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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種做法,那雜碎不入味,全靠湯的味道來支撐,有些長期售賣羊雜碎湯的,就會熬上一鍋湯,一直用,用上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這種,就叫‘老湯羊雜碎’。

  最後的‘三料’,就簡單多了,是指翠綠的小蔥花,潔白的食鹽跟紅彤彤的辣椒麵。”

  “竟然這麼多說法。”田老二驚訝道,“娘,那咱們是吃清湯的,還是原湯的?”

  田老二問完,姜婉白還沒說話,田老四就忍不住插嘴了,“當然是吃原湯的,咱們吃這羊雜,吃的不就是那個膻味。”

  他這麼一說,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大家肚子裡油水都不多,就指望過年這段時間添點膘呢。

  姜婉白愛吃羊肉,自然同意田老四的意見。

  中午,田家兩個大鍋,同時煮這些羊雜碎,為了味道更好,姜婉白還往裡面加了幾個羊骨頭,不一時,大鍋裡面翻滾起來,濃郁的羊肉味便傳遍整個院子。

  等這些羊雜碎差不多好了,便在另一個鍋里開始烙餅,剛出鍋的烙餅,撕碎放進羊湯里,加上一點辣椒,連餅帶肉的那麼一吃,真是神仙也要忍不住下凡。

  喝完最後一口湯,姜婉白出了一身的汗,再對比外面凜冽的寒風,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滿足感與幸福感。

  環視眾人,發現他們也都是臉頰通紅,鼻頭冒汗,她不由得笑道:“一會兒吃完了,都先歇歇再出屋,一身的熱汗,別在被風給打了。”

  “可是我想出去玩。”田承安都走到門口了,一聽姜婉白的話,卻停住了,抬頭用兩隻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姜婉白。

  最近這段時間,家裡吃的好,田承安再也不是那個腦袋大身子小的小蘿蔔頭了,而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粉琢玉器的小糰子,大眼粉唇,怎麼看,怎麼討喜。

  姜婉白被他這麼一看,心都要被看化了,臉上的笑意更多,她故意拉長聲音逗田承安,“不行,除非身上的汗幹了,不然不許出去。”

  田承安想出去玩,就是覺的身上熱,貪圖外面涼快一點,姜婉白這麼一說,他立刻苦了一張臉,求助的看向田老三。

  田老三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

  田承安見他沒出聲阻止,還以為有迴轉的餘地,立刻跑到田老三的身前,用兩條小胳膊抱著田老三的大腿,一邊搖晃,一邊撒嬌道:“爹,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上次你不是說要給我做個小木馬的,咱們現在就去。”說著,他用自己的小手,去拉田老三的大手。

  田老三真是沒辦法拒絕,求助的看向張氏。

  張氏輕出一口氣,板起臉道:“承安,娘平時怎麼教你的,明知道是錯的事,還要去做,萬一你真的病了怎麼辦,不但害了自己,還連累別人。

  而且,你奶已經說過了,而且說了不止一次,不讓你出門,你還去求你爹,你這是要幹什麼?”

  越說,張氏還真的有點生氣了,一家人都在看著她訓承安,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田承安顯然很怕張氏,放開了田老三的手,耷拉著腦袋,默默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張氏卻覺的他這是在無聲的反抗她,更加氣惱了,“我是你娘,父母言,子必聽,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

  田承安的眼中開始有淚花閃動,但他還是乖乖的到了張氏的面前,抬頭注視著張氏,一本正經的道:“承安知錯了。”

  “哪裡錯了?”張氏道。

  “不該貪圖外面涼快,不該不聽奶奶的話,不該去求爹,更不該跟娘賭氣。”田承安一條一條的說著,每說一條,眼淚就往外滾一下,說到最後,已經滿臉淚痕了。

  張氏的手微動,似乎想要伸手去為他擦淚,但最終,她還是沒動,只是板著臉道:“還有,男兒流汗流血不流淚,你是男子漢,怎麼能動不動就哭。”

  “承安知道。”田承安從袖子裡拿出一方洗的乾乾淨淨的手絹,將臉上的眼淚擦了,又抹了一把鼻涕,這才又將手絹疊好、放好,就跟一個小大人似的。

  姜婉白在旁邊看著,既覺的掃興,又無法說什麼,張氏這樣,也不是全無道理。

  王氏在一邊看著,卻有些多心了,人就怕比,她之前因為溺愛田承筠被姜婉白訓斥,現在張氏就給她唱了這麼一齣戲,她覺的張氏是不是故意的。

  不想再看這些,她不動聲色的道:“娘,承筠一會兒睡醒要喝奶了,我回去看看他。”

  姜婉白點點頭,“對了,我今天特意給承筠留了一塊羊肝,你給他做成羊肝羹,那東西對他好。”

  ☆、第111章

  “羊肝羹?”王氏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所以疑惑道。

  “就是將羊肝洗淨蒸熟之後碾碎,再加入紅豆做成的一種小吃,孩子吃最好了。”姜婉白解釋道。

  王氏一聽是對田承筠好的,又趕緊回來,細細的問了這東西到底怎麼做,做的時候要注意什麼,確定沒有一處疏漏之處,她這才興沖沖的出去準備了。

  “娘,明天就是臘八了,一會兒,我們是不是凍一盆冰?”田老二道。

  凍冰?姜婉白想了一下,想起了原來這是這裡的習俗,今天凍一盆冰,明天將冰敲碎,大家分著吃,據說這樣就能保證未來的一年不會肚子疼。

  其實這種習俗毫無道理可言,而且,那冰那麼涼,萬一吃壞肚子,反而糟糕,姜婉白皺眉看向田老二,發現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就知道這風俗想改,也不是那麼好改的。

  “一會兒燒一鍋開水,晾涼了再拿到外面去凍,千萬小心點,別落了灰塵什麼的。”姜婉白想儘可能的降低風險。

  這大黎朝的冬天,起碼比現代冷上一倍,水放到外面,根本用不了一夜,就凍成了一個大冰坨,想把它從瓦盆里拿出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辦法,只能先把瓦盆放到火上烤一下,讓盆底的冰融化那麼一點,不一時,一大塊潔白晶瑩的冰,便咚的一聲,掉在了早已準備好的布上。

  田老二拿起錘子,興高采烈朝著冰上狠狠一敲,晶瑩的冰塊立刻四分五裂的炸裂開來。

  田承安早就在一邊等著了,見狀趕緊伸手拿了一小塊,先是用舌頭舔了一下,發現這冰涼涼的,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像不捨得吃糖一樣,他也沒有去咬那塊冰,而是拿給了姜婉白看,拿給田老三看,拿給田家每一個人看,最後,他將那塊冰放到左眼前,閉上右眼,全神貫注的往冰裡面,或者說透過那冰,往對面看著。

  不知道他是看到了被冰扭曲的那些好笑的人,還是看到了冰里五光十色的世界,他忍不住哈哈的笑著。

  笑夠了,他試著將那塊冰往遠處移,一邊移,一邊左右打量著,忽然,他叫道:“這冰有七種顏色呢!”

  田家人都或多或少的拿了一塊冰在吃著,雖然沒有田承安這麼歡快,但今天是個節日,心情也都不錯,聽了田承安的話,都露出一個笑容,一個對於小孩子的那種,寵愛的笑容。

  田承安見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話,就有些急了,“這冰,真的有七種顏色,不然,你們看。”說著,他首先去拉田老三的手。

  田老三寵愛小兒子,自然半蹲下來朝那冰里看,只可惜,他什麼都沒看到,那冰就是一塊普通的冰而已。

  “爹,你看到了嗎?”田承安急道。

  田老三很想說他看到了,可是他又不善於撒謊,所以張嘴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田承安更急了,“就在那裡啊,你看,爹,你快看。”

  田老三這下有些為難,禁不住田承安又是撒嬌,又是央求的,他又往前湊了湊,努力的看了好久,這才裝作看到似的道:“看到了,看到了。”

  說完,他直起身,用蒲扇一樣的大手摸了摸田承安的腦袋,“承安乖,自己玩。”說完,他轉身去幫田老二收拾那些碎冰。

  小孩子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尤其當這個大人的演技還很爛的時候,田承安鼓著嘴,很不滿意,環視了一圈,他將目光對準了姜婉白。

  邁著小短腿,他幾步跑到姜婉白的身邊,一邊用手去拉姜婉白的手,一邊道:“奶,我真的看到了,我沒撒謊。”

  姜婉白看了田承安手裡的冰一眼,很晶瑩的稜錐形冰塊,立刻就相信了田承安的話。

  陽光經過三稜錐,各色會被分離出來,也就形成了七彩,一個很普通的光學現象。

  至於為什麼田承安看的到,田老三看不到,則是因為光區問題,要是讓田老三自己拿著這塊冰多試幾次,沒準就能看到了。

  “我以前也看到過,承安沒有撒謊。”姜婉白摸了摸田承安的頭,笑道。

  “真的?”田承安得到肯定,立刻笑了起來,就如同陽光一般燦爛。

  “我怎麼會騙你呢,當然是真的。”姜婉白一本正經的道。

  田承安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奶,我出去玩了。”

  姜婉白點頭,田承安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拿著那塊冰飛出了院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去跟他的小夥伴分享這個剛發現的趣事了。

  姜婉白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伸手也拿起了一塊拇指大小的冰,放在了嘴裡,很意外的,那冰並不像她想的那麼涼,甚至還帶著絲絲甜味,讓人忍不住去拿第二塊。

  “娘,今天是臘八,王記當鋪清貨,我們也去看看吧!”趙氏建議道。

  王記當鋪是縣裡最大的當鋪,它一年到頭會收很多東西,然後分門別類的處理,可是,總有一些收的時候走眼,或者中間出了什麼事導致處理不掉的。

  於是,不知道哪年開始,它就開始在臘八這天公開向大家售賣這些東西,就跟臘八把所有雜糧、剩米煮成臘八粥一樣。

  開始,大家還沒怎麼在意,直到後來有一個人買了一塊滿是油污、很不起眼的玉佩,他將玉佩拿到家裡,細細擦拭溫養之後,竟然發現那玉佩竟然變的晶瑩剔透,價值不菲。

  有了這件事,第二年,來王記當鋪買東西的人就多了許多,而王記當鋪這習慣也就作為一種特色保留了下來,算起來,到現在都有三十多年了。

  回想完畢,姜婉白覺的這倒是挺有意思的,在現代,她也去過一些典當行,來到古代,再逛一逛這當鋪,也算不虛此行。

  ☆、第112章

  說去就去,田老二套好車,姜婉白帶著王氏等三個兒媳婦外加田柳兒,眾人浩浩蕩蕩的就去了縣城。

  上次姜婉白來縣裡找唐少正,還曾經跟田老二約在王記門口見面,所以她對那裡倒是還有那麼一點印象,遠遠的,她就朝那裡張望著。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王記當鋪所在的那一條街,都擠滿了人。

  “娘,這牛車可能過不去了。”田老二有些為難的道,“不然我找個地方,將牛車停在那裡,我看著牛車,你們去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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