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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漓手中的杯盞稍稍一滯,腦中浮現出一抹青影,頓了頓才輕聲道,“沒想救她的,意外。”

  不過是因為彼時微微一晃神間,郭雲襄那身蘆葦亂飛綴流蘇的青衣,像極了淺薄月光下她那身青色的雲中仙鶴。

  後來知道不是的時候,人已經往那邊走過去了,眼看著郭雲襄掉下來,他調頭就走,身邊的青崖卻因為看見自己走過去,會錯了意。

  既然沒想救別人,景元帝也就不打算問他為什麼不想救還是救了,這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父皇可還有什麼問題?”君漓眸中半分波瀾也無,“若剩下的都是有關賞花宴上與哪位千金牽扯糾葛,那兒臣統一回答,沒有,不可能,都是意外。”

  景元帝一臉仿佛聊不下去了的模樣。

  為什麼自從兒子長大以後,就這麼難以溝通?

  為什麼自從兒子長大以後,就這麼不近人情?

  為什麼自從兒子長大以後,就這麼冷淡涼薄?

  為什麼感覺兒子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長大了……

  景元帝作了最後的掙扎,“你讓錦笙給你找兩年前明珠遺光的名單做什麼?找到了讓人去取就是,為何要她親自給你送去?”

  這個問題陡一問出口,君漓一直冷淡自若的神情就變了。

  他微一抬眸,盯著杯中倒映出的涼亭內頂,片刻後才恢復了神色,淡聲道,“兒臣找她是為了清予的事,詢問進展,隻言片語說不清,才叫她過府的。”

  沒等景元帝再問出口,君漓又道,“若是父皇沒有別的事,兒臣就先退下了,剛搬離皇宮,府中還有些許事宜需要兒臣處理。”

  景元帝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擺擺手,“退下吧。”

  在轉頭的一瞬間,君漓的嘴角微微提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一直到出了皇宮也沒能消下去。

  最後坐上馬車放下帘子那一瞬間才斂了神色,面無表情地吩咐了墨竹一句,“去把錦閣主請過來,就說本太子喬遷之喜,特地邀請她來參觀太子府。”

  *

  錦笙被請到太子府的時候還很懵。

  她這個覺睡著睡著,陳祁連一封求救信就砸了過來,說什麼安懷袖還是不肯撤人,非要搞一個民意調查。

  而這個調查結果,要麼就是聰明如你肯定能猜到的不是什麼能寫到書面上的好話,要麼就是無語凝噎無話可講。

  不是好話能理解,無話可講……錦笙琢磨著是這樣的。

  大約就是官兵問到老百姓:你們覺得陳知府這個人如何?平時有何舉措讓你們不滿?有沒有什麼委屈了你們的地方?

  老百姓問:我可不可以罵髒話?官兵回:不行。老百姓說: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講的了。

  錦笙正為安懷袖這個舉措焦頭爛額,太子爺忽然派人來請她去參觀什麼太子府,說什麼喬遷之喜,要是不去賀喜太子爺記你一輩子云雲。

  “……”她一句近日天樞閣事務繁重,改日再去拜訪就這麼卡在喉嚨里,最後咽了回去。

  無奈之下,她就來了。

  然而現在的氣氛很詭異,那個說要記她一輩子的太子爺還沒有出現,她也不敢坐,也不敢喝茶,也不敢東張西望,更不敢參觀他喬遷的新居。

  趁著無聊,昨天為什麼把他賣了的事情,錦笙在心裡先過了三遍,兩年前明珠遺光的事情在心裡過了五遍,喬遷的新居真是端莊大氣恢弘萬千云云夸上天的好話則在心裡過了七遍。

  終於,太子爺來了。

  一個明黃色的人影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徑直坐上正座。

  錦笙覺得自己是有備而來,為什麼把他賣了、兩年前明珠遺光、喬遷的新居賀詞她都準備得十分妥當,但……

  一山更比一山高,很明顯太子爺也是有備而來,三個問題他一個沒沾,開頭第一句便是,“錦閣主,本太子興致到了,想看你作假妝的模樣。”

  第27章 興致到了

  錦笙:……我有一句滾犢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屋內瞬間靜謐得只餘下君漓把玩茶蓋的聲音,那茶蓋在杯盞上磕碰出清脆的“砰砰”聲,一如錦笙此時的心跳,每一下都踩在節奏上。

  過了不知多久,錦笙定了定神,略一拱手,匪夷所思道,“草民能不能知道……為什麼?”

  “興致到了。”太子爺抿了口茶,“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詭異而又尷尬的氣氛中,君漓端著從容而又淡定的神情睨著她,那個神情仿佛是在說“你敢講一個‘不’字出來試試看”。

  錦笙稍稍抬起眸子,剛好與他的視線銜接,臉上微微一熱,錦笙又低下頭:看看看,看個毛線你看,做你的紅樓夢去吧你,要真給你看了女妝還了得。

  “殿下,草民堂堂七尺男兒,是決計不會作這等不倫不類的女子裝扮的。”錦笙一臉受了折辱的神情,義正言辭,“倘若是因為昨日草民在陛下面前說了什麼令您難堪的事情,草民甘願受罰,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君漓隨意將茶盞落在桌上,然後支著頭,“我就要用這種方式。”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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