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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卻不依,非要去抱田柳。

  這時,田老三展現了一個男人應有的氣魄,他將張氏緊緊的抱在懷裡,帶著哭音道,“她走了,我也難過,可是我們還有承運、承玉、承安,我們不能倒。

  還有,害柳兒的人還沒找到,你這麼哭哭鬧鬧的,有什麼用?”

  說起這個,張氏立刻變了神情,她推開田老三,一下跪倒在姜婉白腳下,一邊哭著,一邊道:“娘,柳兒死的冤,你可一定要為她做主。”

  姜婉白的心也難過異常,伸手扶住張氏,她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替她報仇的。”

  說完,她又對田柳道:“柳兒,你慢些走,看著那些害你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老四,陸翠容,你們給我跪下。”姜婉白兩步來到田柳的棺材前,厲聲喝道。

  田老四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跪了下來。他跪下,陸寡婦也跟著跪在了後面。

  “陸翠容,你為什麼要害柳兒?”姜婉白石破天驚,一語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陸寡婦倒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娘,你不喜歡我,我知道。可是柳兒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害她?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我冤枉好人?老四跟鄰居大娘都聽見了柳兒的聲音,門外的牆上,也有血跡。出事時,只有你在場,你說,我怎麼冤枉你了?”

  “這,我當時也是聽見聲音,才出去看的,比老四快了沒幾步,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啊!”陸寡婦委屈的道。

  “你殺了我女兒,我殺了你。”張氏滿心的悲痛,幾乎立刻就選擇相信了姜婉白。平時再軟糯的人,在面對這種殺子之仇的時候,也變的兇惡起來。

  一把掐住陸寡婦的脖子,她恨不得立刻把它揪斷。

  “啊……”陸寡婦想掙扎,可是張氏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掙脫不開。脖子就好似斷了一樣,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又那麼一瞬,她都覺的她可能真要被掐死了。

  幸好田老四在一邊,他攔住了張氏,“三嫂,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幹什麼?翠容肚子裡可懷著我兒子。”

  “我不管,我要你們給我女兒償命。田老四,你也該死,要不是你弄這個女人回來,我的柳兒怎麼會死。

  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張氏徹底瘋狂了,揮打著手臂去抓田老四。

  田老四心虛,也不敢還手,只能用手護住自己的臉,喊道“三哥,三嫂瘋了,快攔住她。”

  田老三也相信姜婉白的話,只是平時過於老實,沒在第一時間動手而已。現在田老四這麼一喊,他反而變得勇敢起來,過去一拳頭打在田老四的肚子上,怒道,“都是你,都是你,你還我女兒。”

  田老三長年勞作,手上的力道可以打死半頭豬。這下,田老四受不了了,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田老三打完他,就朝著陸寡婦而去。

  陸寡婦害怕極了,趕緊跳了起來,一邊往外沖,一邊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田家打死人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這句倒是提醒了姜婉白,田家是要報仇,可是如果因此搭上田老三,就太不值得了。

  “把她抓住。”姜婉白道。

  呼啦一下,田老二、田承運等人就圍了上去,將陸寡婦給抓了回來。

  陸寡婦見跑不掉,又開始苦求,“娘,真的不是我,這可真是冤死好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肚子裡還有田家的骨肉啊,難道你想讓我一屍兩命嗎?

  娘,我不服,不服。我可以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你們如果真要這樣,我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到了陰間,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古代人比較迷信,她這麼說,田老二等人還真有點不確信了,拿眼望著姜婉白。

  姜婉白也有點後悔,本來準備好的一套詞,因為田柳屍體的出現,她太過憤怒悲傷沖昏了頭腦,給弄成了這樣。現在陸寡婦已經有了準備,她再套她的話,肯定已經晚了。

  不過事已至此,她後悔也沒用。“你冤不冤枉,你自己心裡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老二,把他們鎖在房間裡,不許他們出來。”

  “是,娘。”田老二答應著,帶人將田老四還有陸寡婦帶回了房間,將房間門反鎖起來。

  “娘……”張氏委屈的哭道。

  “放心。”姜婉白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對趙氏道,“你去打聽附近村里發生的事,有沒有打聽到關於陸翠容的事?”

  趙氏到現在還有點懵呢,這陸寡婦跟田老四怎麼就成害死田柳的兇手了呢?聽到姜婉白問,她反應了一陣,才道:“有。

  這個女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下賤貨,跟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她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呢,非要賴給咱們家。”

  “這些男人都有誰?你說一下,然後咱們分頭去查一下,看這些男人今天上午都去過哪裡,幹了什麼,我就不信,查不出子丑寅某來。”姜婉白冷著臉道。

  ☆、第151章

  “有他們村的隔壁村的何武,隔壁村的李癩子……”趙氏竟然清清楚楚的說出了大概七八個男人的名字,可見她對陸寡婦的特別關心。

  “去查。”姜婉白道。

  “娘,天馬上就要黑了,大家都要睡覺了,就算我們想去查,恐怕也沒人會告訴我們。”田老二擔憂的道。

  姜婉白這才注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天邊只剩下一絲金色的餘光。

  古代人尤其是漁民都會早早的睡覺,好在第二天凌晨起來出海捕魚,現在去打聽事,還真不是什麼好主意。

  “奶,你也累了一天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阿彩勸道,“聽說奶奶喜歡喝魚片粥,一會兒我跟承寶給你熬上一碗,稠稠的,熱熱乎乎的。

  天大地大身體最大,你要是垮了,我們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田家人跟著點頭,勸姜婉白進去休息。

  姜婉白之前情緒太過激動了,根本沒覺的自己累,可是他們這麼一說,她卻突然覺的胳膊、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酸疼的厲害。

  “咕嚕嚕”田承安的肚子發出一連串的叫聲。他趕緊捂緊了小肚子,不敢看眾人。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柳兒姐姐為什麼躺在了一個木頭箱子裡面,可是卻敏感的覺的此時不應該這樣,所以有些窘迫。

  姜婉白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軟了下來,“做飯吧,吃完飯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忙呢。”

  明月照耀著大地,漫天星辰如同鑽石一樣鑲嵌在空中,姜婉白坐在窗前,透過窗子,望著外面的夜色發呆。

  “奶奶,魚片粥好了,你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阿彩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放在炕桌上,叫著姜婉白。

  姜婉白轉頭,用手拿起勺子,慢慢的攪動著那魚片粥,卻沒什麼胃口。

  阿彩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不一時,田老二又進來了,問姜婉白,是否給田老四還有陸寡婦一些吃的。

  姜婉白沒說話,只是重重的將勺子放在了碗裡,發出“啪”的一聲瓷器相撞的聲音。

  田老二尷尬的搓了搓手,出去了。

  他走後,姜婉白也沒心思再吃飯了,繼續想著之前的事。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想過要去週遊各地,只不是當時窮的連飯都吃不飽,只能先放下了這個念頭。

  可是現在呢?田家雖然不說是大富大貴,可是卻也小有資產。如果她拿了錢離開,日子應該可以過得無憂無慮的,瀟灑快活。

  可以這樣做嗎?好像是可以。可是心中又有一些不願。跟田家這些人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也算是同吃苦、共患難過來的,心裡總有種牽掛,在這古代唯一的牽掛。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愛恨故,無憂亦無怖。”佛經說,人的喜怒哀樂都是由欲望而起,若舍掉欲望,四大皆空,就身心皆明。

  就像此時的姜婉白,如果真能捨棄愛恨,她可以淡然面對田家的這些人、這些事,也可以像剛來時一樣,只管自己開心不開心就可以,不用管其他人。

  可是,姜婉白畢竟不是佛陀,做不到這些,放不開這些凡俗,放不開那些牽絆。

  也許自己某天也會像佛祖一樣明悟吧,姜婉白輕嘆了一口氣,端起魚片粥喝了起來。

  田老四的房間裡,陸寡婦坐在油燈前,看著那昏黃的油燈,臉上一會兒擔憂,一會兒發狠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田老四被田老三打了一拳,到現在還覺的肚子疼的厲害,躺在床上哼哼著,“翠容,我讓你叫他們給我請大夫,你叫了沒有?”

  “叫了。”陸寡婦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大夫怎麼還沒來?”

  陸寡婦懶的理他了。這個男人,真是一無是處,現在這種情況竟然還只會想到這些。

  田老四等了半天,也沒人搭理他,又問,“沒人給我們送晚飯嗎?我快要餓死了。”

  “他們巴不得餓死我們呢。”陸寡婦惡聲惡氣的道。

  “餓死我們?怎麼會。翠容,你不要多想,我娘就是那麼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她現在正在氣頭上,等過兩天,她氣消了,就好了。”在田老四碎碎的道。

  真不知道該如何說田老四好了,怎麼跟一個孩子似的,陸寡婦翻了一個 白眼,不說話了。

  “翠容,我跟你說話呢。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孩子,等我兒子生出來,我娘一看,自然會歡歡喜喜的。到時,我們就又有好日子過了。”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才弄成現在這樣。陸寡婦真想吼田老四一聲,讓他閉嘴。可是一想到以後還要靠他,她最終咬牙忍了,只覺的上天真是不公平。

  她辛辛苦苦的,算計來算計去,無非是想過好一點的日子,可就是這,上天還不答應。可是這個男人呢,一無是處,就什麼都有了,真是該死。

  陸寡婦的臉有些猙獰,可惜她背對著田老四,田老四並沒有發現,還在碎碎念著。說著以前的日子,說姜婉白如何對他好,說以後的日子,應該多麼幸福。

  念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累了,昏昏睡去。

  聽田老四打起了呼嚕,陸寡婦坐不住了,起身去推門。門外上了鎖,她根本出不去。爬到炕上,她又去推窗子,窗子都被人從外面頂住了,從裡面根本打不開。

  生氣的拍了一下窗欞,陸寡婦有些著急。她的那些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有有心人稍微打聽一下,一定會查到些蛛絲馬跡。

  到時候……她都不敢想。

  就在陸寡婦心亂如麻的時候,窗欞外突然傳來三聲短促的敲擊聲,她又意外又驚喜。這可是何武跟她約會時所用的暗號,是何武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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