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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子似因意料不到自己會受到懷疑而盯著探長,但,不久就默默走出餐廳了。

  由木刑事也立刻跟著上二樓,他並無根據可以忽視鐵子抱持的擔心。站在走廊邊緣,目光充滿警戒的監視鐵子和牧的房門。

  不到三十分鐘,鐵子的房門開了,她輕輕向由木招手,遞給他一張從筆記簿撕下、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紙條。

  「這樣可以了吧?」是心情稍微轉好的聲音。

  「我看看。」由木刑事接過,迅速看過內容。「我想應該沒問題。我拿去給探長!」

  「認為我是兇手倒無所謂,但,要緊的是希望你趕快回來,畢竟我的命只有一條,總不希望被殺。」鐵子低聲說完,以單眼皮浮腫的眼睛瞥了對面牧的房門一眼。

  聽到鐵子自內側鎖上房門後,由木刑事下樓,找尋劍持探長。

  劍持探長站在露台邊緣,如雕像般動也不動的思索著。如果兇手限定為這兩位男女,則對日高鐵子的疑惑就如盛夏天空的積亂雲般勃然上涌了,因為鐵子雖自稱回東京,但,是真的嗎?她可以假裝回東京,偷偷躲在附近,那麼在獅子岩偷襲橘、在後院殺死花子都很容易,而利用深夜潛入走廊殺害行武也並非不可能了。

  劍持探長看著由木刑事遞給他的紙條。

  依紙條上所寫,她在二十一日白天買了繪畫顏料後,在銀座閒逛,傍晚回自己住宿處,二十二日,白天裡洗衣服,晚上則在自己房間念書。

  「由木,你找手邊較閒的人至東京出差調查,最好是到派出所打電話回局裡安排。」

  「這裡不是有電話嗎?」

  「最好別讓她聽見。還有,把紙條也帶著。」

  「是的。」由木刑事立即行動。

  約莫十分鐘後,靈柩車到了,客廳內忽然一陣騷亂。畫家們抬著二條的棺木出去,探長也送至正門玄關。瘦削身材的二條之妻仍舊一滴淚也未掉,不過,感覺上好像勉強才能挺住不倒下。

  見到探長,蓄留鬍鬚的畫家走近,表示留下來的人今夜打算投宿旅館。本來,預定是要住在這裡,可是對殺人事件層出不窮的丁香莊已心生恐懼、害怕成為下一位犧牲者。

  當然,這也意味著對警方能力的不信任。劍持探長既難堪,又有些氣憤,卻也只好表示能夠諒解對方的心情。

  二條之妻和兩、三位朋友代表搭乘禮車跟隨棺木離去後,其它畫家們回客廳,各自把壓扁的煙包塞入口袋,似好不容易得到解放般的一面大聲交談一面穿鞋。等走出門外,又望著發生事件的露台和遮陽棚一眼,馬上齊步往鐵門走去了。

  瞬間,丁香莊內似已空無一物般恢復死寂。可能是愛熱鬧的尼黎莉絲已不在之故,這種靜寂令人心痛。

  劍持探長回到毫無人影的餐廳,頹然坐下,雙手托腮,悶聲不吭。

  不久,玄關傳來響亮的腳步聲,由木刑事回來了。

  「辛苦啦!怎麼樣?」

  「局裡已透過縣警局派人前往了,我特別要求盡軌報告結果……」

  由木刑事似已馬上注意到室內的靜寂。

  「那些畫家走了?」

  「剛走不久。送往火葬場的人也不回這兒了,說是要投宿旅館。」

  「嘿,我們被看扁了。」由木刑事苦笑。

  正午過後,橋木檢察官一行搭乘三輛車趕到,但是每個人皆板著臉孔。也不知道是責怪劍持他們整夜在客廳、卻無法防範事件在眼前發生呢,抑或對錯將安孫子誤為兇手而生氣?

  劍持探長和由木刑事也感到很沒面子,略帶愧咎的帶領他們至露台,又前往遮陽棚上的窗口。

  拍攝過現場照片後,開始驗屍搜證,等一切結束已是三時過後。立刻在客廳展開偵訊。

  牧數人和日高鐵子分別被傳喚接受嚴厲訊問,卻幾乎一無所獲,只知果汁內確實被摻入安眠藥。

  途中,一位刑事提著一·八公升容量的酒瓶,進浴室盛裝浴缸內忘記漏掉的洗澡水,只說是大學的研究室要求的,並未提到目的。由於正值偵訊之時,檢察官也未深入追問。

  結束偵訊後,眾人沒有休息的立刻舉行調查會議。每個人皆頻頻揮動扇子,邊用手帕擦汗邊進行白熱化的討論。檢察官、局長和刑事們檢討一切細節,等夕陽將庭院的美人蕉投射出長長的黑影時,幾乎全部人皆一致支持兇手是日高鐵子的論點。

  假定她假裝回東京,其實卻潛身這附近,就遠比牧數人能輕鬆地遂行殺人了。儘管還有許多不明之點,但是隨著今後繼續調查,應該就可查清楚了。

  既然得到這樣的結論,會議席上的氣氛自然就緩和多了。就在此時,解剖結果送達了。

  令檢察官諸人震驚的是尼黎莉絲的死因。她並非因左肩胛骨下方刺入鐵絲致死,而是溺死!肺和胃內有相當多水,而將取出之水和浴缸內的水分析比較之後,判斷乃是被人在浴缸內先溺斃之後,再從遮陽棚上方丟下。

  「這麼說,被鐵絲刺入時就已經死亡羅?」麻臉的局長說。他是因罹患腸傷寒之後才滿面皺紋,在那以前,一向自傲是瀟灑俊男。

  「這麼說應該沒錯吧!如果是活生生被刺死,現場附近必定濺滿鮮血。」劍持探長縮著肥胖的身體,一臉無趣表情地說。

  如此一來,本來認定是日高鐵子行兇的眾人,又將焦點轉到牧數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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