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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夸的, 他放走的又不是小鹿,也不是什麼懷孕了的母鹿, 一隻公鹿而已,也是難為這些底下人, 夸不出來也要硬夸。

  雖然知道他們夸的很假, 但人都愛聽好話, 想了些有的沒的,燕秦因為丟失一頭不小份量獵物的沮喪倒是淡了許多。

  不那麼沮喪不代表高興, 比起先前的樣子, 燕秦神色頗有幾分冷淡。

  皇帝沒吭聲, 自然有人替他問出想要問的話, 圍著皇帝的一個官員厲聲呵斥那驚叫之人:“你方才瞎叫些什麼。”

  燕秦看了眼被官員指著呵斥的人,總感覺是張生面孔,應當不是跟著他過來的這些人。

  那人露出十分驚惶的表情:“不是,是西邊的樹林那裡,有位大人出了事!”

  先前呵斥的官員又說:“是什麼人出的事?”

  在西邊的樹林裡打獵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小毛病也來叨擾皇帝,未免太沒眼色。

  方才驚跑了小鹿的人又道:“是先前拿了頭籌的劉大人出了事情。”

  拿了頭籌的人,燕秦這下子有了點印象。劉仲達,據說是武狀元出身,一個普通的校尉,平日裡根本就接觸不到什麼王公貴族,更別說是皇帝。

  若不是今日裡他英勇拿下獵物,燕秦根本就不會記得這麼個人。

  今年對燕秦來說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山溪都郡地動,落水失去記憶,和攝政王攪和在一塊,如今打個秋獵,為百姓祈福,鼓舞一下將士,又出了這樣的差錯,燕秦難免會多想一些。

  他也沒有什麼心思打獵了,只問隨侍的官員:“攝政王在何處?”

  那官員一愣:“也在西邊方向。”

  “那就先去找攝政王。”

  他沒有什麼心思打獵了,肯定也不能讓攝政王接著打,不然的話,這不就成了個鐵定輸了的局。

  擔心尋過去的時候,燕於歌又躥到別處去,燕秦讓底下人的發了個信號彈,一路過去的時候,倒也挺順利,沒有從林子中突然躥出來什麼刺客,或者是凶獸。

  實際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刺客,攝政王極其重視此次的狩獵,在燕秦沒有來之前,就安排人把整座山全部搜尋一遍,完全不像往年那麼敷衍,便是刺客想藏身,也藏不住。

  看到攝政王那張年輕俊美令人充滿安全感的臉後,燕秦的心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他揚鞭上前,同攝政王說起了那官員的事情:“王叔,方才獵場上……”等下,那官員出了什麼事情來著,他看向先前驚叫,然後一路跟過來的人:“你方才說,出事了,那劉仲達出了什麼事?”

  那人抹了把額上冷汗:“是林子裡突然射出來一道冷箭,射中了劉大人的肚子。經查明,那冷箭並非林場提供。”

  燕秦打獵的這皇家獵場,每一個將士和官員使用的武器都是特製的,包括每支箭羽。

  突然出來一支冷箭,還好死不死地射中了大燕的官員,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剛好是奪得頭籌的那一個,這不是擺明了要吸引小皇帝的注意力。

  燕秦看了眼攝政王,攝政王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低聲道:“臣雖然愛拈酸吃醋,卻也知道什麼叫做分寸,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燕秦也小小聲說:“孤信王叔。”他沒有想懷疑攝政王,實際上,現在他最信任的,可能就是攝政王了。

  畢竟誰都有可能對付他,就攝政王不會是幕後黑手。

  “我就是想著王叔教孤看著安心,特地到王叔身邊來。”

  小皇帝的這句話顯然極大的安撫了燕於歌,他臉上表情稍稍舒緩,但因著有官員遇刺,情態緊急,他也不至於笑出來,教人誤會。

  攝政王問:“那劉仲達現在人呢?情況如何?”

  “太醫已經趕過去了,正在拔箭呢,劉大人說,恐是林中有埋伏,特地叫小的來告知陛下。”

  先前這傳話的人也是被燕秦身邊的官員厲聲一呵給唬到了,這會腦子清醒過來,總算是條理清楚地把話都給送到了。

  燕秦看那傳話的人表情就很複雜了,這話,怎麼不知道早說,得虧他來的是攝政王這邊。

  “既然出了差錯,這狩獵便停了吧,先查清楚情況再說。”

  森林外沒有什麼藏身之地,想要埋伏也不容易。

  燕秦提議說:“王叔,不若去高台,那處視野開闊,居高臨下,更容易看清楚賊人。”

  燕於歌點頭,繼而搖頭:“高處雖好,處在刺客的眼中,卻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他們處在明處,刺客卻在暗處,若是站在最顯眼的地方,怕是沒有等到找到刺客,就先遇了刺。

  他讓人肅清了山上,按理來說不會出這個問題,但那一支從高處射來的箭確實真實存在的,以防萬一,他不能讓燕秦冒這個險。

  最後夫夫兩個一商量,選了個折中之法,兩人和一部分將士處在高台後,一部分人上高台,俯瞰森林的情況。

  全副武裝的士兵進入先前那劉仲達被冷箭射中的地方,搜尋每一寸土地,可以隱匿刺客的草叢,還有任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但燕秦這邊等了極其枯燥的一個時辰,都沒有等來底下的士兵前來報告有半點異常的地方,那冷箭像是憑空生出來的一般,就是因為詭異,才更讓人心慌。

  攝政王趁著沒人發現,捏了捏小皇帝的手,才發現燕秦雖然面上不顯,手心卻已經被大量的冷汗浸得濡濕一片。

  不是燕秦膽小,主要是他確實經歷過幾回刺殺,雖然這輩子還未曾碰過,但上輩子留下的陰影不可能因為時間的流逝完全被磨滅,碰到這種事情,他難免比旁人更怕一些。

  燕於歌眼帶幾分憂心之色,握緊了小皇帝的手:“陛下,這山上危險尚未排除殆盡,將士搜山,也不知天黑之前能否完成。不若就先禁了這秋獵,到山下行宮稍作歇息,你看如何?”

  感覺到手上傳過來的,源源不斷的屬於攝政王的溫度,燕秦那顆飄忽的心安定了幾分,他的眼睫動了動,輕飄飄吐出一個字來:“可。”

  因為疑似有刺客出現,皇帝與攝政王以及眾位大臣率先移步行宮。秋獵雖然重要,但皇帝安危更為重要,倒沒有什麼不識趣的言官跳出來說一句皇帝應有英武之氣之類的,畢竟他們也在這山上,誰知道刺客會不會冒出來,對著他們來個一箭穿心。

  等到燕秦緩過勁來,行宮裡已經給皇帝上了晚膳,而且因為出了刺客的事情,對這些吃食的試毒環節比往日更嚴苛一些。面對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燕秦卻沒有什麼胃口,只喝了幾口素湯,便放下手中銀筷。

  攝政王看他來時也沒吃幾口,用乾淨的筷子指了指幾盤素菜:“這些都是清淡之物,陛下可嘗嘗看。”

  燕秦拒絕了攝政王的好意:“有勞王叔掛心了,只是孤沒有什麼胃口,實在是吃不下。王叔吃著吧,我看你就好了。”

  燕於歌沒有勉強燕秦,也沒停筷,他試圖用自己吃得香的表情來喚回小皇帝的些許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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