不知不覺的,竟是到了蘇府,抬眼看了看幾經風霜的蘇府二字,他心裡陡然一跳。

  原本滿心歡喜的王姑娘一頓,而後面色一白,心口一下下的鈍痛起來。

  有些事情,她刻意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是……那些清晰的痛意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她閉了閉了眼,復又換上一臉的笑意。

  「阿淮,好餓啊,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好嗎?上回沒吃著聚福樓的包子,怪想的。」

  謝淮眸色越發冷了起來,他有些惱恨自己,為何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抬眼看一眼緊閉的蘇府大門,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不停的想著,她這幾日可有被欺負?吃的可好?睡得可好?

  而後他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淡淡的恩了一聲,終是快步離去。

  一路上王姑娘的臉都笑僵掉了,門扁上的蘇府二字一下了擊碎了她的美夢,即便他們天理難容,她還是沒有任何立場去爭什麼,這樣的糟糕的境遇也許這輩子永遠不會停歇,因為往後,他的身邊會不斷不斷出現別的女人……

  她暗暗長吸了口氣,逼退眼中的水光,溫情脈脈的看著謝淮雙手挽在他臂上,腦袋靠在他胸口道:「只願歲月靜好,兩情相悅,自此白頭!」

  謝淮卻生不出什麼風花雪月的心思來,對她這副深情模樣,只是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她肩膀道:「桑桑你安心。」

  安心呆在謝王府里,少不了她的吃喝!

  王姑娘一時有了些淡淡的失望。這人雖然寵她,各方面也都是極好的,但是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缺少了些什麼。

  這個時間的聚福樓里沒有什麼人,一上二樓,蘇傾歌那清脆的笑聲就傳了來,謝淮眉頭輕蹙,眸色一冷。

  果真是招蜂惹蝶的脾性,回娘家?不過是她用來勾搭野男人的手段吧???

  「宋二你還說!那一次要不是為了救你,我也不會讓急流沖走了衣裳!你知道最後我只穿一件長衫跑回去,被管事媽媽揍得多慘嗎?」蘇傾歌說的是小時候,有一次她為了救不善水性的宋二,反倒被急流沖走衣褲的事情,自那以後,二人才真正成了好朋友,因為她救過他的命。

  謝淮頂著張包公臉,悄無聲息的站到了蘇傾歌身後,恨不得一巴掌下去,將那女人給拍回娘肚子裡重造一回!這什么女人?被大水沖走衣褲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她腦子究竟是什麼構造?不說怕不怕人看光,若是那急流沖走的不是衣褲,而是她自己呢??

  三人正聊得起勁,說起小時候的趣事,一個個笑得肚子都疼了,全然沒發現身上已經站了個人。

  謝淮立了會,發現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該說笑還是說笑,該吃還是在吃,便重重的咳了聲,暗道這女人是想上天嗎?笑成那樣,簡直就是發癲!

  「阿淮,你怎麼來了?」陸為一抬頭,就看見板著面孔的謝淮,而後又在他身後發現了王姑娘,便笑道:「懂了懂了,原來是佳人相伴,姑娘有禮!」說著站起來朝王姑娘拱手一禮。

  王姑娘面色通紅,嬌羞的去牽謝淮的手。

  他這不說還好,一說那會佳人相伴,謝淮的眼中幾乎就要冒火!

  蘇傾歌和慕承同樣也站起來,笑得坦坦蕩蕩道:「不如一起坐下來吃?」

  王姑娘本想拒絕,誰要和她一起吃?見著她就飽了!

  可話未出口,謝淮便一撩袍子坐在了蘇傾歌邊上,那頭慕承只好再往另一邊移了移,王姑娘尷尬一笑,挨著謝淮坐下,慕承乾脆站起來,繞了一圈走到蘇傾歌另一邊坐下,他一落座,陸阿為便移了移。

  「小二。再上兩個小菜來,包子再來個五籠。」陸為喊來小二,添了碗筷茶水,又多叫了幾個菜。

  王姑娘悶聲吃,仿佛嘴裡那包子便是對面那妖婦,她使勁的咬,快速的嚼,非要她碎屍萬段不可!

  「王姑娘吃得慢一點兒,不夠可以添的,小心被包子心給燙了嘴。」陸為好心提醒。

  王姑娘臉上一紅,卻並不領陸為的情,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不成?吃個包子而已,有必要拆她的台嗎?

  「呵呵,陸公子說的是,多謝公子!」她滿臉的笑意,手裡的筷子卻捏得死緊。

  「不緊要不緊要,傾歌剛才還燙出個泡來,正好在舌頭上,可得疼好幾天不可,我這才多一嘴,王姑娘莫要介意才好!」陸為看了眼蘇傾歌,蘇傾歌難為情的吐了吐舌頭,怪羞澀的,吃個包子給燙出個血泡來,誰叫她好那一口呢?

  慕承定定看著蘇傾歌嬌俏可愛的樣子,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如同春風化雨,灑在他心田,滋養著他那一池之春。

  「慕世子打算什麼時候回北溪?北軍軍務不忙嗎?」謝淮看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氣之下掀台子就走。

  「不忙。南北兩軍一向交好,本世子也很喜歡南湖城的風土人情,正想多住些日子,我想,謝王爺不至於會嫌我吃了你家的飯吧?」慕承笑道。

  當然嫌棄!相當嫌棄!!

  可這話,他不能說!

  「自然!」

  慕承便勾起嘴角,笑得春風得意。

  謝淮一口老血直想噴到他臉上!

  「太妃娘娘不是回蘇府了麼?怎麼會在此?」王姑娘微微笑著問,可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這勞么子太妃,要麼就緊緊巴上慕世子,趕緊從謝王府里滾出去,要麼,她只能送她上路了!

  臥榻之側,豈可許他人鼾睡?將來若是那長公主不識相……那她也絕不手軟!

  「蘇府無聊得緊,我們三個自幼相熟,便出來聚聚。」陸為道,他本來想出口說出酒樓的事情,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蘇傾歌從頭到尾都是一幅乖巧的模樣端坐著,無論是王姑娘,還是謝淮,都不是好相與的,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青梅竹馬嗎?這麼看來,慕世子倒與咱們太妃好生般配!」王姑娘說著,似乎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了嘴,看了看蘇傾歌和慕承一眼,故做曖昧道:「呸呸呸,我年紀小說錯了話,世子爺莫要怪罪!」

  謝淮面無表情,心裡卻堵得慌,咬牙切齒暗道青梅竹馬麼?

  「王姑娘真是火眼金睛,在下確實愛慕太妃娘娘。奈何天意弄人,唉,不說也罷,只希望上天能開開眼,許我們一世情緣。」說著含情脈脈的看著蘇傾歌,他從來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若不北地突變,他也不至於會錯過她,導致終身的遺憾。

  蘇傾歌哪裡受得了他這般猛浪?臉色漲得通紅,垂著腦袋盯著地面,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是個寡婦啊!寡婦門前事非多這二位不懂嗎?更何況邊上還坐著這位大爺!!!

  她心驚膽顫、惶恐不已。

  上回宋二也是說了類似的話,結果她差點就被邊上這禽獸給……

  謝淮心裡已是滔天巨浪,可面上不顯。

  「慕世子還是注意點。身為慕王府的世子,你肩負北溪之城之未來,言行舉止望三思而後行,不管你們之前如何,那都已經過去了,而今蘇太妃是我謝王府的人,今日這話,我就當沒有聽到,以後,也希望不再聽到!」

  謝淮說完又看了眼王姑娘,那眼神如同刀子似的割在她心上。

  「還有桑桑,你這麼大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要有數才好,不然人家還要說你們王家沒有教養。我倒是沒什麼,只怕你往後會在這上頭吃虧!」

  這話說得極重,王姑娘不防他這般叫自己沒臉,瞬間便紅了眼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那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謝淮也沒有心思去安慰她,他自己心口還堵著一團鬱氣了,誰又來安慰他了?

  「王姑娘,你莫要再哭了,王爺他……他也沒有惡意的。」場面一時僵住,蘇傾歌看不下去,出聲想要打個圓場。

  可是自蘇傾歌嘴裡嘣出來的每一個字,聽在王姑娘耳中,都令她作嘔!

  瞧見自己受辱,這蘇傾歌明明心裡樂開懷,偏要假意示好,虛偽至極!!

  「要你假好心!」她恨恨瞪了眼蘇傾歌,起身就噔噔噔往樓下跑去,動靜鬧得挺大,可速度著實是不快,她還指望著謝淮能去追她一追,哄她一哄。

  「蕭尋,送姑娘回去。」謝淮動也沒動一下,只看了眼蕭尋。

  「是。」蕭尋面無表情,領命而去。

  王姑娘下得樓來,等了半晌卻只看到蕭尋下來,心頭那股悲憤便鋪天蓋地般的襲來,淚水也掉得更歡暢,對那蘇傾歌的恨意也愈來愈盛!

  十幾年來阿淮第一次跟她說重話!全是為了那個賤人!!!

  「姑娘,王爺叫屬下送您回去,請吧!」

  她悲痛欲絕,一路奔向了馬車,回到府裡頭,就一頭倒在床上抱著枕頭大哭了一場。

  王姑娘離去之後,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慕承臉上始終淡淡的,對於謝淮的那套說辭,他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他的感情歸屬,他自有計較,任何人都做不了他的主!!

  陸為左看看,右看看,兩邊都是他的好兄弟,兩邊又都不能得罪,他能怎麼辦?

  「太妃要不要再來一籠灌湯包?」面對兩個板著面孔互相瞪著對方的大男人,陸為只好將話題往吃上頭引,不然這樣下去。這二位怕是要打起來的。

  「啊?哦……來……來一籠吧!」蘇傾歌撫著肚子,心裡叫苦不已,娘咧,她都已經吃下五個包子了!!再來一籠……好可怕!!!!

  於是陸為站起來,道:「哦,我去下面再點著兩籠包子,順便出個恭啊!!你們先聊著!」說著,陸為腳底抹油開了溜。

  「……」

  蘇傾歌欲哭無淚,不是說好了是好兄弟的嗎?為什麼逃命這種事情都不帶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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