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燕於歌直勾勾地看著小皇帝眼睛,問他:“陛下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實話。”

  “實話就是沒有。”

  燕秦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攝政王的所謂實話:“孤不信。”

  燕於歌攤攤手:“既然陛下心中有了論斷,問臣作什麼呢?但我還是要說,我方才說的確實是實話。”

  燕秦辯駁說:“劉信達只是個同你素不相識的普通人,你都要把他調查得一清二楚,祖上三代都要給你扒了,輪到孤了,就換成沒有揣摩,你要讓孤如何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燕於歌的神態仍舊十分鎮定,他理直氣壯地說:“可是陛下說的是平日裡,不是從開始到現在,我確實曾經揣摩過陛下的心思,但同陛下在一起後,就不這麼幹了。”

  攝政王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十分狡猾了:“下次王叔再同孤這樣咬文嚼字,孤要不高興了。”

  一次兩次的,還可以當做是情趣,現在這么正經的時候,燕秦一點都不喜歡攝政王不正經。

  “可我說的確實是實話,陛下難道不好奇,我為何就不揣摩陛下的心思了?”

  燕秦對攝政王的話保持懷疑態度,但他仍然十分配合地順著攝政王的話往下說:“你倒是說說看,為何改了主意。”

  “自然是因為我心悅陛下。”

  面對這句突如其來的情話,燕秦沒有露出什麼臉紅的表情,他只問道:“這又是個什麼說法?”

  他倒想聽聽,攝政王又是如何的“詭辯”。

  燕於歌只看著小皇帝,但笑不語。

  最開始的時候,他琢磨燕秦的想法,是因為燕秦是皇帝,了解對手,或者對自己有影響的人,他都習慣性地通過對方的點滴來在心中構架出對方的行事方式和思維模式。

  但後來,他發現小皇帝總是能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說出些他覺得小皇帝根本不可能說的話。

  後來因緣際會,因了那種種偶然,或者說,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他對小皇帝動了心。

  那個階段,他變得更加愛琢磨小皇帝的想法,那是為了博得燕秦的歡喜。他現在不揣摩小皇帝的心思了,不是代表他不在意燕秦,而是因為兩個人有了足夠的默契,不需要揣摩,有時候皇帝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而且揣摩人心,是一件需要費功夫的事情,他沒有那麼多心思遇到個人就要把人的全身看個通透,他要把一個人都剖析透了,定然是因為對方身上有足夠高的價值值得他去這麼做。

  也不是說小皇帝就沒有價值,正相反,小皇帝的價值,對他來說太高了,是值得他花一輩子去探索的。

  等到燕秦終於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耐煩了,攝政王才說:“陛下於我而言,是天底下最為珍貴的寶物,正是因為臣心悅陛下,許多事情,許多可能,便不敢去想,唯恐想岔了,發生不好的事。”

  “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怎麼想一想孤的心思,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做君主的,都不愛底下人揣摩自己的想法。或者說,沒有人喜歡被看透的感覺,但燕秦自己也知道,底下伺候自己的人,每時每刻都在心中揣摩他的這個君主的喜怒。

  就比方說常笑,他之所以能夠得到自己的重用,除了他忠心耿耿,又是從小伴著自己長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太清楚他的喜怒。對方了解他的心情變化,才知道什麼時候說該說的話,什麼時候閉緊嘴巴,不該說的話,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攝政王是他名義上和實際上的皇后,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相互了解,揣摩一下對方的想法,才能夠更好的換位思考,他覺得這會他真的是有點搞不清楚攝政王。

  難道這就是聰明人的世界,他不清楚?

  是的,燕秦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傻,但他也承認,攝政王的聰慧程度遠遠高於他,他們之間的那層壁壘,不是靠著勤奮就能夠打破的。

  打個簡單的比方,老實人的心,就是一個盛飯的木勺,實心的,沒有什麼心眼。他的心呢,有點像是可以掛起來的那種勺子,後頭穿了個洞,比旁人多一個心眼。而攝政王呢,是漏勺,心眼多得數都數不清。

  跟著這種人相處,他本來覺得相當累,因為時時刻刻地都要揣摩對方的心思。雖然他多了個心眼,但還是很難猜透攝政王在想些什麼。

  燕秦嘴上沒說,但心裡想說的話,全部都寫在了臉上,明明白白地表露給攝政王看。

  燕於歌看著小皇帝的臉,又說:“陛下覺得和我相處的時候累嗎?”

  燕秦的眼神多了一份控訴:“你還說你沒有揣摩孤的心思,那你怎麼會知道孤在想什麼?”

  “那是陛下展露在臉上,給我看了,這些事情,不需要揣摩。”燕於歌打了個比方,“就比如說,我現在心裡在想,我心悅陛下,然後我告訴陛下,我心悅你,你知道了我此時的心意,但這並非是你揣摩出來的,而是我告訴你的。”

  “孤被你繞得頭都暈了。”燕秦感覺自己都沒有怎麼聽懂攝政王在說些什麼,就聽了一句又一句的心悅你。婚都已經成了不短的時間,他知道攝政王心悅他啦。

  要是攝政王不心悅他,那還成個什麼婚。

  小皇帝這麼想的時候,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翹起,表情看起來也很可愛,但是燕秦他自己不知道。

  看著小皇帝的樣子,攝政王伸出手來,揉了揉燕秦的頭髮,又很快收手縮回來:“陛下覺得費解的話,也不需要了解那麼清楚,你只要知道一點,無論是什麼時候,我都是可以信任的。只要你想要知道,直接問我就可以,我在陛下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是攝政王說的可以直接問,燕秦也不同他矯情,直接就說了:“孤知道王叔心悅孤,特別心悅的那一種,所以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問了。還是先前的那個話題,王叔調查了這個劉信達,有什麼別的想法沒有,你可不要告訴我,就只是知道了性格如何,家中有幾口人。”

  燕秦自個沒有刻意去調查一番劉信達,主要是攝政王查了,他就懶得去浪費這個時間了。

  誠然,攝政王可能騙他,但他安排去查那劉信達的人,就不可能騙他麼。總而言之,他現在對攝政王的話,基本上都是十分相信的。說起來也是奇怪,他遭受過那麼多次背叛,卻仍然對身邊的人懷有信任之心,並沒有因此就對全天下的人失去希望。

  當然,他也不是是個人就胡亂相信的,經歷了背叛,他對人警惕和戒備心比常人更強一些,但對於自己真正認定的人,譬如攝政王,譬如常笑,他是可以付出毫無保留的信任的。

  “當然不只是如此,臣從他的同僚口中,得知了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燕秦追問說:“王叔可別賣關子了,得知了什麼,就快些說出來。”

  他這會本來就愁著呢,攝政王還在故弄玄虛,要不是看在燕於歌是攝政王的份上,真想揍他一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