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流氓壓倒地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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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子歸再次被閃了一耳光,淨初迷迷瞪瞪的指著子歸的鼻子破口大罵:「來人,將這淫賊給本郡主關大牢!」

  子歸摸了摸被淨初打得紅腫的臉,磨著牙想將她抓起來理論一番,可見她安靜得宛若孩子的睡顏,竟左右比劃,如何也下不去手。

  哎!

  乾脆將她抱起來,放到屋裡的榻上去,讓她睡得舒服些吧!

  翌日,子歸醒來後,循著香味便去廚房尋吃的,昨日晚膳吃的早,這會兒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卻見廚房內,淨繫著褐色圍裙,正揮舞著鍋鏟做飯。

  那兩打架的老頑童,一人提著一隻清蒸螃蟹吃的正歡,見子歸進來,青山連忙伸出油乎乎的胖手招呼他:「小子歸,來來來,淨初丫頭煮了海鮮粥,剛出鍋的。」

  子歸勾唇笑著坐到位置上,卻見青花瓷的的碗裡,白的粥紅的蟹青的蔥花,美得宛若昨夜燈下的淨初。

  子歸竟有些捨不得吃了。

  「傻小子,不比你母親做的差,趕緊吃,吃完檢驗你昨夜學了多少工夫!」原來他們不是只顧著打架而已,早已發現子歸在偷學。

  「諾,師公!」子歸正要喝粥,卻關切的問:「初兒,你吃了麼?」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淨初的小臉便酡紅,竟看都不敢回頭看子歸一眼:「吃……吃了,你們快些吃吧!」

  說罷,丟下鍋鏟,頭也不回便跑了出去。

  子歸原本不大在意,可見淨初悶頭跑回房裡,關門聲大得隔著老遠便能聽見,子歸便會心一笑,心說,這粥可真是,好吃!

  之後幾天,子歸便被清虛與青山兩人輪流打,打完了淨初也不與他說話,卻做了許多子歸喜歡的食物給他吃。

  少了與他鬥嘴,淨初覺得這般相處挺好,子歸卻像病了一般,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日,子歸拉住正要逃竄的淨初,柔聲問:「那日,你……」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聽到!」淨初說罷,便甩開子歸的手,像避瘟疫一般的避開子歸。

  子歸哭笑不得:「這小笨蛋,我說什麼了我,你就沒聽到,不打自招!」

  待他們從海邊小屋回到碎葉城後,迎接他們的便是墨兒特大號的黑臉,外加特刺耳的冷哼!

  翌日,碎葉城大街上。

  「墨兒,那日我給你送來的海味兒怎樣?」

  「哼!」

  「墨兒,我帶你去海邊吧,可好玩了?」

  「哼!」

  子歸淡笑:「我要告訴聘婷,像你這種娘們,我可不能將表妹嫁給你!」

  墨兒的臉爆紅:「我還看不上趙聘婷那狠丫頭呢?」

  話說,趙家那丫頭還頗有幾分當年她母親的風采,不愛琴棋書畫,偏愛刀槍劍戟,跟著張曉芳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打架也與墨兒不相伯仲。

  更是實力嫌棄墨兒長得太妖艷,作為母親,曉芳不知反省,還與聘婷一起笑話墨兒,墨兒恨不能掐死一個一泄心頭之恨。

  「你看不上誰?」身後,高大的白色戰馬上,坐著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手裡的金鞭舞得啪啪作響。

  她的長相咋一看,與慕子衿眉目中有些相似,雖然有英氣,可畢竟身子單薄,有一股靈動之氣,一雙鳳眼盼顧生輝,可眼神中卻藏著一抹犀利,這樣的神色矛盾卻又和諧,加上她一身銀色鎧甲,倒是有幾分英武之氣。

  馬車內,趙由之撩開帘子,柔聲道:「婷兒,不許與你師哥這般說話!」

  「丞相大人,您這是?」因為趙由之穿著官服,子歸便規規矩矩的叫了丞相,沒敢撒歡叫姑父。

  「提親!」趙由之溫柔的看著子歸,淡聲道。

  嘖嘖嘖!

  「姑父,您這是要尋覓第二春吶,您就不怕我姑姑弄死您?」子歸正經不過三秒鐘。

  趙聘婷搖頭冷笑:「上趕著送死的!」

  「子歸,你這張嘴便亂說的毛病,要何時才改?」

  天啦!

  子歸與墨兒互看一眼,而後子歸泥鰍一般的滑進馬車,卻見子衿淡笑著坐在馬車裡,眸色藹藹的看著他。

  因為是在宮外,子衿未曾穿繁複的宮裝,只一身簡單的淡藍色羅衫,手裡拿著一本醫書,端莊的坐著,看著子歸笑。

  「母親,您與姑父同乘一輛馬車而來,難道就不怕我父皇那千年醋缸精掀了您的藥圃?」子歸這般說著,可臉上卻十足的幸災樂禍。

  「你呀,若是你父皇在,你又該受罰,十八了,還吊兒郎當,你父皇十八歲時,已是鎮守一方的將領,是北征軍的軍魂。」子衿伸出食指點了點子歸的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子歸不以為意:「孩兒我也是弟弟妹妹心中的靈魂人物,不信您問墨兒!」

  子衿撩開帘子,對墨兒招手:「墨兒,這一路讓你受累了!」

  墨兒妖媚的眼波流轉,上了馬車之後,便用淡淡輕愁的語氣道:「皇后娘娘客氣了,墨兒倒是不辛苦,就是可憐了人家淨初姑娘,好好的一個大姑娘,被殿下一番攪和,現在都變成碎葉城的負心女了。」

  「墨兒,是不是兄弟?」子歸怒。

  「自然是的!」墨兒淡笑:「關鍵時刻,就是要插兄弟兩肋全是刀!」

  呃!

  沒想到玩鷹的被鷹啄了眼,子歸心裡那個氣啊,可他好歹也是崇睿的兒子,當著他母親的面,他也不好收拾墨兒,只是在心裡想:「不給小爺我等著,我送你一份大禮。」

  子衿早已習慣他二人鬥嘴,柔聲對聘婷說:「婷兒,直接去定北侯府!」

  「諾!」趙聘婷一夾馬腹,馬兒得得得便往定北侯府走去。

  馬車上不時傳來趙由之爽朗的大笑,還有子歸與墨兒鬥嘴的聲音,倒是子衿,像個局外人一般,看他倆鬥嘴。

  「皇后娘娘,您是來抓我們回去的麼?」這是墨兒比較關心的問題,他可不想回家帶孩子!

  「嗯,算是吧!」子衿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什麼算是?

  這個回答子歸與墨兒自然是不滿意的。

  「我與表哥此次前來,是來提親的?」子衿淡笑著看子歸又看墨兒。

  墨兒勾唇壞笑,子歸默!

  「母親,您不是給我提親來了吧?」

  嗯?

  見子歸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子衿放下書,淡聲道:「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也求人家嫁你了,還要怎樣?」

  求親?

  墨兒心中的八卦魂被勾起來,他危襟正坐,挑眉八卦:「子歸,你什麼時候求親的,說來與我聽聽?」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提著刀,拿著麻繩,將你從你家偷出來,綁上……」

  子歸的話被墨兒打斷,他冷冷的剜了子歸一眼:「再胡說八道,我還有好些事沒與皇后娘娘說呢!」

  只有在這個時候,墨兒才有了幾分墨影的影子,平日裡便活脫脫是曉芳的翻版,八卦又熱血。

  子歸撩開帘子飛身上馬,摟住聘婷的腰道:「婷兒這些日子可想打人?」

  想!

  聘婷回答得斬釘截鐵!

  子歸便對聘婷耳語了幾句,兩人話未說完,墨兒已經從裡面衝出來,提著子歸的衣領便往侯府飛去。

  「那是我的女人,下次你再敢與她這般親近,我便告訴淨初姑娘,你是何等的卑鄙無恥!」

  其實,不必墨兒說,適才子歸摟聘婷腰的那個畫面,已經深深的映在淨初的腦子裡。

  她站在買菜的大嬸的攤位後,一雙大眼睛裡浸滿了淚水,可她硬生生的抬頭仰望天空,逼著自己將淚水逼回去。

  「混蛋!混蛋!混蛋!」淨初將已經被她扯得只剩菜幫子的白菜還給賣菜的大嬸,而後朝著侯府飛掠而去。

  賣菜大嬸看著那只有菜幫子的菜,心裡哀嚎,這的是有多大的仇,竟將老娘的菜葉子全都掐光光。

  子衿等人到達侯府後,魂歸便苦著臉走出來,伸手便拍了子歸後腦勺一記:「你說你個廢物點心,你都幹了啥,我家陳芝麻都離家出走了。」

  「為何離家出走?」子歸關切的問。

  聘婷從馬上翻身下來:「我想我知道!」

  「說!」子歸知道聘婷的目的,也不與她廢話,便撿著要緊的問。

  「就在你掐著我的腰與我耳語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著黃色衣衫的漂亮姑娘,掐著賣菜大娘的白菜,掐完一顆,又掐一顆,掐完一顆,又掐一顆……」

  子歸跺腳:「趙聘婷,我哪裡得罪你們了,今日你們聯起手來整我。」

  「舅父,淨初往哪裡跑了?」子歸現在沒時間與他們算帳,慢慢來,不急!

  魂歸指著城南方向:「追不回來,老子便將她嫁給村東頭二傻子!」

  「魂歸大哥當真捨得見淨初嫁給一個大傻子?」子歸走後,子衿撩開帘子從馬車上走下來。

  嘶!

  魂歸圍著子衿轉了兩圈:「你這女妖精,怎麼都不帶老的?」

  「你的意思是說,老娘很老咯?」迎接魂歸的,自然是一鞋拔子。

  完了完了,又打翻醋罈子了!

  魂歸陪著笑臉將鞋拔子撿回去,給谷亦荀穿好:「你也不老,你也是個女妖精。」

  「滾!」谷亦荀言簡意賅。

  「嫂子!」多年不見,他們相處還是這般歡樂,真好!

  谷亦荀走過來,握著子衿的手便往內堂走,留下魂歸與趙由之大眼瞪小眼:「我說老趙啊,你那閨女這麼彪悍,你能壓得住麼?」

  趙由之淡淡的睨了正打得火熱的墨兒與聘婷,一臉超凡脫俗的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管他們!」

  於是,那兩人便在侯府拆房子,魂歸對管家說:「你將帳務記好,這是趙丞相的女兒與女婿打架,稍後找趙丞相拿銀子便成。」

  「得嘞!」管家隨手抄起一個小本,拿起一隻小小狼毫,在舌尖點了幾下,便開始記帳,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顯然沒少跟著魂歸訛銀子。

  城南。

  淨初背著包袱一路抹著眼淚怒罵:「混蛋,去死,去死!」

  走一路,淨初就扯了一地的菜葉子。

  子歸這一路上便追著菜葉子趕到城南,剛好見淨初從一個菜販子那裡撿了一顆大白菜,丟了一塊碎銀子給菜販子,又接著扯菜葉子。

  「初兒?」子歸走上前來,也不敢去摟淨初的肩膀,就這樣微笑的看著她。

  淨初一見他,便將青菜懟到子歸臉上去:「誰許你跟來的,滾!」

  「你撒了一路的菜葉子,不就是為了讓我趕上來麼?」子歸意有所指的看著那一地的白菜葉子。

  淨初擰眉,將青菜往子歸懷裡一放,厲聲說:「不許你再跟著我,再跟著我抓你下大獄。」

  「我是太子,你是郡主,即便你是這碎葉城的地頭蛇,你也壓不過我這強龍,乖乖聽話,我母親來了,說是想你得緊,你趕緊與我回去。」

  當年慕子衿賜淨初淨初郡主封號,支持她全權管理碎葉城,淨初對子衿感激不盡,心想:「若是姑母覺得我任性,不讓……我呸,不讓便不讓,我不稀罕他,但是姑母來了,我若是不回去,顯得沒有家教,原本家教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淨初將包袱往肩上一垮,便轉身往侯府方向走去。

  子歸暗自鬆了口氣,趕緊追著淨初而去。

  為了面子,淨初翻牆進了院子,為了保住她的面子,子歸也假意不知,配合的沮喪的從正門走了進去。

  子歸一進門,谷亦荀便走上前來,關切的問:「沒攔下初兒?」

  「回舅母的話,初兒壓根就沒在城南!」子歸將那種沮喪演得活靈活現。

  「夫人,夫人,郡主在房裡生悶氣,鎖著門,誰也不見!」玲兒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對谷亦荀說。

  谷亦荀嘆息:「讓你見笑了,這孩子脾氣大得很!」

  「哪會,敢於扛下碎葉城大業的奇女子,若不是真被子歸氣得夠嗆,淨初也不至於這般生氣,既是我兒子闖的貨,那便由我這個母親去解開他二人的心結吧!」

  子衿說罷,便站起身來。

  「你就不要慣著她了,你是長輩,又是皇后,哪能一直這般遷就她?」谷亦荀不贊成的說道。

  「嫂子這話可就見外了,她還是個孩子,子歸胡鬧,你們沒怪他,我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淨初最是聽我話,這些年書信往來,我能感覺到這孩子品性好,若不是子歸惹怒了她,她何至於氣成這樣,我的兒媳婦兒,我自然是要多疼愛些的。」

  「你就慣著她吧!」

  谷亦荀無語了,當年淨初修書子衿,說要管理碎葉城,子衿便真的給了她莫大的權利,封郡主,給權利,還特地派人過來手把手教了一年。

  魂歸倒是不在意,說子衿這也是為他們家子歸謀福利,可當時誰知未來會是什麼模樣,子衿既然肯給淨初與趙聘婷這樣大的權利,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子衿跟著玲兒一路走到淨初的臥房門口,卻見子歸正在門口招惹淨初:「初兒,你與我說句話好不好,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明知故問!

  子衿走上前,無聲的戳了子歸額頭幾下,子歸聳肩,有節奏的踢著淨初的房門:「初兒,開門,初兒開門,初兒開門!」

  「郡主,皇后娘娘看郡主來了!」

  屋裡的淨初聽說子衿親自來看她,連忙打開房門,子歸一時不防,腳下踢了空,一個趔趄便往屋裡鑽。

  淨初將子歸撲進來,迅速讓開,免於與他跌成一團的厄運。

  子歸卻在空中打了個旋,一個鯉魚打挺便穩穩的站在淨初旁邊,嬉皮笑臉。

  淨初無情的掠過他,走到子衿面前:「淨初見過姑母!」

  「我們初兒長大了,長成窈窕淑女了!」子衿將淨初扶起來,一臉慈愛的看著她。

  「窈窕輸女!」子歸說罷,咧著嘴笑。

  可子衿與淨初都無視他,淨初扶著子衿便去了房裡坐,子衿落座之後,對著暗處喊了聲:「魅影大哥,勞煩你將子歸弄出去!」

  就這樣,子歸被無情的丟了出去。

  誰也不知子衿與淨初在屋裡說了什麼,反正她出來時,淨初便羞答答的跟在她身後,子衿淺笑嫣然的對子歸說:「去與你岳父岳母請安吧!」

  「哪裡?」子歸問,遭來淨初一頓白眼,他這才醒悟,「初兒肯嫁給我了?」

  「我是衝著太子妃的位置去的!」淨初傲嬌的一仰頭,一點不將子歸放在眼裡。

  子歸哪裡管她是衝著什麼去的,一臉春風得意的往前廳跑去:「舅父,啊不,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

  哎!

  魂歸嘆息:「淨初那點小道行,哪裡夠子衿戲耍的,天天喊著嚷著逼她嫁人,真要嫁人了,老子居然想流貓尿,太他娘的有損老子的英雄氣概了。」

  魂歸抬頭看天,子歸亦如此。

  「舅父啊,您放心,我會對初兒好的。」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就他這性子,不氣得淨初跳腳,便阿彌陀佛了。

  可魂歸卻信任子歸:「你小子,其實說到底,性子還是像你老子,從第一天來到碎葉城就不停的在算計,雖說也學到老子的一點皮毛,可你他大爺的,全用在我家陳芝麻的身上了,用了便用了,以後可不行再用這招去招貓逗狗,逗逗陳芝麻便成了。」

  「諾,子歸謹記岳父教誨!」

  許多年後,當子歸當上皇帝之後,許多人不由得感嘆魂歸當年的慧眼,子歸果然與崇睿一般,從一而終,一生只待淨初一個人好。

  自然,這些後話,暫且不提。

  就這樣,魂歸將淨初嫁給了子歸,淨初出門時,魂歸一個人躲在淨初房裡哭得昏天暗地,谷亦荀去安慰他,他還嚎:「娘的,老子當年沒將慕子衿搞到手,被崇睿笑了半輩子,結果我女兒又被他兒子搞走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若不是年紀大了,谷亦荀真想翻白眼,再給他兩耳光:「賤人!你自己看見彩禮就兩眼放光,怪誰?」

  「那老子不是將彩禮全部變成嫁妝送回去了麼?」魂歸抹了抹臉上的金豆子,心裡那個痛啊!

  「你可以選擇不送!」谷亦荀簡直無力吐槽。

  魂歸糾結:「老子要是不送,那以後子歸要是欺負我家陳芝麻,她連回家從盤纏都沒有,老子是賠了女兒折了銀子啊!」

  谷亦荀不願與這神經病說話,領著他們家老三離開了淨初的閨房,時不時的,就能聽到魂歸乾嚎的聲音。

  從侯府出門,一路上碎葉城的百姓自發給她送親,看著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淨初終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淨初穿衣素來素淨簡單,今日穿著大紅的喜服,逶迤的裙擺鋪滿了整個馬車車廂,頭上戴著純金鳳冠,鳳冠上有一排排的吊墜,一直垂到淨初的下巴上,子衿別出心裁,還在她的額頭點了一朵嬌媚的紅色百合,她整個人美得濃烈而張揚。

  同樣一身紅色喜服的子歸安慰:「從榕城到碎葉城也不過就是七八日的路程,你若想回來了,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你,離我遠點!」雖然答應了嫁給子歸,可淨初的心裡的疙瘩可是一點都沒消除。

  恨他!

  子歸撩開衣袍,一腳踩在淨初身旁,彎腰低頭,勾住淨初的下巴,惡狠狠道:「小爺現在對你耍流氓可是合情合理的。」

  「你敢我便告訴姑母!」現在有子衿做盾牌,淨初才不怕子歸。

  「母親也管不得我們夫妻之間親密,再說了,你好意思痛母親說,姑母,相公他親我,啊哈哈哈,一點都不好笑!」子歸像抽筋一般,大笑三聲後,忽然嚴肅的說一點不好笑。

  淨初咬牙:「離我遠點!」

  「小爺最喜歡湊近了看,媳婦,給小爺我樂一個!」子歸不怕死的繼續在淨初面前調戲。

  淨初怒極,伸手便要與子歸打一架,可子歸卻握住她的手掌,將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這樣挺好看的,打架搞得披頭散髮,變醜了可別哭。」

  新娘子麼,都是愛美的,淨初自然也不例外,羞紅著臉要將手從子歸手裡扯出來,可子歸握的緊,不管她用多大力,始終無法將手取出來,子歸笑笑不說話,將她的手放在胸口,與她坐在一處,看著她傻笑。

  他嘴巴不賤了,淨初反而覺得不習慣,用腳踢他:「你坐到別的地方去!」

  「我不,你是我媳婦,我拼什麼不能坐你身邊,我不但要坐你身邊,等回到皇宮,嘿嘿嘿……」子歸搓著手,一臉猥瑣的看著淨初。

  不能打是麼?

  妝容會壞是麼?

  啪!

  那踢小腿終歸是沒問題的吧,淨初伸出腳,像踹殺父仇人一樣的狠狠一腳踹過去,子歸當場便叫得變了調。

  啊……哦!

  聽到叫聲,走在最前面的聘婷淡笑,倒是墨兒聽不下去了,走到馬車旁,拍了拍車廂:「哎哎哎,注點意!」

  子歸疼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能抱著腿「嘶嘶」「呼呼」,一邊疼一邊揉一邊自己給自己吹!

  淨初瞬間便覺得清淨了不少。

  八日後,北狄皇宮。

  經過繁瑣的繁文縟節之後,淨初總算被送進了洞房。

  「郡主啊不,太子妃,今夜可是您與太子殿下的洞房花燭夜,您可得收斂些您的脾氣,臨行前夫人曾交代玲兒,讓玲兒告訴太子妃,千萬不可任性妄為,這裡是皇宮,不是定北侯府。」

  淨初已經累得兩眼無神,定定的看著玲兒,不說話。

  不多時,子歸便在墨兒小剛弟弟還有趙雲軒的攛掇下,扭扭捏捏的來到新房門口,嘴巴賤是一回事,可真到了實戰,卻是另外一回事。

  子歸坦言:「你們這群禽獸,給我看的那些小黃本到底有沒有用?」

  誰知道!

  可趙雲軒與小剛卻點頭慎重道:「大哥,以你的聰明才智,不過就是爬一回巫山,淋一場雨,小事一樁,我們相信你!」

  好!

  子歸頗感自豪的拍了拍胸膛:「你們就等著哥哥凱旋而歸吧!」

  說罷,壯士斷腕一般的推門進入,而後將那一干望穿秋水的小混蛋隔絕在外。

  玲兒見子歸進門,嘴巴特甜的恭維:「奴婢祝太子與太子妃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琴瑟和鳴,共效於飛。」

  「多謝玲兒!」子歸將紅包遞給玲兒,玲兒領了紅白,便連忙出了門去,而後順便將墨兒等人轟走。

  夜,靜謐得讓人彷徨!

  淨初緊緊的握住衣擺,在蓋頭下顯得不知所措,子歸拿著同心杆,將淨初的蓋頭揭開,即便來的路上已經看了好幾日,可現在在燈火下看,子歸還是覺得淨初美得超凡脫俗。

  「初兒……」子歸雖然想心裡練習了千百遍,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卻真不知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淨初不看他,頭低得不能再低。

  「初兒?」子歸的手作雞爪狀,想要襲胸,又覺得有些唐突,收回來,放在唇邊咬了咬,再伸出去,想掐人家美人的小蠻腰,又怕被扇巴掌。

  子歸自個兒在那裡糾結了半天,卻發現淨初頭部有節奏的一點一點的,他瞬間就像被侮辱了一般,點著淨初的額頭道:「臭丫頭,你要是敢新婚夜給我睡著,看我……」

  想要說出口的狠話,終究在看見淨初純真的睡顏時,自動消音。

  哼!

  「看你今日累壞了,小爺我就先饒了你,明晚上,明晚上嘿嘿嘿嘿嘿!」子歸在心裡自己腦補了一出大灰狼撲倒小綿羊的畫面。

  而後,認命一般的替淨初除去鞋襪,將她放在榻上,蓋好被子,然後自己小心翼翼的躺下,一點沒敢打擾淨初。

  翌日大清早,玲兒便在杏兒姑姑的帶領下,守在門口等著驗貨……

  可等了好久也沒見動靜,兩人便敲門,可門裡沒有人應聲,杏兒姑姑著急了,便推門走了進去。

  可進到內殿,卻發現兩人壓根就沒在榻上,凌亂不堪的被子下,乾淨得像剛洗過的一般,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

  兩人好奇的四下張望,卻見靠近後院的窗戶大開,這二位竟然在院子裡打架……

  兩人打架的內容可謂相當純潔,沒有武林高手過招的既視感,也沒有一般夫妻打架的場面感,簡直就是兩個小娃娃級別的較量。

  淨初用手掌摳著子歸的鼻孔,子歸抓著淨初的頭髮,兩人扭曲又和諧的定格在原地,兩人都呼哧呼哧的喘著大氣,明明都已經累得受不住,可誰也不放手。

  作為婆家人,又是伯母,杏兒不得不走過去擰著子歸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孩子,人家太子妃剛嫁過來,你這般與她打架,若是被陛下知道,不知又要怎麼罰你了。」

  「十伯母,疼疼疼!」子歸被杏兒擰著耳朵,便不敢說話了,乖乖的放下淨初的頭髮,淨初見有人來了,也趕緊放開子歸的鼻孔,作嬌羞狀。

  杏兒將子歸拉到一邊:「怎麼回事,榻上怎麼不見落紅?」

  子歸臉爆紅,憤恨的咬牙:「還落紅,我體恤她累壞了,放過她沒對她下手,她今日大早上醒來,便說我非禮她,對著我就是一頓打!」

  真可憐!

  哎!

  杏兒搖頭:「這不都要怪你,平日說話做事沒個正經!」

  說罷,便走到淨初面前:「太子妃,陛下與皇后娘娘還等著您去敬茶呢!」

  「伯母喚我淨初便好!」淨初屈膝給杏兒行禮,一副端莊良家婦女樣。

  杏兒當即便想:「這孩子性格挺好的,子歸就是孩子氣重,欠收拾!」

  一行人收拾妥帖之後,便去了未央宮。

  崇睿見子歸與淨初一臉的憤恨,絲毫未見半分新婚的樣子,心下瞭然,便用眼神掠殺子歸,子歸在崇睿面前,屬於老鼠,他本能的挪著小碎步,躲在淨初身後,企圖躲過崇睿目光的掠殺。

  崇睿秒變臉,溫和的笑著對淨初說:「離開父母,可有不方便的地方?」

  「回父皇,淨初習慣的!」淨初在崇睿面前,那絕對是小綿羊。

  「那就好,若是有什麼需要,可找你姑母,或者杏兒姑姑,這宮裡大小事,她都十分清楚!」

  說罷,再次對淨初溫柔一笑。

  淨初那個感動啊,心想:「我爹爹也不知為何這般恨父皇,父皇挺好的呀!」

  當夜。

  子歸恬著臉挨著淨初坐在榻上,淨初手裡拿著書看的正好,見子歸靠近,便挪開了些。

  子歸再擠過去,淨初便再挪開,最後淨初被擠到角落,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便抬起臉來,冷聲道:「滾遠點!」

  「老子就不信了,我是你夫君,昨夜我體恤你緊張,放過了你,今夜小爺若是再放過你,如何保住這皇宮小惡霸的名頭?」

  言落,子歸便精準的掐著淨初的小蠻腰,將她往懷裡帶。

  淨初羞得滿臉通紅,左右躲避:「混蛋,你若是敢對我做那種事,我就閹了你!」

  「來啊,小爺送你閹!」子歸撩開袍子,便露出白色的褻褲,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團就在淨初眼前晃啊晃的,別提多扎眼。

  淨初羞得用手捂住眼睛,帶著哭聲怒罵:「子歸,你這混蛋,流氓,臭流氓!」

  麼!

  子歸捧著淨初的臉先親了一大口,而後便對著淨初喋喋不休的紅唇使勁吻下去,淨初只覺得轟的一聲,眼前全是絢麗的煙花,將她緊緊的包圍。

  子歸唇間的溫熱,像冬日裡暖暖的濃湯,充斥在淨初的唇齒之間,暖得她渾身酥麻,翩然不知歸處。

  淨初的軟化,讓子歸膽子變得大了起來,他的手順著淨初的鎖骨,一路往下,在她胸前停留了一秒鐘,又滑到腰上,最後又慢慢的,試探的游回淨初的胸前。

  像是下定決定要流氓到底一般,子歸忽然生出寬大的手掌,將淨初整個握在手裡。

  啪!

  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淨初忽然醒悟一般,狠狠甩了子歸一耳光,而後防備的將衣襟拉好:「當年父皇三年才得以與母后同房,你猴急什麼?」

  這事有誰不急的?

  子歸咬牙:「我父皇那是親不到,憋成內傷了都,你不會也想讓我憋成內傷吧!」

  「對!」在子歸期待的眼神中,淨初斬釘截鐵的甩了一個字,而後伸腳要將子歸踢飛出去。

  子歸見她動腳,敏捷的出手抓住淨初的腳踝,伸手便去扯淨初的腰帶,淨初急眼了:「你若是在放肆,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客氣一個給小爺我看看!」子歸將淨初的腰帶解開,接著便伸手去解淨初的衣帶。

  淨初真怒了,隨手撒了一把藥粉,子歸雙眼成鬥雞眼狀,在榻前轉了幾圈之後,便軟軟的倒在榻上。

  淨初伸手拍了拍手上的藥粉,一腳將子歸踢到裡面躺好,而後傲嬌道:「好歹我也是谷亦荀的女兒,不對你用毒是客氣,可是你這種混蛋,根本就不用跟你客氣。」

  之後,連著好幾日子歸想盡各種辦法求歡,最後皆被淨初的各種毒藥毒翻,為此,子歸很是惱火。

  一日,子歸一個人坐在御花園唉聲嘆氣,崇睿眸色涼涼的看著他,涼聲道:「一個大好男兒,整天待在花叢中嘆氣,有本事就趕緊圓房,丟老子的臉。」

  事實證明,崇睿只有在面對無賴的時候,才會用到「老子」這個經典的詞語。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子歸大人更是愁上加愁,這都什麼跟什麼,他還沒見過哪個新婚的丈夫,連行房的權利都沒有。

  「父皇,當年您是怎麼逼著母后與您同房的?」子歸一臉討教樣。

  崇睿一臉傲嬌樣:「朕要與你母后同房,需要逼麼?」

  呃!

  「那我不管了,小初兒說要效仿母后,婚後先考察三年!」反正你們急吧,本小爺已經是沒主意了。

  崇睿勾唇,子歸仿佛能看到他閃閃發光的後槽牙。

  「兒子,你真讓她考察三年?」

  「那我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崇睿冷眼睨他剜他:「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矣。」

  「父皇的意思是說……」子歸挑眉,笑得不懷好意。

  崇睿整理衣袖,一本正經道:「去找你師母,她會幫你想到最有效的辦法!」

  子歸一聽有辦法,立馬屁顛顛的就找師母去了。

  崇睿在後面冷眼道:「蠢貨,老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得教你怎麼欺負小姑娘,簡直有辱為父的威名。」

  可子歸大人聽不到啊,他風風火火的跑到墨兒家裡,踩在凳子上便開始撒潑:「師父師娘啊,快來救命啊!」

  「你爹死了!」帥大叔墨影冷冷一勾鳳眸,說話幾十年如一日的毒辣。

  呃!

  子歸呸呸呸了三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子歸,你告訴師母,這一胎是不是個閨女!」曉芳挺著肚子,惡狠狠的看著墨影。

  子歸做羞澀狀:「姑母,人家都成親了,說這話不准了!」(畫外音:某瘋老家這邊有個習俗,就是孕婦問童子,肚子裡的孩子性格是什麼,據說非常準!記住,是童子哦!)

  「哼!你圓房了麼,就跟老娘這裝有經驗的樣子!」曉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子歸的不堪,還撒了一把鹽:「據說,你天天都被那丫頭毒暈?」

  子歸恨!

  「這胎鐵定是個帶把的!」

  「臭小子,說什麼呢?」曉芳怒,提著劍就要找子歸拼命,當年就是因為墨影一句話,說她不會生孩子,生了三個沒用的蠢貨,就沒給他生一個軟萌小女兒。

  曉芳這暴脾氣自然是不能忍的,說生就生,可後來連著生了五個,都是兒子,曉芳也很絕望啊,這會兒子歸這話,簡直就是點燃了炮仗。

  子歸一見曉芳生氣,立馬換上一副偽善的嘴臉,嬉皮笑臉道:「真是妹妹,可愛的妹妹,偏亮的妹妹。」

  「嗯,這還差不多,說吧,有什麼事求我們!」曉芳滿意了,便坐下來,優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茶,子歸見狀,連忙上前去給師母捏肩。

  「那個……那個我父皇說,您有辦法收拾吳淨初那小丫頭?」原本很是難以啟齒的話,可為了自己的性福,子歸還是厚著臉皮說了。

  一聽到這事,平日高冷的墨影大俠立馬搬個小板凳湊上來,一臉八卦狀:「這事還不簡單,以牙還牙唄!」

  說罷,與曉芳一同奸笑,笑得子歸有些頭皮發麻。

  「您說讓我給她下毒,將她毒暈,然後……」子歸將自己衣服往兩邊一扯,那動作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墨影秒變臉:「蠢貨,你爹你娘算計人那麼狠,咋生了你這麼個傻白甜?你若是毒暈她,她第二天不找你拼命?」

  「那是必須的!」不用想,子歸確定一定會。

  「所以啊,這可是個好東西,當年魂歸用這藥算計我們,現在剛好讓子歸替我們還回去,來,拿著,這藥製藥淨初丫頭吃下去,保證哭著求你!」曉芳挑眉,一臉猥瑣狀。

  子歸一聽,立馬便樂了。

  揣著藥就走,看著子歸興沖沖離去的背影,曉芳總覺得哪裡不對:「師哥賣這個大個人情給我們,到底為什麼?」

  「報二十年前魂調戲慕子衿的仇!」墨影勾唇,笑得一臉得意。

  「我去,二十年前的仇,今日才報,我師哥簡直……」已經沒有詞彙能讚美他。

  皇宮。

  子歸大人拿到合歡散後,便打了雞血似的,去御膳房讓人弄了參湯,將合歡散摻雜在其中,趁著淨初看書入迷時,將藥送到她面前,淨初不疑有他,一口氣喝光了參湯,還一臉嬌柔的與子歸道謝。

  子歸為了毀屍滅跡,將裝參茶的杯子掉包,而後便守著淨初,等著她「哭著求他留下來」。

  果然,過了沒多久,淨初便雙頰酡紅的扯著自己的衣襟,柔弱無骨的攀附在子歸身上,哀求道:「子歸,我……好奇怪,你救救我!」

  子歸故作為難:「初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這樣,我不想你到時候醒來怪我!」

  「不,不怪你,求你,幫幫我!」淨初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得七零八碎,裡面的小兜兒露出來,勾得子歸大人獸血沸騰。

  可他卻咬緊牙關,打死不從!

  玲兒在外面便聽到:

  「不要,初兒你不能這樣,你醒來會打我的!」

  「你給我過來,快點,我好熱,你把衣服脫了!」

  「你熱你脫我衣服作甚?」

  「閉嘴!我要與你洞房!」

  ……

  然後就是翻炒童子雞!

  事後,淨初抓著被子憤恨的提著長劍要殺了子歸,可子歸卻大叫冤枉:「明明是你非要非禮我,我攔都攔不住!」

  「你放屁,是你,一定是你給我下藥了!」淨初那個氣啊,恨不得掐死子歸。

  可人家玲兒一番繪聲繪色的講解之後,淨初不得不正視心裡深處的回憶,是的,她饑渴難耐的將子歸給強辦了。

  為此,她好長一段時間受到了子歸大人的「壓」迫,直到後來,一次子歸大人喝醉了酒,她才得知事情真相。

  然而,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後,淨初變成了孩子的娘,子歸變成孩子的爹。

  想起這段往事,淨初心裡都還忍不住憤恨,可即便後來的子歸大人變得沉穩有度,可心裡依舊牢牢的記得,這是他們家的祖訓,兵不厭詐方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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