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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是不是?你就等著看老子笑話呢,”裴延兆氣得在原地轉了一圈,又惡狠狠地吐了一句,“那個賤女人。”

  死都死不乾淨,竟然叫他丟盡了臉面。一想到外頭那些人,瞧他的眼神,裴延兆就恨不得提刀殺了那個女人。

  “如今她是宸妃娘娘,是三皇子的生母,父親你這般稱呼,若是叫旁人聽見了,只怕會惹來大禍,”裴世澤靜靜地說道。

  裴延兆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便是抬腳狠狠地踢了過來。裴世澤連躲都沒有躲,叫他一腳踢在自己的腿,可是他站在原地,竟是連半分都未退。

  反倒是踢人的裴延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般。這個長子早已經比他還挺拔,比他還要高大,眉宇間早已經剛毅堅強。自己這全力以赴的一腳,竟是叫他絲毫不放在眼中。

  裴延兆早就氣地發瘋,一想到安素馨給他帶來的屈辱。她生的兒子,居然還敢占據定國公府世子爺的位置,裴延兆往書桌後面走去,牆壁上掛著一把劍,他伸手握住劍柄,便是將劍拔出鞘。

  寒光掠過,裴世澤抬頭看著那銀白耀眼的劍身,所有的過往都在眼前浮現。

  他曾經無數次努力地學著箭術,比誰都要努力,比誰都要強大。因為他曾以為,只要他努力了,他強大了,父親就會喜歡他。可是最後他才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父親的目光都只關注著五弟。

  現在這拔出鞘的劍,也斬斷了他最後一絲奢望。

  裴延兆提劍便往這邊沖,可誰知房門卻砰地一下被撞開。他抬眼看過去,就見紀清晨闖了進來,他當即怒斥道:“放肆,我的書房也是你能隨便闖的?”

  紀清晨一聽到裴世澤被裴延兆叫進書房,被坐立難安,最後乾脆帶人闖了進來。

  竟是叫她看見了,他竟敢提著劍對她的柿子哥哥。

  “清晨,你回去,”裴世澤立即低聲道。

  都已經這般了,紀清晨又怎麼會退縮。她還不懂他嗎?平日裡不管裴延兆對他如何過分,他都是默默承受的,了不得就是一句,他是父親自己是兒子,哪有兒子違逆老子的道理。

  可是現在呢,這老子都已經提劍要殺兒子了。

  紀清晨再看見他的臉時,只見白皙瘦削地臉頰上,那五指手印竟是清晰可見。

  “那就國公爺看清楚呢,如今站在您面前的,可不單單是你的兒媳婦,還是皇上親封的元曦郡主。”

  “好呀,好呀,竟是拿郡主的頭銜來壓我,”裴延兆已氣得雙目通紅,他恨不得立即提劍殺了面前的兩個人。

  裴延兆動了起來,他走到紀清晨的面前,擋在她的身前。

  紀清晨眼眶一紅,心中大痛。

  他從不違逆,從不反抗他的父親。

  可是今天卻站在他的面前,保護她。

  ☆、第145章 靠山太硬

  “世子爺乃是皇上親封的,他也是朝廷正三品官員,國公爺如今拿著劍是想做什麼?”紀清晨一腔悲憤,直勾勾地盯著裴延兆怒道。

  如今他都敢拿著劍對裴世澤喊打喊殺了,紀清晨也是沒有再怕的了。大不了就是告到皇上跟前,看看她舅舅到底心疼她這個親外甥女,還是會幫著他定國公。

  裴延兆沒想到紀清晨平日斯斯文文,一笑起來甜甜的,一張嘴就能把人堵地說不出話。

  “好呀,看來郡主是要教訓我這個當公爹的了,”裴延兆連連吸氣,看起來震怒不已。

  紀清晨知道他會用大帽子扣自己,不過她也不在意了,只怒道:“要是國公爺行事妥當,我自是不會多說一句。”

  裴世澤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低聲道:“沅沅,我送你回去。”

  紀清晨又氣又惱,可是卻堅決不走,裴世澤見她這般,只得低聲道:“沅沅,你聽話。”

  “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他還不知道怎麼欺負你呢,”紀清晨眼淚落下,仰頭盯著他,一臉地悲愴。

  裴世澤哭笑不得,就連對面的裴延兆聽著她的話,都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提著劍能做什麼,無非就是嚇唬嚇唬裴世澤。只是從前對這個兒子,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可是現在不行,剛罵兩句,就有人出來護短了。

  謝萍如今天來地倒是快,紀清晨抵在門口死活不出去的時候,她便到了。一瞧見屋子裡頭亂成一團,登時便著急了。再看著裴延兆手上拿著的劍,便立即過去,“老爺,世子爺便是有什麼再不對的地方,您教訓也就是,這般舞刀弄槍的。叫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

  這一張嘴,倒是把錯全都推到裴世澤的身上了。

  紀清晨雖然知道他們待裴世澤不好,可是還是頭一回這麼赤、裸、裸地瞧見,竟是連掩飾都不掩飾。

  待她說完,又轉頭對紀清晨說道:“還有郡主您也是的,國公爺與世子爺怎麼說也是父子。這父子兩哪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這般說,把國公爺當什麼人了。”

  謝萍如倒是倒打一耙。

  反正錯的就不是裴延兆,裴世澤不聽話惹了他爹生氣,紀清晨更是不懂事,居然敢在裴延兆打人的時候,衝進來維護自己的相公。

  紀清晨真是氣笑了,既然她不要臉了,她也是沒打算給他們留臉面了。

  “太太,清晨所說都是實話而已,她何錯之有,”裴世澤定定地看著謝萍如,眼中露出不屑。

  謝萍如沒想到他會這麼護著紀清晨,當即噎住。

  她有點求助地朝著裴延兆瞧了過去,可是此時裴延兆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看著紀清晨,眼中閃爍。要是這個兒媳婦只是一般人,他自是不用在意。可是如今全京城,誰不知道,皇上幾乎把她當成女兒一般疼愛。

  若是她到皇上跟前給自己上眼藥……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裴延兆看著裴世澤,便是叫他離開。

  紀清晨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叫他們走了,她如今站在這裡也是強撐著。所以裴延兆一揮手,她趕緊拉著裴世澤離開,生怕他再說別的。

  等兩人出了門,她還是拉著裴世澤一直往前走。等到了花園裡,她踩著小碎石,險些歪倒,才叫裴世澤抱住。

  “沅沅,”裴世澤將她抱住,身後的丫鬟都趕緊低頭,不敢偷看。

  紀清晨一直憋著的委屈,才徹底爆發。裴世澤心痛,一直抱著她,低聲說:“沅沅,對不起。對不起……”

  “柿子哥哥,你有什麼錯呢,”紀清晨靠在他懷中,哭著說。

  你有什麼錯呢,明明做錯事的是別人,可最後來承擔後果的卻是你。紀清晨從未像現在這般討厭安素馨和裴延兆,甚至連舅舅都是的。他們上一輩人之間的荒唐事情,最後卻要叫他們小輩來承擔。

  紀清晨覺得不公平,她忽然意識到,為何上一世他會一直孤身一人。

  那麼多的事情壓在他的肩上,他又是個從來不會把苦和累說出口的人。上一世,他一定很辛苦吧。紀清晨心疼地拉著他的衣裳,像是有人活生生地揪住她的手,叫她幾乎喘不上氣。

  就在裴世澤要將她抱起來時,紀清晨這才不敢再哭了,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帶著哭腔道:“不要,會被人家笑話的。”

  “那你還哭嗎?”裴世澤低頭看她。

  紀清晨立即乖巧地搖頭,一張白嫩小臉蛋微微揚起,他看著她眼眸中的水光,心疼地在她眼睛親吻了下,咸澀的淚珠沾在他的唇上。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此時眸中帶淚,裴世澤抱緊她。

  她每一次哭都是因為他,明明不想叫她這般傷心,可偏偏還是會叫旁人把她傷了。

  “下回再遇到這種事情,你就乖乖待在院子裡,我會看著辦的,”裴世澤低聲說,他的拇指指腹在她嫩滑的小臉擦了下。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可偏偏還叫她難過了一場。

  紀清晨委屈地說:“可你每次都只會乖乖地站在那裡挨打。”

  “下次我不挨打了,他若是揍我,我就跑,”裴世澤輕笑一聲。

  紀清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她又是哭又是笑的。這會眼淚還掛在臉頰上沒幹呢,就被他逗笑了。她氣得在他肩膀上輕輕打了下,“都怪你,惹我笑。”

  “沅沅笑起來才好看,我喜歡看你笑,”他低頭,認真地說。

  借著清冷的月光,紀清晨看著他深邃如海地眼眸,從小到大他就是這樣認真,就連跟她說情話時候,都是一本正經地認真。

  紀清晨抱著他,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沒變。

  **

  謝萍如走過去將房門關了起來,再回頭看著裴延兆,便過去將他手中的劍拿了過來。待她把劍重新放回牆上的劍鞘里,才輕聲道:“老爺這又是何必呢。”

  “你也知道了,”裴延兆一臉冷厲地問道。

  謝萍如自然清楚他所問何事,只是現在再說這些,已為時太晚了。所以她輕聲說:“我也不過才聽說而已,這樣的事情,旁人又怎麼敢當面詢問妾身呢。”

  “如今所有人都把我們定國公府看成一個笑話了,那賤人不僅沒死,還幫皇上生了一個孩子,”裴延兆回身,一拳便捶在桌子上,聲嘶力竭。寬闊書桌上的筆架微微晃動,筆洗中的清水被震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裴延兆恨不得親手殺了安素馨,可偏偏他連她的面都未見到。

  “我早就與老爺說過了,這件事是瞞不住的,”謝萍如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她瞧著裴延兆的模樣,心疼又痛快又難受。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外頭又養著了一個小妖精,就藏在槐花胡同那邊,租了個宅子。以為藏地深,旁人發現不了,可是謝萍如與他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了,又怎麼會對他的小動作不知道呢。

  他雖只是偶爾借著應酬過去,可是這些日子他連周姨娘那個賤蹄子都不碰了,可不就是被外面的狐媚子給迷花了眼睛。周姨娘都能花銀子從他身邊的小廝打聽消息,謝萍如自然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又怎麼會輕易理會,直叫這兩個賤。人先鬥法,而且她是作壁上觀,等著這兩個賤。人兩敗俱傷。

  所以這會安素馨的事情爆出來,謝萍如自然是痛快多過痛恨。她是拿裴延兆沒法子的,可安素馨的事情卻能時時叫他噁心著,如今這事爆發出來,他和裴世澤兩父子,都得在整個京城抬不起頭來。

  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一個是賤人生的種,可是與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老爺,也別太過生氣了,左右這些流言也不過只會在京城流轉一陣子,待過些時日,自然而然便煙消雲散了,”謝萍如溫柔地安慰他,一字一句皆是小心斟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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