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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姻之事,既然國君無意,還請李大人休要再提。”

  她原本就不想來做什麼大燕國君的宮妃,是這些使臣非逼著她來,今兒個給了台上兩個男人面子,對方最好也不要拆穿她。

  這次出聲的是自家公主,那還想嗶嗶的使臣便住了嘴,按下聯姻之事暫且不提。

  早朝過後,齊國的使臣團被安排在了燕都最好的驛館。

  燕都驛館,先前出現在金鑾殿上的女子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頂著一張冷冰冰的美艷面孔坐在高椅之上,先前宣讀齊國國君文書的使臣臉色十分難看地道:“陛下的旨意便是要你入宮,你怎生如此肆意妄為。”

  女子呸了一口:“陛下的旨意是讓我那位堂姐入宮,現在人不見了,你們逼我來頂包。”

  “燕國新帝年幼,又有攝政王強權壓著,這是最好讓這二人君臣離心的節點,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教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她冷聲道:“你們不好交代是你的事,誰讓你們自己辦事不利,把商婉看丟的。”

  她昨日裡打暈了看守她的侍從,偷偷溜出去明月樓,就是像逮著個合適的人趕緊破了這身子,反正大齊沒有燕國那麼注重貞操觀念,等她回了齊國,求一求她的父王,不嫁人,養個七八上十個男寵,做一輩子淮南王的掌上明珠,而不是誰誰誰的夫人,豈不是快活的很。

  結果她沒抓住機會,讓那合眼緣的少年給跑了,後來她隨便抓了一個,還沒來得及行事,便教這些粗蠻的臣子給逮了回來,這些老傢伙居然還教老嬤嬤來給她驗明正身。

  若不是他們拿著自己的父王威脅,她今兒個才不會上這金鑾殿。

  好在老天爺抬愛,昨兒個她碰上的居然是“微服私訪”的攝政王和燕國國君,燕國的男人可以娶一個寡婦,但卻不會要一個逛南風樓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神色帶了幾分得意:“跟你們說實話吧,昨兒個晚上,我在南風樓碰上了他們兩個,他們今兒個也認出來我是誰,所以這事情你們就不要想了。”

  “你!”

  那臣子被這嬌蠻的郡主氣得厲害,捂著心口連聲道了幾個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方才說,他們兩個也去了南風樓,這兩個,指的是燕國的國君,還有那燕於歌?”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本郡主的眼睛不瞎,這才過去一晚上,還不至於現在就把人給忘了。”

  攝政王穿著朝服坐在那的樣子確實和昨兒個晚上有很大的不同,小皇帝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也讓她在一開始沒有能夠認出來。

  不過這天底下,長成燕國攝政王這樣姿色的男人著實罕見,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認錯人的。

  被女子氣得厲害的臣子緩過勁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郡主確定,昨兒個是在明月樓見著的那兩位。”

  “當然了,本郡主騙你又沒好處。”

  “等回了大齊之後,請郡主將此事如實向陛下稟告。”本來按照常理,只要他們送出的公主不是個醜八怪,那此次公主和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商婉沒了蹤跡,頂包的郡主也沒能入宮,他實在難以向君主交代。

  不如便往皇帝和攝政王其實是斷袖一事上推脫,就算還是免不了受罰,但這罰肯定會輕一些。

  齊國的使臣心裡打起了算盤,而被他們議論的另外兩個人此時也在說著這和親的事。

  今日下了早朝之後,攝政王難得沒有回他的攝政王府,一路跟隨小皇帝進了他的御書房,還屏退了常笑等若干侍候在皇帝身側的宮仆。

  在攝政王未開口之前,燕秦先聲奪人:“今兒個出現在金鑾殿上的商婉,並非前些時日看到那一個。”

  “臣知道。”小皇帝看得發愣的那一個,早就在幾日前連著護送她的一個侍衛被他底下的人給擄了出來。

  “如果大燕真的要與齊國結親,現在這一個也不是不可以。”那姑娘雖然有點瘋,但至少看著不討厭。反正只是為了兩國邦交才締結的姻親關係,想明白之後,就算是真的商婉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是不可以為了大燕江山的穩定委屈一下自己。

  “陛下,君無戲言。”

  燕秦反駁說:“但是說了不同意的是你,不是孤。”

  燕於歌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本王說不行。”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都柔和一些,“聯姻的事情,我會給陛下一個交代,無需聯姻,也不會影響燕齊的邦交。”

  他的神情篤定,眼神堅定且專註:“我向你保證。”

  第66章

  燕於歌的神色很認真,說話的樣子像是在進行什麼重要的宣誓,燕秦為他這份認真所震懾,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先前想說的話說出了口,只是語氣溫和了許多:“可是先前王叔說會處理好齊國公主的事情的時候,也是這麼同我保證的。”

  “不會再有下一次。”看著小皇帝的眼睛,燕於歌追問說,“陛下可信我?”

  “我也不是不信王叔。”燕秦頓了頓,決定借這個機會給自己討要一點好處,“我信王叔定能把剩下的事情做得妥當,但今兒個早朝上的事情,總歸是王叔做事不妥當,那女子撞見了我們去明月樓,肯定會把這消息傳出去,到時候豈不是有損孤的清名。”

  一般君臣之間傳曖昧,吃虧的多半是臣子,若是鬧得大一些,免不了將來史書上記上一筆,說是臣子以色媚上。

  但他現在這種情況又不一樣,攝政王太過強勢,他這個皇帝就顯得像一個傀儡。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出來,他肯定會被野史一通亂寫。

  吃了這麼大的虧,他總得在其他方面補回來。

  “那陛下想怎麼辦?”

  “還政的事情,王叔得給孤一個準確的日子。”對燕秦來說,攝政王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糟糕,但是也沒有那麼好。

  就算攝政王對他再好,就把持朝政這一點,足夠對方死千次萬次了。

  那還政來說吧,他前兩世其實提過好些次還政的事情,結果呢,每一次,攝政王都是這樣敷衍他。

  第一世,二十多歲,沒等到攝政王還政,他就把自己憋屈死了。第二世,這政權最後是到了他手上,可也不是攝政王主動歸還,而是他自己想法設法搶回來的。

  這是第三世,他們之間的關係要比前兩世融洽許多,在攝政王試圖軟化他的時候,他也在一點點地溫水煮青蛙,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攝政王的底線。

  回答燕秦的是攝政王的沉默,一般這種情況,沉默便等同於不同意。燕秦心裡極其的失望,面上卻未曾表露出半分,他正想著接下來說什麼話把這個事情圓過去,就聽攝政王說:“陛下尚且年幼。”

  又是尚且年幼,他聽了三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燕秦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翹起,這是他內心壓不下去的諷刺。

  “還政之事尚早,但是也是時候接觸一些簡單的政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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