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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龍瀛宮的方向。
那裡究竟住著一個怎麼樣怪異暴戾的皇帝呢?
她並不知道此時的龍瀛宮裡正一片肅殺。
一排的奴才宮女們都跪倒在地上,他們的身前是一堆青花瓷的碎片。
“貴德子,你個混帳東西,朕讓你找的舊物,你找到沒有?”
秦世堯的咆哮就像是獅子吼。
讓跪在最前面的貴德子嚇得立時就俯身磕頭。
“皇上息怒,奴才讓他們一直在找,在找啊,求皇上再給奴才點時間……”
他沒注意自己前面是一些瓷器的碎片。
那腦袋磕下去,額頭就被那碎片給磕破了。
立時就有血滲出來了。
可他全然不顧了,腦門上流點血沒關係,能活命。
那夜,和芸娘在一起!2
可若是皇上在震怒,一龍劍揮過來。
自己的腦袋那就得搬家了。
那些宮女們見總管貴德子都是這樣的怕,她們就更瑟瑟了。
有的膽小的已經在低聲地飲泣了。
“一群廢物!告訴你,馬上給朕去找,找一件淡粉色的衣裳來,看見沒?這個掛件上的另一端的紅絲絛是在那衣裳上的,找到了那衣裳就能看到那紅絲絛了,今日晚上你們要是找不到那衣裳,都得死!”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秦世堯的牙fèng里擠出來的。
“是,奴才遵命!”
貴德子等人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
一眾人就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瞬時,宮裡就有旨意下來了。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一件粉色的衣裳。
衣裳的腰身處應該有墜著一半截的紅絲絛的。
顯然絲絛的另一端的飾物就在皇上手裡。
剛才把貴德子嚇得,連看都沒敢看。
皇上手裡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把人都安排了出去,他的腦子裡這才有些納悶。
皇上拿著的是什麼呢?
那物件是從一件粉色的衣裳上拽下來的?
粉色衣裳一聽就是女子的服飾。
後宮中女子眾多。
不管是各個宮裡的主子。
還是那些做活兒的宮女嬤嬤們。
沒聽說誰有什麼異樣的掛件,皇上很喜歡啊?
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貴德子慌慌張張地就跟在了一種侍衛的身後,在宮裡翻找起來。
有些搞笑的是,各個寢宮裡的主子一聽皇上要找一件粉色的衣裳,那小算盤就開始打上了。
如果自己有那樣一件衣裳,那被皇上看中了。
那樣一來是不是皇上就會恩寵自己?然後就會留在自己的寢宮裡過夜呢?
如此一琢磨,燕妃、麗妃、萍妃等人先後無比勤快地把自己有的粉色衣裳拿了出來。
一股腦地塞給了貴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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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連連地說,貴德子,這件粉色的衣裳,可是去年國慶大典的時候,皇上點名要我穿的。
皇上還說我傳了很好看呢!
你快拿去給皇上,皇上看見了,一定會歡喜的。
到時,你可記得來招呼我,去面見皇上哦!
“是,奴才遵命!”
貴德子抱著燕妃塞給自己的一大堆的粉色衣裳。
心裡在想,這些個主子可真是能添亂。
皇上要是真的喜歡她們,還用費這些個周旋幹嘛?
直接宣她們侍寢不就得了?
她們又不是不知道自從芸妃進宮了,皇上正眼瞧過她們誰啊?
皇上的怪病不正是從芸妃娘娘走了後才得的麼?
害的宮裡的一眾人,每每到了十五這個日子就都大氣也不敢喘!唉!
他正想著,忽然就聽到前面有人在喊了。
“貴德子,你這是又折騰什麼?”
“太……太后……”
貴德子趕緊跪倒,“回太后話,皇上要奴才們找一件粉色的衣裳,奴才們正找著呢……”
粉色的衣裳?
“皇上要粉色衣裳做什麼?”
容臻太后一怔。
“奴才不知!”
看著貴德子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樣子,容臻太后就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
皇上想幹嘛能和一個奴才說麼?
從那個芸娘莫名地消失後,皇上似乎就變了性情了。
每個十五都鬧騰。
可也怪,過了十五,他就沒事兒人一樣。
難道是中邪了?
容臻太后暗忖著,是不是該招個法師進宮來看看呢?
“好了,你們忙去吧。”
貴德子再次跪拜,然後起身退走。
抬眸望著龍瀛宮那邊,容臻太后神色有些無奈,似乎自己對這個兒子越來越不了解了?
秦世堯在偌大的寢宮裡轉著,猶如一頭困獸!
他感覺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就好似有幾千幾萬條的蟲蟻在叮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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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蜿蜒著爬過自己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一路噬咬下來,他的心都要四分五裂了。
也許,恨不得四分五裂!
一個人若是心碎了。
那就不能活了。
不能活了,也就沒了這樣的痛苦了!
他是個男人,是一個皇帝。
高高在上的姿態做得久了。
不允許他當著奴才們、女人們的面前表現出痛苦、。
那會嚇壞了他們的、
在他們的心裡,他們的皇上是了不起的。
是永遠都巍峨屹立的。
即使百年後死去了,在他的百姓們的心中,他們的先皇依然是不可戰勝的!
但,秦世堯比誰都明白。
自己敗了,敗在了周身那些難以抑制的痛楚里了、
芸娘!
他低低地吼。
就是從那夜,那也是個十五的夜晚。
但是很奇異的是,那夜竟沒有人看到月圓。
整個夜都是一種漠然的黑。
那夜,本來是不該芸娘侍寢的。
那段日子秦世堯都很忙。
邊境傳來的消息說是他們的鄰居。
太陽國人又不老實了。
在暗中朝邊境集結軍隊,似乎想要做點什麼?
對此,秦世堯很是不屑。
那些太陽人一向都是不自量力的。
一個個長得就和矮冬瓜似的。
面對北越國人的彪悍和英勇,他們想找死麼?
不過,軍事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所以整整一個月,秦世堯都在調集軍隊。
操練精英,想要儘快開拔到邊疆去。
就算是給那些太陽人一個警示吧。
他們敢打過來,自己就會要他們死得很難看。
也因了這個原因,整一月,秦世堯都沒臨幸過宮裡的妃子。
就算他一直很寵愛的芸娘,都被拒之門外了。
那夜,他正在書案前看邊境來的急報。
就聽門外貴德子在小聲地喊,皇上?
“貴德子,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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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德子,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做什麼?”
他不悅,眉心凝結。
“皇上……”
貴德子推門進來,跪倒,說,“皇上,奴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冒死進來告訴皇上一聲……”
看不下去了?
“什麼你就看不下去了?”
秦世堯不解。
“回皇上的話,是芸妃娘娘!”
“芸娘?她怎麼了?”
秦世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後背有點僵硬,酸麻。
眼疾的貴德子立時就奔過來。
用手很是小心地在秦世堯的後背揉捏。
“說吧,芸娘怎麼了?”
問出這話的時候,秦世堯心裡多少有點歉意。
好像從芸娘進宮後,自己還從來沒有一個月不見她呢?
那個小女人一定會很想念自己的。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好處。
每次在龍床上,她都是吟唱的那麼美妙。
那半閉著的眼神中,隱忍著超乎尋常的快感!
“皇上,芸妃在龍瀛宮的院子裡已經跪了幾個時辰了,而且不讓奴才告訴皇上……”
支吾著,貴德子還是說了出來。
他是秦世堯的身邊人。
自然是明白秦世堯對芸娘的格外恩寵。
他本來是不想進來稟明皇上的。
那個芸妃娘娘也一再的阻止自己進來和皇上說她在門外。
她說,她就是想念皇上了,想要在離皇上身邊近些的地方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