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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為下堂妻》作者:秋李子【完結】

  【內容簡介】

  劉家女兒初長成,嫁入潘家為新婦

  天作之合終成空,自請下堂為明天。

  其實這就是一個很狗血的忍受不了寂寞,然後一腳把老公蹬了,打死不做怨婦的故事。

  中間少不了熱鬧的後院生活,少不了掐架八卦,總之,這是個李子出品的狗血八卦文。

  內容標籤: 布衣生活

  主角:劉如蘊

  【

  【正文】

  寧為下堂妻

  作者:秋李子

  下堂

  大明萬曆四十三年,松江府里華亭縣,縣衙附近一戶人家,正在鞭炮齊鳴,門首張燈結彩,守門的家丁都穿著一新,家裡的主人也是喜氣洋洋,不停的迎來送往,上門祝賀的客人裡面,禮品大都是銀鎖,紅糖等物,看來是賀這家新添了孩子。

  看熱鬧的人嘖嘖讚嘆:“不愧是華亭首富,瞧瞧人家,不過是一個姨奶奶生了兒子,做滿月就這麼大的排場,比尋常小戶人家結婚還熱鬧幾分。”話還沒完,就有幾個衙役上前來攆看熱鬧的:“讓讓,縣裡老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鑼鼓聲響,一把藍傘遮著頂四人轎過來,原來是華亭知縣親自來道賀,這下,有人更奇怪了:“這潘家雖富,不過是商人,怎麼本縣老爺也來道賀?”旁邊有人撇嘴:“你不知道吧?潘家大奶奶是劉家的女兒,她的伯父和徐光啟老爺是同年,本縣老爺是徐老爺的門生,雖說徐老爺已經去職了,老師的面子總也要賣的。”

  聽了這番解釋,眾人連連點頭,難怪知縣都能下顧,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這邊眾人在議論紛紛,潘家那頭早開了中門把知縣老爺迎了進去,一路讓到廳上,知縣老爺自然是坐了第一個位子,潘家今天請了兩個戲班子來,等到知縣老爺坐定,領班子的就上前跪下,把戲單呈給知縣老爺,知縣老爺謙遜幾句,點了戲。

  角們扮上了,扭扭捏捏的上場唱著,這裡自然也開席了,一碗碗的菜端上來,知縣是廣東人,潘家特意給他上了兩碗柔魚,苦瓜這類,台上是粉墨登場,唱的高興,台下是你來我往,應酬的和樂。

  酒過三巡,今日卻除了是滿月酒之外,也是潘大爺納妾之喜,他已經換了衣衫,披了紅,新娘也打扮好了出來,兩人站成一對,衝著親戚們拜了幾拜,新娘名喚嬌兒,是潘大奶奶劉氏的陪嫁丫鬟,潘大爺收用她已經有兩年了,這次生了兒子才正了名分,從此後,嬌兒就是陳姨娘了。

  知縣老爺笑的合不攏嘴,卻不見潘大奶奶出來受新人的禮,不由對旁邊的潘老爺道:“怎麼不見世侄女?”這是哪壺不開提那壺,潘老爺臉色變了變,他卻是這商場上混老了的,笑道:“老爺,我兒媳身子不好,一直在別院休養。”

  潘大奶奶吃醋是人人都知道的,不過女人家誰不呷醋?聽了這話,知縣老爺點點頭,也不再問。

  新人出來拜了,新娘卻還要進去女客那裡拜,丫鬟打起帘子,正要讓她進去,卻聽到傳來一陣冷笑:“好啊,這真夠熱鬧的,我還沒來恭賀大爺喜的貴子,又得納寵之喜。”這聲音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正好壓住了那又要開場的鑼鼓,這是個女人聲音,還是從外面來的,越發讓眾人吃驚,女客的轎子都是直接到二門,怎麼會有從外面傳來呢?

  眾人都伸長脖子往外面望,見一個青衣素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生的十分美貌,雖脂粉未施,卻越發顯的她發墨一般黑,眼似秋水,唇如塗朱,見她走了進來,有那認識的不由暗自奇怪,這潘大奶奶劉氏不是聽說在別院休養嗎?怎麼這副打扮進來了,而且瞧她的面色,也不似個病容。

  潘大爺的臉色早就變了,失蹤了半年的妻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當日劉氏聽的嬌兒有孕,大發雷霆,自己當然要說她幾句,誰知她竟帶了另一個貼身丫鬟,留下一封書,稱要出門散心就不見了。

  自己也曾派人回劉家問過,劉家說姑娘並沒有歸寧,這才放出風聲,說劉氏有病,在別院休養,劉家幾次派人來探望,都被自己搪塞回去了,只是暗自派人在四處尋,連那些招領屍體的地方都派人去查過,劉氏主僕兩人竟像魚入大海一樣,找不到半點蹤影。

  眼看著就拖不過去了,潘大爺還預備著等兒子的滿月過了,就帶著嬌兒去劉家負荊請罪,兩家人找,總好過自己一家在這裡摸尋,誰知劉氏現在就出現在這裡,潘大爺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看著半年沒見的妻子,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他在發愣的時候,劉氏已經走到了席前,看見知縣老爺,徐氏行禮下去:“老父祖在這裡,是最好不過的,省的小婦人還要去縣衙。”

  這話出口,席上的人更是愣了,劉氏的父親今日也是座上客,見到女兒從外面走進來,已經氣的快要著起火來,本來潘家的頭生子不是自己女兒生的,已經讓他很生氣了,親家還為了這個孫子大張旗鼓的慶祝,越發讓他生氣,等到見到女兒,又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不由起身喝止:“婦道人家,本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這樣打扮在外面招搖,活活丟了徐家的臉。”

  劉氏也不惱,對著潘老爺拜了下去:“公爹,媳婦進潘家三年,大爺他心有所屬,媳婦一不能拉回他的心,二不能主潘家中饋,更不能耐住夜夜守空房,媳婦今日就自請下堂。”

  哐當一聲,有東西被摔的聲音,劉老爺面前的杯子早不見了,下面伺候的人想上前去拾碎瓷,卻怕受了無妄之災,劉老爺的鬍子一根根都抖了起來,指著自己女兒罵道:“從你出生到現在,錦衣玉食,嫁的也是一般的豪富人家,你還哪裡有不足,攏不住女婿的心,是你無能,你竟有臉當面說出來,真是氣煞我也。”

  說著就癱坐在椅上,用手撫住心口,嘴裡還不停的說氣煞我也。

  堂前

  潘大爺的一張臉此時早已是不知什麼顏色了,誠然,從他們成親時開始,自己就知道妻子是出了名的才女,生平最愛就是管夫人那首我儂詞,當年新婚時候,還親自寫了,張貼在新房裡面。

  只是自己身為男子,收用幾個丫鬟也是常事,房裡既有了那麼幾個千嬌百媚的丫鬟,自然自己妻子這邊恩愛也就少了些,也是為男子的常事,自己祖母,母親不都是這樣過來的?誰知她先是留書出走,現在回來,開口就要和離,真是不成體統。

  抬眼看一看,此時唱戲的早已停下,自己父親是抖了手,看面上神情,是恨不得把自己妻子抓過來打她一頓才是,賓客們雖都坐在那裡,卻都一臉看好戲的神色,自己妻子說完那番話,就站在當中,微抬起下巴,眼看著眾人,再沒有第二句話了。

  看見她這個神情,潘大爺心裡又是一陣氣惱,當初和劉家結親,一來是劉家也是一般的豪富,二來聽得劉家千金是有名的才女,商人之家,出個才女是難得的事情,自然萬人所求,這才放著以賢淑出名的劉家二姑娘沒求,求來的是以才出名的劉家三千金,誰知她竟這樣對待自己,可恨可惱。現在看來,娶個才女確不如娶個賢惠的女子回來。

  只是眼前這個爛攤子要收拾了,潘大爺吸一口氣,走到劉氏跟前,深深一揖,叫了妻子的閨名:“如蘊,我知道你是為了嬌兒有孕,忽略了你,才一怒走的,只是你我終究是夫妻,她生下孩子來,尊你為大娘,你若喜她了,就留住她,若不喜她了,要賣了她去,也由的你,你怎能因為我要納妾生子就下堂求去?”

  說到後面,潘大爺的聲音已經帶有些責怪了,劉如蘊動都不動,只是站在那裡,潘大爺還當她有所觸動,抬頭看被小廝扶住的劉老爺,劉老爺剛才被小廝們一通灌開水,揉胸脯,此時已經緩了過來,能聽到女婿的說話了,聽了這兩句,咳嗽一聲:“如蘊,這樣好的女婿,你還鬧什麼氣?”

  劉老爺這樣一說,有人站起來笑道:“岳父說的正是,小夫妻難免斗幾句嘴,吃幾口醋,三姨,姨夫既然恁般當著眾人的面求情,你也就軟了口,進去罷。”說話的是劉家的二女婿,劉如蘊的二姐夫何舉人,他本是個秀才,劉老爺看他是個讀書種子,就把自己二女兒許配給他,也許以賢淑出名的劉家二千金確有幫夫運,過門後生了個兒子。

  今年何舉人又中了舉,在老丈人家越發說的上話,隱隱也聽說過自己的小姨妹潘大奶奶不似她姐姐,慣是吃醋捻酸,本來就打著要自己妻子常來勸說她的主意,方才聽的劉如蘊要下堂求去已是不滿,只是當著滿堂的長輩也不敢說什麼,此時聽的岳父這樣說,忙起身幫腔。

  劉如蘊聽了這話,唇角露出一絲笑容,臉微微側看向何舉人:“做姨妹的,還不曾恭喜過姐夫前月又納新寵,可喜可賀。”何舉人卻是在妻子懷孕時候,就納了陪嫁丫鬟為妾,上月又收了一個相好同榜送過來的丫鬟為妾,此時一妻兩妾,有子有女,誰不誇他有福氣。

  聽到劉如蘊這句,何舉人面上露出自得之色:“確是如此,做男子的,三妻四妾,本是本等。”劉如蘊唇邊嘲諷的笑容更大了些:“敢問姐夫,天地生男女,都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三年辱脯,都是一般的長大,為什麼男子就能三妻四妾,眠花宿柳,女子就要從一而終,任男子如此,這是何等不公。”

  這話一出口,別說潘何兩人,就是堂中看熱鬧的那些人,都瞪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之態,劉氏轉過身子,看向劉老爺:“爹爹,你方才所說,我們姐妹,你都似珍寶一樣看待,閨中之時,丫鬟奶娘服侍,綾羅綢緞包裹,尋人教我們讀書識字,出閣之時,也是嫁妝齊備,沒有一點不到處,好讓我們姐妹到別人家去做人家,只是爹爹,你寵女愛女之心,女兒知道,你又怎忍心你當做珍寶一樣看待的女兒,在別人家被如此糟踐?”

  劉老爺聽的女兒這幾句,心裡也有些觸動,同為男子,兩位女婿納妾,他也是肯的,只是做父親的,這樣珍寶樣看大的女兒,自然是希望他們夫妻和美,一夫一妻,到的白頭,也不願女兒獨守空房,以淚沾巾。

  想到這裡,劉老爺嘆了一口氣,看向女兒,臉上的神色已經有些和緩:“女兒,身為女子,就要耐了這些,為父的,也不好去管這些。”聽了他這句話,劉如蘊知道已經打動了自己爹的心了,上前跪在他面前:“爹爹,女兒知道女兒這樣,是為不孝,然爹爹一心愛女,生怕女兒被人看輕,又怎能為了面子事情,由女兒被人家糟踐,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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