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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怎麼說好呢?管家,是管家吧。”犀川不想告訴喜多很多西之園家的事。

  “管家?這年代?”喜多一邊笑一邊說。

  犀川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萌繪回來了。喜多不再喝啤酒了,又要了杯咖啡。犀川去售貨機買香菸,一邊想,今天快抽了一包了。

  犀川一回來,三人的討論又重新開始了。

  不可思議的問題……

  必須解決的疑團……

  第二章 事件之前

  兩周之前的事件發生當天,即8月11日星期五。

  西之園萌繪手握著方向盤,犀川在副駕駛席上默默地坐著。犀川副教授是萌繪所在建築系的老師,專業是建築生產史。她才上大學二年級,但是上了N大學以來一直頻繁地到犀川的研究室去。犀川是她亡父的關門弟子,所以十年來一直像一家人一樣相處。萌繪對父親和犀川的研究領域並不感興趣。

  但是,不知是什麼原因,犀川對她來說是一位特殊的老師。

  犀川副教授和喜多副教授約的是六點見面。

  犀川討厭不遵守約定時間的行為。他總是跟萌繪這樣說。可能是有點病態吧,犀川每天都會校對手錶的秒針。他總是比約好的時間提前到。聽說他上課是絕對不會遲到的。他的口頭禪是“讓別人等就是偷取別人的時間”。

  但是今天卻是差點遲到。

  (老師雖然沒說什麼,但好像很在意時間。)

  萌繪想,今天弄成這麼晚全是自己的責任。

  不過,到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萌繪使勁踩下了油門。

  喜多副教授從高中時就和犀川是好朋友,聽說他們經常通過電子郵件聊家常。萌繪聽犀川提到過幾次喜多,他是土木系的副教授。萌繪是建築系的學生,所以還沒有見過他。

  土木系的樓緊挨著建築系,步行只要幾分鐘。萌繪以為喜多肯定在那座樓工作,所以快到約好的時間才去犀川的房間。

  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喜多所在的樓不是步行就能去的。四年前在離校園十公里左右的山腳下建起了一座新的研究樓,只有喜多所屬的教研室搬了過去。這件事犀川沒有跟萌繪提過,萌繪當然也沒有機會知道。這次幾乎遲到就是因為她的這一點誤會。

  喜多副教授所在的新樓叫做“極地環境研究所”,簡稱“極地研”,是憑藉喜多所屬教研室的負責人木熊教授的力量特別設立的。犀川在車裡解釋說。

  “是什麼樣的力量啊?”萌繪問了一個天真的問題。

  “嗯———算是政治方面的吧。”犀川答得很乾脆,說完就笑了。

  犀川肯定對木熊教授有什麼政治力量不感興趣。她無須看他的表情就能明白。

  (老師討厭這類事情!)

  這一點是萌繪的父親西之園恭輔博士與犀川最大的不同點。西之園恭輔博士去世前是N大學的校長。

  犀川好像很熟悉極地研的木熊教授以及他的研究業績,他給萌繪簡單介紹了一下,但是萌繪沒太明白只知道那是土木工程的力學和結構那一領域的。犀川說,他以前曾不經意地對喜多提起要來看極地研的實驗樓,結果就促成了此行。

  昨天傍晚,萌繪像往常一樣去拜訪犀川老師,在他的房間裡喝茶的時候,正好喜多打來電話。

  “明天一整天都是實驗。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喜多的大嗓門從犀川拿著的聽筒里傳了出來,連萌繪都聽得很清楚。

  “嗯,不好意思。可是有點事兒得到五點才行,脫不開身啊,你的實驗到幾點啊?”犀川一邊看著顯示器上的日程表一邊回答,好像挺抱歉。時間不湊巧也不需要感到不安啊,萌繪想。不過,說不上兩句話就道歉確實是犀川的一貫做法。

  “沒關係,是啊……怎麼都得到八點吧。”

  “啊啊,這樣的話就能去了。”

  “我們在零下二十度喝點兒啤酒吧。”

  (零下二十度?)

  他說的不是啤酒的溫度,而是極地研的低溫實驗室的室溫。萌繪因為以前聽說過,所以馬上反應過來了。

  “嗯,好啊,不過頂多喝一杯啊。”犀川很消極地回答。他沒有酒量,所以他說的是自己對啤酒實際的承受量。

  “哈哈,我知道你不能喝。那你幾點過來?”

  萌繪用食指點著鼻尖,瞪大了眼睛,靠近犀川的臉給他看。犀川看了看她,皺了皺眉,但是好像馬上明白了她的手勢的意思了。

  “哎,那個……我想帶一個學生過去,行嗎?”犀川的話有點不太乾脆,“不過,你不要太勉強。”

  “當然沒問題了。”喜多這麼一說,又接著問,“國枝呢?”

  “很遺憾,她今天明天都回不來。”犀川回答。助手國枝桃子正在東京出差。

  “是嗎。那你幾點來?”喜多又重複了他的問題。

  “那麼,我六點到。拜託了。”犀川看著手錶說。

  明天的約定,現在看手錶有什麼意義?萌繪想著,不覺笑出來了。

  “OK,那就六點。”喜多掛了電話。

  犀川放下聽筒盯著萌繪。萌繪不由得伸了伸舌頭。犀川肯定是為說了要帶學生去這件事後悔了,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犀川心裡不是滋味,萌繪卻正好相反。跟犀川在一起時,她覺得就像是在讀一本有趣的神秘小說一樣特別開心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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