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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言官的動作確實突然,燕秦又命人好生查了一番,怕自己夜長夢多,也不等朝臣們勸諫什麼的,雷厲風行地把後宮給散了。

  暴君做起來還是很容易的,把這些個宮妃全送出去,也就完事,徹底清淨了。

  但是這散盡後宮帶來的後續影響還沒有完全消弭,大燕又出事了。真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這一次的出事,不是什麼兒女情長,也不是什麼朝臣被刺殺,是真的出了大事。晉國的軍隊,在邊疆和大燕交戰,打得大燕節節敗退,消息傳到燕秦耳朵里的時候,九幽十二城,已經丟了三座城池。

  晉國的將帥,非常的勇猛,也算是戰場上的連勝將軍了,唯一戰敗他的人,便是大燕的攝政王,但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這些年來,大燕重文輕武,驍勇善戰的將帥已經不多了,雖然不斷有新鮮血液注入,但都是沒上過戰場的,經驗不足。

  況且晉國此次來勢洶洶,野心直指大燕國都,甚至叫囂著要摘下燕秦的腦袋。面對這樣的情況,大燕能忍嗎,自然不能。

  而目前的這種情況,最好上戰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攝政王。

  第141章

  將士上戰場殺敵,一是保家衛國, 二為功成名就。攝政王既已功成名就, 若是他不願意, 燕秦也不會強逼。

  更準確的說, 從對方親近之人的角度來說,他並不想讓對方去冒這個險。攝政王如今已經二十有七, 不比當年初生牛犢不怕虎, 而且當年的攝政王是在戰場上日日操練,這幾年勤於國事,疏於軍事, 未處在邊疆, 對當地的形式不完全了解, 自然比不上當初。

  但如今的形式迫人, 燕秦縱然不想,回顧前兩世,竟是想不起來可以替代攝政王的人。

  獨孤柳的祖父是當代大儒,獨孤柳本人也極為出眾沒有錯, 但術業有專攻,對方並非將帥之才。

  白日裡, 在群臣的進諫下, 燕秦沒鬆口, 只說:“晉寇咄咄逼人, 不過是激將法, 若是一味順其意, 反而中了賊人奸計,待孤與王叔商議一番,再做定奪。”

  等下來早朝,燕秦便問攝政王:“王叔是何意?”

  攝政王單膝跪下:“臣請戰。”

  他的骨子裡,天生就流著殺戮的血,只是這幾年來,大燕休養生息,和鄰國一直維持著明面上的和平,而且當年答應了祖父,要好好留在京城,他也就沒有按捺住自己想要帶兵打仗的那顆心。

  但如今國難當頭,即便是不為自己,為燕秦,他也應該站出來。

  燕秦卻道:“昨日我做了個噩夢,夢到王叔被賊人所害,死在戰場上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說攝政王昔日征戰多年,從無敗績,可萬一呢,他承受不起這樣的萬一。

  燕於歌仍舊跪在那裡,目光卻極堅定:“為了大燕,為了陛下,為了太子,不會有這個萬一。”

  燕秦閉了閉眼睛,沙啞著嗓子道:“可是孤害怕,孤沒你想的那麼好,孤很自私。”

  “可是敵軍已經侵犯我大燕國土,等到晉軍攻破燕都,只會為時已晚。”私底下相處的時候,燕於歌說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不會擔心小皇帝想東想西,嫌棄他話說得不好聽。

  “臣的骨子裡,流著的是大燕的血,本應為大燕江山,大燕的千萬百姓,拋頭顱,灑熱血,但是為了陛下,臣允諾你,定然會毫髮無傷地回來,把那晉國大帥的腦袋,帶回來給陛下。”

  燕秦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攝政王看:“可是你都騙了孤多少次了,說話不算話。”

  燕於歌站起身來,擁君入懷:“陛下且信我這一次。”

  燕秦長長嘆息,他內心中難道不知道,攝政王征戰,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嗎:“你意已決?”

  燕於歌道:“我意已決。”

  “那便去吧,孤在燕都,等你凱旋歸來。”既然做了決斷,他就要做燕於歌最堅實的後盾,“糧草和援軍,一切的人選由你來安排,孤也不懂行軍打仗,你只要告訴孤,你要什麼,孤為你清除一切的隱患。”

  行軍打仗,那絕對不是一日兩日便能回來,其實他而已捨不得小皇帝,但是若退縮,那葬送的是大燕的未來,也是他和小皇帝兩個人的未來。

  攝政王的眼裡波光粼粼,聲音也多了幾分沉重:“那臣就多謝陛下,只要陛下信我,臣必凱旋。”

  軍情緊急,容不得什麼兒女情長,既然下了決定,燕秦便為攝政王親自穿上鎧甲,送君出征。

  攝政王領兵前去,朝堂中便只剩下燕秦一個人做主。高台上只一個人,奏章也是他一個人批改,睡龍床的時候,也沒有人會偷偷的半夜爬上來,初時,燕秦頗為不習慣,但一個月下來,倒也很快適應了,只是偶爾想起先前,難免寂寥。

  攝政王不在,便有朝臣進諫,讓皇帝把屬於攝政王的那把椅子給撤下來。

  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地表示了攝政王這椅子如何的於禮不合。

  本來嘛,太后垂簾聽政,或者是攝政王暫代朝政,就是在皇帝年幼,尚未親政前才會出現的情況。

  如今天子完全和年幼沾不上邊,連繼承人都有了,也已親政,根本就不需要攝政王。他們也沒想著一步登天,只勸皇帝取消燕於歌的攝政王稱號,可以改封晉王,榮王,總之不能是攝政王。

  攝政王這才離開京都多久,不到三個月,雖然這些朝臣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但此時此刻,前者正為大燕征戰沙場,這些人這麼急著把攝政王拉下去的嘴臉未免太過難看。

  也怪不得大燕將帥不少,他們卻一直進諫要攝政王前去沙場,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剛開始幾日,燕秦的態度表現的很是模糊,就想看看,到底哪些人跳得最厲害。

  如他所料,正是因為他態度十分曖昧模糊,那些人蹦躂得更加歡快了,差不多又過了十日,燕秦多少有了底,下了決斷,擬了一道聖旨。

  前半段,說的是朝臣們講得有理,攝政王本就是在天子年幼,生病,或者神志不清的時候暫代朝政,行的是協助之事,如今他已年長,所以撤去燕於歌的攝政王一職。

  把攝政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朝臣露出喜色,以前同攝政王交好的朝臣則臉色灰敗,還有些保皇派,想勸諫皇帝此舉不妥,畢竟攝政王人在在沙場征戰,皇帝真想要撤了人的稱號也不是不可以,大可等攝政王回宮之後。

  宣讀聖旨的宦官頓了頓,又接著道:“削去燕於歌的攝政王封號,另封其為一字並肩王。”

  文武百官的臉色頓時又掉了個個。

  一字並肩王,那可是和皇帝同等尊貴的王位,不管是地位,還是實權,都不會遜色於還政天子後的攝政王。

  燕秦這做法,除了給攝政王改了個封號還有什麼區別?不,還是有不小區別的,區別在於,攝政王攝政,狼子野心,而後者,是皇帝親口賜的王位,更加的名正言順,倒是讓那燕於歌少了幾分被天下文人唾罵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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