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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錦文聞言有些怔愣,他將車子靠著路邊停了下來,用手捂著嘴巴打了一個極清淺哈欠後,才看向蘇夏,問她:“你說,你要幫我開車?”

  蘇夏點點頭,望了一眼前方的路程,有些信心不足的說:“去年施穎考駕照的時候,我有陪著她去聽過幾節課,施叔叔教她開車的時候,我也學了點,當時試開的是沒問題的,如果不是去年我年齡不夠,我可能也順便就將駕照給考了。再加上咱們來的路上你教給我的那些,一路上我也一直看著你開這車,技術上是沒問題了。而且這條路又是一直直行不用拐彎的,車輛也少,我開的慢點,應該沒問題——不過大概我也幫你開不了多長時間,你就坐旁邊眯一會兒,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估計也能緩過這個勁兒了。”

  霍錦文微微蹙著眉,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王文起卻在後車廂那笑道:“這條路沒岔彎,又寬闊又筆直,而且人煙稀少的,蘇夏也不是不會開車,只是不熟練而已,我幫你瞅著她,你就眯一會兒得了。其實要不是我年紀實在是有點大了,我也想學開車了,這樣以後我們四個人再出來,就有三個人可以輪流開車了。”

  劉奶奶在旁笑道:“得了吧!你要能學會開車,那我也跟著學,而且絕對比你學的好!”

  “拉倒吧你!”王爺爺鄙視道:“你學什麼開車呢,坐我旁邊就行了。”

  劉奶奶氣急,蘇夏和霍錦文卻笑作了一團,看這老兩口鬥嘴。

  霍錦文也實在是覺得眼皮有些沉了,於是就和蘇夏換了位置,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上,腦袋往後一躺,眼睛剛閉上,呼吸就變得平穩綿長起來。蘇夏瞅著他微蹙的眉頭,心中有股衝動伸出手去替他把那裡給撫平了,但是這衝動只是在心裡醞釀著,還沒成型呢,就聽見後面的王文起興致勃勃的說:“蘇夏,快開車!我監督監督你。”

  蘇夏只好發動車子。說起開車,她雖然沒駕照,但是也不是第一次開車的新手,也曾被施叔叔手把手的教了好多次的,動作生疏,技術卻是熟練的。再加上現在走的這高速公路人跡罕至,道路寬廣,蘇夏用三四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慢悠悠的在高速上爬著,竟然開的還算比較穩……只是,動的比較像蝸牛罷了。

  瞅見蘇夏將車子開成了這個樣子,王文起是又樂又惱,樂的是蘇夏沒有像是一些剛剛碰到車的年輕人那樣,只顧著刺激和飆速,絲毫沒有一點的安全意識,反而將車子開的非常穩。惱的是,蘇夏開車時候的那副屏息靜氣,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的模樣,再配上她開車的這速度,實在是具有莫大的諷刺意義:能把悍馬開出固定成這速度的人,實在也是一人才!

  蘇夏當時心裡想的卻全是:開車真是太痛苦了,特別是當你無證駕駛技術還不熟練的時候,腳掌挨著油門,總想給它踩下去,但是心裡又擔驚受怕的,小心翼翼的將速度維持到比蝸牛爬快一點……考駕照!一到年紀就立馬考駕照去!

  好在不到一個小時,只有四十多分鐘左右吧,霍錦文就緩過來那股睡意了。蘇夏一開始還沒發現他醒了,只顧著眼睛凝視著前方的道路呢,還是開著開著,覺得身邊的聲音怎麼這麼不對勁呢?好像有悶笑聲來著……扭頭一看,正對上霍錦文的目光,而那廝,嘴角的弧度開的怎麼那麼的大!

  蘇夏當時臉就紅了,嘴強牙硬的質問道:“你笑什麼!”

  霍錦文不改嘴角的弧度,彎了眼睛道:“沒事,我沒笑什麼。”

  蘇夏堅決不信。

  霍錦文才道:“我說出來你可別惱。主要是……你開車的那副模樣太有趣了……”說著,他又是幾聲悶笑,肩膀不住的抖動。

  王爺爺在後面搭腔道:“什麼模樣什麼模樣?我坐後面看不到呢,小蘇夏,快扭過頭來給爺爺奶奶擺一個讓我瞅瞅。”

  蘇夏怒的一踩剎車,車子猛地就停住了,然後她氣勢洶洶的打開車門走下去,再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抬下巴對霍錦文道:“換座位換座位!我不開了!”

  霍錦文乖乖的重新做回了司機,看蘇夏表情明顯是有點抓狂了,於是很謹慎的不再去觸她的雷點。倒是王爺爺不記教訓,一直拉著蘇夏讓她擺樣子,還說:“剛剛只瞅見你脊梁骨僵的都快跟個鐵板似的了,沒想到前面瞅著更有趣?你當時到底是個什麼表情?”

  霍錦文沒忍住,插了句嘴:“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她不是在開車,而是在跟無良地主幹革命一樣。”

  “哈哈哈哈!”王文起和老伴看看蘇夏不慡的臉色,再瞅瞅霍錦文臉上的笑意,也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那是為你們的生命安全著想呢!”蘇夏紅著臉吼道,然後又扭頭,恨恨的對霍錦文甩下一句話:“以後再也不幫你開車了,你就自己累著去吧!”

  霍錦文卻笑道:“看你開的這麼擔驚受怕的,我以後也不會讓你再幫著駕駛了,反正我在呢,你就在旁邊乖乖坐著看沿途風景就好。”

  蘇夏聽著這句話,心裡別提多舒坦了,於是立刻就心軟了:“那你呢,沒休息夠,又要開一天的車,肯定很累吧。早知道昨兒晚上不拉著你……”說道這兒她臉上微微一紅,話就沒有說完。

  霍錦文的臉上卻全是瞭然的笑意:“瞌睡的勁頭只是一陣兒,我現在早緩過來了。而且以前還有過通宵不睡第二天工作一整天的經歷,這些對我沒什麼的。以後再想聊天可以找我,我仍然隨時奉陪。”頓了頓,他又道:“什麼事情都可以,放心,我嘴巴嚴實的很。”

  說這話的時候,你可以笑的不要這麼高深莫測麼!蘇夏越看越覺得他笑的滿含深意,登時就恨不得把自己剛剛說出去的話都給咽下去——又被他給牽著鼻子走了!

  雖然回程的時候蘇夏跟自己小小賭氣了一番,但是總的來說,這趟旅行還是愉快非常的,並且讓她收穫頗多。回到北京休整了一兩天後,她就動筆將自己旅行的這段事跡在電腦上給記錄了下來,包括出發之前做的準備工作,沿途遇見的各種美好風光,和各式各樣的人和事,並且還將自己和霍錦文,王爺爺和王奶奶四個人用別稱代替,將這段旅行的過程寫成了一篇不算短的旅行筆記。

  旅行筆記被她分成了五個中短篇,用兩三期的篇幅發表在了雜誌上的。本來她發這些只是因為雜誌上的專欄每期都要她寫點東西上去,但是前陣子又忙著旅遊去了,一時找不到新鮮可寫的題材,雜誌的版面又不能空著,於是就將自己的旅遊筆記發出來,一是給大眾看看新鮮,二也是湊幾期的版面。

  沒想到旅行日記發表出來後,雜誌社的公共郵箱裡倒是接到了不少讀者的來信,也有讀者打電話來求蘇夏去內蒙自助遊走過的路線的,還請她推薦一些好玩的地方,也有人問她自助出行安全不安全的,和讀者的互動倒是超出了她開始的預期,在新一期的雜誌專欄里,她甚至需要專門開出一頁來講自己出行時的裝備,行走路線,開車油耗以及過路費旅費等問題,才算是滿足了大眾的好奇心。

  後來她專門了解了一下才恍然:原來前段時間某位知名作家剛剛出版了一本旅行日記,講的就是全國游的旅行見聞,每到一個地方就是一篇日記性質的作品發表出來,講人文,地理,歷史,或者簡單的感慨。本來似乎也是沒準備大賣的,結果進入市場後出人意料的受到歡迎,因此也引發了一場旅遊熱,很多文學青年將那本書作為旅行參考,也準備趕趕cháo流,來個自助游。那位知名作者也因此準備在來年和一家電視台合作,進行一個全世界游,同時準備出第二本旅行筆記,蘇夏倒是借著這位作者的東風,也趕上了一次cháo流了。

  商人總是趨於cháo流的,哪怕是賣書的商人也一樣。劉主編甚至因此跟蘇夏說:“既然你這兩年都不準備寫小說了,但是你也不能停筆啊,每期雜誌出來你都得想下一期寫什麼,不如就學學人家,出去旅遊一下,回來也編一本旅行日記?說不定也能大賣呢!如果你答應,我就把你旅遊的費用報銷了,你看怎麼樣?”

  蘇夏則是直接笑罵道:“你這還不是變了法兒的想讓我出書你好賺錢?我可沒說我以後都不準備繼續寫作了,也不是腦中沒東西,我一直醞釀著下一本小說呢,只是這兩年忙,那題材也有點特別,一直沒來得及準備開頭罷了。再說我又不是停筆了,雜誌上每期登上去的都是白紙麼?您老滿足吧!”

  蘇夏一不小心露了個口風,劉主編就跟聞見肉腥氣的狼一樣,追著蘇夏一直問一直問,最後還是她威脅了幾句再催她她就下期雜誌不交稿子了,劉主編才作罷。

  蘇夏所提到的雜誌,是出版社辦的,名字叫《春江花月夜》,雖然聽起來古典雅致的很,但是刊登的可都不是些什麼詩文賞析古代文學考據什麼的,而是一本文學雜誌。說是文學雜誌,其實也不太純,青春文學有,社會文學有,連載的小說也有——這本雜誌的創辦,實在是因為出版社和烏托邦簽的作者實在是太多了,但是能夠出版實體書的就那麼幾個,能在網上大火的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前幾個月三巨頭一尋思,乾脆辦一雜誌出來得了,既可以給自己旗下的作者們找點兒事兒干,又能在讀者層面中擴大影響力,再加上現在的市場需求對青春文學類雜誌要求不大,需求量卻不少,所以半年前,《春江花月夜》創刊號出世了,雜誌運營了這半年多以來,銷量一個月比一個月高,加上出版社,網上的雙重GG,竟然也很是捧紅了幾個小作者。

  蘇夏在雜誌上擔了一個編輯的名號,也算專欄作家之一。因為她這兩年之內都沒寫長篇的計劃,出版社擔心她長期不出新書人氣會下滑,再者她的雜文集出版之後,反響很是不錯,也有一定寫短篇的功力,所以在創刊的時候就說好了,雜誌內有她一個固定的專欄,每期都要寫點什麼東西上去,隨筆也好,時評也好,小說也罷,一為鞏固人氣,二為利用她的人氣帶動雜誌的銷量。

  因為蘇夏的名氣最大,出版社和網站在宣傳《春江花月夜》的時候,往往喜歡將她的名字和這本雜誌掛在一起,明明是出版社和烏托邦聯合辦的,但是給某些不了解內情的讀者看來,就好像這本雜誌是蘇夏主辦的一樣——雖然將蘇夏持有大部分出版社股份和部分烏托邦網站股份這一點算上的話,這樣說其實也不過分。

  寫小說+出版雜誌+以自己的名氣吸引新進作者製造以自己為首的文學團體——這樣的發展路線,倒是讓蘇夏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後來她記憶力比較出名的兩位80後作者,一人走的是青春蛋疼風,一人走的是犀利深刻風,同樣擁有著極高的人氣和帶動市場的能力,也都辦過雜誌,擁有過其他實業。這兩位作者現在也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了,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仍然走這樣的路線——只是明明是他們兩個人首先開創的這種路子,現在倒是讓蘇夏擔了個先行者的虛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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