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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沒有特地找一個封閉式的房間,畢竟攝政王同常笑不一樣,他在同常笑一同相處的時候,心中非常有安全感,但同攝政王單獨在一起,他只會覺得危險和不安。

  屏退了隨身侍候的宮人,燕秦就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王叔想同孤說什麼,便在這裡說吧。”

  金鑾殿的高台離殿門甚遠,只要他們不是高聲言語,殿外等候的宮人便不會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燕於歌從皇帝邊上的這把椅子上起了身,走到小皇帝的跟前,兩隻手分別撐在龍椅兩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小皇帝略顯蒼白的臉龐:“從那日落水之後,陛下便一直在躲著我了,臣想知道,臣可是做錯了什麼,竟讓陛下如此冷待臣。”

  燕秦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除了不自覺的緊張之外,他還從攝政王的話里品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確實是在刻意躲著攝政王,但攝政王這語氣,怎麼有點而像被丈夫冷落的深閨怨婦。

  呸呸呸,攝政王怎麼能同深閨怨婦這個詞掛的上勾,而且在他的記憶里,他同攝政王的關係好像也沒有這麼好吧。他不自在地別過臉:“王叔多慮了,孤並未刻意躲著王叔。”

  “那你別過臉去做什麼?”

  燕秦轉過頭來,眼中不自覺帶了幾分惱意:“那還請王叔先從孤身上起來。”

  燕於歌沒動,反而問他:“陛下可還記得,除夕那日,你是同誰過的。”

  “孤是去了京郊,同獨孤柳一起過的。”這個事情昨日常笑便同他說過了。

  “陛下只同獨孤一起過的?” 青年的氣息陡然多了幾分壓迫感。

  燕秦愣了下,龍袍廣袖下的手指緊張地抓住了龍椅的扶手,常笑只說,他去了京郊,獨孤柳家,然後後來又去了隔壁院子,自己一個人睡。

  常笑不可能騙他,那攝政王應當只是試探,他堅定了幾分語氣:“自然是同獨孤愛卿爺孫兩個,後來孤自個到隔壁院子睡了,王叔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話音剛落,下巴就被攝政王給捏住,這會的攝政王完全不再收斂身上的危險氣息,整個人顯得十分陰鷙可怕,讓燕秦一時間竟忘了言語。

  燕於歌逼近了小皇帝,說話的語氣一改先前的柔和,冷峻殘酷得像是地獄來的招魂使者:“你不是陛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第70章

  被這麼質問的時候燕秦第一個反應是震驚:攝政王的敏銳度已經到了一個早朝的功夫就能發現他不對勁的地步了嗎?

  緊隨震驚之後的是惱火,便是攝政王強權,他在名義上好歹是個皇帝吧,也是當今大燕皇室僅存的唯一血脈,這股惱火讓他熱血上腦,原本扣著龍椅扶手的手高高抬起,狠狠打掉了攝政王扣著他的手:“孤就是孤自己,先皇給了攝政王攝政的權力,是為了輔佐孤好好治理這大燕江山,可不是為了讓你對孤放肆的。”

  燕於歌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爆發,又或者說,不管小皇帝這句身體裡是誰,他對小皇帝的愛惜讓他下意識不會下重手。

  捏住燕秦下巴的手本來就沒用幾分力氣,自然也很輕易地被對方打到一邊去了。

  在憑藉著莫名的衝勁和勇氣說出一番話之後,燕秦立馬感到了一陣心虛。趁著燕於歌沒有反應過來,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對方的手背。

  攝政王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這樣一雙好看的手,手背上卻多了個礙眼的紅通通的印子。

  燕於歌可不是什麼細皮嫩肉的嬌貴少爺,而且手背本來就沒有多少肉,能打出這樣輪廓清晰的紅印足見他方才用的力度不輕。

  雖然他是天子,但攝政王一直把持著朝政,文武百官的眼中耳中,也都是攝政王而非他這個當今天子。若是攝政王惱羞成怒,把他弄死自己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天知道他方才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打攝政王的。

  被打了一下的燕於歌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沒有惱怒,也沒有說什么小皇帝是什麼亂七八糟東西的話,反倒沉默下來。

  他今兒個觀察了一整個早朝,心下便有了一個猜測,落水後到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這個,並不是原本的小皇帝。

  而且他方才問的話,燕秦也答不出正確答案來,越發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但他質問了那句話之後,對方下意識的表現卻和先前小皇帝說話的語氣和情態一模一樣。如果是什麼孤魂野鬼的話,不應該會有如此反應才是,可燕秦對他的態度,還有答不出問題又該如何解釋。

  他隱隱有些頭疼,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人,一時間竟不敢輕易下論斷。

  “既然你說你是這大燕天子,那你為何不記得大燕天子做過的事情?”

  感情攝政王是因為這個懷疑了自己的身份,燕秦在心裡小小的鬆了口氣,稍稍振作了一番,理直氣壯地道:“孤落水之後磕到了腦袋,把孤登基以來的事都給忘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也想了很久,既然十四歲之前一切都和他經歷過的一樣,那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自己還是自己,但是影響大局的攝政王變得不一樣了,所以才會有後面截然不同的發展。

  他能得出這樣腦洞大開的結論,主要還是歸功於前一世的時候他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而且一些名家著作當中,也提到過平行世界的這種概念。

  今兒個上了早朝之後,他也越發肯定了自己的這一猜測,因為他坐在那裡的時候,記憶里根本不搭理他的攝政王一直在看他,而且動不動就往他這邊湊。這也就算了,只用了一個早朝的工夫,對方居然就懷疑了他的身份,這能說明什麼,這說明攝政王同他記憶里的那個完全就是兩個人。

  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常笑能夠在第一時間識別自己的不同,他不奇怪,畢竟常笑是從自己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看著他長大的,而且十多年來一直圍著他轉,對他幾乎是瞭若指掌。

  但攝政王呢,攝政王固然是聰明過人,但他再聰慧,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現一個人的殼子裡換了個靈魂,除非他對這個人相當親近,熟悉對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這邊燕秦忍不住在胡思亂想,沉默了許久的攝政王又開了口:“本王還是不信。”

  在燕秦再度變臉之前,他把後半句話說完:“空口無憑,你得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攝政王都說是空口無憑了,便是孤有萬般理由,說出來你也不信。”

  燕於歌身上的陰鬱之色又重了幾分,這又是現在的小皇帝和先前的不同之處了,他以前都一直叫自個王叔的。雖然小皇帝有時候也會攝政王攝政王的叫,但近來王叔這個稱呼明顯用得更多一些,而現在這個不知道是真失了記憶的小皇帝,還是什麼魑魅魍魎的傢伙,卻更喜歡喊他攝政王。

  “很簡單,陛下便是失去了登基以來的記憶,習慣和愛好卻是騙不了人的,你給本王一個月的時間,本王自然識得你是不是附身在陛下身上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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