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6章 等月圓之夜一過
「玄天和驚鴻呢？他們是不是也是你捏造出來的兩個虛假人物？」七七雙手垂落在身側，被藏於衣袖之下的手掌緊緊捏著。
剛才江南眼下那一抹痛楚和絕望，她不是看不到，不是不心疼，只是，若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在極痛之中更加氣弱，這一個邪惡的他卻不知何時才會被釋放出來。
她心裡有許多疑問，也許只有這個人才能給她答案。
「你現在出來了，我想我大概也活不下去了，既然我是個將死之人，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
她盯著邪惡的輪迴老人，話語平淡卻堅定：「你也是個害怕寂寞的人，可是，千百年來你卻一直那麼寂寞，你想找到陪你玩，找無數的人供你娛樂，是不是？」
「你在那個皇宮裡把整個皇宮弄得烏煙瘴氣，玩死了多少人，弄出了多少人命，可你還是不開心，因為你發現那些人不好玩，他們很快就會死，一旦死了便連魂都沒了。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哪怕生死，三魂七魄卻依然存在於天地之間。」
「你的意念太強悍，心裡又藏了一口怨氣，想死都死不掉。你寂寞，你怕你永遠都會這麼寂寞，你怕你的寂寞會千古流傳，生生世世永不休。」
「閉嘴！」邪惡的輪迴老人盯著她，唇角的笑意便慢慢斂了去，一雙眼眸又蒙上了嗜血的光芒：「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那傢伙視你如寶，可我不一樣，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可我卻也許是那個一直可以陪你玩下去的人，所以，你根本捨不得殺我。」見他逼近，七七沒有退後，反倒向前半步，迎視著他，平靜道：「我不怕你，因為，你真的捨不得殺我。」
「這是在逼我殺你一次試試？」他冷笑，眼底卻沒有多少殺氣。
「這不過是在我的夢境之中，並非真實的存在，你根本傷不了我。」七七一點不以為然。
其實，是不是真實的存在，她確實不知道，所以，她需要用這個輪迴老人來證實。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確定，江南在她師兄夢境裡對自己說的那句「他傷了他」，指的就是楚玄遲傷了邪惡的輪迴老人。
那口怨氣太厲害，楚玄遲的天煞也不過是傷了他，如果真身不能消滅他，那就只能在各種境界試試。
輪迴老人眉目一沉，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娃兒居然也敢挑釁自己。
正要開口，又聽到七七不屑地道：「其實你寂寞只因為自己和我們所有人不一樣，我們這些人跌入輪迴之道，每一世都能重新做人，都可以嘗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而你，你只是一口怨氣，一個不真實的存在！」
輪迴老人的臉色更加難看，正要反駁，七七卻依舊冷笑道：「你一直被困在殘畫裡，想出來又不敢，怕自己一出來就會魂飛魄散。所以，你只能通過來此修煉的夢弒月，從她的意識里知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你知道什麼？」輪迴老人冷冷一哼，不屑道：「你以為我就只能這樣才知道你們所做的事？別傻了，那兩個小子身上有那傢伙的三魂七魄，我想知道你們的事情，只要通過他們就能了如指掌。」
七七卻面不改色，不以為然道：「信口開河誰不會，你若真知道這麼多事情，為何在出來之後就急匆匆找那些人去陪你？你寂寞慣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愚昧得很。」
「混帳東西！愚昧的人是你，你以為斷陵谷里那些精密機關是誰想出來，是誰指示給夢弒月，讓她做成的？你那位大師兄夜澈，他懂的一切我也懂，他不懂甚至不以為然的，我也都懂，我比他懂得的多太多。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如此愚蠢，你的楚江南師兄撫琴是不是很厲害？他若有膽子，就讓他來與我比試比試看看。在我眼裡，你們這些人什麼都不是，捏死你們就根本如同捏死一隻螻蟻那般簡單。」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何自己的城池如此輕易就會落在我們手中？」七七很不屑，「你不是應該對我們的計劃瞭若指掌麼？你又為何會輸？所以說，你其實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或是遇見過什麼。」
「那只是你的無知。」輪迴老人極度不服氣，臉色也沉鬱了下去：「等月圓之夜一過，你們在想什麼，我立馬就能知道。」
原來，他也不是時時刻刻能知道，要到月圓之夜……
七七心裡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而離月圓之夜還有那麼幾日，否則，大家真的別想活了。
這個邪惡的輪迴老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功力，簡直是嚇死人不償命，還好他足夠的自命不凡，否則，自己只怕到死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碼事。
心裡瞬間翻湧出無盡的浪濤，但七七臉上還是沒有多大表情，除了諷刺和不屑，什麼都沒有：「那你要不要告訴我，二十年前指引我母皇，跳下斷陵崖去找我大師兄的人也是你？」
見他臉色微變，她笑得不屑道：「別做夢了，你在殘畫中根本出不來，更別說幻化成影像出現在我母皇面前。你以為你真的是神嗎？別忘了你只是一口氣，這口可憐兮兮的氣，風一吹說不準就散了。」
「如果沒有我，你以為那個沒用的男人能知道這一切嗎？如果不是見他有幾分慧根，連我輪迴鎖魂陣的缺口都知道在哪裡，我還不屑於徵用他的身體。」
「吹牛的本領你倒是大，你若能這麼容易徵用別人的身體，為何二十年之後你依然被困在殘畫裡？對了，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那你知不知道牛為什麼在天上飛？」七七冷冷哼了哼，那副輕蔑的嘴臉，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大笨牛在天上飛，那是因為地上有個你在吹。」
「無知小輩，你竟敢如此瞧不起人，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刷的一聲，那一頭白髮又在微風中舞得凌亂，他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把長劍。
這次七七看得很清楚，那是氣劍，以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的劍，哪怕劍招未曾出手，她也隱隱感受到那一股冰冷而凌厲的氣息直撲面門。
他的武功居然真的到這般地步！哪怕受著重傷，現在的自己卻也萬萬不是他的對手，怪不得就連玄遲的天煞也只是將他傷了，而不能取他性命。
雖然些事情她卻已經問到了，但，還有很多事依然是個謎團，這時候若是鬥起來，對她完全沒有半點好處。
她沒有退後，連半點驚慌都沒表現出來，只是看著他，依然笑得輕蔑：「其實要我說，你也只是武功厲害點，不過，這武功也不是你的，它屬於另外一個輪迴老人，是我師父江南。你只是借著他身上的功力，拋開了他，你什麼都不是。」
「我現在已經徹徹底底拋開他！我根本不需要那個愚蠢的傢伙！」輪迴老人氣得臉色漲紅，怒目圓睜：「哪怕我上了那個老女人的身，借著這麼一副殘軀，我也可以將你們這些人輕易擊倒。他呢？他現在在哪裡？軀體不見了，三魂七魄經過生生世世的輪迴，已經變得脆弱不堪，他有什麼資格跟我比？別說是守護你，現在的他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等著看我如何將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除掉，到最後剩下你自己一個人，我也要你嘗嘗生生世世，永遠孤獨的滋味。」
七七心底有幾分發涼，一想到無名現在還生死未仆，被強壓下去的劇痛頓時又無邊蔓延了起來。
將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除去，現在不用他動手，她身邊的人也已經在一個個受傷甚至失蹤了，敵人總是多得數不清，那眼前這個……會不會就是他們目前最大的boss？
「我還有個問題想不明白。」她揉了下眉心，無視他一身狂漲的怒氣，反正是感覺不到他的殺氣，至少暫時還沒什麼感覺。
所以，她便壯著膽子繼續問道：「輪迴玉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將它打開的時候，裡頭會有個黑漆漆的東西跑出來？」
「輪迴玉？」輪迴老人指尖頓了頓，盯著她，眼底有幾許困惑：「你說的輪迴玉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解開我的疑問嗎？」她瞅著他道。
輪迴老人冷冷一哼：「不知。」
「你果然不知。」
「我是說我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給你解疑！」他又跳腳了，無知丫頭，就知道挑刺！
七七依然瞅著他，眼底有著懷疑。
那一副分明瞧不起人的模樣，讓輪迴老人立馬又怒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會是你胡亂編造出來的吧？敢戲弄我，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七七也怒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有什麼意思？更何況我武力值遠遠不如你，和我打打殺殺的好玩嗎？」
輪迴老人卻冷笑道：「看著你痛苦地死去，一定會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