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休假(萬更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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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夫婦原也沒想那麼多,只盼接來岸則,各自了卻心頭余念,見老夫人點頭,便連聲答應,即刻趕去江淮接來岸則一家。

  吳兆言曾與周岸則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他並不清楚周岸則今日特意來府衙後巷是為何事。

  周岸則提了提唇角,未曾開口,捂住胸口咳出兩聲。

  吳兆言不禁皺眉,「你這身子一向如此?」

  周岸則抱手道,「多謝吳校正關心,岸則這身子是天生的,讓校正見笑了。」

  吳兆言哼道,「什麼天生後生的,說到底都是病!即是病,豈有治不了的道理?你以往在江淮,地偏人稀,醫術匱乏,治不好的病說是天生的就罷了。如今到了京城,仁濟堂、傳世堂、百曉堂,名醫名館多得是,你若再抱著什麼天生的態度,不懂得瞧病,那就讓人笑掉大牙了。京城不比江淮啊。」

  被吳兆言一通搶白的周岸則沒有動怒,反而自嘲道,「吳校正說得是,京城不比江淮,京城是龍脈匯聚之地,豈能與江淮相提並論?京城醫館多,大夫多,類別也多,不像江淮,一個大夫不分男女老幼、不論全身上下哪兒都能瞧。岸則來京多時,還每每有懵圈之感,有時就是想去瞧病,都拿不準上哪家醫館找哪位大夫。」

  吳兆言哈哈大笑。

  周岸則道,「三日後是小侄兒滿月,老爺特意於周家後花園設宴款待親朋好友,想必校正已經收到請柬。不過老爺唯恐怠慢了校正,讓岸則再來通知一番,請校正一定賞臉。」

  周岸則口中的「小侄兒」是指周家長子周忠則小妻吳十娘一個月前誕下的孩兒,承襲周家「承」字輩,取名「承坤」。周岸則髮妻江氏生有一兒周承乾、一女周天嬌,如今小妻又誕下一子,周家人十分高興,大宴賓朋。

  吳兆言點頭道,「回去告訴周老闆,我一定準時赴宴。」

  說完,抬腳起步間,聽周岸則小聲嘀咕,「出門時還特意問過白管家安民巷子在哪兒,怎麼說會兒話的功夫就又忘了。」

  吳兆言心道,土老冒兒。

  周岸則抬眼看他,臉紅紅地道,「校正,京城真真不小,岸則轉了幾日,連個大貌也沒摸著。這不,臨出門時剛向白管家問過的路,這會子就又忘了,看來下回非得畫張圖不可。岸則聞校正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不知校正得不得空兒,待會兒能不能指點兩步,省得岸則再走冤路。」

  吳兆言想了想,道,「這會兒怕是不行,不過午時倒是能空閒出個把時辰。」

  「那敢情好。」周岸則道,「岸則正好在附近辦事,不如岸則午時還在此處等候校正可好?」

  吳兆言點頭應允,二人約定,不再多言。

  ******

  眼看到了年底,天氣漸暖,大街小巷的年味也漸濃,各家有各家的事務,日子忙碌而平靜。

  戶部接到趙顯陽的上書,派來司農排查集市店面。司農檢查過後,合格的店面就貼上紅色標識,查出問題的店面就貼上黑色標識,百姓一看顏色,一目了然,不再胡亂猜測。

  待排查過後,已是臘月初十。沈月然不敢耽誤一刻,再次忙碌起來。只要不到臘月二十三,就還有生意可做。既然有生意,能賺一些就是一些。

  沈日輝來送過一次年貨,有臘肉、有灶糖、有年畫,他道如今在金滿堂幹得不錯,周家管金庫的老管家白世綱非常器重他,好些個跑腿的活兒也交給他做,所以,工錢又豐厚不少。那一次,沈重也跟著來了,孩子長高不少,眉宇間與沈日輝越發相像。

  梅採蓮終於等到京城名醫歐陽邈雲遊而歸,動刀切除了額前的肉瘤,只是留下一塊疤痕。即使這樣,梅採蓮也十分高興,歡天喜地地憧憬著趙安揚年後從碼頭返工見到她的情景。

  梅長生得到酥餅的做法,味道卻總是不盡如人意,他催促梅采玉再去京郊看看,仔細看那椒鹽餅餡到底是個怎麼配法。梅采玉吞吞吐吐、磨磨嘰嘰地去了幾次,每次卻都負氣而歸。

  自己做的衣裳,比外邊買來的還要合體美麗,她倒是壞心辦了一件好事。

  不過有氣之餘,也有收穫。

  沈月然大方地為她做了一件石榴紅直裙,並仔細地繡上了牡丹花紋,她別彆扭扭地試穿後,卻不願意脫下來,大小合適,樣式漂亮,而且應時應景,真真是一份不錯的心意。

  人人都沉浸在年關的氣氛之中,只有一人,仿若置身事外,仍舊汴京府、衛府兩點一線的生活,整日埋首在堆積如山的案卷之中。

  臘月二十三,卯時,衛奕準時推開斂屍房的大門,空無一人。

  是啊,整個汴京府都休假了,連師父都回家過年了,這裡除了守門的衙役還有誰。

  他照例拿起明晃刺眼的解剖刀,照例在碰到屍身後怎麼也刺不下去。

  他又感到一陣翻腸倒肚的噁心,放下解剖刀,衝出斂屍房。

  過罷年,師父就該正式致仕,可他還是——

  心煩意亂間,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這個傢伙,他沉下臉。

  「姚進謙!」他喝道。

  姚進謙訕笑著跑出來,「主子何事?」

  何事?衛奕黑臉。

  這陣子姚進謙總是神神叨叨,吞吞吐吐,有話不敢說的模樣。他平時忙碌,懶得理他,今日正好拿他出出氣。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他開門見山。

  姚進謙冷不丁兒被問,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叩頭,直呼「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那就是「有事隱瞞」了。

  衛奕連唬帶嚇,「我這般問你,定是掌握了證據,你若說,按自首處理,你若不說,我也能查得出來。只是,若讓我查出來,後果——哼,你自個兒想!」

  姚進謙跟在衛奕身邊多時,當然知道主子的本事。他哪裡敢隱瞞,一股腦兒地將他在紅楓林中打了沈月然一掌的事統統道來。

  說完後,他道,「那晚,主子讓小的送兩位朋友回去,小的探頭一看,嚇一跳,誰能想到主子的朋友正是紅楓林中的女子!小的生怕那女子認出小的,於是包了個嚴實。回去後,小的把此事對秀兒說,秀兒卻不依小的。她道若不是主子,小的和她如今恐怕還要流落街頭,哪有眼前的安穩日子?她道小的若存了私心,對主子有所隱瞞,就是不忠不義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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