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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讓蟲子長滿你全身,或許,你如今已不是你了,蟲子已經代替了你。”雲塵景邊說,邊將那天下大白的扇子搖了又搖。

  西真女皇看著他那把扇子,好像終於看出裡頭的玄機,猛然瞪直了眼:“這,這扇子,莫非是——”

  “是前代宗主宗主夫人留給我的。說是,只有一個人,能認出這扇子。而能認出這扇子的人,只有是當年殺害了他們的怪物。”雲塵景眯緊的藍眸,落在了西真女皇一絲哆嗦的嘴唇。

  她當然認得這把扇子,這把扇子是當年上代雲族宗主送給宗主夫人的定親禮物。為什麼送扇子呢?因為雲塵景的父母得以結緣,都是因在街上搶買一把扇子結下歡喜良緣的。

  扇子寫的,本來不是天下大白四個字,扇子本來也不是白色。但是,雲塵景從長老那兒接過父親的這個遺物之後,立下決心要找出殺害父母的兇手,把扇子全變成了白色,上面寫了四個大字:天下大白。

  只因他相信,殺他父母的兇手絕對不簡單,是居心叵測已久,是能讓天下大亂的人。

  西真女皇猛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划過一道嘲諷與可笑。想當初,她心儀的不是東陵先帝,只覺得那東陵先帝不夠男子氣概,因此曾經與金素卿一樣,全力倒追日夜思慕的那個男子,而那個男子,是雲塵景的爹。

  “朕只是想,若把你的血肉拿來作為侍奉妖王的貢品,或許妖王會很喜歡罷了。”西真女皇唇角淡然一勾,把殺雲族宗主和宗主夫人的事說得輕描淡寫,不過是這樣而已。

  雲塵景握緊扇柄的指甲掐進了肉里,幾度呼吸,才把滿腔的血暫時咽了回去。

  黎子墨聽著兄弟沉重的喘息聲,眯了眯墨眸,道:“女皇是一直很想自己孕育妖王?”

  想這西真女皇,找那麼多天下美男,縱情縱慾,懷下那麼多兒孫,如此造人,不正是為了想造出一個與眾不同的。為此,不惜用了其它手段,比如想謀害神族人剛出生的嬰兒,或許這樣一來,妖王會看中她的肚子。

  西真女皇驕傲地抬起下巴,貌似他們都不足以來評論將來只屬於她的高貴的妖王。

  別看這女子想產下妖王是為了什麼,只不過是為了能當妖王的母后,讓妖王為她做牛做馬。

  為此,雲眉一挑,給她潑盆冷水:“你不是不知道妖王早就在這世上了吧?”

  “什麼?”西真女皇眉頭皺緊,對他這話當然是完全不相信,道,“蠱族方是做過了占卜,星辰顯示,凰主兒來世,妖王才會跟著來。”

  “妖王跟著來有兩種意義。要麼是妖王來世,要麼是妖王在世間面前露出妖王的真身。你認為是哪一個呢?”墨眸眯眯,“貌似,你派往黑龍谷的人,全軍覆沒了吧,你認為誰有這個本事能做到?”

  西真女皇震驚之餘,連退幾步:“不,不可能。”

  怎麼可能?一切都應該按照他們占卜出來的結果順利進行。如果,事情不按照他們占卜的結果進行,只能有一個可能,他們問妖王所得的結果是錯誤的。而能操縱問妖王的結果,除了妖王自己所為,又能有誰做到。豈不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妖王早把他們全拋棄了嗎?

  為什麼!

  錯愕!寫在的不止是西真女皇一個人臉上,還有,從西真女皇背後出現的數條蟲子的身影,那都是西真蠱族借蟲為生的靈魂。

  妖王怎麼可以把他們拋棄了?如果妖王拋棄了他們,他們活到如今又有什麼意義?

  天,這一刻真是從西真蠱族人的頭頂上塌了下來。不敢想像他們依靠的神拋棄他們的結果。

  所以,一定是眼前這個男人在欺騙他們,為的就是看著他們怎麼自毀滅亡。與多年以前背叛他們時候一樣。

  “你這個叛徒,不要以為你玩弄過我們一次之後能玩弄我們第二次!”以西真女皇為首的一群蟲子瘋狂地咆哮道。

  看著這些蟲子瀕臨瘋狂的邊緣,雲塵景一邊收指加強術界的力量,一面是擋在了自己兄弟面前。

  蟲子們對此發出尖利的笑聲:“你護著他也沒用。他留著和我們一樣的血。只要我們在這兒,呼應他,他是沒有辦法抗拒的。”

  雲塵景聽完這話,眼角的目光銳利地背後一掃。只見黎子墨是一隻手抓住胸前的衣物,垂著頭,像是在看什麼東西。雲塵景是被他這樣子有些驚到了,伸手剛想把他的頭扶起來探看究竟。只聽突如其來的一聲:“別碰他!”

  遲了,在雲塵景的指尖剛碰到他肩膀的剎那,一條黑影突然像藤蔓一樣從黎子墨身體裡長了出來,猶如繩索牢牢擒住了雲塵景的手腕。

  見狀,在暗處幫著織造雲網的雲晴飛身而出,直奔到雲塵景旁邊,幫手想將那黑繩切斷。雲塵景卻是眼疾手快將她身體一推,斥道:“你想一塊被陷進去嗎?”

  雲晴往後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腳跟,眼看這種情況不知如何是好,畢竟這樣的變化,是連她都沒有見過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就更無從下手。

  “宗主,凝聚精神,我可以做置換術。”雲晴咬一口唇時,這話同時不假思索地吐出口。

  所謂置換術,是把她和他做交換,豈不是是要她代他去死。

  雲塵景兩隻眼頓時像是要吃人似地瞪住她:“滾!”

  他堂堂男子漢,要一個跛腳女子代他死?他雲塵景除非是想在天下面前都當烏龜了!

  而在他們兩個人說話時,那些蟲子可沒有錯過這個機會,蟲子們率先準備好了攻擊那個看起來比較虛弱的雲晴。

  一大群蝗蟲從西真女皇揮出的袖口裡飛了出來,直撲向雲晴周身,想把雲晴活活吞食。雲塵景苦於自己被困,連點力都發不出去,急到兩隻眼都紅了,只能張口大聲嚷著:“快走!”

  這時,他真是後悔了,後悔得要死,早知道不讓她過來幫他這個忙。這全是他咎由自取,明知道過分,卻一如既往地依賴她。

  雲晴雙目閉上,到此時此刻,臉上似乎都沒有一絲後悔。像和他說過的那樣,她不是為了他,為了雲族,為了東陵,都會這麼做的。

  眼看自己的蟲子是要一口把這個女人吃成骨頭,西真女皇都想像著已經嘗到了美味舔了舔嘴唇。只是,一團火,忽然之間,在蝗蟲中間燒了起來,而且速度極快,不會兒,遍及群蟲。蟲子被燒的啪嗒啪嗒響,悽厲的靈魂尖叫聲,從蟲子裡頭髮出。這些都不是普通的蟲子,是擁有西真蠱族靈魂的蟲子。所以,這團火不是普通的火,是煉火。

  “宮皇后!”西真女皇吃驚的同時,憤怒地握緊了雙拳。

  西真女皇的恨,是由於,她這張臉本來還不是由蟲子填滿的,只因為和那瓊月公主一樣,偷了宮槿汐的瓷瓶,誤中了宮槿汐的算計。變成了只剩骨頭的臉,只能用蟲子來填滿了。

  雲晴睜開眼,見自身完好無損,再看自己眼前,佇立了一抹不需衣服飾品裝飾已經顯得雍容華貴的身影,情不自禁之中,已是屈膝:“娘娘。”

  “雲晴姑娘請起。是本宮來遲了。”花夕顏連忙扶她起來道。在常青谷得知了他的打算之後,她急速趕來,然而,這雲族的結界是不得了,連被稱為天才術者的大師,都費了不少精力才得以把她送了進來。

  西真女皇這會兒見到了花夕顏本人,還真是有些怕了。怕花夕顏洞察出她也偷了瓷瓶,到時候花夕顏只要像燒瓊月公主那樣一點火,她,她這張臉都一樣要燒了起來。

  花夕顏緩緩轉過身來,杏眸微眯。

  西真女皇一步步後退,慢慢地退後。她要暫時撤退了,先保住自己,反正,眼看黎子墨受到他們呼喚,心智已經開始魔化了,遲早會回到他們這兒。

  花夕顏唇角微勾,指尖像是點魔法的巫女一樣,不需一點力氣輕輕指向西真女皇那張臉。

  嘩!

  燦爛的火苗,似乎比起瓊月公主,對西真女皇這張臉更情有獨鍾。剎那之間燃燒起來的火勢,像是一團翻滾的火球,在西真女皇的臉和頭髮上歡快地跳躍。

  受到火苗的刺激,蟲子,不斷地從西真女皇的臉肉內鑽了出來,一條條同樣無法承受住煉火的考驗,落在地上燒成灰燼依然在拼命打滾掙扎。

  “朕,朕的美貌,朕的臉!朕要把你千刀萬剮,你這個妖后!”全身著火的高貴的女皇,沖花夕顏撲來。

  雲晴被一嚇,伸手想拉花夕顏時,反倒被花夕顏冷靜的手按住。

  只見那女皇未衝到她們面前時,雄壯的火焰,已經把她燒成了把骨頭。可見,越是歹毒的人,煉火燒起來越是痛快。這個速度,遠比燒瓊月公主的時間快多了。足以證明這女子,比瓊月公主要歹毒上多少倍。

  餘下火中那抹孤魂不甘心地向著花夕顏臭罵:“朕,朕要再投胎變為女皇回來的,到時候朕要帶兵攻打東陵,把你的子孫殺光,宮皇后!這是朕的詛咒,你給朕記牢了!”

  花夕顏對此,只是很是無辜地一笑:“你能轉世投胎嗎?”

  錯愕,再一次寫在女皇殘魂上!

  煉火,是把這發了毒誓的殘魂一塊燒得一乾二淨。可能她剛才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更被煉火認定了此等不知悔改的靈魂非一塊燒滅不可。

  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止瓊月公主一個蠢人而已。花夕顏看著那一團連渣都不剩的東西,只有歡快的火焰因為燒滅了所有邪物,十分高興,甚至不捨得離開,看著她,希望她再讓它們燒一些。

  為此,花夕顏連忙揮揮手指把煉火收了回來。

  煉火這東西,是正物,可同時,也是十分瘋狂的東西。這世間,哪有可能純淨到一點污穢都沒有。如果照這樣燒法,整個世界,天下都要陷入紅蓮之火的煉獄裡了。怪不得很久以前,都聽說紅蓮之火滅完天下的傳說。而那個掌控煉火的凰主兒,由此被人冠上了與妖王一樣可怕的名稱——能毀滅天下的惡名。

  與雲晴一塊回過頭來,見著兩名男子依然受困於一團黑暗的陰影里。

  花夕顏二話不說,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雲塵景被黑藤蔓纏繞住的手臂,輕輕念了句術語。雲塵景只覺身心被什麼一震,整個人隨即被彈了出來。

  “雲晴!”連退兩步,看到自己身上沒有受傷,以及被解困了出來,雲塵景慌亂地叫了一聲。

  “宗主,我在這兒,沒事。”雲晴的聲音傳了過來。

  雲塵景掉頭一望,看到她確實平安無事,那麼,用了置換術把他換出來的人是——隨著瞳仁里的視線鎖定了那張秀顏,雲塵景的臉色嘩的全白了,立馬兩指併攏,想再用置換術把她調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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