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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無暇看著他,很想說,誰稀罕那一半?可最後還是沒說,只上前看著那幅畫。看一眼,謝無暇就震驚了。這……不管是從色澤還是紙張、墨汁來說,這都是一幅很早之前的畫了,但具體年份,她還得再看。

  大廳內一時間安靜,只有謝無暇走路的聲音。她專注地看著眼前的畫,時而驚喜,時而蹙眉,時而閉目深思。

  一個時辰過去了,謝廣運已經坐在那閉目養神,睡了一覺了,睜開眼,發現居然還沒看完,當下不樂意地道:“這是金山還是銀山啊,需要看這麼久?”

  謝無暇不理他,又看了一炷香的工夫後,抬眼看林放,“這是真跡。”

  林放聞言,點了點頭,迅速將畫收了起來交給小廝。那小廝知道這是真跡後,動作更加謹慎了。

  “多謝謝大人、多謝謝小姐。”林放抱拳,“等交易後,必感謝兩位,告辭。”說完,回身,“我們走。”

  小廝立刻跟上。

  “等一下。”謝無暇幾步追上,將他攔在她前面,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林放停下腳步看著她,目光沒有一絲雜念,也沒有她熟悉的情誼,“沒有。”說完,對著她點了點頭,錯開她,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謝無暇伸手去拉,卻只碰到了他的衣服,從她的手指里滑了出去。

  “林放!”謝無暇喊,可惜他沒有為她停留。

  等林放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後,謝廣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謝無暇,“人家都不甩你了,你還喊什麼喊?丟不丟人?”

  謝無暇看著她爹,眼裡都是怨恨,“是,我丟人,可爹你呢?明明是個粗野莽夫,卻非要學那些文人雅士。知道什麼叫四不像嗎?說的就是我們謝家。”

  啪的一聲,謝廣運一巴掌打了過去。

  “對,你也就會對自己的女兒撒野了。”謝無暇繼續頂撞她爹。她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一股邪火在四下奔走著,燒得她渾身又痛又難受。

  謝廣運氣得砸了好幾個茶碗,讓人將謝無暇送回去,繼續關禁閉。

  事隔三日,林放再次登門。這一次,他的表情著急而又狼狽,下巴上都冒出了鬍渣子。謝廣運本來不許他進門,他卻直接闖進來。

  第十九章

  看到謝廣運,林放直接喊:“出大事了。”說著,將謝廣運很是眼熟的一幅畫丟到地上。謝廣運一愣,怎麼的前幾天還寶貝的跟什麼似的,今天就這麼不在乎了?

  “這是贗品。”林放語氣凝重地道。

  謝廣運一聽,趕緊讓人去找謝無暇來,可別是這小子找了幅假的來說是那天的那幅畫。謝無暇很快就來了,她看到了林放一副狼狽的樣子,再看地上丟著的畫,心裡忽然生出不祥的感覺來,“這……”

  林放看到謝無暇,露出一個悽慘的笑,“這是贗品。”

  “不可能!”謝無暇大呼。

  “對對對,不可能,別是你小子故意找了幅假的來坑我們。”謝廣運在一旁道。

  林放聽到這話,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林放說,那天確定是真跡後,他把那玉堂春的山春圖高價買到手後,就賣給了來這裡休養的一位大人物,那人對玉堂春的痴迷超乎尋常。只要有任何關於玉堂春的畫,他都會不辭千里地趕過來,還一定要買到手。

  這次林放早早就發出了消息,那人自然是聽到消息趕過來了,所以那天林放才拿著這幅畫來請謝無暇作最後的監定。

  謝無暇說是真的,他信了,於是交易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肯定是真跡,假一賠十。結果那人買回去後第二天就來說是假的,林放說不可能,那幅畫上有玉堂春私人的印章,不可能是作假的。

  那人信誓旦旦地說是假的,並且抓住之前林放說的假一賠十的話,不然,他就去報官。

  按照他的身份、背景,就是不報官,林放也不敢不賠。

  聽了林放說的經過後,_廣運挑眉,他對他女兒的眼光還是很相信的,當下質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來騙我們?”

  林放的眉毛再次挑了下,“謝廣運覺得我會拿我林家的聲譽還有大把的銀子設局騙你們嗎?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是你們整個謝家賣了,也湊不出幾萬兩來。”林放大聲地慰回去。

  “你……”謝廣運想發火,可人家說的句句屬實,他謝家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估計也就值個五六萬兩。

  謝無暇顧不上鬥嘴的兩人,她走到被林放丟在地上的那幅畫旁,撿起,打開。首先看的就是右上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的一個細節,遠看像是孤雁,近看才知道那是因為時間久遠,受潮不均勻,紙張褪色的緣故,她當時就是這麼認為的。

  確定這就是前幾天林放拿來的那一幅畫後,謝無暇再看,認認真真地看,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越看,她額角上的汗水越多,越看,她的臉色越慘白。這真的是一幅假畫,這人造假的功底太好了,昨天她心神不寧,不然不會看不出來的。

  看到女兒表情的謝廣運傻眼了。

  “林放……”謝無暇無助地喊著他的名字。

  此刻的林放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搖頭對她苦笑。

  看著他這樣,謝無暇自責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她上前抓著林放的手,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林放……”

  謝廣運也不喝斥女兒了,愣愣地問林放,多少銀子賣的?林放道,玉堂春的畫本就千金難尋,這一幅更是他的成名作,所以買來價格本就高,賣的時候更是翻了幾倍,更何況他昨天跟人誇下海口說假的話一賠十。

  謝廣運不耐煩聽林放說那些他聽不懂的話,直接問多少銀子,他們家賠。林放說,別說你了,就是我們家,也要去掉一半的家財。

  謝廣運傻眼,什麼破畫這麼貴,林放你腦子讓門擠了,買這破玩意?完了還貪心地翻倍賣給別人?

  林放悽慘一笑,轉身離去。

  “林放!”謝無暇想都沒想地追了出去。

  謝廣運這次倒是沒喝斥女兒了,他跌坐在椅上,看著被丟在地上的畫,只覺得這些文人的世界果然是他媽的讓人不懂。一個都死了上百年的人的畫,居然能賣這麼貴?林家的一半家產,那不得幾十萬兩?就這麼一幅破畫,抵他那些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兄弟們好幾年的餉銀。

  謝廣運坐在那深思起來。片刻,謝無暇紅腫著眼睛走了進來。謝廣運上前問:“怎樣了?”

  謝無暇滿臉的自責和不安,她看著她爹,抽抽噎噎地道:“林放決定將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賣了,然後賠給對方。他們林家還要做生意,得罪不起那人。”

  謝廣運再次傻眼。

  “爹,這件事情,我責任重大,我得負責。”

  謝廣運看了女兒一眼後,道:“你剛才也聽到了,就是將我們謝家的全部家財賣了賠進去,也就是九牛一毛,你要怎麼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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