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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稍微消化了信息之後,閔文靜往下說:“娘娘如果是擔心太子的話,小生以為,娘娘其實該多擔心的人,不是太子——”

  秀眉立馬蹙緊成小山峰一樣,他的脾氣時而好時而壞,以前她都沒有多大留意,現在,似乎這情況又貌似惡化了起來,像極了之前,他說心魔惡化的時候。難道,這心魔惡化,不止受她一人影響?

  “心魔的產生是與情魄有關,然而,心魔到底是人的意念首先在作怪,所以,這——”閔文靜抬頭,深深的目光,像是融入了天空里的那片雲,“娘娘聽過七峰池的傳說,對不對?”

  “是的。”

  “娘娘知道不知道,七峰池裡第一走出部落的那個少年,後來去了哪兒?”

  “本宮當然不知道了。”花夕顏蹙緊的秀眉,對於他所說的這些話,是又警惕上了好幾分。

  “讓小生告訴娘娘,其實,這正是東陵天子一直在查找的。那支血脈,一直亦正亦邪,正是由於這個緣故。論是誰,都沒能想到吧,這支狡猾的血脈,是融入到了東陵皇室的血脈裡頭去了。所以說,當年出走的那個少年,把滅頂之災帶給了本部落,同時,是個狡猾多計的人,這不怪他,因為他的緣故,讓全部落的人都對他恨之入骨。他最恨的大概是,在他自己的血脈里,同樣留著這個邪惡部落的血,是不可否認的。”

  花夕顏在怔了怔以後,確定了他說的少年正是那胡氏的祖先沒錯這個現實,吃驚地瞪圓了眼珠。

  “娘娘又知道不知道,後來這隻部落能生存下來的人,是去了哪兒?畢竟,這隻部落是一直受到世人的追殺。”閔文靜仰望天空的桃花顏,若是被烏雲遮住,慢慢落下一層陰影,“不管如何,那群部落的人對少年恨之入骨,是最恨的,所以,肯定是要把那少年殺了,才能報仇雪恨。這意味著同時他們要出山,出山的話,妖神出沒的時節也就到了。”

  隨著閔文靜這話消失在遙遠的時空里,七峰池,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瓊月公主消失在世間的消息。

  首當其衝,當然是南隅國自己人了。由於瓊月公主自己帶來的人,和瓊月一塊在當時都被煉火燒死了,所以,南隅國人第一時間,並不知道瓊月出事的事。直到,與瓊月住在同一家客棧的南隅國第一劍士飛燕公子底下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國家的公主殿下好像有一日都沒有出現過了。

  飛燕是南隅國的劍士,以保護國家和皇室子民為己任。如今聽到屬下報來異狀,讓人仔細調查之後發現,瓊月是在和東陵的李麗華郡主接觸之後失蹤的。而李麗華郡主不知是何緣故,聽說在那晚上,已經被東陵人急速送回過國去了,而那晚,剛好是瓊月在這世間徹底失蹤的時間。

  傻瓜都能想到這兩者之間必然有什麼聯繫。基於此,飛燕當仁不讓,急匆匆來到東陵天子下榻的地方,想在東陵天子這兒看能不能探到些消息。

  向東陵人稟報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東陵侍衛把他接到了前堂,等待東陵天子的進一步決定接客不接客。

  與此同時,金素卿已經潛進了東陵天子的御廚。在小太子爺出事之後,花夕顏擔心兒子在病情之中吃不好用不好,臨時組建了一個御廚,勢必,每天有人下山親自採購,給病中的小太子爺做最好吃的。基於此,這御廚當然不可能只給小太子爺一個人做,順道是把皇室其他人員的用食全部都負責了。

  見有一個侍女,像是要端著茶去送給皇帝飲用。金素卿立馬藉機,將西真女皇給她的迷藥,悄悄放進了侍女端著的茶飲裡面。以她的功夫,做這點小貓小狗的事情,是輕而易舉。不派人來做,是自從上回出事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來去反而更容易些,不用讓下面的人來拖她後腿。

  做完了這事,她躲在暗處緊密觀察那位侍女的動靜。只等黎子墨把那放了迷藥的茶喝了,一切萬事大吉。沒想到的是,那個侍女走到半路,突然在某個拐彎處掉頭,不會兒,走進了招待客人的前堂。

  金素卿錯愕。見那侍女把茶是端到了南隅國的飛燕公子面前,行禮說:“請公子喝茶。”

  飛燕沒有疑問,端茶喝了口。

  金素卿想,這南隅國劍士喝了迷藥發作了怎麼辦,她趕緊先撤吧。

  身子剛要轉回去撤走,突然,在下面的前堂發出一道嘔吐聲。

  金素卿趕忙回過頭看,只見飛燕誠然是沒顧得上禮儀了,彎腰往地上直吐,吐的全是黑咕隆咚不知什麼東西的水,流了滿地,看起來甚是嚇人。

  飛燕吐得是七暈八素,卻也明白自己肯定不是突發疾病,而是被人謀算了,於是,手顫抖地扶著桌面,指向東陵侍女:“你,你下毒!東陵天子好狠,不止殺我們公主,還對我下毒!”

  東陵的侍女卻是嚇的臉色發白,跪下搖頭:“沒有,奴婢沒有下毒。我們皇帝更不會對公子下毒。”

  “本公子怎會信你們這話!”飛燕抽出隨身佩戴的寶劍,舉起來,沒能抹了侍女的脖子,自己的身體就先倒了下來。

  砰!

  重重落地的聲音,伴隨更為驚恐的一幕出現,只見倒在的地上的飛燕,全身居然長出了黑色的毛毛,像是一根根黑頭髮一樣,同時,飛燕公子那張據說也是迷倒了不少女性的美貌,從唇紅齒白的白皙變成了黎黑,肌肉扭曲,是慢慢地露出了一張獸物五官的形狀來。

  金素卿感覺自己全身,突然間是掉進了冰窖里一樣,四肢打著哆嗦,連站起來都沒有力氣了。等她,慢吞吞地想爬下屋檐時,回頭,見到一雙腳出現在自己面前。仰起頭來一看,見不知何時,東陵人都在她四周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儼然,這些人早已知道她來了,而且,故意的,讓她在茶杯里下了藥送去給想為瓊月報仇的南隅國人,一箭雙鵰。

  林璟琪冷冷的眼珠,落在她臉上:“西真的皇女,是謀劃著名要謀害我們聖上?”

  “不,不是!”金素卿激烈地反駁。

  可是,為什麼,西真女皇給她的,不是迷倒男人的迷藥嗎?怎麼變成如此詭異的能讓飛燕變成野獸的藥?

  “素卿娘娘,不如末將先帶娘娘去看一下一些老熟人吧?”

  “你說什麼?”

  “娘娘不想去看看對娘娘忠心耿耿了幾十年的丫鬟嗎?”林璟琪說話的神情面無表情,眸子裡卻似乎對她流露出一種憐憫的味道,“放心,末將只是帶娘娘去看看老熟人,沒有其它意思,不會拘束娘娘。娘娘對我們聖上一片忠心,末將也相信,娘娘是不會對我們聖上下毒手的。所以,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娘娘難道不想知道?”

  金素卿對他看了幾眼,雖然有幾分的質疑,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在看到飛燕變成那樣的一刻,她的內心確實在整個地打哆嗦,升起的這股強烈不安究竟是什麼,她必須弄清楚。

  咬了咬嘴唇,她尾隨白虎離開客棧。

  林璟琪帶她,是來到了一個土牆粗瓦的小屋。這個小屋離人群集中的地方較遠,相對偏僻,四周似乎了無人煙。數個東陵侍衛,在小屋四周嚴防把守。他們一個個都是如臨大敵的表情,不過不是對著外面的人,而是對著小屋裡面鎖著的囚犯。

  金素卿見到這場景,心裡頭的不安馬上又加緊了幾分。如果是普通的囚犯,侍衛是不會如此緊張的一幅表情,只能說,裡頭關押的囚犯很不一般,出乎他們的所料。

  在她要走到小屋門口的時候,林璟琪叫住她,道:“裡頭的情況可能對娘娘也不利,請娘娘在外面看一看先,再做決定不遲。”

  金素卿頓住腳,直覺里,對他這個提議完全不會有拒絕的可能。

  有人,用火摺子點了個火把,跳上屋頂,輕輕挪開一點瓦礫,照著光,以便金素卿能瓦礫的fèng隙,看清楚黑暗的房子裡頭的動靜。

  金素卿隨之跳上了屋頂,借著火光,從瓦礫的fèng隙望了進去。下面屋裡,是一片漆黑的光景。可是,屋裡面被鎖著的東西,卻似乎更享受這黑暗的感覺,一個個,齜開尖銳的獸牙,像野獸在地上爬行,有些,皮膚上甚至生出了一些古怪的類似龜殼的東西,很是嚇人。

  這些是人嗎?

  儼然不能以人來結論了。但是,金素卿能從他們身上依稀留存下來的一些作為人的痕跡,辨別出這些人,正是她上次帶的被東陵人所抓的西真人,包括紫檀。

  “怎麼會?怎麼會?!”金素卿雙唇抖動,對眼前這一切深深地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娘娘看到的沒錯。這些人,都是被我們抓了以後,沒過多久,變成了這樣。”林璟琪看著她變得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眸里閃過一道銳利的光,“當然,這不是我們東陵人對他們下毒。娘娘應該知道,東陵人沒有這個本事可以讓人變為妖獸。”

  金素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發現底下有自己丫鬟紫檀的身影時。

  紫檀已經完全沒有人的模樣了,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獸物,轉動兩隻迷茫的眼睛,像是發現了她在地上看著自己,而眯著兩隻獸眼沖她望過來。而紫檀這個眼神,把金素卿擊倒了。

  金素卿幾乎是踉蹌地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手指用力抓住胸口的衣服,感覺體內好像有一股奇妙的異動,像是隨時破殼而出。

  如果這一切都是女皇所為,說明西真女皇早已不信任她,是早已在她底下的人裡頭都種下了蠱。

  其實,她也只是聽說,沒有真正見過。只聽說侍奉皇室,並且只以西真女皇為忠心對象的西真蠱族,雖然不是西真人,卻有西真人都沒有的一些秘術。這些秘術高深而可怕,譬如說,蠱族人以血肉養蠱,具體是拿什麼血肉,沒人說得清,有人說是動物,也有人說是可能是人。而且,養出來的蠱,進入人體,不止可以操控人,甚至可以把人變成另一副樣子。

  現在,親眼所見,她似乎都可以信了。相信的結果帶來的是,難道,西真女皇也在她體內種了蠱,只等哪一天讓她變成和紫檀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西真女皇要這麼做?對她和紫檀是不信任的話,騙她給東陵天子下藥其實是給東陵天子下蠱又是為何?難道女皇想操縱東陵天子?

  女皇是瘋了嗎?難道不知道操縱了一國皇帝可能會使得那個國家變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亂?

  她金素卿是西真皇室的人,是有幾分皇族的冷血和殘酷,但是,這不代表她是一個沒有一點感情的人,相反,她一直是想學習女皇和黎子墨那樣,變成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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