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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看夜場電影?”

  姜詞搖頭,她一貫不愛往熱鬧的地方湊,逛了大半個校園,現在腳底隱隱作痛,只想有條沙發讓她躺一躺,“還是回去看吧。”

  梁景行的別墅鋪了地暖,姜詞脫了身上的薄外套,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對於這裡,她已是輕車熟駕,許盡歡住過的那個房間,如今只有她在內生活的痕跡。

  浴室出來時,梁景行已打開了投影,站在碟架前挑選,“你想看什麼?”

  “既然是萬聖節,看個吸血鬼題材的?”

  “《驚情四百年》?”

  “看過了。”

  “《夜訪吸血鬼》?”

  “我的偶像可是布拉德·皮特。”

  梁景行笑了笑,取出一張碟,“那沒辦法,只好讓你看《暮光之城》了。”

  姜詞差點一口嗆住,急忙上前搶過他手中的碟盒,“梁老師,你的品味簡直可怕。”低頭一看,自然不是《暮光之城》,是一部瑞典的電影,叫做《生人勿進》。

  “看過嗎?有點恐怖,你怕不怕?”

  姜詞挑了挑眉,“別小瞧我,我畫畫沒有靈感的時候就看《咒怨》,百試百靈。”

  第31章 絳紫色(01)

  ·

  是部文藝類型的驚悚片,節奏稍有些慢,加之這時候有梁景行在側,姜詞自然難以集中,看一陣子,不免走神,手不安分地在梁景行膝蓋上摳了兩下。

  梁景行一把攥住她的手指,故意沉著臉,“認真看。”

  姜詞笑了一聲,也不掙扎,就勢往他懷裡一靠,“梁叔叔,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算什麼帳?”

  “多年前,你幫過一個蘿莉,你記得嗎?”

  梁景行搖頭。

  “你才跟她合過影,忘了?”

  梁景行微訝,“你是說她?”

  “不然你以為我在說誰?你借過她錢,還白送了件外套——不對啊梁叔叔,你到底幫過幾個蘿莉?”

  “我幫過這女生?我怎麼不記得了。”

  姜詞“嘖”了一聲,“我真沒看錯你,衣冠楚楚的悶騷,原來你這人就好蘿莉這一口。”

  梁景行哭笑不得,“可不是,你千萬別長成庸俗的大人了。”

  “別得意,《洛麗塔》里的亨伯特·亨伯特就是你的下場。”

  “……你都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你父親不管你嗎?”

  “他只要見我看書就十萬個高興,哪裡管我看什麼。”

  “無怪乎你這人特立獨行驚世駭俗。”

  姜詞眨了眨眼,仰頭看他,“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喜歡我?”

  梁景行沉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姜詞只覺這話受用無比,暫時收斂了鋒芒。客廳關著燈,光影忽明忽滅,映著梁景行的輪廓。有一個瞬間,光線恰好照著他深邃的眼,仿佛深海上驟然亮起了一盞燈,眸中那點一閃而逝的光,讓姜詞驟然心悸,不由仰起頭,輕輕吻他。

  淺嘗輒止便立即退卻,梁景行卻按住她的腦袋,復又加深,漸而有疾風驟雨之勢。許久,姜詞忽覺一隻手抓住了她上衣的下擺,她微微一怔,只將梁景行抱得更緊。

  然而那隻手僵持了片刻,又收回去。梁景行鬆開她,聲音有幾分啞,“好了,別看我,看電影。”

  姜詞不知所謂地笑了一聲,目光移到屏幕上,臉上笑意漸漸淡了。

  關於談夏這檔子事兒,就算揭了過去。周一姜詞在宿舍碰見談夏,對方同她打了聲招呼,神情倒是同平日裡沒什麼分別。姜詞心裡覺得膈應,平日裡談夏再過來喊她,她都藉故推託,幾次下來,兩人來往漸漸也就稀疏了。

  倒是上周替宣傳部畫的那展板,出了點問題。這天她上完兩節課,接到副部長電話,讓她趕緊去院辦學生會辦公室。

  姜詞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急忙忙趕到,進去就被副部長劈頭蓋臉一通批評。姜詞一頭霧水,聽他措辭越發激烈,甚至開始有人身攻擊的嫌疑,立時冷了臉,“罵夠了沒?”

  她聲音不大,但語氣冷冽犀利,副部長聞言一怔,停了下來。

  姜詞瞟了一眼時間,“從我進門到現在,你罵了我三分鐘,能不能勞煩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姜詞,從你進宣傳部以來,我就發現你態度十分有問題。”副部長扭開礦泉水瓶子,猛灌一口,平復了一下情緒,“遠的不說,就你交的展板,我強調過多少遍,這展板很重要,一定不能出差錯,結果你居然連尺寸都搞錯了!你到底放了多少心思在社團工作上?”

  “尺寸是你給我的,我完全按照那個畫的,分毫無差。”

  “按你的意思,是我工作出了紕漏?我在部里待這麼久了,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姜詞緊抿著唇,不想與他做口舌之爭。然而展板的要求是副部長口述交代的,此刻哪裡拿得出什麼白紙黑字的證據。

  副部長見她無言以對,越發得意,“姜詞,我看在你是系裡後輩的份上,給你幾句忠告。這是個講人脈的時代,你這樣心高氣傲,能占到什麼好處?我對你要求嚴格,也是對你好,你出社會了便知道,不會跟人打交道,什麼也別想干成。”

  姜詞見他這幅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裡只反胃,冷冷看他一眼:“不過被人拒絕就挾私報復,你這樣的人也能當上副部長,你們這個只會磕牙打屁溜須拍馬的宣傳部,待下去平白浪費我時間。”話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天後,姜詞去教五上課,看見自己畫的那展板正好好地立在那兒。這天晚上她沒留宿舍,第二天趁天還沒亮的時候,拎來兩大瓶墨汁,潑在了展板上。

  這事兒,包括退了社團的事,姜詞自然沒告訴梁景行。

  ·

  這學期所有課程收尾,開始準備期末考試之時,陳覺非放暑假了——澳洲在南半球,所以這邊放寒假的時候,那邊放暑假,且假期長度十分可觀。姜詞一想起陳覺非那副二五不靠的樣子就有些頭疼,無事都能被他掀起三分波瀾,要讓他不小心發現自己在跟他舅舅談戀愛,恐怕鬧得天都要塌下來。又想到放寒假都不能隨心所欲與梁景行單獨相處,不由更覺憋悶。

  姜詞忙著備考,而陳覺非回國之後同他的狐朋狗友有數不盡的聚會,兩人一時也沒碰上面。一月上旬,試考完了,姜詞的生日便近在咫尺。

  陳覺非是個人來瘋,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找梁景行借了別墅,非要替姜詞辦個烤肉派對。姜詞的朋友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自然意興闌珊,但架不住陳覺非念叨,只好應下來。

  崇城剛下過雪,別墅的院子裡積了厚厚一層。一大早,梁景行將姜詞從家裡接來。陳覺非還沒到,兩人便拿了工具過來鏟雪。

  姜詞鏟了一會兒,覺得累了,將鏟子立在雪上,看著一旁的梁景行,“都下雪了,何必非得繼續燒烤呢,說不定一會兒火都生不起來。”

  梁景行笑說:“吃燒烤暖和。”

  姜詞縮了縮脖子,“屋裡待著更暖和。”

  梁景行看她一眼,她穿著水粉色的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厚厚的毛線帽,臉頰被冷氣吹得通紅,“你要是冷,先去裡面待著吧。”

  姜詞搖了搖頭。堆積的新雪純白平整,她丟了鏟子,過去一通亂踩。轉頭一看,見梁景行還在兢兢業業地工作,便團了個雪球,慢慢走回去,往他背上一撲,將雪球從領子裡塞進去。

  梁景行頓時凍得一個哆嗦,趕緊抖了抖衣領,見姜詞咯咯笑著打算逃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從石桌上抓了把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姜詞本就怕冷,這下凍得像只螞蚱一樣跳起來,梁景行大笑著替她掏出領子裡的雪,警告道:“你給我老實一點。”

  姜詞哪裡肯依,掙開了手腕又要去捏雪球,梁景行從背後將她往懷裡一攬,貼著她耳朵沉聲說:“乖,別鬧了。”

  氣流鑽進耳中,姜詞立時縮了縮脖子,“……你這是不戰而退。”

  梁景行笑了一聲,在她頰上親了一下,鬆開手,“進去給我倒杯熱水。”

  姜詞臉漲得通紅,也不繼續反擊了,乖乖進了屋。剛將杯子遞進梁景行手中,大門外響起一道女聲:“大雪天的,怎麼起這麼早。”

  是許盡歡,穿著短款棉衣和牛仔褲,套了雙雪地靴,打扮十分休閒。許盡歡到了跟前,將一隻紙袋遞給姜詞,往手裡呵了呵氣,笑說:“聽覺非說了,生日快樂啊。”

  姜詞接過,禮貌笑著道了聲謝。許盡歡拿起鏟子,幫著鏟了兩下,懶得繼續耐這個煩,又丟下了,“覺非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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