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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從罐子裡撈出那個鐵球,林學士叫嚷道:“個頭變大了就能浮起來,鐵盒子,鐵盒子是可以浮起來的,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叫嚷了兩下,他突然拿著那個鐵球手舞足蹈起來,就好像瘋了一樣。

  他這麼一鬧,自然引來不少家僕,他們一邊問林學士,“老爺,你怎麼了?”一邊要把姜婉白跟田老二給捆起來,按他們的想法,這裡就他們兩個人,老爺變成這樣,肯定是被他們害的,可不能放過他們。

  他們這麼呼啦啦的一過來,可把田老二嚇了一大跳,“娘……”

  姜婉白也覺的鬱悶不已,她根本什麼都沒做好嗎,而且就算她做了,她也是在幫林學士,他們不但不感激她,竟然還想這麼對她,她真是要冤死了。

  沒辦法,她趕緊朝林學士喊道:“林學士,你上次不是說,你欠我一個人情嗎,我現在有事要找你幫忙,林學士,林學士……”

  那些家丁根本不管姜婉白說什麼,都要伸手去抓她,眼看著,姜婉白就要被抓住,而就在這時,林學士的聲音終於如同甘露一樣響了起來。

  “都退下,誰讓你們過來的。”林學士的聲音陰沉的厲害,裡面有著說不出惱怒。

  家丁們都訕訕的收回了手,想要跟林學士解釋一下,不過卻被林學士打斷了,“還不給我下去。”

  眾家丁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家老爺這是怎麼了,不過既然老爺說了,他們也只能照做,便都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後,林學士過來就給姜婉白彎腰施了一個大禮,“有眼無珠,竟把珍珠當成了魚目,真真是白活了這大半輩子,智者,請受我一拜。”

  林學士稱姜婉白為智者,這可是莫大的尊崇,歷數各朝各代,能稱得上這個的稱號的,滿打滿算,都不超過兩手,這要是被外人知道,還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下巴。

  姜婉白也被嚇了一跳,這個稱號,她可真不敢當,她哪裡是什麼智者,只不過是占了時代的便宜而已,趕緊將林學士扶住,她道:“林學士,你這是幹什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

  “隨口說說就能有如此道理,讓我茅塞頓開,果然是智者。”林學士眼中的尊敬更多了,看著姜婉白,就好似看見了聖人在世一般,就差沒來個五體投地了。

  啊?姜婉白髮誓,她剛才的話,真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剛才說的,都是我瞎想的,是聽見你在那裡念叨,胡亂猜測的。”

  林學士一臉我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姜婉白。

  “真的,我連你最後為什麼那麼高興,都不知道。”姜婉白是打算來個死不認帳了。

  這種出大風頭的事,她可做不來,物理那點知識,她早就全部還給老師了,對這些事,她只知道其然,而不知道其所以然,真要裝下去,早晚要露陷。

  林學士見姜婉白說的如此誠懇,也有點猶豫了,難道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可是上次呢,上次也是姜婉白解決了他的難題,兩個這麼巧的巧合……

  但是看姜婉白的樣子,就是一個普通農家老太太啊,根本沒道理知道這麼多東西。

  林學士在那裡思來想去,姜婉白卻急了,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林學士,你上次不是說,你欠我一個人情嗎,我現在有事要找你幫忙,你看,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定當竭盡全力。”林學士見姜婉白真的很著急,便將心中的疑問壓在了心底,問起了姜婉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婉白便將梁高遠仗著秦尚書的勢力,強娶民女,強娶不成,又勾結官差,將孟大夫充當徭役來威脅孟家的事說了,最後,她道:“那個孟果兒今年不過十歲,怎麼能嫁人,求林學士做主。”

  ☆、第94章

  林學士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一聽就火了,“膽大包天,竟然敢如此目無王法。這件事就算你不求我,我既然知道了,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姜婉白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下,“林學士,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最好快一點,梁高遠已經帶人去孟家逼親了,我怕遲一點……”

  林學士點點頭,示意他知道,然後讓管家拿著他的拜帖,去找平陽縣的縣令,讓他立刻把孟大夫給放了,還有就是,派官差前去捉拿梁高遠這個jian人。

  管家聽完,有些猶豫,就站在原地沒動。

  “還不快去。”林學士有些惱怒的催促道。

  管家有些為難的看著林學士,他家老爺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太過耿直,現在,他已經辭官在家,那梁高遠背後又有秦尚書撐腰,這縣官恐怕還不一定會聽他家老爺的呢,到時候要是鬧個沒臉,豈不是糟糕。

  姜婉白站在一邊,稍微一想,倒是明白了管家的擔憂,想了一下,她趕緊道:“林學士,你跟秦尚書曾經同殿為官,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麼做,秦尚書的臉上怕不好看。”

  “他姑息養jian,哪還要什麼臉,等我……”說到這裡,林學士一頓,顯然,他也想到了他現在並沒有什麼實權,想要參奏秦尚書都不能,“我會給孫晗寫信,讓他將這件事呈報給皇上,治秦仲的罪。”

  孫晗是林學士門下的第一得意弟子,如今已經身為刑部侍郎,至於秦仲,則是秦尚書的名字。

  姜婉白現在倒是有點明白,這林學士為什麼不容於朝堂,辭官回鄉了,他這人,做學問,那不必說,自然是首屈一指,至於這做人嗎,她還真不好評價,耿直,恩怨分明,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要看什麼地上,什麼場合。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真按他說的做,就不太好,事情鬧的風風雨雨,卻沒有抓住秦尚書的致命之處,就算皇上真知道了這件事,大不了也就叱責秦尚書幾句,到時候秦尚書怨恨在心,這件事肯定更加麻煩。

  “林學士,等你的信到達京城,恐怕木已成舟,不如這樣,你讓管家拿著拜帖去找縣令,讓他放了孟大夫,至於秦尚書那裡,叫他不要擔心,以後自有分曉。

  孟家那裡,梁高遠沒了官府的撐腰,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鄉紳土豪而已,林學士這種身份,根本不用出面,你借我一些家丁,我自然讓他不敢再鬧事。”姜婉白斟酌著詞語,建議道。

  林學士有些不太滿意姜婉白的做法,這樣做豈不是讓壞人逍遙法外,不過,仔細一想,這樣確實能先解決孟家的危機,“好,管家,你就按照她說的辦。

  至於秦尚書那裡,我也會給他寫信,要是他能明辨是非還好,否則,我定不與他善罷甘休。”

  姜婉白有點擔心,林學士這樣會不會引火燒身,不過轉念一想,她就釋然了,林學士是文學界的泰山北斗,門下弟子無數,那秦尚書想要為難他,還要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文人手中的一桿筆,有時可比千軍萬馬還要管用。

  終於放心了,姜婉白等著林學士安排,不一時,一隊看起來就很整齊的家丁出現在她眼前,這些人手裡都拿著棍棒,威風凜凜的。

  帶著這隊家丁,姜婉白走起路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一陣風一樣的沖向孟家村。

  此時,孟家村,梁家的管家已經把孟大夫給帶來了,孟大夫整整瘦了一大圈,他在路上就聽說了陶氏要把孟果兒嫁給梁高遠的事,只覺的又氣又急,一見到陶氏,他立刻就要出口責問。

  陶氏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哽咽道:“還能再見到你一面,心事已了。”語氣中竟有訣別之意。

  孟大夫跟陶氏這麼多年的夫妻了,立刻就察覺到了陶氏的異常,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緣由,他便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而是道:“辛苦你了。”

  陶氏狠命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孟大夫還要說什麼,梁高遠卻等不及了,“現在人也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快點,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陶氏試了試眼角,這才對梁高遠道:“果兒現在病了,恐怕沒辦法出嫁。”

  “你在說笑嗎?”梁高遠的臉色,陰沉的快要可以凝出水來了。

  陶氏卻一點也不害怕,“人吃五穀雜糧,生病在所難免。”

  梁高遠示意媒婆進屋去看看果兒的情況,他懷疑陶氏在騙她。

  媒婆一步三搖的往屋子裡走,掀開門帘,她一眼瞧見了炕上躺著的那個人,就知道這一定是那個踩了狗屎運的小姑娘孟果兒。

  撇了撇嘴,她就想爬到炕上去看看,這孟果兒到底怎麼回事,就在這時,陶氏突然攔在了她的身前,一邊將手裡的東西塞給她,一邊道:“果兒得的是風寒,最怕生人打攪。”

  媒婆用手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就趕緊把手收回了袖中,笑道:“這成婚啊,是喜事,新娘病了可就不吉利了,我去跟梁老爺說,讓他不妨多等幾天。”

  陶氏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送媒婆出門。

  媒婆出來後,添油加醋的跟梁高遠說了一番,說孟果兒的情況如何不好,要是強行成婚,病邪入體,那就糟了,最後,她還勸梁高遠,讓他多等幾天,是他的總是他的。

  媒婆一張嘴,那簡直可以把天上的月亮給說的掉下來,河水給說的倒流,死人給說活了,所以梁高遠雖然心裡著急,但還真被媒婆說動了,沉著臉問陶氏:“那她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陶氏有些為難,“這生病怎麼能……”說到一半,她發現梁高遠的臉色不對,立刻改口道,“原來不是定了日子,沒準上天的意思,就是選在那天。”

  梁高遠也很相信這些鬼神之說,要不然也不會選中孟果兒,所以聽陶氏這麼說,倒是也覺的今天這事有點太倉促了,所以上天才會怪罪。

  這個念頭一起,他定定的看了孟果兒所在的屋子一眼,這才道,“好,那我們就定在那天。只希望,到時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不然,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陶氏跟孟大夫沒有說話,都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真的怕了梁高遠,已經默認了這樁親事一樣。

  梁高遠對他們的反應還算滿意,這才帶著眾人離去。

  等他們一走,孟大夫趕緊關上大門,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還沒問完,就發現陶氏的身體往下軟去,他趕緊扶住了陶氏,焦急的看向她。

  陶氏剛才嚇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生怕梁高遠不相信她,此時,她只覺的渾身無力,但知道孟大夫心裡著急,所以她緩了一口氣,趕緊強撐著將孟大夫走後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後,她道:“我剛才想著,要是真的瞞不過他們,咱倆這麼多年的夫妻,能最後見一面,再死在一起,也算老天成全。”

  孟大夫終於明白了陶氏見到他時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不禁眼眶發cháo,“是我對不起你,沒能照顧好你跟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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