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番外篇 他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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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梧桐年紀小,心思少。

  尤其是對身邊親近的人,基本上沒什麼防備。

  她醉酒之後是什麼樣,她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每年她喝酒之前,都會先讓紫衣給她弄一些解酒的東西來,先行服下。

  醉酒過後才不會胡來,或者是過於難受。

  但現在她清醒了,腦袋倒是沒有宿醉之後的疼痛感,反倒是她的腰身那邊……

  疼的有些明顯。

  早上洗漱的時候,透過銅鏡梳妝打扮,不恰的瞧見自己鎖骨和脖頸上,有些斑斑點點的紅點子。

  江梧桐眉頭微蹙,抬手摸了摸,感覺也不癢,隨即暗自想著,是不是夏天來了,這蚊子更加猖狂了……

  半年前,大冬天裡,蚊子都能把她咬的上半身都是,這一會夏季,蚊子必定更加放肆。

  ……

  紫衣今日就回來了,她只離開三天,說是下山有事要做,三天過後,一大早就能回到醫館裡。

  洗漱完畢過後,江梧桐便想要去紫衣那屋裡瞧瞧,有沒有什麼專治蚊蟲的藥膏,借來抹抹。

  曲漓一大早就沒見到人影,他似乎也很忙,江梧桐想著昨晚上他既能給她送解酒藥,那應該是不鬧她脾氣了。

  也便沒有多想,等一路走到紫衣屋內的時候,她這才發現,屋內坐著好幾個她素未謀面的人。

  小小的裡屋坐著四個人,兩個女人是她所熟悉的,曲漓和紫衣,至於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身著月牙色長白衫的翩翩佳公子,手中持著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著。

  他的唇角微微彎起,像是噙著一抹笑,一看便感覺是儒雅之士。

  一個是身著黑色長袍的清俊精緻的美少年,他的眉目淡冷,望過來的視線沒有多少情緒浮動,紅潤的唇角輕抿著,神色冷峻而淡漠。

  這兩個男人,是她不曾見過的,但眼下這兩個人望著她的視線,卻像是很熟悉一般,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她。

  江梧桐莫名覺得奇怪,站在那翩翩佳公子身後的紅蓮,卻是沖她笑了下,「大師姐,你來了。」

  江梧桐細長的眼睫動了動,隨即也朝紅蓮頷首,「紅蓮。」

  她沒有問,為什麼紅蓮會在這裡。

  只是她的目光,卻是一瞬間投落在了曲漓的身上。

  她是不認識這屋內的兩個男人,紅蓮和紫衣姐姐是不是認識他們,她說不準,畢竟她對她們二人的底細,不是很清楚。

  可曲漓……她若是與這兩個男人不熟悉,必定是不會與他們坐在一起的。

  心裡有什麼想法,在慢慢的觸動著心弦,江梧桐狀似淡定自若的走到紫衣的身邊。

  見曲漓只是單手握著桌面上的茶杯,低垂著眼眸,一動不動,像是在深思著什麼,並不曾注意她。

  她也跟著斂了斂情緒,看向紫衣,「我不知姐姐屋裡有貴客來……我自己去弄一些藥來敷敷,昨晚被蚊子咬的太狠了,你先忙。」

  江梧桐不懂醫術,但治療蚊蟲的藥膏,她還是很熟悉的。

  她自幼年起,那些蚊蟲就特別喜歡她的血,逮著機會就咬她。

  後來她向紫衣要了一些藥塗抹之後,那股難受勁就好許多了,久而久之,紫衣所給她的藥,她便能認得出來,聞見味道也能辨認。

  紫衣哎了一聲,趕忙抓住了她的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江梧桐的身形一頓,紫衣慢慢悠悠的站起來身子,與她並肩站在一起,「還沒有見過這兩個大人,他們全都是曲漓身邊的……哥哥,你不熟悉一下?」

  紅蓮眸色微深,並不多言。

  曲漓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聽言頓時就抬起了眼眸,不咸不淡的倪了紫衣一眼。

  江梧桐的目光卻是在同時碰巧的與他相撞,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默了片刻,她才拱手啟唇道,「原來是小曲子身邊的親人,失敬失敬。」

  身著月牙色長衫的男人輕輕的揚唇笑了下,也朝她拱了拱手,「姑娘客氣了。」

  「我們此次上山,是為了帶走曲漓……這些日子多虧了姑娘的照應,我們感激不盡。」

  江梧桐身形一震,視線立即望向曲漓,但也沒有過于震驚而將話題脫口而出。

  她稍稍穩了穩心神,「小曲子原來要走了……昨兒個怎麼不與我說說?」

  曲漓抬眸鎖視著她的眉眼,視線冷冷淡淡的,不知是在堅持著什麼,一直不曾與她開口說過話。

  兩人朝夕相處了半年,共過患難吃過苦頭,如今馬上要分崩離析,江梧桐的心情難免是低落的。

  她問曲漓話,曲漓也不搭理她,這心情驀然就更加的失落了。

  若非是礙於人前,她必定是會重重的敲一下曲漓的腦袋,以此警告她的不尊師姐重道。

  正胡思亂想著,紫衣突然咦了一聲,她的視線凝在江梧桐的脖頸的小紅點上,「你這是怎麼了?」

  江梧桐的思緒被拉回,目光也從曲漓的身上收了回來。

  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些紅點點,她解釋道,「這就是蚊子咬的,昨晚咬的有點狠,所以我今日才尋你來拿藥的。」

  眾人的視線也都往她的脖子上望去,在場的人的年紀,皆比江梧桐這一顆不曾被世俗污濁過的小白菜,要大上許多。

  連紅蓮都已經快及笄了。

  她的視線落在江梧桐的身上,目光觸及到那些點點,秀氣的眉頭不由皺起。

  紫衣略微抬眸看著她的俏臉。

  而後定了定心神,回頭瞥了一眼曲漓,最後拉著江梧桐的手,悠悠揚揚的笑道,「看來這蚊子不是很安分……那你先取藥罷,也許過後幾日,你就能遠離蚊子的侵擾了。」

  曲漓的臉色青黑。

  秦風之抬手捂唇掩笑,江梧桐聽不出她這深意,也便垂首想著自己的事情,十分附和的開口,「如此甚好。」

  ……

  一大早,江梧桐便得了兩個消息。

  一則是曲漓很快就要被人接下山去了,一則,是紅蓮也要離開梅花劍派了。

  曲漓是被那個黑袍男人接回去,紅蓮是被那個身著月牙色長衫的男人接回去。

  江梧桐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好姐妹一走走兩個,她身邊頓時就無人可談心可說話了。

  曲漓似乎是不著急走,一直呆在紫衣的屋子裡,不曾回來收拾過自己的行李。

  江梧桐不能與曲漓說些什麼體己話,只能又硬著頭皮,再去了紫衣的屋裡一次。

  這一會,屋內沒有那麼多人了,早上那兩個男人,都不在。

  只有曲漓和紫衣在說些什麼,曲漓的手搭在紫衣的胳膊上,緊緊的攥著,紫衣的手也擱在曲漓的肩膀上,像是推脫著,又似是緊緊的扣著。

  兩人身形緊緊相貼,這姿勢若是一男一女做著,或許是有些曖,昧。

  但若是兩個女人做著,總覺得是不是有些詭異?

  她一闖進來,兩人的身子立即轉向她這邊,目光直勾勾的定在她的身上。

  江梧桐的身子頓住,視線停留在她們互相碰觸的手上。

  紫衣回眸瞥了曲漓一眼,曲漓沉靜漆黑的眼裡掠過危險的深意,兩人的眸底深處皆掩藏著狠意,眼下卻又得暗自扯唇笑開。

  女人鬆開了他的肩膀,曲漓鬆開了她的胳膊,紫衣轉身過來,微微笑著,「怎麼突然過來了?」

  江梧桐的眸底有什麼情緒翻滾而過,但是很淡,她遠遠的望了曲漓一眼,「我來送別的……某人最近脾氣大著,我與她說話都是愛答不理的,再不快些和好,只怕我們日後見著了,那都是無話可說的。」

  「就算現在和好了,你和某人日後也都會無話可說的。」

  江梧桐疑惑的看向紫衣,紫衣的眸色不明,覺察到失言,她這才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怒火,而後護食一般的暗地裡瞪了曲漓一眼,便又笑眯眯的道,「好了,既然要告別,那我便先出去,你們好好聊。」

  言罷,紫衣還真的就理了理衣衫,拂了拂袖,往外走去。

  屋內頓時就安靜下來。

  只剩下相顧無言的二人。

  安靜了良久,還是江梧桐不急不緩的走上前,走到了曲漓的身前。

  他很高,現在足足比她高出了半個腦袋,很明顯。

  曲漓的骨架也很大,相比之下,江梧桐就要顯得嬌小許多。

  「我不知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想和我說話。」她黑白分明的眼看向他,「但現在你都要走了,就不能理一理我?」

  昨天和他說話,他愛答不理,昨晚和他說話,說了大半天他才給她弄藥去,而且也不多話。

  今早她與他說話,他還是不言不語。

  現在與他說話,他依然沉默不語。

  怎麼……

  是想造反麼?

  男人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然依舊是保持著沉默,並沒有多言。

  江梧桐忍了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吶……你要是再不理我,你信不信我抽你?」

  曲漓頎長的身子面朝著她,聽言幽深的黑眸微微一深,眸底暗晦難懂。

  江梧桐見他遲遲不說話,心底的小脾氣還真的就上來了。

  這冷戰冷的莫名其妙,她擼了擼袖子,「臭丫頭,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理我,是不是真的想我抽你?」

  男人還是沒應,她揚手,打人的姿勢就在男人的瞳孔里顯現,但那一巴掌遲遲沒有落在他的身上,男人驀然往前跨了一步,她尚未反應過來,身子本能的往後退去,然而腳跟已經觸及到身後的椅子上。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睜大,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強勢所驚嚇著,倒是有點像受驚的兔子,「你……你還敢欺負師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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