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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錘定音:“那就叫於秦。”

  有先前“盆子”的陰影在,燕秦沒有反對這一次的提議,於秦便於秦吧,反正他扮演的是攝政王的弟弟。

  原本是叔侄,現在是兄弟,想一想,他還升了個輩分呢,不吃虧。

  敲定了稱呼,馬車也停了下來,馬車夫在喧鬧的夜市中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兩位郎君,已經到了。”

  燕秦同燕於歌一先一後下了馬車。

  不得不說,攝政王長了一副好皮囊,他一出現在熱鬧的街市,幾乎所有女子的視線都往他的身上飄。

  燕秦同他才走了不到百步,就有五六個大膽的女子先後假摔到他們面前。

  面對這些大膽碰瓷的姑娘,燕於歌面無表情地從對方身上跨了過去,燕秦邁開腿緊跟其後,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火辣辣的視線,突然有點頭皮發麻。

  他心生疑惑:攝政王這架勢,真的是來找男人,不是來拉仇恨的嗎?

  第59章

  攝政王在前頭走著,燕秦特地拉開了兩步距離在後面跟著,時不時地還看下四周,裝作和對方不熟的樣子。

  雖然下馬車那會,肯定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是一塊下來的,但等走過一段距離,總能糊弄那些不知情的。

  可惜天不如人願,他多看了這街上鋪子兩眼,和攝政王拉開距離後,對方就轉過頭來,喊他:“於秦,還愣著幹什麼,快點跟上。”

  燕秦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於秦是在叫自己。

  攝政王這口吻,一聽就親熱的很,燕秦就算是想同對方撇開關係都不行,他暗暗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知道了。”這才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燕秦跟在攝政王身後,附帶性地感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愛慕和嫉妒的視線,心下覺得有幾分奇怪。

  儘管那麼多貴女愛慕攝政王,但像今晚這麼大膽子的一個都沒有,那些年輕的兒郎就不肖說了,基本上和攝政王對上,總是和老鼠見了貓一樣,哪像現在這樣,羨慕嫉妒的眼神一點也不收斂一下。

  他哪裡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敢招惹攝政王,只敢把愛慕嫉妒藏在心裡,一個是因為畏懼攝政王的權勢,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攝政王常年都冷著一張臉,煞氣那麼重,便是不知曉他身份的人,也會本能的覺得這不是好惹的對象,就算攝政王長得再好看,也沒什麼人敢在他的面容上過多的停留目光。

  但今天晚上,攝政王身上少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幾分少見的溫柔,他那張比天下絕大多數人都俊秀的面孔便得以發揮優勢,牢牢地吸引了大街小巷從少到老所有雌性的目光。

  那些炙熱得能夠把人融化的目光一直追隨他們越過大街小巷,燕秦初時還有些不自在,轉了兩個街角,便已經變得十分坦然。

  橫豎都是看攝政王的,又不是看他的,習慣也就好了。

  在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後,燕於歌在一個賣餛飩的攤子前頭停了下來。如今已是暮春,燕都雖地處北方,天氣也已由寒轉暖。

  但在微涼的夜間,喝上一碗暖呼呼的餛飩,還是能教人心生暖意,渾身都舒坦幾分。

  看著被店家擦得發亮的凳子,燕於歌從衣袖中掏出早先準備好的一塊帕子,又擦了兩遍,才在凳子上坐下,他朝著小皇帝招了招手:“秦弟,來這邊坐。”

  先前還叫於秦呢,現在就變成秦弟了。按理說兩個人以往是叔侄相稱,他現在還升了一個輩分,可燕秦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攝政王給占了便宜。

  他心下想著,說好的就兩個時辰,這都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只要不鬧出什麼么蛾子,吃點東西,看看女兒節的特有的花燈,時間快得很。

  口中應了一句,他選擇在攝政王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別人能坐的凳子,他一樣也能做,反正他沒有燕於歌這麼愛潔,不會覺得凳子沒擦得發亮就硌得慌。

  等燕秦落座,燕於歌便開口喊了句:“老伯,來一碗餛飩。”

  “好勒,您稍等。”賣餛飩的老伯手指在案板上翻飛,眨眼的功夫便包好一個又一個玲瓏小巧的餛飩,和他一同擺攤的老婦則負責把包好的餛飩下到鍋里,一個個方方正正的餛飩落到沸騰的清水中,片刻後,雪白的麵皮便變成半透明。

  薄薄的餛飩皮裹著現做的餛飩餡,在冒著泡泡的開水中打了幾個滾便搖搖晃晃地從鍋底浮上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個點,本來就是平日裡燕秦用晚膳的時候,他的手擱在自己扁平的肚子上,吸了一口餛飩的香氣,然後開口說:“王……於哥,我出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帶錢。”

  一般出門的時候,錢袋子都是常笑帶著的,他出來的匆忙,只換了衣裳,沒帶上常笑,也沒帶錢。

  看了眼隔壁位置上吃餛飩吃得滿臉餮足的客人,他咽了口唾沫,然後問燕於歌:“我能不能也要一碗?”

  說是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底下的東西都歸屬他這個天子,可吃東西不給錢,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他還真做不出來。

  燕於歌看了眼小皇帝,又看了做餛飩的老伯,解釋說:“那餛飩就是給你叫的,我不吃。”

  他一向不在外頭吃這種重複利用的碗筷裝的食物,真想吃別人做的東西,也是直接叫管家把人請來攝政王府做。

  “那你不餓嗎?”攝政王再厲害,那也是要吃喝拉撒的人,又不真的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神仙。對方進宮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吃東西,沒道理他肚子被饞勾得咕咕叫,攝政王半點水米都不需沾。

  “我不吃這個。”燕於歌沒有把話說完,指望著小皇帝再問兩句關心的話。

  “哦。”燕秦應完這句就沒吭聲了,眼巴巴地看著做餛飩的老伯。

  很快,煮好的餛飩被盛在深褐色的瓷碗中端了上來,雪白的餛飩,淺綠色的蔥花,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燕秦是不吃香菜大蒜蔥花之類的,平日裡御膳房做菜調味,做好之後,也會把這些調味的東西全部挑出來。

  但老伯不是御膳房的廚子,替燕秦幹活的常笑也不在他的身邊,在動口之前,燕秦額外要了一雙筷子,很是耐心地把蔥花一片片地從碗裡夾出來。

  燕於歌看著他這個舉動,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陛下喜歡吃香菜嗎?”

  “不吃。”燕秦頭也沒回地答到,也就沒有看到對面的攝政王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

  夾掉最後一片蔥花,燕秦深吸一口氣,用調羹換了筷子,盛了一勺熱氣騰騰的餛飩送到口中。

  老伯包的餛飩皮薄餡足,新鮮的豬肉混著滑嫩的豆腐,香而不膩。

  燕秦一邊吹氣,一邊吃了一口又一口,吃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領座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哥哥你看,那個人就只顧著自己吃,都不給那個好看的哥哥吃一口。”

  燕秦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奶娃娃,坐在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大腿上,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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