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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沛然也發現了小旭的異常。少年懷春全都在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了他最近給文沛然的歌里,加之幾個人本來就住在一起,文沛然心裡已經瞭然,卻又陷入茫然。為什麼一想到小旭喜歡安岑,自己心裡空落落的,連帶著看小旭也不順眼了!這小子在我這裡已經蹭了好幾年犯了,也是時候找個理由把他給趕走了。

  小旭這一天,突然一改自己平時邋遢的樣子,打扮得春花亂顫的,一臉傲嬌地跟文沛然說:“小爺,我今天要去表白了。”正在給照片簽名的文沛然,手下一滑,一張照片廢了。

  “不知道,哪個姑娘要被你辣手摧花了!”文沛然假裝不在意地問道。

  “等我這愛情衝鋒號吹響之後,我再跟你說詳情!”說話間,他已經提了鞋,出了房門。隨後,安曾也出了門。臨走的時候,她跟文沛然說,“我有點事要處理,晚飯你自己解決吧。”如今的“辦公室戀情”,不是,如今的“宿舍戀情”已經如此猖狂了嗎?為了約會,連飯都不做了嗎?這都是什麼員工?

  小旭來到安靜打工的咖啡廳,卻發現安靜根本沒有上班。反倒是安岑坐在門邊的座位上。

  “安安姐,靜靜咋沒來呢!”

  “誰是你姐啊?我年紀可比你小。”安岑冷冷一笑,故意拉開距離。

  可是這個笑,在門外的文沛然眼裡卻看成了心花怒放的笑。

  “姐,我聽安靜說過,你們姐妹約定,誰要是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先得到另一方面的認可才可以。”說著,他來拉安岑的袖子,希望得到她的認可。可是連個衣角都沒碰到,手就被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順著手臂看上去,小旭看到了這個不速之客——文沛然,他頂著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小旭,我什麼事都讓著你。可是,這一次,我不想那麼大方。”

  “安岑,我喜歡你。你看這事咋辦吧!”

  “啊?!”小旭和安岑頓時石化在那裡。所幸咖啡廳這個時段人不多,文沛然又帶了帽子,並沒有什麼人側目。

  還是安岑反應快,他對小旭說:“那個,你哥們兒最近拍戲拍得有些走火入魔了。這是練習呢!我先陪他去練練,你再半個小時,安靜就來上班了。”在事情變得糟糕之前,安岑拉著文沛然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喂,被我喜歡就那麼丟人嗎?為什麼要逃跑啊?”文沛然解開安岑拉著他的手,站在街邊說什麼都不肯走。

  透過文沛然丹鳳眼裡那雙清澈的眸子,安岑看到了赤誠和愛意。她知道,他不是在惡作劇。馬路上人來人往,穿梭不停,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就像千千萬萬正在相愛中的小情侶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可是安岑知道,他們之間不止有一條看不見的溝壑。

  她又換上了那副久違了的,冷冰冰的表情。“首先,你能喜歡我,我很開心。被別人肯定,尤其是一個帥哥的愛慕,這極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但是你想過沒有,也許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一種依賴。你看你這生者病呢,有什麼情緒波動都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我不能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啊。利用你感情上的失落來達到自己的虛榮心啊。將來,你的病好了,你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還得受到道德的綁架,這多得不償失。”

  “我真心喜歡的就是你,並不是因為我生病了。我喜歡你救我時候的眼神,對生命充滿熱忱。我喜歡你在午後曬的被子,都是陽光的味道。你的小傲嬌,你的小把戲你懟海哥時候毫不留情的樣子。我都喜歡。”

  “你看,你說這些事情都是依賴,這些也許多於依賴,但愛情絕對未達。抑鬱症患者在患病期間,會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人產生好感。很多時候,病人會愛上醫生;學生會愛上老師,就是這個道理。我高中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對你哥也產生過類似的感情。等你病好了,這種感覺就會消失。”縱使這只是你的病症,我願意陪你一起病著,可是我是一個骨癌患者,我怎麼可能拖累你呢?安岑在說服文沛然,也在說服自己。

  “也許你說的對,如果我只是把你當成治病的藥,對你來說也是不公平的。”文沛然若有所思。

  “這樣吧,或許,你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心,我請一個星期假出去走走。”

  文沛然當真給了曾安岑一個星期的假。

  曾安岑打包行李去了廈門。臨行之前,曾安岑約了老師。

  “文沛然跟我表白了“

  “小然平時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其實他的感情挺細膩的。他認定的人必是深情。”老師一副我早已看透了的表情,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拒絕了他。”

  “為什麼啊?你不是喜歡他嗎?”

  “老師,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要來當助理嗎?我現在能夠告訴你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得了骨癌。我本來希望在最後的時間能夠幫他戰勝抑鬱症。我沒有想像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骨癌?抑鬱症?“

  “是。他若是薄情,我反而坦然,但是如你所說,他是深情的,我害怕我死後會加重他的病情。所以,我暫時離開一下,趁著他對我的感情不深,希望他能淡忘了我。我走之後,你多多照看他吧。”

  你放心吧,我會讓霍海多注意他的。

  此次旅行除了想給文沛然一點空間,也是完成自己多年前的一個願望。為自己留下一組青春的影像。她有一個喜愛多年的攝影師。那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她接私單,也接雜誌封面。本來曾安岑想成為一個小說家,跟他上同一家雜誌。要在成為一個能與她比肩的人後,再站到她的鏡頭前,瀟灑而坦蕩的笑。如今自己的時日不多,怕是沒有機會啦。所以,她只能選擇最庸俗而直接的方式去見他了——成為他的客戶。

  曾安岑此次的拍攝之旅很順利。沒想到金葉林還認識她。

  葉林說:“百分之十的概率,你能來,運氣不錯啊!”

  曾安岑笑笑:“不是我運氣好,是因為我辭職了。”

  曾安岑在銀行工作的時候,年假是強制休息的,只提前一天通知。而葉林的拍攝是巡拍,他只有10號到14號在廈門,曾安岑只想在廈門拍。所以曾安岑算了一下自己能跟葉林碰上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十。當時她還把這個事情變成數學題,一道應用題:已知我在3月份每一個周三到周日都有可能休年假,而攝影師會在三月10到14號在廈門,求我能在廈門拍照的概率如圖,概率是0.968%。並發在葉林的微博里。她本來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葉林因此記住了她,拍攝的時候還認出了她。“我喜歡聰明又理智的人。”

  夏夜的海灘很美,曾安岑流連在小酒館裡不肯離去,從生病到現在,她第一次對這個百無聊賴的世界感到不合。她不害怕死亡,卻也不想死。她害怕時間太短,她還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她知道時間不夠,她並沒有一輩子去陪伴文沛然脆弱如氣球的人生。她還有那麼多遠方沒有去過,甚至她留戀著每天刷微博的小確幸。

  曾安岑走後,文沛然去了諮詢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的確,會看這種情況的發生。而且,他的情況也符合這種情況。文沛然作為一個病人,謹遵醫囑,他每天都在提醒自己這只是可怕的疾病。他甚至還請了其他的助理,助理做了和曾安岑一樣的事情,然而文沛然並沒有心動的感覺,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愈發發覺不對勁。那不是他的病症,那是他的心。那顆在胸膛里有節奏跳動著的心告訴他,他愛安岑。沒有任何一個外人比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心了。

  ☆、第十一章

  曾安岑失神的時間太久了,等她醒過神來,小桌子前坐了一個陌生人。陌生人表示了對曾安岑的友好,進而進行攀談。男子執意要送曾安岑回住地,在鼓浪嶼她遇見過許多好心又有趣的人,所以也沒什麼疑心。鼓浪嶼並不大,兩個人邊走邊聊,不久就到了安岑落腳的民宿。男子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安岑自己示意他不要再跟著自己了,他卻步步跟緊。前台的接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安岑一個人。她想了想,敲了自己房間旁邊的那個門,裡面時常有笑聲傳出來,至少有三四個人。“開門啊!你們一起玩也不知道叫我,害得我一個人去喝悶酒。”她不知道裡面的人不開門會怎麼樣,她腦子裡一直腦補著前幾天看的新聞。一個女孩子在酒店的走廊里被擄走。我剩下的為數不過的日子是要陪文沛然的,可不能掛在這裡啊。安岑心裡默默祈禱著開門。

  裡面繼續歡聲笑語,安岑想了想,抬起手想要再敲一邊。門卻吱嘎一下開了,一副俊顏出現在曾安岑面前,竟然是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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