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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波斯王子
左手拉弦,右手掌弓。
兩隻素手吃勁。
這是左撇子she箭的標準姿勢。
日頭地下,莫子清雙眼蒙上黑紗,小巧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目標的位置,對準前方不遠之處的樹林裡,鬆手,“唰——”手裡的弓箭猶如流星一般的向其中某個地方飛快的she去!
一旁的眾人就這樣等著,看著中央一片空地之處,那勁揚明媚的女子如何閉著眼睛she到獵物。
不可置否,許多人等著看景墨塵的笑話。
要知道,一位合格的she手,眼力過人是首需條件,而這位寶麓國的皇后……似乎與寶麓國的皇帝一樣,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穿女人的衣服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個左撇子,
是個左撇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蒙著眼睛she箭!
她要知道,當著各國的使臣,若是現了眼,那丟的可是景墨塵的臉!
全天下she術最精湛的神箭手,也不敢如此作為。
若是失敗,那將成為千古笑柄。
景墨塵這樣的皇帝,即便是寵後無度,又豈能允許自己的皇后這樣胡鬧?
眾人看向黑馬上的那位絕代帝王,卻見他從頭至尾不曾加以阻攔,嘴角邊兒上,還帶著寵溺的笑容。
神態自若,胸有成竹。
看來,這皇后,有兩把刷子……
景墨塵自然是胸有成竹,他可是親自“領教”過這小女人的箭術,那一箭穿心……嘖嘖,永生難忘啊!
只有莫子清知道,目標在暗,而她在明處,若是用眼睛難以確定獵物的位置,那最好的辦法,便是用耳朵。
“呲啦!”
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
duang!
眾人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空地中央的那位女子。
還真的能she中!
貌似獵物還不小的樣子……
景墨塵眸子一眯,抬手一揮,命令道:“給朕帶上來!”
幾位騎著快馬的侍衛向叢林裡奔去。
鮮衣怒馬的樓蘭國小太子驚得直叫好:“嫂子!‘天錦’算是服了!”
莫子清拉下眼睛上蒙著的黑紗,烈日灼灼,刺得眼睛微微有些不適,抬手遮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斑駁光影之間,她看到不遠處的的人群里,有一個人的雙手緊握成拳。
她今日就幫著卑鄙小人抓住這幾條大魚,權當是彌補昨日的生日禮物。
“噠噠噠……”
幾位騎著快馬的侍衛從茂密森綠的叢林之間竄了出來。
左右前後並排著,一共四人。
那四人無一例外,一手牽著馬韁,另一隻手提溜著那“獵物”的四肢。
正騎著策馬狂奔而來。
一人一肢,不多不少。
整整的將那“獵物”提到了離地面半尺的空中,
那“獵物”是巨大的,乍一看,是綠油油的四肢健全的生物。
離近了一看,竟是個人!
騎著快馬的四人一鬆手,將那“獵物”使勁兒的往地上一扔!
那人卻不出聲,只是悶“哼”一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驚駭不已!尤其是波斯王子最為激動,欣長的身軀竟有些顫抖,只見他被人攙扶下馬,一身耀眼華服,走置“獵物”跟前,藍綠色的眼睛乏著光,誠懇且鄭重的說道:“偉大的皇帝!貴國的狩獵場存在安全問題!”
景墨塵不答話,安然的坐在馬上,狹長的丹鳳眼緊眯著,盯了他半晌,眸子裡暮靄沉沉,直到,波斯王子的冷汗已經沁透了華服,景墨塵終於有了表情。
那帝王風華一笑,“王子有所不知,今日……朕是故意將狩獵場的安全放水,特意來釣大魚……一向有心懷不軌之人對我寶麓國虎視眈眈,朕,早就想著將這些人一舉拿下!無奈總是機緣不巧,今日,碰巧各國使臣都在此,想必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定會趁機作亂。朕安排的這場狩獵,並不是請各位使臣來一決箭術高低……而是——”
景墨塵牽著馬韁走了過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波斯王子閃躲,“而是讓各國的使臣為朕見證——究竟誰是心懷不軌之人!有的人,就是太自負……自以為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趁機作亂。殊不想……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等著他!”
狩獵場一片譁然。
誰都在猜測,景墨塵說的“心懷不軌”之人,是誰?
狩獵本身就需要四散開,各國使臣多都是皇子太子,亦或者王爺大臣,驟時,身處叢林茂密之處,身邊又沒有了防衛,那要被一位高手刺殺,易如反掌。
若是各國使臣在“寶麓國”被刺殺,毫無疑問,那最大的嫌疑,便是景墨塵這位皇帝!
即便不是,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響!
若是以一國之力直接與景墨塵抗衡,那無疑是自討苦吃,若是許多國家的兵力聯合起來,即便是不能將景墨塵這位真龍帝王一舉拿下,可也會使得“寶麓國”元氣大傷!
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用的可真是陰險!
若說景墨塵的仇人……那可是多了去!
因為這個男人,不但實力強大,陰霾自負,jian詐狡猾,並且手段狠辣,誰若是惹了他——翻臉不認人!
保不准哪一天,他突然就想著,看誰誰誰不順眼,繼而率兵攻打某個國家……
那倒不如聯合起來,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可若說不想與景墨塵做對的人,那同樣是多了去!
因為,若是誰能得到他的庇護,與之交好,無疑是這一生可以安枕無憂。
現下,他又得了這樣一位出類拔萃,人中之鳳的皇后……據說,她的皇后會研製一個叫做“炸彈”的玩意兒,曾經,她就是用這個東西,不費一兵一卒,炸了景墨塵的三萬精兵!
各國的使臣咽了咽吐沫。
莫子清快步走置那“獵物”的身邊,彎下身子,執起手中的彎弓,挑開了“獵物”的綠色面巾。
果不其然,嘴角帶血,雙目圓瞪,已經咬舌自盡,最可怕的是,這綠衣殺手,滿臉的刀痕,似是刻意被人刻上去的,令人看不清本來的面貌。
這一身綠衣服,埋在叢林之中,倒是真的看不出是一個人,接近綠葉的顏色,幾乎要與大叔融為一體。
波斯王子撇過頭,不敢與景墨塵對視,他額角微微滲出細細的汗珠,曲曲卷卷的髮絲之間也乏著微亮,順著臉頰,滴落到了領口裡……
他看似鎮定,實則此刻已經汗流夾背,“那是必然!偉大的皇帝英明神武!自會保佑我等平安!”
莫子清耳朵一動,突然一個腳尖輕點,飛身突起,黑袍一閃,矯健快捷的身影,輕如鴻燕一般,直直的飛到了半空之中,貌似離著地面遙遠,卻離著蒼穹最近。
眾人抬頭望去,那碩大的太陽照的眾人睜不開眼睛,那以蒼穹為背景,執弓she箭的黑袍勁裝女子也被照的透明光亮,颯慡的身姿的不似真人。
她的三千髮絲因她飛身而起的動作來回動盪,髮絲還未停止晃動,就見她手中,利劍三發,似追星逐月的速度一般,齊齊的向樹林裡she了出去!
居高臨下,這是最簡單有效的she法!
“呲啦~呲啦~呲啦~”
叢林響動,又是三個獵物落地的聲音。
有眼力的侍衛快馬疾馳的奔去去叢林裡。
莫子清從天而降,景墨塵腳甩馬鐙,長軀飛身直立,穩穩的從半空中將自己的女人撈在了懷裡。
待二人坐穩在馬背上的時候,那十幾名侍衛已經將那三隻“獵物”提了回來。
莫子清見狀,要從這個寬大的懷抱中下馬下去查探,卻被一隻大手緊緊的禁錮,頭頂的聲音威震四方:“將這些人的衣服給朕全扒了!”
“是!”
立即,莫子清眼前一片黑暗,一雙帶著厚繭的粗糙大手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莫子清:“……”
原來是怕自己看了別的男人。
樓蘭國小太子駕著馬駛了過來,同樣是不解得問道:“塵大哥……你為何要將這些死士的衣服全扒了……”
景墨塵冷哼一聲,“這些人面目全非,又咬舌自盡,若想查到蛛絲馬跡,只能從他們身上下手!”
只見那些侍衛將這幾個人剝得光溜溜的,從腳底,查到頭頂,再從頭頂查到耳朵,就連口腔和肛門也不放過……
眾人一陣惡寒,真不愧是手段狠辣的景墨塵!
這種查證辦法……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今日這布網捉魚……實在殺雞給猴兒看吶……。
莫子清聽到侍衛喝一聲:“啟稟皇上——沒有任何查證!”
又聽見頭頂上冷喝一句,“將這些人的屍體拖出去餵狗!”
“是!”
“慢著!”
莫子清撫上蒙著眼睛的那隻大手,說道:“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將那些死士的衣服穿上!”
“是!”
莫子清:“……”
片刻,莫子清終於重見光明。
她利索的翻身下馬,走到了死屍跟前。
她目測了半晌,目光停留在那些死士縱橫交錯刻意營造出來的傷口。
傷疤有深有淺,有新有舊,細瞧,有許多的刀口還翻著紅,必是行刺之前才刻上去的。
那些舊的傷疤,曲曲彎彎的紋絡,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烙印?!
莫子清見過電視劇上的死士,的確有很多人,一旦效忠了某位主子,成為死士,為了表達自己衷心,甘願在自己的臉上印下紋絡。
這樣的主子是最沒有人性的,通常,這樣的主子,都是位高權重,在皇室中有著具足輕重的大人物。
莫子清蹙眉……究竟是誰?
不知何時,景墨塵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隻大手摟著她的細腰,柔聲問道:“丫頭可是探查到了什麼?”
眾人目瞪口呆,還真的有人,前一刻還殺氣秉秉,後一刻在面對自己的心愛之人,便開始柔聲細語……。
而這個人,竟然是稱王稱霸的景墨塵!
莫子清點點頭,“他們臉上的傷疤有蹊蹺!”
她伸手拔出了死士身上的羽箭,掙開景墨塵的大手,蹲在地上用箭頭在泥土上畫了起來。
所有人都過來圍觀。
當莫子清起身,眾人看到地上有一隻用羽箭繪畫出老鼠紋絡的圖案,驚駭不已!開始低聲討論。
種種目光打向了,人群里本就特別扎眼的波斯王子。
景墨塵同樣是轉身瞧著他,俊朗陰霾的臉上,帶著些似笑非笑;“波斯王子?你可有何解釋?”
波斯王子愛養倉鼠,包括他手臂上的紋身,還是腰帶上的花紋兒,全部都是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