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替本王整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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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時,那個長鬍子拉著我說話的時候,我問起這個問題,他卻說,他和那兩個人,是親兄弟關係。此乃第一個疑點。」

  落蘇皺了皺眉頭,靜靜的凝視著郁唯楚。

  「然後呢?」

  郁唯楚拈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咀嚼之後才接著道。

  「長鬍子跟我說的第二句話,【不知兄台是哪裡的人,生的如此眉清目秀的,想必該是盛京的世家公子罷,這外出陪同,怎麼不見下人呢?】這句話其實也沒有什麼,他錯就錯在,試探的意味太重了些。這是第二個疑點。」

  當時,那個長鬍子跟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她的衣裝看。

  而後問出了這句話,顯然是想知道,她的身邊,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在,方不方便下手。

  落蘇怔了怔,看著郁唯楚的目光深了些。

  這些,怕是還不能證明,他們就是壞人的標誌罷?

  郁唯楚吃完一塊糕點,又拈起了一塊。

  聽言,她笑眯眯的看向了落蘇,直夸落蘇聰明。

  「第三個疑點,其實不叫疑點,而叫證據。那個長鬍子,竟在我的乾糧上下,藥,正好被我看見了,他們不是好人,當然引得起我的注意。」

  確切的說,她並沒有看見,到底是誰下的藥。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下的。

  據推測,應該是當時她找藉口,推辭說話而故意將火堆熄滅的時候,那三個人都幫了忙。

  只是……

  她雖然沒有看見,是誰下的藥。

  可她是學醫之人。

  那三個笨蛋下的還是很普通的,只是致人昏迷的草藥。

  她一聞藥味便能聞的出來。

  怎麼可能還真的將乾糧吃下去,著了他們的道?

  落蘇深深的看著她,忽然之間卻是微微笑道。

  「沒想到,殊影觀察入微,還如此淡定如常,當時他們可是三個大男人,而你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竟也不慌。」

  郁唯楚瞅著她,想了一下覺著大喜。

  她忙放下手中的糕點,直勾勾的盯著落蘇看。

  「我素來不喜歡口頭上的誇讚,你既然要誇我,還不如拿些好吃的獎勵我。」

  落蘇,「……」

  「聽說晚膳有雞腿,還有鳳爪,還有還有豬肘子……你不用給我很多,勉勉強強給我一大半就好啦,如何如何?」

  落蘇扁了眼。

  「都給你吃了,那我吃什麼?」

  「那不是還有青菜麼,青菜不僅有營養,吃多了可以讓你貌美如花,唔……不行不行,你的胸那么小,還是要來點肉的,不能讓你的胸……」

  郁唯楚的話還未說完,落蘇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閉嘴,你今晚給我吃青菜,只准吃青菜!!」

  ……

  …………

  郁唯楚後背上的青淤,已經恢復如常。

  她的鞭傷好得快。

  就是肩胛骨那邊的傷口微深,復原的慢了一些。

  當初郁唯楚昏迷,微微清醒了一些,坐在邊上的曲神醫半開玩笑的說。

  「這麼重的傷,被你折騰來折騰去,傷口血流不止,也沒見你吭過一聲,比落蘇還要能耐不少啊……」

  郁唯楚沒有作聲。

  早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痛與不痛,疼與不疼……

  她早已麻木。

  寒墨夜召見的時候,郁唯楚正在喝著落蘇做的蓮子羹。

  一聽到是自家主子召見,落蘇二話不說,就把她手上的蓮子羹給搶了過去。

  郁唯楚直嚷嚷。

  「別啊,是召見我又不是召見你,讓我喝完再去赴死也不遲啊――」

  「主子傳你去,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死,但你要是去晚了,主子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郁唯楚,「……」

  她沉思了一會,覺得在理。

  立即甩開了落蘇的手,飛也似的跑去了書房。

  管家見她跑的地方不對,忙大喊了一聲。

  「殊影侍衛,殿下不在書房,在玄遠居啊……」

  落蘇看著疾速而行的郁唯楚,猝不及防的停下了腳步。

  又轉了方向,趕忙朝著玄遠居跑去,瀲灩的紅唇不由彎了一彎。

  郁唯楚趕到玄遠居的時候,寒墨夜正在更衣。

  她氣喘吁吁的,雙手扶著自己的雙膝,累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問。

  「王……王爺,您找小的來,做……做什麼?」

  寒墨夜一邊系好腰帶,一邊望向她。

  他俊美異常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目光落在毫不忌諱,甚至可以說是,一點也沒有男女之防的郁唯楚臉上。

  他眸光動了動,淡淡開口,「過來。」

  郁唯楚要死要活的挪了兩步。

  寒墨夜眯起眸子。

  郁唯楚便趕忙跑到男人的跟前。

  這個世界,只有識時務者,才為俊傑啊。

  男人低眸看著她,臉色稍緩。

  他自然而然的張開雙臂,「替本王整理衣襟。」

  郁唯楚愣了愣,仰著小臉道。

  「王爺,這不是小的乾的活……」

  見男人又慢慢的眯起了雙眼,郁唯楚磨了磨牙,言笑晏晏的接著剛剛自己的話茬。

  狗腿的不可一世。

  「雖不是小的乾的活,但只要是王爺需要小的,要小的上刀山下火海,跨岩漿跳斷崖……除了這些小的不會幹之外,幫王爺理一理衣襟這種小事,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寒墨夜的唇角抽了一抽。

  「多日未見你,還是這麼喜歡耍滑頭。」

  郁唯楚比寒墨夜足足矮了一個頭有餘,身高上的差距有些大。

  她只得稍稍踮起腳尖,才能夠得著他的衣襟。

  聽言,她笑眯眯的回應。

  「這哪裡是耍滑頭啊,小的這叫實誠。」

  寒墨夜的眉頭動了動。

  上刀山下火海,跨岩漿跳斷崖……

  這些有性命之憂的事情,她不會為他而做。

  在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

  她沒有說謊。

  只是。

  這個女人,卻是註定,要為他付出性命的……

  寒墨夜淡淡垂眸,倪著郁唯楚。

  眼中的女人在自己胸,口那邊擺弄衣裳,男人精緻如畫的容顏之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張開的雙臂,卻是陡然收攏,將眼前的女人擁入懷中。

  郁唯楚始料未及,腰間一重,被人抱的緊緊。

  她驚嚇如跳兔,猛地就要推開男人。

  卻不想寒墨夜的力道之大,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氣,竟也推拒不了他分毫。

  不僅如此,男人還緩緩的低下他那尊貴的頭顱,涼薄的唇角不緊不慢的,往她唇上湊。

  溫熱的氣息噴薄下來,郁唯楚瞳孔一縮。

  「王爺,您就算再怎麼飢不擇食,那也不能看上我,會掉你品味的――」

  寒墨夜掀了掀唇角,看著懷中女人微微有些緊繃的下顎。

  他的動作微頓,低低的笑,不答反問。

  「你知道簽了賣身契,代表了什麼嗎?」

  郁唯楚纖細嫩白的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衣袍。

  「就是要給王爺做牛做馬,並且是無條件的。」

  「你錯了。」

  寒墨夜的語速越放越慢,手掌撫摸著她的臉頰,一如既往的滑嫩。

  他沿著她臉上的線條慢慢的撫摸而下,像是愛不釋手一般,流連在她的唇頰邊緣。

  當初,他蠱毒發作,情不自禁的往這個女人身上湊。

  噬血止渴般,吻了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

  幽深漆黑的雙眸微微眯起,男人眸底的光芒微微深了些。

  「只要簽下賣身契,那個人就須得為我所用,如果不從……那就得死。」

  郁唯楚咬著唇,臉色倏忽之間有些發白。

  這是威脅?

  還是警告?

  之前她一直無所顧忌,肆無忌憚,除了不想性子上被人拘束之外。

  同時也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線在哪裡。

  現在知道了,為什麼她卻感覺陰森森的?

  如果不從,那就得死……

  這是該得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才能培養出來的,這麼扭曲陰暗的靈魂吶?

  郁唯楚還廂沒有想明白。

  男人陰魂不散的聲音,便又繼續盪在耳邊。

  「這就怕了?」

  郁唯楚震驚抬眸,之間寒墨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色深深。

  「之前大罵本王是臭小子的氣勢,去哪裡了」」

  郁唯楚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

  一想就知道是曲神醫幹的好事。

  這個混小子,她都還沒有告狀,他反倒先咬了她一口

  郁唯楚忍住磨牙的衝動,握著男人的手,堅決表明自己的忠心。

  「王爺英明神武,氣質不凡,小的哪裡敢欺辱王爺啊,如果有……那也只是小人的讒言,想要挑撥小的和王爺之間的關係啊,王爺可千萬不能上了小人的當!」

  寒墨夜瞥了女人的手背一眼。

  就這樣握著一個男人的手,郁唯楚似乎毫不在意。

  都說男女十歲不同席,這個女人做事卻從來都是大膽的,出乎旁人的意料。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

  郁唯楚正緊緊的咬著唇,水汪汪的湛黑瞳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瀲灩的紅唇被她咬的微微充血,誘,惑的不行。

  寒墨夜漆黑暗的深不可測的眸里,倏地跳躍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他的喉間滾了滾,猛地放開了郁唯楚。

  郁唯楚被他嚇了一大跳。

  連連退後了兩三步,才得以穩住自己的身形。

  她還沒有說什麼。

  男人便甩了甩衣袍,悠遠的視線往窗外那邊望去。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本王都要你明白一點,」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的,似提醒,似警告。

  「你現在是本王的人,哪怕有朝一日,本王奪走了你最珍貴的東西,那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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