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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雨芬心一驚,差點兒站不穩,手扶著沙發才勉力支撐住,“行之找過你了?”

  “看來你是知道?”溫行禮冷了臉,“荒唐!老爺子糊塗你也糊塗,再怎麼不同意也不能這樣!真把行之逼急了我看你們怎麼收場!”

  “爸執意要這麼做我能怎麼辦?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明白,我能阻止的了?”喬雨芬急紅了眼

  “你阻止了嗎?”

  溫行禮譏諷地看她一眼,喬雨芬也懶得跟他多說了,抹乾眼角的淚:“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十惡不赦是吧?我告訴你要不是有溫祁,我壓根兒不想趟這趟渾水!”

  “又關溫祁什麼事兒了?”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溫祁什麼心思?”喬雨芬剜他一眼,“遠遠跟了行之也正好斷了他的念想,我還巴不得呢。但老爺子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

  溫行禮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緩過來之後不禁自責自己太疏忽了,對兒子和女兒都關心地太少。

  “總之你別管了,這事兒老爺子處理。”

  喬雨芬覺得心累,不想再跟他過多糾纏,轉身上了樓。溫行禮僵持了一會兒,最終也無力地靠回沙發。

  回到東郊之後,溫行之簡單地洗了個澡,躺回到了床上。

  這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頭隱隱作疼,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起身就著溫水服下兩粒藥片,剛躺到床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瞥了眼來電顯示,溫行之順手按下了拒聽鍵。是成光的趙晉習趙總,他們已有多日未見,這幾天聯繫卻忽然頻繁了起來。多半是他那一頭殷勤,溫行之起初還覺得奇怪,跟他兜兜圈子,可自打那人不經意說出陳瑤這個名字,溫行之便知曉他此番的意圖了。於是打到GP的電話多被拒絕。屢次被拒的結果是他直接打他的私人電話,可很顯然,溫行之此刻不想搭理他。

  圈子混了這麼久,他是不怕得罪人的。更何況,他還不將趙晉習放在眼裡。他是不知陳瑤托那人找他是想幹什麼,也不想知道。說明白點,他現在壓根兒顧不上她的死活。

  趙晉習大概還不知他辦事的風格,他親自出手處理的人,一般都是他厭惡至極的人,知曉他脾氣的都不敢在他耳邊提一個字。

  靠床眯眼休息了一會兒,溫行之翻開手機,撥了溫遠的號碼。照例是撥通了沒人接,只有她為他設的彩鈴在響。黑寂之中,溫行之安靜地聽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轉手又撥了另一個號,下次有人接了。

  “你好,哪位?”

  聽著那頭傳來的聲音,溫行之低聲說:“小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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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房子醒來的第二天早上,溫遠睜開眼,發現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愣了一下,完全無視有些脹痛的腦袋,趴到了窗邊。這裡實際上已經相當於市郊了,院子裡住的多是一些老人,這樣的太雪天是沒人出來的,所以外面一層厚厚的積雪仍舊是完好無損的。看著偶爾從大院門外跑過的小孩兒,溫遠一臉的羨慕。

  溫祁是早起來了的,聽見動靜也過來了,看見她只穿著薄薄的一件睡衣就趴在窗台上,皺起了眉:“別趴那兒,小心著涼。”

  這老房子裡雖有暖氣,可年久失修,到底還是沒溫家老宅的地暖管用。溫遠看了他一眼,瑟縮著要回到床上的時候,眼睛忽然一亮,指著窗外,驚喜地喊道:“貓!”

  溫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瞧見了一隻黃黑相間的貓,正躲在院子裡的自行車棚里,正跳躍著想去夠最靠近自行車棚那個單元二樓住戶掛在陽台上的魚乾,可惜隔著一層玻璃,任憑它跳躍能力再強,也是夠不著的。

  溫遠看著看著它,就忍不住笑了。

  溫祁也勾了勾唇角:“估計是流浪貓?”

  “流浪貓?那會不會很髒?”溫遠有些糾結。

  溫祁聞言,轉了轉頭,對上她那雙眼睛。琥珀棕,很溫暖的色彩。

  “我想餵它點兒東西吃。”

  那雙眼睛的主人看著他說,平靜卻有神。這兩天溫祁鮮少看見她這個模樣,雖然嘴上已是下意識地說:“你不能出去。”

  “我知道。”溫遠轉過頭,“你把它抱上來,我在這兒等著。”

  溫祁考慮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溫遠一直看著窗外,注視著那個貓。耳朵一直關注著門口,她注意到——溫祁沒有鎖門!

  溫遠愣怔了下,頓時湧起了一陣衝動,嚯地站起,腦袋不受控制地一陣眩暈。溫遠手忙腳亂地扶住牆壁,慢慢站穩,等到她再看向窗外的時候,溫祁已經抱著貓走回來了。

  溫遠苦笑一聲,去了廚房。

  這隻貓其實並不算只流浪貓,它在車棚那裡有個老窩,平時全靠看車的老大爺餵它點兒食。可今日大雪,老大爺沒出門,也就沒人管它了。

  溫祁用塊兒舊布抱著它上來了,這貓也不躲。他一打開門,就看見溫遠拿根剝了皮的火腿腸在客廳里等著。

  看見她,溫祁失笑:“你這樣餵它是要把它餵叼的,以後老大爺還怎麼餵它?”

  溫遠眨巴眨巴眼睛,明顯一副不懂的表情。

  溫祁無奈,自個兒去了廚房拿了塊兒饅頭出來,又倒了點兒水。他撕了塊兒饅頭放嘴裡嚼了嚼,吐出來放到貓面前。這隻貓湊上前像是聞了聞,然後——走開了!

  溫祁忍不住抽抽嘴角。

  溫遠慢慢蹲下來,給它扣下來一下塊兒火腿腸放它面前。貓聞了聞,一口就吃掉了。她笑了笑,又繼續餵它,感嘆了一句:“做只貓也不錯,有自由,還有人餵它吃喝。”

  溫祁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看著,聽到她這句話,怔了一下,轉身去了廚房。

  其實才不過兩日,溫遠還沒有崩潰,溫祁反倒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他站在廚房的床前,注視了一會兒窗外的皚皚白雪,忽然轉身走了出去。

  “溫遠,起來。”他儘量克制著自己的聲音。

  而溫遠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等溫祁拿好衣服出來,她還蹲在原地。溫祁覺得奇怪,便伸手扶她。

  “溫遠?”手不小心碰觸到她的額頭,溫祁大驚失色,“你發燒了?溫遠?溫遠!”

  溫遠發燒了。

  這個消息傳到喬雨芬那裡的時候,她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差點兒掉到地上。

  她放下水杯,穩定了下心緒對電話那頭的溫祁說:“你爺爺現在不在家,你也別著急。”

  “她發燒了!我怎麼能不著急!我得帶她出去看醫生!”

  “胡鬧!外面正冷你還要帶她出去,你是嫌她燒得不夠是嗎?”喬雨芬低斥,“我馬上讓小張送老爺子保健醫生過去,等老爺子回來我再跟他詳說!”

  掛掉電話,喬雨芬急忙打了衛生所的電話,剛安排好,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前幾天回了趟老家的成奶奶,說是坐今晚的火車回B市,明天就到。當初老爺子出院兩天就借著過年讓成奶奶回了趟老家,喬雨芬起初不懂,後來才明白老爺子是故意支她走,所以這話里也不能露出破綻,只能透著小心。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喬雨芬精疲力盡地坐到床頭,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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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年底,溫行禮也有很多應酬。也幸好今天是部門內的,他作為老大出場致了幾句詞,被灌了不少酒,也就順利脫身了。

  以往他都是待到底的,平易近人,很得部下擁護。可今日莫名地煩躁,便早早地退場,讓司機開車回了家。

  喬雨芬不喜歡酒味兒,所以溫行禮下了車,也不急著進門,在外面散散了酒味兒,才慢慢地往院子裡走,只是一隻腳剛邁進院子的大門,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喬雨芬。

  “溫遠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略顯急切,溫行禮也不禁凝神聽。也不知那頭說了什麼,她再開口時語氣也輕鬆了下來:“燒退下來就好,老爺子今晚沒有回來,我明天再跟他說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燒?發燒?

  溫行禮一聽到這兒,就忍不住了,快步走到喬雨芬面前,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喬雨芬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電話險些都握不住,“你,你怎麼?”

  溫行禮沒工夫跟她墨跡:“是不是溫遠發燒了?是不是?”

  “是燒了,不過醫生過去了,打了一針這燒退下來了。”喬雨芬鎮定了情緒,“老房子那兒太冷了,多半是因為這個燒起來的吧。”

  “老房子?”溫行禮的聲音冷了下來,“老爺子把溫遠鎖到了老房子裡?”

  喬雨芬愣了下,才低低地說:“是老爺子讓我吩咐溫祁把她送到老房子那兒的,怎麼了?”

  溫行禮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了。

  “老爺子這不是糊塗!是荒謬至極!”

  他煩躁地捋捋頭髮,轉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他頭也不回,“我去把溫遠接回來,等不得明天了!”

  司機已經把車開走了,溫行禮的酒也醒了,便開自己的車。

  雪天路滑,他的車上也沒有防滑鏈,可溫行禮已經顧不得了。打了好幾次火才把車啟動開,剛將車子開出大院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原以為是喬雨芬的電話,溫行禮直覺得想要按掉。可一看來顯,又有了幾分猶豫。

  是溫行之。

  稍一思忖,溫行禮還是按了拒聽鍵。這事兒是不能讓他知道,知道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麼一想,溫行禮踩下油門,加速向老房子駛去。

  市郊,老房子。

  因為發著燒,溫遠渾身都難受極了。迷迷糊糊中有人給她打了一針,她終於不再感覺到冷了,便沉沉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只覺得腦袋懵懵的,眼皮子很沉,怎麼也睜不開。只聽到門外有說話聲,卻始終聽不清是誰。

  那是溫祁和溫行禮。

  溫行禮看著溫祁,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他點點客廳桌子上的藥,怒道:“看你幹的好事!”

  溫祁沉默著,沒有任何反駁。哪怕那日他並不知情,只是按照喬雨芬的吩咐把溫遠送到這兒,他只知道爺爺要見她,卻並不知道是要關她。可那又怎麼樣呢,他不還是充當劊子手,關了她兩天?

  溫祁越是不說話,溫行禮越是生氣,“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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