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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威哭天搶地:「和哥哥,我免費給你做個法事,你放了我吧!我也不知道我能幹什麼啊!」

  段和循循善誘地:「你先想想你會什麼。」

  夏威眨著貌似天真無辜的眼睛,掰手指算道:「我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寫詩……」

  段和揚起平底鍋,一鍋底把夏威拍成了鍋貼:「給我說正經的!」

  夏威嚎啕:「我、我還會跳大神……」

  段和一個勁狂拍:「我讓你跳!讓你跳!」

  夏威滿地亂滾著躲避,慘聲申辯:「這個我真的會啊,真的啊,不信我跳一段給你看看,不,不收費的……嗷……拍死人了……」

  段和把夏威拍的滿頭是包,差點兒閃了腰,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再給我想!」

  「我、我真的想不出來,嗚嗚……」

  「唉,用平底鍋真累!還是電一電簡單。」段和翻找電棍。

  「不要啊……」夏威抱住他的大腿聲淚俱下:「和哥哥,你老是用那個東西電我,長此以往,我會頻尿尿不盡、陽痿早泄影響我們今後的性福生活啊……」

  段和不動聲色地掏出一條鐵鏈,「既然你沒有想法,就由我安排好了。」

  夏威渾身打抖:「和哥哥你好重口味啊,人家不依啦……」

  段和用鐵鏈扣住他的手腕,喀拉一下合上了鐵鎖,「你不懂怎麼做人,那就先學學怎麼做狗吧。」

  段和第二天去工瓷坊時,牽了只豪豪華華的大寵物。

  寵物一下車,歡快地奔向樂正七,淚涕交流:「小七……」

  樂正七:「……」

  段和一抖鐵鏈子,寵物被拖回原處,眼巴巴看著柏為嶼,「為嶼……」

  柏為嶼:「……」

  段和把寵物栓在銀杏樹下,「乖,不要亂跑,陌生人給你吃的不要吃。」轉身上台階進了木樓。

  楊小空:「……」

  寵物順著樹幹蹲下來,拿根樹枝東戳戳西戳戳。

  柏為嶼走過去,伸出右手,「握手。」

  夏威喪眉垂眼地拍開他的手,「滾!」

  樂正七奉獻棒棒糖一枚,在夏威面前比劃比劃,「握手!」

  夏威吐出舌頭,搖著尾巴伸出前爪搭上樂正七的右手,「汪汪汪!」

  樂正七把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倒退著跑到安全地帶,砸吧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好乖哦。」

  夏威張牙舞爪地咆哮:「樂正七,小心我咬死你!」

  樂正七笑得亂顫:「哎呀,我好怕!」

  楊小空今天才重新認識段博士,只見這位平素溫文爾雅的段老師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走過來,「坐下。」

  夏威四爪著地坐下。

  段和和顏悅色地問:「餓了嗎?」

  夏威的肚子替他回答了:「咕嚕嚕……」

  段和把蘋果遞給他,「我還有些事沒忙完,你先吃個蘋果墊肚,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夏威很沒胄口地嚼了一口蘋果,死氣沉沉的回應:「汪……」

  楊小空插嘴:「吳阿姨在做飯了!」一溜煙跑進廚房,抓著一個雞腿奔過來,「喏,給你吃。」

  夏威面露喜色,伸爪要接。

  段和:「嗯?」

  夏威立即收回爪子,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我只吃主人給我的食物!

  段和向楊小空道了聲謝,拿過雞腿塞進夏威嘴裡,「吃吧。」

  夏威津津有味地啃著雞腿,心說:「段和你給我等著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哪天大爺我翻身了,看我不乾死你!」

  魏南河從段和的言談中隱約猜到那兩個人恩怨頗深,便賣給段和一個人情,不去計較夏威在他家門口炸出大坑的事,只是囑咐家裡的小屁孩和兩個師弟:「你們陪夏威玩玩可以,別自作主張把他放走,誰放走我把誰送給段博士當寵物。」

  柏為嶼蹲在夏威面前,憐憫地看著他:「段和脾氣挺不錯,你是怎麼得罪他了?」

  夏威吐出咬碎了的雞骨頭,「我不和他一般計較罷了,等我大伯來了,看他敢虐待我?哼!」

  樂正七給他一杯牛奶,蹲在他右邊,「喝吧。」

  楊小空給他一碟葵花籽,蹲在他左邊,「嗑吧。」

  夏威把牛奶和葵花籽都掀了,「別像看猴一樣看著我!滾!」

  三人意猶未盡地站起來,楊小空說:「那我上樓去看書了。」柏為嶼說:「我進去敲論文了。」樂正七說:「我去寫作業了。」

  夏威孤零零地坐在樹下,淚流:大伯,救我啊……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魏南河挽留段和一起吃個便飯,段和滿口答應了,不想魏南河又接了個電話,面露難色:「段和,杜佑山馬上就過來了。」說著朝夏威一努嘴,「老蠻跟他一起過來,你拴著人家侄子,恐泊……」

  段和瞭然:「嗯,那我先告辭。」轉頭大步邁向夏威,「放風結束,跟我回去。」

  夏威已經聽到口風了,於是好整以暇地戳著螞蟻洞,吊起一隻眼角看著段和:「老婆,我大伯要來了,你不想見見長輩嗎?」

  段和好笑:「你以為我怕你嗎?」

  「那你有種就別逃啊。」

  段和把夏威的鐵鏈鎖打開,同時扣緊他的手腕,「說的對。」

  夏威有點心虛:「你想幹什麼?」

  說話間,杜佑山的車駛到石子小路上,車門開啟,杜佑山和老蠻分別從後排的兩個門走下來。魏南河捏著把汗:要是道長向段和索取夏威,兩個人都寸步不讓,在我這裡吵起來,我還真是左右為難!

  老蠻一下車,正要和魏南河寒暄,目光便停留在牽著夏威的段和身上,就這麼凝視著,一言不發。

  夏威目露期待,又恐段和在場,不敢亂吠,心下聲嘶力竭地呼救:大伯救我啊……

  段和倒是很自然地拉著夏威,三步兩步走到老蠻面前,禮貌地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道長你好,昨天見面過於倉促,沒來得及和您打招呼,不好意思。」

  老蠻一頭霧水地和段和握握手,「呃,你好……」

  夏威大驚失色:「你、你想幹什麼?」

  段和把夏威往自己這裡扯一把,完全無視眾人繼續說:「想必夏威沒有向您提及過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段和,二十八歲,現在正在攻讀博士,家境良好,父母健在,上有一位兄長。晚輩是魏教授的同事,今年在文博系供職,年前和您侄子同居了一段日子,情投意合,春節也帶他去見我父母了,只差沒領結婚證書……」

  夏威下巴脫臼了:「和哥哥,論起厚臉皮,原來你才是至尊無敵啊!」

  未等段和說完,老蠻老淚縱橫地用兩隻手握緊段和的右手:「侄媳婦兒!我叫您道長,您法力無邊,快把這隻孽障收了吧,阿彌陀佛!」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塊小玉璧,「這是大伯給你的見面禮,什麼都不用說了,您大慈大悲造福蒼生啊!」

  夏威嗷嗷亂叫:「大伯!我是你親侄子啊你有沒有良心?」

  段和欣然收下玉璧,改口道:「謝謝大伯,晚輩還有事,先告辭了。」

  一干人等張口結舌看著段和將夏威塞進車裡,Chevrolet撒著歡樂跑了。

  老蠻迎風而立,眺望遠方逐漸消失的車,笑得很慈祥:「十多年了,我總算解決掉這累贅了!」

  柏為嶼目光呆滯,心下惶惶:「段和好可怕,當真和他哥一般強勢!」

  老蠻此行帶來一個水晶礦的線索,位於江西福建交界處的深山裡,估摸著不是一個大型的礦,分布也很散,以正規途徑大型開採明顯不划算,但如果派一行小工程隊去偷挖還是有利可圖的。

  不是自己行內的生意,魏南河不是很感興趣:「佑山怎麼看?」

  杜佑山斟酌著說:「挖礦,我手上的人沒有這方面經驗……而且,我沒什麼時間。」可不是,手上的那個官窯遺址已挖到了嘉靖期,他正督促人如火如荼地往下深挖,哪有閒心去理會那個子虛烏有的水晶礦?

  老蠻摸著鬍子慫恿道:「挖礦和挖墓一樣嘛!我出一個阿威,他是一等一的爆破高手,魏教授出一個樂正七,杜老闆出一個武甲,還有什麼事不能成?」

  樂正七提醒他:「道長,夏威已經被段和綁走了。」

  魏南河摸摸樂正七的腦袋,「小七在念書,六月份有大考。」言下之意:我家孩子沒空!

  杜佑山輕皺了一下鼻子,「我的生意都由武甲經手,離了他很麻煩。」言下之意:「我家男寵也沒空!」

  武甲側過臉看了杜佑山一眼,「杜老闆,水晶礦收益不菲,你應該考慮考慮。」

  杜佑山說:「你閉嘴。」

  武甲依言閉了嘴。

  魏南河請大家吃了頓便飯,空閒之餘,杜佑山把楊小空叫到院子裡,武甲從車子的後備箱抬出兩大箱書。楊小空很無語,只好連聲道謝:「杜老闆,我加把勁看,看完就還您。」

  武甲手插在口袋裡,用腳踢踢箱子,「不用急,你慢慢看,反正他也是擺在書房作作樣子。」

  楊小空:「……」

  杜佑山臉面上過不去,十分不滿地咳了一聲:「武甲,你最近話很多!」

  武甲也不反駁,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去。

  魏南河一手一個豪華漂亮的大包裝盒,從台階上走下來,「佑山,這兩輛賽車買給你家孩子的。」

  武甲面色柔和了一點兒,「杜老闆,今天是你兒子生日。」

  杜佑山客氣地給魏南河遞煙,訕笑:「南河,虧你記掛著,說來我都很多天沒回去了。」

  魏南河點起煙抽一口,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那今天得回去陪陪小孩吧?」

  孩子的生期,是杜佑山老婆的死期,兩個人都記得很牢。

  杜佑山笑著點頭說謝謝提醒,心下把魏南河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問候個遍。

  杜佑山有多處地皮和房屋投資,但住的不是豪宅,是市區一棟高層住宅的二十一樓公寓,雇了一個保姆。他那對七歲多的雙胞胎兒子,大的叫杜寅,小的叫杜卯。知道杜佑山發家史的人少之又少,魏南河是其中一個。

  杜佑山也是出生於一個制瓷世家,年少時和魏南河還是同窗好友,不幸剛上大學,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撒手人寰,家中負債纍纍,眾多親戚覬覦杜家遺產,爭得頭破血流。杜佑山一怒之下退學回家,和所有親戚斷絕往來,把家傳汝窯觀音賣給一個日本人,不僅還清了債,還弄到一大筆錢,憑著自己從小練就的玲瓏眼,趕上運氣又好,一來二去越賺越多,摸爬滾打十幾年,一躍而成行內數一數二的大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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