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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這樣。”
攝政王睡的時辰也不算短了,被小皇帝叫醒之後,他越說話,也就越清晰,因為不大捨得離小皇帝遠一點,他也就維持了之前的姿勢,緊緊的挨著小皇帝坐著。
之前睡覺的時候,他的兩隻手是放在雙膝上的,現在醒了,這樣規規矩矩的放著反而有點不大自在。
他是坐在燕秦的右邊,這會右手很自然的垂在身側,左手悄咪咪地從自己的膝蓋爬到了小皇帝的膝蓋上,和燕秦的手交握在一起。
燕秦看了一眼,沒有拒絕。他也就趁熱打鐵,順著杆子往上爬,緊扣住了燕秦的手,然後就不肯鬆開了。
燕秦看了眼兩個人交握的手,心裡嘆了口氣,算了,也沒有多長時間,攝政王愛握著,就握著吧。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在攝政王府前停了下來,在前頭趕車的馬車夫看了眼擠在自己身邊的常公公,後者立馬扯著嗓子喊了句:“陛下,攝政王府已經到了。”
這半夜行軍,肯定不可能走走停停,太過隨意。為了強調紀律,基本上隔兩個時辰,停一刻鐘,讓人集中解決三急問題。若是實在難受,也只能憋著。
雖然不是不讓休息,但也確實不怎麼方便,所以常笑也不敢喝什麼蜂蜜水之類的潤嗓子,只問隨行的太醫要了對嗓子有好處的藥糖,含了一晚上,現在喊出來的,總算是和先前差不多的,細細的尖尖的嗓音了,而不是像破銅鑼一般,聽著刺耳。
聽到常笑的嗓音,燕秦連車帘子都懶得掀:“繼續走,回皇宮。”
常笑疑惑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陛下,攝政王不回府休息嗎?”
昨兒個上藥的時候,是兩個人獨處,他也不知道對方傷的怎麼樣,但無論如何,攝政王確實是救了自家陛下的,這一點,常笑很感激他。
但感激歸感激,他還是不大待見這個把自家主子弄成斷袖的攝政王。要知道皇帝沒有子嗣,攝政王的占有欲又那麼強,那大燕江山就會因此後繼無人。
當然了,他先前一直安慰自己,現在皇帝還小,這段感情還不見得能夠走得長久,可現在攝政王來這麼一出,依著燕秦的性子,肯定會多看重攝政王幾分。
有個詞怎麼說來著,藍顏禍水,他覺著攝政王就是典型的藍顏禍水。站在燕秦和大燕江山的角度,他是希望兩個人這段畸形的感情能夠斷掉的。
但也只是想想,他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才,沒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能夠輕易左右燕秦的想法。
燕秦只回了一句:“王叔有要事同孤商談。”
文武百官都休沐去了,攝政王這個點進宮,能有什麼要事談的,估計談著談著,就得到龍床上去。
得,怕是這段時間內,兩個人又得如膠似漆好一陣了,常笑突然就覺得未來生活十分的渺茫,心塞塞的,又往嘴裡塞了顆冰冰涼涼的小方糖。
他年紀大了,找不到讓他那種甜甜膩膩的日子的人了,還是自給自足,直接吃糖吧。
常笑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是燕秦料不到的,光是是揣摩攝政王的心思,就夠他煩心了,他也沒有必要去費那個閒工夫去想常笑的想法。
過了攝政王府,馬車沒多久便入了宮城,燕秦吩咐馬車夫直接去太醫院,從入燕都的城門,到把太醫院的所有御醫都召齊全,大概花了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
燕秦剛開始用那種特別讓人覺得疼的金瘡藥,只是為了讓攝政王吃點苦頭,記住教訓,第二次換藥的時候,他就讓御醫換了另外一種藥物。
他前兩世的時候,雖然也處理過不少次的傷口,但手法肯定是比不了這些大夫老道熟練,不過比起御醫,燕秦還是更相信自己。
因為傷口不能沾生水,換藥的時候,還得等把水燒開,用溫水,或者是涼白開擦拭攝政王身上的傷口。
這段時間還挺長的,燕秦也沒有走,就坐在那裡,看著水咕嚕咕嚕地冒泡。看著看著,他的眼皮子就打起架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很努力地掙扎一番,眼皮一合上,就馬上睜開來,眼睛瞪得堪比銅鈴大,但也只是堅持了一瞬,眼皮子感覺有千斤重,不自覺地,它就又慢慢地自己合上了。
到最後,燕秦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阻擋上眼皮和下眼皮這對夫妻恩愛,他眼前一黑,直接坐在椅子上就睡了過去。閉上眼睛之前,他還在心中告訴自己,水開了,還得等著涼,然後還要換藥,他就眯一會,就一會就好了。
燕於歌擦拭完傷口邊上的髒污,就瞧見小皇帝閉著眼睛睡著了。燕秦先前說了,他要來替攝政王換藥,所以等著幫攝政王弄乾淨傷口,太醫便要出聲喊陛下。
但還沒等御醫開口,攝政王便阻止了他:“噓,小聲一點,你們出去吧,本王自己來就好了。”
等到自己把藥上完,燕於歌也沒有叫小皇帝,他等了好一會,又輕聲喊燕秦:“陛下,這裡睡著不舒服,你到床上躺著吧。”
燕秦睡得很沉,沒有被叫醒。
燕於歌便伸出手來,直接把小皇帝抱了起來。
他雖然受了傷,但力氣並沒有因為這些傷口變小,別說是抱一個小皇帝,就是再來一個,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但是抱到半路的時候,一向睡覺很沉的燕秦卻突然醒了,攝政王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有把燕秦給摔地上去。
好在離太醫院的床只有兩三步,燕於歌穩住了,一個箭步向前,把燕秦安安穩穩地放在了床上。
燕秦先前喊那句:“王叔”的時候,還沒有完全醒,這下子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的臉一下子就拉長了:“藥呢”
燕於歌便道:“已經換好了。”
他還掀開自己寬鬆的上衣,給小皇帝看清楚。
“孤不是讓你叫我起來嗎?”
“我看陛下睡著了,著實不忍心。”小皇帝昨兒個晚上都沒有睡呢,他哪裡捨得叫他。
算了,藥都上了,總不能讓攝政王重新拆掉再來一次吧。
燕秦繃著個臉:“下不為例。”
他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先前在宮外說,有要事相商,是什麼?”
第132章
攝政王只道:“太醫院可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 隔牆有耳啊, 陛下。”
其實人都在外頭守著,要屏退左右, 也談不上什麼隔牆有耳, 不過是燕於歌覺得不習慣罷了。
人總是喜歡在某個特地的地方談重要的事情, 燕秦能理解:“那就移步御書房?”
攝政王意味深長道:“臣覺得陛下的寢宮更為合適。”
燕秦瞪了他一眼:“你身上還有傷,別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燕於歌辯駁道:“臣只是想, 陛下的寢宮比御書房安靜,而且現在時辰也不早了,等著談完事情,陛下就可以用午膳, 省得還在御書房耽擱功夫。”
燕秦才不信攝政王思想有這麼純潔, 就算方才對方說的是實話,皇宮裡多少清靜地方, 對方偏偏特意挑個寢殿, 分明是故意誘導他想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