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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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呢?他說了什麼?」沈月然追問道。

  吳十娘抿嘴笑道,「他自然不能把私會佳人一事說出來,他說了什麼我這會兒也忘了,大概就是一個什麼搪塞的藉口吧。不過那時大家都想著拜月局的事,所以並未在意他的話。」

  「那十九個道童全是事先經過占卜,每個人的生辰八字,當晚的站位、布局,都要與周家、金滿堂合得來才行。一旦少了一個,就是亂了拜月局,破了吉兆,公公和婆婆不緊張才怪。」

  「不過,三弟倒是個細心的。原來,他早就以防不測,將十八人的眺月局、十七人的望月局、十六人的祈月局全都事先逐一求來,並一一標註畫下。在確定那個鬧肚子的小道童的確無法上場後,他拿出畫紙,徵求公公的意見。最後公公決定,臨時變動,採用十六人的祈月局,這才使當晚的拜月儀式準時開始。」

  這樣說來,周廉安與江燕學的嫌疑應該也可以排除了。

  綠蘇死在戌時,而拜月儀式開始在戌時,周廉安與江燕學夫婦如此在意這場儀式,沒有道理不在現場。

  又排除了兩個人。

  沈月然默默地掰起了手指頭。

  周家一共九個人,去掉四個,還有五個。

  她面露愧色。

  「雖然有險無驚,不過大傢伙還是虛驚一場,月然聽著,都要替相公汗顏呢。」

  「那晚,豈不是累及大伙兒全都出動找相公?」

  吳十娘道,「也不是全都出去了,反正我一直守在相公的身後,公公婆婆也脫不開身,祖母更不用說,整晚手持一炷薰香,念叨著保佑周家,保佑金滿堂……」

  她說著,瞥了沈月然一眼。

  「咦,你對那晚之事挺在意的嘛。是不是三弟後來向你炫耀來著?」

  「炫耀?」

  沈月然笑著道,「哪有。」

  五個人再排除一個,只剩四個。

  「哪有?」

  吳十娘見她這般神情,更加篤定她心中有鬼。

  「還想瞞我,不好意思說嗎?」

  「那晚,公公可是對三弟刮目相看。從拜月堂回去的路上,公公破天荒地讓出座位,喚來三弟同坐。哪像以前,我們坐車,三弟只有趕馬的份兒。」

  這個周岸則,謀害陳氏五年在先,後又受辱負重、費盡心思討得周家人的歡喜,他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沈月然的雙眸忽明忽暗。

  吳十娘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掩面,飲茶。

  「其實,人,主要還是得自個兒爭氣,你說是不是?」

  半晌,她冷不丁兒地冒出一句,替自己方才的話打起圓場。

  有人作伴,日子似乎過得快一些。

  吳十娘並不是每日都來,不過隔日總會來一趟,最少坐上一個時辰才會離去。

  吳十娘言辭間雖然屢有輕視和傲慢,可卻是個爽直人。吃著沈月然做的小食,用著沈月然教她的美白方子,瞧著銅鏡中的自己一天天變美,對沈月然的親近更甚從前。

  而沈月然看中的正是她心直口快的勁兒頭,但凡她想知道的事,只要稍微用些心思,這陣子全從吳十娘的口中打聽到了。

  兩個人各取所需,維持著一段特殊的友情。

  這期間,吳十娘與梅采玉發生過一次爭執。

  同一個屋檐下,難免會碰面。那一天,二人碰了正著,梅采玉施禮後打算離開,吳十娘叫住了她。

  「聽說你最近常去金冠閣向婆婆請安?」

  吳十娘問道。

  梅采玉轉眸。

  「十娘終於關心起采玉來了,好難得。」

  梅采玉皮笑肉不笑。

  吳十娘向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你這般做不合適,你明白嗎?」

  「你常去金冠閣,下人會認為你這個人很有心機,是蓄意巴結婆婆。」

  「你是金絮居的人,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個人,還有三弟。」

  「你整日裡往金冠閣跑,婆婆哪一日准你進門了?」

  「你整日裡往金冠閣跑,婆婆哪一日出來迎你了,不全是讓赤菊打發你走了嗎?」

  「我明白你的心思,一心想討好婆婆,你若是有心,不如回頭有空來月然的房裡坐坐,咱們一起說說?」

  梅采玉斜眼看她。

  在她眼中,此時吳十娘臉上只有兩個字——單蠢。

  她真的以為她的這些小孩子都能看穿的伎倆,糊弄得了沈月然那個傻瓜,也能夠糊弄得了她梅采玉嗎?

  她吳十娘不過就是個妾室,就算有一子在手,也是個妾室。她那日與她親近,不過是瞧見沈月然在場,想給沈月然一個難堪而已。不料,卻被她當場一口回絕,令她在金絮居一眾下人面前失了臉面。

  哼,這會兒那吳十娘又不知想起了什麼,想來拉攏她,才真是打錯了算盤。

  她梅采玉什麼時候吃過啞巴虧?

  「呵呵。」

  梅采玉假笑,「不用了,你與沈月然有話聊,我就不摻合了。」

  「大夫人待我如何,十娘你倒是打聽得挺清楚,有勞費心了。」

  「有些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就別再口口聲聲地道全是為他人著想。」

  「十娘的心思,我清楚。你拉攏一個沈月然,有她一個跟班就行了,至於我梅采玉,讓我自生自滅罷。」

  「對了,今個兒十娘似乎有空,可惜了,我梅采玉沒什麼興致。我那邊呀,還是別去了。」

  梅采玉陰陽怪氣地說罷,揚起下巴,揚長而去。

  「嘁。」

  吳十娘惱羞成怒,指著梅采玉的背影罵道,「不去就不去。我拉攏你是瞧得起你,你還擺起架子來,有能耐往後就別踏進金鼎閣的大門。」

  趴在窗欞下的沈月然掩面偷笑。

  因為告訴吳十娘要早睡早起,連帶她自個兒這陣子也早睡早起。再加上天氣寒冷,到了戌時,已是漆黑一片,所以,她每晚幾乎不到亥時就睡了。

  這一天,她如往常一般,不到亥時就躺在床榻上。

  她沉沉地閉上眼睛,美夢襲來。

  夢裡的他仍舊騎一匹白馬,立在馬上,沖她微笑。

  他伸出手來,攬起她,二人策馬奔騰。

  大哀山,鞦韆架,府衙後巷,元宵節的夜晚,每一處場景,都有二人的歡聲笑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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