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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時就算田良東肯一直買她的蝦醬,但也肯定拗不過市場,很可能最後好事變壞事,大家弄的不歡而散。

  但如果在姜婉白手裡就不一樣了,就像現代的王致和醬豆腐、六必居的芝麻醬,他們的價格肯定不是最低的,但卻是大家最願意買的,而姜婉白的目標,就是將這蝦醬打造成田家的傳承品牌。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成與不成還要再看,但起碼,姜婉白有這個打算,“我可以保證,今年之內,我每次去集市上賣的蝦醬都不會超過一壇,至於明天,想來以你的能力,應該也無礙了。”

  姜婉白給了田良東最大的讓步,也算是還他的人情。

  田良東似乎有些失望,不過轉瞬,他就想開了,哈哈笑道:“沒想到嫂子還有這份眼光跟心思,好,既然嫂子這麼看得起我,我也要拿出點本事來才行。”

  田良東這麼說,姜婉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田良東幫了她這麼多,“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裡有幾個用蝦醬做菜的方子,可以告訴你,就算拋磚引玉吧。”

  “太好了,那我就多謝嫂子了。”

  眾人吃喝完畢,姜婉白給方瑞包了一包紫芝醬,他就最先離開了,之後是田良東,他來的時候拉了一馬車東西,回去的時候依然是一馬車,只不過那些東西換成了蝦醬而已。

  最後是三叔祖,三叔祖拿著蝦醬似乎很高興,“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們這次買了新房子,搬了家,雖然是有原因的,但也算是新的開始,你們還辦事情嗎?”

  辦事情是這裡的一種特殊說法,就是有什麼婚、喪大事,辦宴席,請大家吃飯的意思。

  姜婉白他們這種搬了新家的,一般也會辦一場,請親戚朋友來吃飯,而親戚朋友則帶來米麵等東西,俗稱燒鍋底,算是慶祝一番的意思。

  姜婉白回憶了一下,腦子裡只有模模糊糊的這麼多東西,至於該請什麼人,宴席該做什麼菜,她卻一無所知。

  “三叔祖,你看呢?”姜婉白覺的既然三叔祖提起這件事,應該就有了什麼想法。

  “我這兩天也在想這件事,本來你們家這事,倒也可辦可不辦,不過我看你們這日子越過越好,倒是辦一場來的好。

  一來,你們家最近事情多,親戚朋友熱鬧一下,算是過過霉運,二來,也不能讓別人瞧不起不是,日子雖然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但大家都說你好,你就有股精神勁,這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三叔祖說著,無意識的看了一下姜婉白老宅的方向,顯然,他對田老五所做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三叔祖說這些都是為了姜婉白好,姜婉白自然不會拒絕,“那就辦,不但要辦,還要辦的風風光光。”說著,她晃了晃手裡的荷包,那意思不言而喻。

  姜婉白這麼有信心,只因為那荷包里不是別的,而是剛才田良東給她的銀子,足有二十兩。

  一壇蝦醬本來在集市上只能賣七八百文,但田良東按一兩銀子一壇算的,總共十三兩。而且最後給錢的時候,他直接給了十兩一錠的銀子兩錠,說剩下那七兩是給姜婉白的潤口費,感謝姜婉白將做菜的方法告訴他。

  姜婉白本來想推脫的,但田良東說如果她推脫就是嫌他給的錢少了,姜婉白無奈,只能收下。

  三叔祖也知道姜婉白最近手裡有錢,所以就笑著點了點頭。姜婉白的日子好過了,他也高興。

  “不過,三叔,你也知道我原來很少管事,怕有些時候想不到、做不好,這件事還要多麻煩你。”姜婉白這句說看似是客氣話,其實是大實話,她對辦宴席的事真的一頭霧水。

  “應該的,那我回去看看黃曆,挑個好日子,回頭再告訴你。”

  姜婉白趕緊答應了,三叔祖這才離開。

  等到三叔祖走了,姜婉白將她所有的銀子都拿了出來,總共有五十一兩整數的銀子,剩下的就是一些銅錢,也算是很一大筆錢了。

  高高興興的將銀子又挨個摸了一遍,又把那張房契也拿過來,她打量著自己的屋子,有些猶豫該將這些東西藏在哪裡好。

  柜子里?不行,上次的房契就放在柜子里,結果被田老五給翻走了,鋪蓋底下?也不行,以後萬一燒炕,沒準會把這房契熏黃了,罈子里?還是不行,萬一誰要用這罈子,一搬這罈子,不就看見這些銀子了嗎。

  姜婉白拿著銀子,就像想要藏糧食的倉鼠一樣,在屋子裡麵團團亂轉,轉了一會兒,她一眼看見了一邊柜子上的那個花瓶,花瓶的口有些破了,但瓶身倒是完好的,而且口小肚子大,東西放到裡面剛剛好。

  高高興興的將花瓶拿過來試了一下,果然剛剛好,姜婉白便將銀子跟房契都放到了花瓶里,然後又將花瓶放到了柜子上,這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會在一隻破花瓶里,還這麼大喇喇的擺在外面。

  又打量了那個花瓶幾眼,姜婉白笑的見眉不見眼的。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來田良東帶來的東西還堆在外面,這才趕緊出了屋。

  一出屋子,她就看見了滿地、滿柜子的東西,一袋面,麵粉顏色雪白,應該是姜婉白上次想買卻沒捨得買的好面,這米也是,圓潤飽滿,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米。有了這一袋米、一袋面應該能吃一陣子了。

  這葡萄可不能一直放著,要趕緊吃,這核桃倒是不著急,可以慢慢吃,還有這些點心,各式各樣的,足有好幾大包,他們恐怕一時間也吃不了。對了,三叔祖說要辦宴席,這點心倒是可以放在宴席上用。

  咦,這個是?姜婉白髮現一個單獨放在一邊的盒子,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擺了兩株人參,這讓她吃驚不已。這人參雖然個頭不大,但鬚髮皆全,恐怕很值些銀子。

  人參最適合補身體,一看就是田良東特意給自己準備的,他倒是真的有心。而且他拿了這麼貴重的東西,竟然都沒說一聲,恐怕是怕自己會推辭這才這麼做的,不得不說,田良東想的十分周到。

  姜婉白看著這人參,頗有種受之有愧的感覺,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記下這份人情,以後有機會再還。

  不過看見這人參,姜婉白倒是想起了人參烏雞湯,人參豬骨湯,人參燉豬肚等等一系列好吃又大補的吃的。

  只是她也就是想想而已,這裡的人參跟現代那種滿地可見的爛街貨不同,這些人參都是野生的,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才長這麼大,是真正的大補之物,就這麼吃了,恐怕會上火。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她現在沒病沒災的,倒是不急著吃這東西,等以後萬一誰病了,也許這人參能救命。

  救命?姜婉白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她記得上次田承玉說他的親家,張氏的爹爹好像一直臥病在床,這人參,也許他能用的上。

  也不知道張老爺子現在的病怎麼樣了。想起上次田承玉那滿是眼淚的小臉,姜婉白瞬間決定明天去看看張老爺子,再讓張氏去,她有些不放心。而且正好現在有這麼多東西,她要是去的話,也不用再去買東西。

  將米、面等都東西都分出來一份,又從盒子裡拿出一株人參包好,姜婉白將它們單獨放在一邊,這才將剩下的東西都放了起來。

  等到將東西都放好後,姜婉白就看見了她上午買的那塊板油,夏天天氣炎熱,這東西還要早點處理好才行。

  想著,她就將那塊板油拿到了院子的涼棚里,準備煉製。

  院子裡田老二等人都在處理那些蝦。最近抓的蝦有點多,根本來不及做成蝦醬,再加上今天有事,所以田家的男人跟孩子下午也沒去抓蝦,就在家裡幫著女人們做蝦醬。

  眾人一見姜婉白拎著板油出來,都知道她的意思,張氏最先道:“娘,要我來弄嗎?”

  張氏心靈手巧,將這件事交給她,姜婉白放心,所以就點了點頭。

  張氏被信任了,露出一個笑容,趕緊擦了擦手,過來將板油切成小方塊,然後下鍋煉製。隨著鍋慢慢變熱,那些白白的板油方塊就如同奶油一般融化掉,而鍋底則出現一層明亮的油脂,至於那失去油分的方塊則變成半透明狀,散發著一股特有的焦香味,也就是所謂的油渣。

  田承寶本來在那邊挑揀著小蝦,聞到香味,立刻跑了過來,一臉垂涎的看著鍋里。

  張氏見了,立刻從旁邊拿出一個碗,然後鏟了一些油渣放進碗裡,又向碗裡加了一些鹽,這才遞給田承寶,“吃吧!”

  田承寶點了點頭,歡快的抱著碗跑了。

  張氏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不過笑著笑著她突然似有所感的朝著田承玉的方向看了看,只見田承玉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拿一個葫蘆瓢努力的舀著水,小小的身子繃的緊緊的。

  張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住了,她站在那裡不再動彈,只是深深的凝望著田承玉,好似專等田承玉回頭看她一般。不過,直等到油鍋里發出啪的一聲油渣爆裂的脆響,田承玉也沒回過頭看她一眼。

  張氏眨了眨眼睛,趕緊回身去處理鍋里的油。

  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田承玉歪頭看了一眼那邊房檐底下吃的正歡的田承寶,緊緊的抿了一下唇,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去繼續幹活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當然,所謂的沒發生也就是田承玉自己認為罷了,這一幕白姜婉白看了個正著。

  姜婉白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自然要全程看著這板油的華麗變身,所以她自然也看到了張氏跟田承玉之間的動作,不禁暗暗的嘆了口氣,隔閡種下容易,但想要拔出,卻千難萬難。

  “明天我帶老三、老三媳婦,還有幾個孩子去看看親家。親家一直病著,我都沒去看過,有些太失禮了。”姜婉白的話如同石子一樣,打破了院子中的平靜。

  王氏臉微抬,就連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頓,但很快的,她就又垂下了頭,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做著手裡的夥計。

  趙氏的驚訝則表現的更明顯一些,驚訝過後,她狠狠的舀著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看就十分的不滿,但又沒什麼可說的,只能自己彆扭去了。

  至於張氏,則是各種感情糾結在一起,一時間倒是分不清她在想什麼了。

  有人不滿有人歡喜,而田承玉就是那個最高興的人,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揚著小臉語氣激動的道:“奶,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要帶我去看姥爺跟舅舅?”

  夏日的陽光落在田承玉的臉上,好似灑了一臉的金光一般明媚燦爛。

  姜婉白好似被這金光感染了,心裡軟軟的,“明天就去好不好?”

  田承玉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小小的臉上滿是感激與依戀,他知道,姜婉白是為了他才去的,他更知道,姜婉白才是最疼他的人。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姜婉白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田老二道:“老二,三叔祖說要給我們選個日子燒鍋底,這件事就交給你準備,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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