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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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樣不小心?」蕭天賜柔聲問道,又叫了丫鬟過來,「去給大奶奶取了傷藥來。」

  他這樣的溫柔體貼,倒是叫方氏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阻止:「做針線誰不挨兩針呢?大爺別這樣,叫丫頭們笑話。」

  蕭眉在一旁哼了一聲,不大看得上方氏這種曲意討好的模樣。她和當初的葉王妃一樣,都覺得方氏無論家世還是容貌品行,都是配不上蕭天賜的,哪怕方氏進門這幾年一直戰戰兢兢地對著婆婆小姑子,也依舊是一個樣。尤其,方氏還沒能生下個一男半女的——如果早些讓榮王見到隔輩人,蕭天賜豈能到現在還是個尷尬的嫡不嫡庶不庶?

  她坐在那兒甩臉子,方氏分明看見了,卻絕不會針鋒相對,相反,面上微微僵了一下後,便垂下了頭。果然蕭天賜便愈發地憐惜她,在她的手上無聲地捏了一下,又不贊同地看向了蕭眉,皺起眉頭。方氏垂下的眼帘里透出一抹譏諷,蕭眉這個蠢貨,還以為是親娘活著的時候麼?

  葉王妃活著的時候,便已經有了失寵的跡象。不過是榮王多少還念著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有一兒一女,並沒有如對待先王妃那般涼薄。如今她人死了,榮王又突然收了先前的內侄女,心裡有愧疚,才又對蕭眉縱容了些。蕭眉倒好,還一味作死,難道就不想想,等這點兒情分磨光了,她又當如何?

  「大哥。」蕭眉見蕭天賜對方氏周到體貼,心頭沒來由的就是一陣鬱悶,突然開口道,「我身邊有個丫頭。」

  蕭天賜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蕭眉看了一眼方氏,笑了,「我身邊的嬌杏,跟了我好幾年了。之前還說過給她找個好歸宿呢,我有點兒捨不得,不如叫她去大嫂身邊伺候好不好呢?」

  後面一句是對著方氏說的,口氣軟軟的,叫人一聽就不好拒絕。許是怕分量不夠,蕭眉又直接問到了方氏臉上,「大嫂你不會介意吧?」

  蕭天賜這才明白了蕭眉是什麼意思,眉頭皺的越發深了。這個妹妹,看來是該好生管管了。誰家未出閣的女孩兒,將手伸到哥哥的房裡去?更何況,她的腦子哪裡去了?他們還在守孝!

  再看看方氏,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原本端莊的面孔幾乎都要扭曲了。蕭天賜一拉她的手,只覺得冰冷且顫抖著。

  方氏一把甩開了蕭天賜的手,站起身來,看著蕭眉冷笑:「好一個四姑娘,好一個王府的千金!今日可算是叫我開了眼界,見識了!我只問你,你的眼裡還有母妃嗎?」

  「你說什麼呢?」蕭眉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跟方氏對峙,伸出手去幾乎指到了方氏的鼻子上,「你自己不賢不良的,進門這麼多年了,連個蛋都沒出來呢,還敢這樣霸著我大哥哥?母妃,母妃在世的時候也是急的不行呢,你倒是來說我?你一個五品小官兒的女兒,說得起我麼?」

  方氏聽到這般誅心的話,眼前發黑,從頭冷到了心裡。蕭天賜沒有妾室,也沒有通房,無子,本來就是她的一塊兒心病。葉王妃在世的時候,沒少拿著這件事情擠兌她,甚至還曾經暗地裡攛掇著蕭天賜休了她。如果不是丈夫主意正,這府里早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可是這些話,婆婆說了也就說了,哪兒有小姑子來說的?方氏出身書香門第,自幼庭訓,何曾見過蕭眉這樣的刁蠻人?

  一時火氣衝上了頭,方氏也不做賢良淑德了,只看著蕭眉冷冷說道,「這話說得對,我父親不過微末小官,哪裡就能放在您王府千金的眼睛裡呢?只是我好歹也是正室嫡出,清清白白的人,既然姑娘看不上我,我便與大爺說一聲,自請下堂便是了。」

  說完轉身喝命不遠處的陪嫁丫鬟,「還愣著幹什麼?收拾了東西,我們回方家去!」

  她自進門以後,一貫都是溫溫柔柔的,便是幫著葉王妃打理家事,也都寬和,卻又井井有條,比葉王妃還要周全。王府里的人,誰都要說一聲好。這乍一發怒,倒是叫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連蕭天賜都愣住了。

  方氏的陪嫁丫鬟有兩個,早就看不慣蕭眉對著方氏頤氣指使了,這哪兒是小姑子?整個一個活祖宗。見方氏如今終於不再一味忍耐,對看了一眼,連忙扶著方氏往屋子裡走,進去後果然就開始動手收拾著衣物頭面等物。

  「你!」蕭天賜頭疼的不行,就不明白了,剛才還好好兒的,蕭眉怎麼就突然開始糊塗了起來!方氏的父親出身翰林,先前確實只是六品的編修,不過如今早已經撅升了翰林院掌院,正經的三品官。況且翰林院是什麼地方?天下文人最是嚮往的所在!有方掌院在,他自己在文人清流中也是得了頗多的好處。蕭眉倒好,這一開口就把方家往死里得罪啊!

  不知道該怎麼罵她一頓,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蕭眉也委屈了,一把扯住要去追方氏的蕭天賜,大聲嚷道:「大哥你別理會她!且看她舍不捨得咱們家的榮華富貴呢!」

  說完這句話,竟然還對著屋子裡的方氏重重地呸了一口。

  方氏身子晃了晃,扶住了桌子,恨得銀牙幾乎咬碎了。她若是不給蕭眉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點兒教訓,整個方家都被人看低了!

  一疊聲叫兩個丫鬟收拾了東西,提起裙擺就要走。

  「夫人……」蕭天賜來不及理會蕭眉,搶進了屋子,拉住方氏,「眉兒還小,你……」

  「相公!」方氏一開口,淚水就滾滾落下,臉色愈發蒼白了起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見蕭天賜要勸,只搖了搖頭,泣道,「不是我定要與她爭個高低上下,只是相公你拍著心口問問自己,我進門這幾年,可有半分對她不住的地方?她,若只是針對我也就算了,可她辱及我父親,妾身無論如何不能忍!相公,你放我回去吧!和離,休妻,都隨著你,我只求下堂離開,也好過這樣的被人折辱!」

  她順手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對著自己,「相公若是再攔著我……」她沒有繼續說,意思卻明顯,蕭天賜不叫她走,她就要立刻血濺當場了。

  蕭天賜大急,一把奪過了簪子,「罷了罷了,你先去岳父家住上幾日,只當是散心了。晚間,我過去找你。」

  方氏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大步離開。

  「真走了?」蕭眉這會兒倒是有點兒傻眼了,轉頭,「大哥,她……」

  話沒說完,臉上就被蕭天賜打了一巴掌。

  這是今日,她挨得第二次了。

  心裡委屈極了,頓時就大哭起來。

  一連幾天,方氏都沒有回王府,蕭天賜每日白天回王府守孝,晚間就跑去方家。榮王竟然都沒有發覺。

  日子過得總是很快,一晃便是一個來月過去了,眼瞅著就要進了夏天。

  長興侯府三房的人陸續來到了京城裡,正為爵位的事情鬧得歡騰。方嫿也不干涉,只冷眼看著,把自己關在小院子裡頭,安安靜靜地為父親守孝。

  只不過,三房的人爭了許久,等來的只有撤去長興侯爵位的噩耗。

  皇帝做的不算太絕,只是削爵,並沒有收回太祖時候賜下的宅邸,只是,一應侯府規制的東西都不能再用了。

  對於凌妙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但另一件事情,卻是發生的更加突然。

  原本就定在春日裡的選秀,推遲了些,卻也終於到來了。出乎意料的,皇帝欽點了幾家的千金參選,其中,就有威遠侯府的岑媛。

  今天只有一更呀,下一更,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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