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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裴延兆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只是眉宇間的戾氣還是未散去。安素馨的事情固然叫他覺得丟人,可是今個的事情也是讓他臉面盡失。

  他道:“這個元曦郡主,倒是仗著皇上的寵愛,便不將長輩放在眼中。著實是可惡。”

  謝萍如心中暗喜,雖說她一直都在裴延兆跟前,給謝清溪上眼藥。可效果卻不佳,結果今個她倒是自個跳出來,維護裴世澤,惹怒了裴延兆。

  因著裴玉欣的事情,謝萍如早就對紀清晨恨到骨子裡頭的,平日裡她一臉笑意與紀清晨說話的時候,腦子裡就恨不得叫她立即去死。可偏生她拿紀清晨沒法子,如今連裴延兆都厭惡她了,終於叫她等到這天了。

  只聽她柔柔地嘆了一口氣,還是安慰道:“那又能有什麼法子呢,誰叫人家是元曦郡主,連聖人都寵她寵地厲害。”

  “她是我裴家的兒媳婦,聖人難道還能寵她一輩子不成,”裴延兆怒道。

  謝萍如又說:“可是我聽說太子爺也素來喜歡她,以後便是沒了聖人,太子爺不是照樣寵著她。”

  她這話簡直叫裴延兆一口血憋悶在心裡,就像是你瞧一個人不順眼,可是她靠山著實是太過強大了。以至於你不得不憋著,盼著等哪一天她靠山倒了。可誰知轉頭又發現,就算她這個靠山沒了,下一個靠山還是一樣地強大。

  裴延兆覺得喉頭都是甜腥的。

  **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紀清晨醒來時,裴世澤就睡在她身邊。這幾日衙門已停印了,就連皇上都不辦公了。所以一向早出晚歸的裴世澤,都有了難得休閒的時辰。紀清晨想起昨晚,她被他帶回來,原本還有想接著哭,可是叫他壓在床上親地意識模糊。

  就連最後去淨房裡頭,都是叫他抱著去的。

  紀清晨透著曦光,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臉龐。他少年時,身形消瘦秀氣,長相更是有種雌雄莫辨地美。可是如今經過這麼多年軍營的鍛鍊,早已褪去了年少時面貌,變得英俊挺拔,就連肩膀都寬闊地厲害。

  突然裴世澤轉身,抱著她的肩膀,埋在她的鎖骨中,深深了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沅沅,你真香。”

  紀清晨大笑,便伸手去捏他腰腹上的肉,又硬又結實。

  只要和他在一起,便是再大困難,似乎都不叫事了。

  **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大年初一進宮的時候,能見到安素馨。安素馨見她看見自己時,一臉吃驚,溫和一笑,輕聲道:“皇上見我一人在園子裡清冷,便叫我回宮過節。不過宮宴我是不便出席了,便想著在這裡等著,能不能與你說說話。”

  紀清晨瞧著她一臉恬靜安然,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登時就笑了。

  “只可惜我沒什麼話好與您說的,”紀清晨看著她,裴世澤為何會受到裴延兆那樣的責難,紀清晨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她不可能對罪魁禍首有什麼好臉色。

  更何況,她還一副這般坦然安好的樣子,紀清晨心中便更加厭惡。

  “你們可還好嗎?”安素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因著她們說話前,紀清晨已叫身邊的丫鬟在旁邊等著,而安素馨的宮女也站在不遠處。所以這裡也只有她們兩個。

  紀清晨抬頭看著她,“如果宸妃娘娘知道如今京城的傳聞,就不會問我這句話了。”

  “京中傳聞?”安素馨微微驚詫,隨後又是臉色一變,急道:“可是與我有關?”

  紀清晨著實不願再見她這般無辜的模樣,轉身便離開。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轉身,便是一輩子。

  ☆、第146章 一場空已

  “郡主,”杏兒見她面色陰沉,小心地喊了一句。

  紀清晨沒說話,只往前走。裴世澤被皇上宣到勤政殿了,紀清晨要到鳳翔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因著今日宮宴人多口雜,又加上裴老夫人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適,謝萍如趕緊跟宮裡告假,要留在家中照顧裴老夫人。

  原本紀清晨也是想一併告假的,只是謝萍如卻說一家子都不進宮,倒也不好。所以紀清晨便進來,只是沒想到會在遇到安素馨。

  待她到了皇后宮中,便見殿內已有不少人在了,今日不僅長孫昭在,就連康安侯府的嫡次女孫新芳也在,她選秀的時候被指婚給二皇子。

  先前當街調戲紀清晨的孫炎,便是她的親哥哥。不過反正她是被指給殷明然的,紀清晨一向與這位二表哥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娶什麼樣的妻子,她自然不會在意。

  “見過皇后娘娘,”當著眾人的面兒,紀清晨還是規規矩矩地叫了皇后。

  方皇后立即叫她起身,又輕聲問道:“聽說裴老夫人病了,如今怎麼樣了?”

  “昨個有些著涼,請了太醫,今個已經好了不少。夫人留在家中照顧老夫人,不得進宮給聖上還有娘娘請安,便遣我過來,”紀清晨微微笑道。

  方皇后這才放心地說道:“既是這般,那就好了。”

  待紀清晨坐下後,便與身邊的人打了招呼。紀寶璟今個也進宮來了,紀清晨這才得空叫了一聲姐姐。紀寶璟瞧著她的臉色,見她方才進來前,臉色有些微慍,心中想問,卻又不得問。只好等著,待會得了空。

  這會方皇后正在與端妃說話,她乃是殷明然的母親,也是孫新芳未來的兒媳婦。孫新芳此時就坐在她的身邊,一臉乖巧恬靜的模樣。

  而長孫昭則是轉頭突然問道:“郡主,元宵節您是進宮還是在外頭賞宮燈?”

  紀清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登時想了下,說道:“我素來都是在街上賞燈的。”

  其實宮裡製作的宮燈自然是漂亮,掛在湖邊的長廊上,整整齊齊的一排,晚風一吹,微微轉動。只是她素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外頭街上的花燈製作地或許沒這般精美,不過那樣的煙火人間氣息,卻叫紀清晨喜歡。

  “那我能與你一道嗎?”長孫昭期待地說。

  她說完,又是自嘲道:“我娘如今還在福建呢,恆國公府的其他人也都在福建。如今京城的宅子裡,只有我與我爹爹在,平日裡我連個說話的手帕交都沒有。”

  紀清晨立即道:“自然是可以的,正好定國公府里的姑娘多,到時候大家約了一起,正好也熱鬧。”

  “好呀,好呀,”長孫昭點頭,瞧著紀清晨,直看她有點尷尬。

  就聽她輕聲道:“清晨妹妹,你人可真好啊。”

  長孫昭素來就是個會順杆子往上爬的主,簡直是別人給她一點兒陽光,她就能燦爛起來的那種。所以這會紀清晨點頭,她便立即連清晨妹妹都叫上了。

  不過她的性子倒是與裴玉欣有點兒相似,所以紀清晨才會一口答應。

  等得了空閒,紀寶璟便拉著她,不過她也是思慮再三。紀清晨瞧著她欲言又止,一副想問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的模樣,登時便笑道:“大姐姐,你是不是想問我,關於宸妃的事情。”

  紀寶璟見她主動說了,便立即問道:“這件事是真的嗎?”

  紀清晨點了點頭,紀寶璟雖早覺得這樣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可還是一驚,隨便便道:“那三皇子,豈不是……”

  豈不是裴世澤的親弟弟。

  紀寶璟登時覺得這關係可真是夠亂的,殷景然是紀清晨的親表弟,然後又是裴世澤的親弟弟。這都叫什麼事啊。

  她搖了搖頭。

  倒是紀清晨自還挺淡然的,笑道:“事已至此,便是再說,也無濟於事了。”

  “我初聽到這話,還不敢相信,可是沒想到竟是真的,”紀寶璟也是無奈道。

  紀清晨又將她方才遇見安素馨的事情,告訴了紀寶璟。直叫紀寶璟目瞪口呆,連連道:“她這會竟還敢進宮來?”

  “她有什麼不敢的,她乃是舅舅親封的宸妃,”紀清晨嘆了一口氣,別說是搶臣子的老婆了,這史書上,皇帝搶親兄弟老婆的也不在少數啊。況且安素馨還只是三皇子的生母,就算丟臉的,也只有定國公府。

  紀寶璟自然不會怪罪殷廷謹,畢竟在她一心向著殷廷謹,況且舅舅當年也是救了她。只恨這個安氏,竟是個貪生怕死的,當初既是一走了之了,如今又何必來禍害人呢。

  “世子爺知道這件事嗎?”紀寶璟倒是有些擔心裴世澤,她也是打小便與裴世澤認識的,知道他這個人都是有什麼,都自個扛著的。

  紀清晨與紀寶璟在一起,自是什麼都說了。

  所以裴延兆針對裴世澤的事情,她也與紀寶璟說了。這些事,她一向埋在心底的,連曾榕都沒說過。畢竟說了又能如何,人家親爹怎麼對待自個的兒子,豈是外人能干涉的。

  可是這次裴延兆著實太過分了,紀清晨便忍不住與紀寶璟說了。

  等紀寶璟聽到她與裴延兆嗆聲,又是溫柔又是無奈地瞧著她,輕笑道:“你真是打小就是這樣護短。我與三妹妹吵架,你沖在前頭幫我。最後祖母還罰你跪祠堂了,你可還記得?”

  那是紀清晨第一次被老太太罰跪,自然記得格外清楚了。

  可是不管是那次,還是如今,她都從來沒後悔過。她想要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如果連這種時候都不站出來,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紀寶璟捏著她的耳垂,柔聲說:“我知你的性子,勸你肯定是不會說的。可是不管如何,你不能叫自個吃了虧。”

  也正是因為太了解紀清晨的性格了,所以知道勸她根本沒用。她那般喜歡裴世澤,又怎麼會允許有旁人欺負她呢。

  紀清晨微微揚了下頭,輕哼道:“姐姐,你對我還不放心嗎?你見過我由小到大,又何時吃過虧。”

  紀寶璟見她還得意上了,登時捏她的臉蛋,笑道:“都是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孩子氣。”

  “在姐姐跟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子,”紀清晨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

  ***

  待到了元宵節的時候,就連一心備嫁的裴玉欣都獲得恩准,與紀清晨她們一道出門去。雖說二房也有兩位嫂子,不過二房素來與她們大房和三房的姑娘不熟,所以三個姑娘還是願意跟著紀清晨。

  之前裴玉敏因為姚姨娘的事情,一直戰戰兢兢的。過年的時候,還做了針線活孝敬裴世澤。紀清晨知道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心軟,可素來就是說到做到的人。自打他說過之後,關於裴玉敏的婚事,他也再未阻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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