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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笙正被那花紋引得入神,珠簾再次被掀起,珠玉相鳴,叮鈴作響,惹得她抬眸看去——

  來人左手抱著琵琶,一身淡紫色的長衫,下擺後垂,青絲披肩,隨意在尾端系了與衣色相同的系帶,同衣袂輕飛。

  他原本微微帶笑的臉,在看見錦笙的一剎那瞬間凝固。

  錦笙早有預料,秦衣大概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情形下再次見面。

  她還記得自己剛來汜陽的那天,秦衣靦腆卻又信誓旦旦地說自己雖然是商戶出身,低賤得很,但也是讀過詩書的人,不願意接客,寧願端茶倒水。

  可是如今,到底還是形勢所迫。

  顧勰沒發現異狀,朝他招了招手,“秦衣,過來喝茶!今日帶了什麼曲子?”

  說起來兩人的關係不錯,畢竟秦衣曾是個很有風骨的人,首夜被賣的時候肯定心存悲愴,而顧勰那晚沒有動他,後來有沒有人動他不得而知,但至少顧勰不是第一個欺辱他的人。

  換句話說,從賣了首夜開始到如今,大概只有顧勰尊重他。

  聽得顧世子召喚,秦衣迅速回神,再次抿唇微笑,回頭看了一眼那四人,朝他們吩咐道,“你們開始。”

  語畢,他踏著滿室的光輝與旋律朝他們走來,徑直跪坐在茶桌前,放下琵琶,素手添茶,“這首曲子是前幾天樓中一位客人為了賒帳作的。”

  “好聽。”錦笙毫不吝嗇地讚嘆。

  “錦閣主覺得好聽就行。”秦衣淺淺一笑,趕忙回道。

  顧勰挑眉,“你們認識?”

  錦笙還沒有說話,秦衣搶先一步說道,“錦閣主是秦衣的救命恩人。”

  他是生怕自己把他們在天樞閣會面的事情說出來吧,錦笙想著,他肯定很不願意再回憶起當時他信誓旦旦說了什麼話。

  其實錦笙覺得沒什麼,完全可以理解秦衣的屈服,天天被呼來喝去摻茶倒水,看著身邊欺負自己的人什麼都沒做卻動輒上千兩的身價,大概也沒幾個人會選擇孤傲地留存風骨。

  若不是迫不得已,誰骨子裡沒有點兒傲氣呢。

  當然,這僅僅代表著錦笙自己的想法,畢竟她自己就是個輕易屈服於黑暗勢力的狗腿子。

  毋庸置疑,這個黑暗勢力就是太子爺。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了太子爺,錦笙可能還活在以為自己很有風骨的世界裡。

  “還有這層淵源,阿笙你都沒和我說過!”顧勰的手情不自禁又捏上錦笙的臉,這回沒有人會說他,他乾脆放肆地捏了好幾下,直到錦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真的跟擦了粉似的,如果沒有脖子上那個突兀的喉結,顧勰覺得,這粉撲撲的臉蛋兒分明就是女孩子的模樣。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就從錦笙的臉向下移,朝喉結摸去。

  剛觸碰到一丁點兒,錦笙一驚,這回直接將他推開了,“顧勰!你這袖子斷得方向不對啊,怎麼還從兄弟身上下手了?”語畢,她順勢坐到了茶桌另一邊。

  這一摸顧勰就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他蹙緊了眉頭,伸手摸上自己的喉結,而後又伸手要去摸錦笙的,“不對,阿笙,你再給我摸一次!”

  都這麼說了,錦笙更不能給他摸了,更何況她這個本來就是假的,要讓他摸出什麼不一樣來,那簡直糟了個大糕。

  思及此,錦笙又往秦衣的方向挪了挪,“喉結有什麼好摸的,摸你自己的,我怕癢!”

  見她躲遠了,顧勰也就沒再深究,但那種隱約覺得哪裡不對的念頭就這麼在心裡生了根。

  哪裡不對呢?那一摸究竟覺得哪裡違和了呢?

  有一念思緒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他險些就要恍然知道是哪裡不對,可那思緒來得太快,又去得太快,最終沒有抓住就消散在茫茫思海,最終消散於無形。

  錦笙見顧勰蹙起的眉頭緩緩撫平,這才放下了心,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幾人因著這麼一鬧,都放輕鬆不少,該斟酒的斟酒,該痛飲的痛飲,暢快聊起天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子時。

  錦笙喝高了,顧勰也喝高了,兩個人都是輕飄飄的,臉頰生起酡紅的暈,雙眸迷離間又明亮無比。

  只有秦衣十分無奈地清醒著,而原本一干撫琴吹笛的人都撤了下去。

  見錦笙醉了,顧勰歪歪扭扭地撐著桌子爬起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打橫抱起,然後傻笑說,“走了走了,阿笙,回家了回家了!小秦衣,咱們明天再約……”

  秦衣滿目擔憂地看著被顧勰抱在懷裡東搖西晃的錦笙,然後拉住顧勰的衣袖道,“世子,你喝醉了,這麼帶著錦閣主回去不妥……”

  “我沒醉,小爺我千杯不倒!這麼點兒小酒豈能喝醉我?”顧勰笑著伸手拍了拍秦衣的臉。

  顧世子一隻手抱在錦笙的肩頸處,另一隻手抱在她的膝彎處,哪裡來別的手拍他的臉?

  秦衣只愣了一瞬間,倏地伸手將頭部呈直線下落的錦笙抱住了!

  而她的一雙腿還耷在顧勰的手肘。

  “哈哈哈……”這麼被兩個人拖著,本來眯眼自顧躺著的錦笙忽然大笑起來,“好好玩兒……再來一次!我要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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