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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陽棚上的屍體移下露台時,發現一件稍覺意外之事。本來,由木刑事他們一直認為是被刺殺後丟下,事實上不是,貫穿屍體背部的兇器乃是園藝匠用來固定蔓藤玫瑰的粗鐵絲!

  似此,可見兇手是知道遮陽棚上有這種粗鐵絲存在,才將屍體推落吧!

  屍體運走之後開始吃早餐,由木刑事幫忙把烤好的麵包送到客廳。但,客人皆是感受敏銳的藝術家,當然不可能有食慾。只有劍持探長和由木刑事對屍體早就司空見慣,反而因為早餐時間比平常晚而食慾大增,拚命吃著。

  牧和鐵子隔著稍遠而坐,默默動著嘴巴。對於失去同學和未婚妻的鐵子和牧來說,應該不可能食慾旺盛,所以即使是自己烤的麵包,鐵子也只吃幾口。

  殺人者是牧呢,抑或鐵子呢?從外表完全不能判斷。但是以他們本人而言,卻能依很簡單的算術明白誰是兇手。只要自己是清白,兇手一定就是對方,所以兩人從醒來後就互相避開,眼眸里充滿敵意和戒色。

  餐後,牧默默上二樓了。但,鐵子仍靜坐不動,感覺上相當坐立不安。

  「我……害怕和牧單獨在二樓哩!」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大概精神異常吧!和那種人單獨相處,好討厭!」

  「這麼說,你是指牧是兇手了?」探長很慎重的問。

  「既然不是我殺的,豈非就是他?」鐵子的聲音里透著不服氣的意味。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牧為何必須殺害彼此相愛的尼黎莉絲呢?」

  鐵子當然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劍持探長乃是問坐在稍遠座位的由木刑事。

  但,回答的卻是鐵子:「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

  「只是怎樣?」

  「只是我很害怕呢!一想到接下來也許輪到自己被殺死……」鐵子瑟縮身子,眼眸轉為怯色。

  探長無法完全相信她的話,因為不用說,他認為對鐵子仍有懷疑的餘地。「不可能在大白天發生殺人事件的。依我的看法,應該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畢竟如果你被殺害,兇手很明顯就是牧了,他不可能如此愚蠢的。或者,你有必須被牧殺害的理由?」

  「沒有呀!可是,那個人精神異常……」鐵子似仍很擔心。

  「反正,你進入房內就把門上鎖好了。如果這樣還會擔心,在局裡的人趕到前,可以請由木刑事替你護衛。」

  「那樣太好了。」鐵子鬆了一口氣般,正想走出餐廳時,探長卻叫住她了。「啊,有什麼事嗎?」

  「你和大家來這兒後,曾回東京一趟吧?」

  「是的。」由於不明白劍持探長言下之意,鐵子浮現困惑的表情。「你是什麼時候回東京?」

  「二十一日上午呀!」

  「二十日到達這兒,第二天就回東京,為什麼?」

  「你是在懷疑我?」鐵子醜陋的臉龐似輕蔑劍持探長般,扭曲了。

  「不,這和懷不懷疑無關。既然只有你和牧兩人活著,兇手一定是你倆之一,對於牧的行動,我們會徹底調查,但是有關你的行動,同樣有必要查明。」

  「我明白了。我是發現繪畫顏料少了一種,所以回東京購買。」

  「由木刑事也告訴過我這件事,但,我卻沒辦法釋然。若是我們這種門外漢還沒話說,但是你們專業人士會忘記帶足顏料就令人難以相信了,你想想看,軍人會忘記帶槍上戰場嗎?」

  探長可能以為要談很久吧?請鐵子坐下,但,鐵子生硬的搖搖頭,仍舊站立不動。

  「而且……既然買妥繪畫顏料,隔天應該就能回來了,但你卻沒有,你二十一日回東京,卻一直留到二十三日。」

  鐵子的神情更冷漠了,凝視對方的胖臉,說:「坦白說,我是因為這兒的氣氛無趣才回東京的,或許你們也知道,這兒曾發生過令人不愉快的事。」

  所謂不愉快的事,大概是指她暗戀的橘被紗絽女搶走之事吧!

  探長默默頷首。

  「因此,為了改變心情,我才回東京遊逛,後來發生了紗絽女、花子和橘他們遇害的事件,我更害怕得不想回來。可是,我的行李仍在這邊,再說也不能假裝不知道同學被殺,只好回來,何況,二條先生也說想來看看……」

  「你留下行李返回東京,是打算他日再回丁香莊?」

  「是的。」

  「既然有那樣不愉快的事發生,亦即令你很想離開這兒,為何最初不就乾脆帶著行李回東京?」劍持探長盯視對方,追問。

  鐵子終於開始浮現些許狼狽之色了。

  「因為我又想在這裡作畫。所以內心交雜著希望逃避不愉快之事的俗世心情和希望在此繪畫的藝術欲望。」

  「你完成幾幅畫作?」

  「這……根本沒有繪畫的時間呀!二條先生遇害後,其血液尚未乾涸,接著又是黎莉絲被殺害,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夠冷靜地面對畫架嗎?」鐵子的語氣裡帶著反擊意味。「即使牧和安孫子,也不曾練過一次歌呢!」

  「我知道、我知道。」劍持探長好像有些讓步。「反正,如前所說,你和牧的行動都有必要調查清楚,所以你從二十一日回東京至二十三日從東京回這兒的三天內之動靜情形,希望仔細回想一下,清清楚楚的寫出來,特別是二十二日,亦即橘、松平和花子被殺害當天的行動,務必毫無遺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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