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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替他,是被黑藤蔓一圈一圈捆住了身體的花夕顏,沖他搖了搖頭:“沒用的,置換術只能用一次。”

  無奈之際,雲塵景揮袖之間,是要將手中白扇化為寶劍去切斷她身上的黑藤蔓。

  為此花夕顏連忙喝住他:“不要這麼做!會傷害到他的!你應該知道,所以你之前都沒有這麼做!”

  那他該怎麼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他兄弟一塊被黑暗吞噬嗎?!

  雲塵景兩隻眼,瞬間急紅了,踏前一步,啞聲道:“答應我,不要死!得知我爹我娘死的那日起,我發過誓言,不想再親眼看著我喜歡的人再死任何一個。”

  “不會的,我和他都不會死的,我答應你。正因為我知道你救不了他,反倒是我,有可能救得了他。畢竟,我欠了他那麼多,他到現在變成這樣,有我一分責任。”對著其他人說完的花夕顏,伸出兩隻手,抱住了身旁的男子,閉上眼,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回家吧,子墨。”

  一團光,混雜著七彩的顏色,誰也分不清是黑是白,只知道,在包裹住被黑藤蔓捆綁住的那兩個人之後,消失了。

  空間裡,只餘下花夕顏的聲音:回家吧,兒子女兒都等著我們呢。

  東陵,正一樣經歷著雪花飄飄的冬季。

  齊老爺遞了辭呈以後,很快獲得了上面的批准。上司看齊老爺,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討厭了。只是礙於皇帝和皇后喜歡齊家而已。現在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宮裡,剛好先斬後奏。等張明先得知齊老爺交了辭呈想挽留時,齊老爺已經帶了女兒離開京城了。

  由於早有這樣的打算,齊老爺在遞交辭呈前,一切該打理的都打理好了。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家丁,除了王管家和王嫂主動要求和齊老爺一塊回齊家老家,其餘家丁全都給足安慰的銀兩打發走了。

  齊老爺是個節儉的人,家中基本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一兩樣值錢的家當。數來數去,只那一房子的書,讓齊老爺戀戀不捨。所以,齊老爺讓人把家裡的書全部打包用幾輛車一塊運回了老家。

  除書以外,家裡的行李只那麼點,可以在他們走時一併帶走。

  弄了輛馬車,齊老爺帶上女兒和王管家他們,在某天清早,據聞是在皇帝皇后出發後的第三日早上,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此舉之意,誰都猜得出,齊老爺這既是避開皇帝皇后,又是避開一個重要的人——宮家人,宮相如。

  誰不知道宮相如陪皇帝皇后啟程了,短時間應該不能回來。在這個時候走,女兒更容易斷了心思。

  齊老爺萌生了對女兒這樣一個狠絕的念頭,無不都是因為之前陳友峻被齊雲煙拒了的緣故。

  想這陳友峻是多好的一位公子,與齊老爺脾氣對頭,深得齊老爺的賞識和歡心,甚至讓齊老爺萌發了要讓陳友峻當女婿的念頭。但是,齊老爺給陳友峻開的綠色通道,並沒有得到女兒的賞識。齊雲煙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陳友峻上齊家的門。讓齊老爺徹底惱火了。

  “陳大夫哪一點不入你眼了?”齊老爺記得那天,忍無可忍之下,他沖自己心愛的女兒拍了桌子吹了鬍子。

  父女關係,這麼多年來,是第一次齊老爺對女兒發了脾氣。齊老爺自己都心疼到要死。

  齊雲煙道:“正因為陳公子是好,女兒不想耽誤了人家。”

  聽女兒這話,就知道女兒對那個男人沒法忘記。齊老爺深思熟慮之後,想了想,走吧,帶女兒遠走高飛,到一個永遠見不到他的地方。這樣一來,女兒也就能斷了對那男人的念想了。

  一路上,王嫂對於齊老爺的做法卻是頗有微詞。

  在她看來,宮相如哪兒不好了?是比那陳友峻不知道強多少倍,比比外貌,比比才能,都是陳友峻遠遠比不上的大人物。不然,京城裡怎麼有那麼多女人迷戀宮相如呢。

  至於齊家是不是高攀不高攀宮家的問題,王嫂覺得,女人嘛,哪個不想嫁個好老公,若能得到宮相如的喜歡,那是她家小姐的本事和福氣,齊老爺因此該高興都來不及,還阻攔女兒飛上枝條變鳳凰,說出來,都讓人笑話這個父親沒志氣。

  說來說去,還不是齊老爺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女婿,沒考慮到齊雲煙想要的是什麼樣的老公。

  齊老爺當父母的,如果知道王嫂這麼想,絕對是氣得七竅生煙都有。

  只是,王嫂這話,只發給自己小姐聽。

  齊雲煙在路上聽王嫂嘮叨,眉眼之中全是遠山般的淡然之色,道:“我知道父親是為我著想。我和父親的性子不適合京城,回老家是對的。”

  王嫂抬頭看她臉色,由於傷後調養打理的好,齊雲煙的氣色總算是慢慢地有所好轉。但是在王嫂心裡對此的疑問還是不少的。

  比如說,之前一段時間,齊雲煙是養病不但沒養好,是越養越糟糕,誰都知道她得的是心病。不知為何,近些天突然反而氣色好了起來。莫非,正如齊老爺說的出來更好?

  王嫂鬱悶了:自家小姐與宮相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莫非就這樣夭折了?

  回齊家老家,一共走了十天的路。可見齊家的老家距離京城之遠。因而齊老爺在京中幾乎沒有親戚,可以說也是因此而來。

  齊家所在的小鎮,姓齊的人最多,被叫做齊鎮不過為。齊鎮的人,性情都像齊老爺這般,慢吞吞,慢悠悠的,養養花鳥,看看書畫。因此這裡盛產花卉,讀書人也不少。只是,像齊老爺這樣做官做到京城裡的,幾乎沒有。不是齊鎮的人念不好書考不中狀元當不了官,而是,齊鎮的人,本身那樣悠然的性子,懶於做官。

  在齊鎮人看來,做官多累,要在官場上和同僚競爭,被同僚排擠,要憂國憂民,打理政務,一天從早忙到晚,作為父母官,哪怕一點小問題,都要被上面的人藉機高你一狀,底下人不服,同樣要弄你。除了混個當官的名聲,沒有一點好處。

  齊鎮人是很聰明的,人生在世,更重要的是要讓自己過得快樂,所以何必為了個名聲來折騰自己一輩子呢?況且,不是每個當官的人,最後都能有個好下場的。

  正由於如此,齊老爺告老還鄉時,回到齊鎮,不見得齊鎮人對他有多歌頌。像是其它地方的官員回老家,可都是衣錦還鄉,鄉里敲鑼打鼓迎接人的。齊鎮人這正好相反的,一個個調侃起齊老爺說:不錯,得以脫離苦海了。

  同情齊老爺的人,請齊老爺去茶樓喝茶,給齊老爺買單。齊老爺坐在老家的茶樓里,眺望街上一個個慢吞吞走路的齊鎮人,恍然如夢,亦覺是隔世。對比京城裡車水馬龍,到處是維繫生計的人,一個個走路快得像颶風。

  “如何,回來心裡頭可是清慡了?”齊老爺以前在鎮裡學堂學習時同期認識的一位儒生,如今一樣是當爺爺的景老爺看著齊老爺的樣子笑眯眯地說。

  “不提了。”齊老爺擺擺手,端起本鎮特色的花果茶,嘗了一口,問,“我離家鄉許久,不知道如今家鄉是哪位大夫最出名?”

  “怎麼,家中有病人?什麼病?”景老爺表達關心地問。

  “是我家小女。在京中摔到腿,養了快兩個月了,沒有全好,想著回來繼續治。”齊老爺答。

  景老爺聽完他這話撫摸白須,說:“近來,鎮裡新開了一家齊生堂。據聞是京城裡有名的大夫到我們這兒開的一家店。雖然,我本人也搞不清楚,怎麼在京城混得如魚得水的大夫會想到我們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裡做起生意來了。但是,那大夫的醫術貌似是可以的,深得信賴的。這鎮裡有不少病人的頑疾,服了這大夫幾貼藥之後,雖然不能說像神仙一樣讓病人馬上痊癒,但是,病人確實是有慢慢好轉的跡象。齊老爺不如到齊生堂問問?”

  齊老爺眼睛一眨,只覺得他這話形容得很像某個人,問:“齊生堂這位大夫姓什麼名什麼?”

  “這大夫自稱姓陳,人稱陳大夫,有人見過他寫的一幅字,落款叫陳友峻。”景老爺說。

  齊老爺這下樂了,全身毛孔都透著樂氣。本來想著帶女兒這樣出來以後,不止是切斷了與宮相如的關係,同時是將陳友峻的關係一塊斷了。沒想到,陳友峻這樣不依不舍,竟然追到了這兒來,不枉費他之前特別對陳友峻提過自己老家在哪兒的一片苦心。

  【123】熟人

  在齊老爺與景老爺喝茶聊天的茶樓,隔著行桌子,坐了一對夫婦。由於其打扮穿著皆無特別,沒人認得出他們的身份,只知道聽他們的口音,像是從外地來的,而且,一雙眼睛不時像是往齊老爺那兒眺望。站在他們身邊的玲瓏,都為自己家老爺夫人過於明顯的偷窺行為捏了把汗。

  應說,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兒,宮家人向來正直,做起來當然是四不像。宮夫人彆扭了下,對自家老爺說:“我真是腦子進水了,變豆腐了,才跟你來這一遭。”

  “來這一趟怎麼不好了?”宮弘文說,一副神態不以為然,“我們兩個,極少出來遊玩。難得兒子女兒都不在,可以出來散散心。”

  散散心?天寒地凍,到哪兒都是冰天雪地,站在野外看風景鼻子都被凍紅了,再有性情的宮夫人都不堪忍受。

  若不是丈夫說了,他們這當爹當娘的,為兒女平日裡所做之事甚少。尤其兒子這婚事,一拖再拖,拖下去,都無顏面對祖宗了。耳聽那齊老爺突然間告老還鄉,明擺是為了躲避他們宮家人和他們兒子,琢磨了下之後,宮弘文決定,為自己那不善言辭的兒子走一趟,探明齊老爺的想法,也就是說給兒子牽紅線。

  本來父母是不用插手太多的,這樣的事兒讓媒人去做就行了。但是,此事似乎沒那麼簡單,不了解來龍去脈的媒人是說不清楚的,宮弘文以為,只能找個時機和齊老爺面對面說說話。

  再想來,是很久沒有和自己夫人單獨出來旅行了,齊鎮是有名的文化鎮,這裡讀書人多,是沒有出過什麼官,卻是出過不少詩畫名家。一樣喜歡琴棋書畫的宮弘文,對齊鎮當地有名的文人圈子早已嚮往已久。趁這個機會剛好過來慕名拜訪。

  宮夫人擔憂地眉頭皺了皺,是擔心兒子如果知道了他們這一舉動,會不會嫌棄他們是多此一舉,問:“你覺得相如真的喜歡齊家的姑娘嗎?”

  “怎麼不喜歡?他是我兒子。”這幾乎是每個老子自信的口頭禪了,宮弘文信誓旦旦道,“齊家那孩子小時候都經常出入我們家,你我都看著她長大的,性情比咱家的槿汐還要好。我都喜歡,你會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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