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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佑晴便儘量裝出只想平安生下孩子的慫樣,夾著尾巴來夾著尾巴去。終於平安的又熬過了兩個月,轉眼她也是大月份的產婦了。她倒是想足不出戶待在家裡安胎,可以事與願違,她堂姐傳她入宮陪著說話。

  宋靖睿為了籌備征討鍾世彥和郕王的事宜,整日整日不著面,神龍見首不見尾。

  根據事先商好的,宮可以進,但不要碰裡面的任何東西,聞到古怪的香味要立即告辭。她相信不管誰要害她,行兇地點一般不會選在宮裡,沒準那裡面還能安全點。於是做了素服打扮,她便進宮面見藍太后去了。

  佑晴記得在哪裡看過,說歷史上某個知名的太后就喜歡召集一群和她一樣的老寡婦進宮,大家比著喪氣,來換得心理上的平衡。堂姐召她這麼個可能要留不住自己孩子的孕婦進宮,除了互舔傷口外,大概也是這樣的心理。

  一個是悶在宮裡的年輕太后,一個是足不出戶也差不多要發霉的王妃,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起提議去御花園走走。夏季的御花園,肯定是百花爭艷,她們倆個人比花嬌的年紀,去吸□氣神。

  漫步在御花園內,先開口的是升為太后的藍佑曦:“……你可回娘家去看了?你娘和你大哥還好嗎?”

  “我人沒回去,但打聽過了,沒人為難他們,只是行走不便,不能離京。”

  “舞陽侯的性子得改改,磨磨的銳氣也好。”藍太后道:“九殿下這次出征,本宮聽人說他準備帶著鍾將軍,不知你哥哥在不在徵召的人選中。”那舞陽侯藍邵誠慣於使槍弄棒,應該是個能上戰場的,不像自己的親哥是個文縐縐的讀書人。藍家如果能派個人去,好歹賺賺軍功,說不定還能有翻身的機會。

  可堂妹的回答令她心碎。佑晴道:“王爺說了,不打算帶他去。”宋靖睿覺得她大哥,無勇也無謀。

  “哦……也對,也對。”藍太后心裡嘆。這是徹底的孤立藍家了。親戚男丁們靠不上,就剩這麼個不大得寵的堂妹了。九王爺第一次回京的時候,對這個王妃提都沒提,可見是不大上心的。後來她有了身孕,才去接她。不用說,為的就是腹中的孩子。而且她前兩天打聽到了,九王爺打算把她腹中的孩子給太皇太后養著,就是說,到時候這個堂妹連個傍身的兒子都沒有,這樣看來,藍家被剿了個徹底。想到這裡,向自己的堂妹投去憐惜的目光:“難為你了。”

  佑晴十分配合的也長嘆了一聲。她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宋靖睿出征,打了勝仗,好歹抓點實權在手,先保住她和孩子再說。

  青草生的柔嫩,生的鸀油油一片,兩人望著這生機盎然的景色,都不由得又再度十分契合的哀哀長嘆。

  佑晴腹大,本來該由丫鬟扶著的,可因為兩人說的都是自以為機密的話,便讓左右都退了。一邊走一邊繼續說著這宮內宮外的事,其實藍太后說的多是牢騷話,當然其中也夾雜著對九殿下旗開得勝的期待,她大概想讓藍佑晴把話傳到宋靖睿耳朵里。

  這時佑晴看到腳下出現了幾顆紅色的琉璃珠,在嫩鸀的草地里分外顯眼,況且她和堂姐兩人都微微低著頭,她根本沒想到堂姐會看不到那些珠子,她覺得提醒多此一舉,卻讓堂姐一腳踩上去,當即身子不穩,一把抓住佑晴的胳膊,可還是哎呦一聲崴了腳。

  “……”佑晴壓根沒反應過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點。那幾顆紅色的珠子那麼明顯,基本上是個長眼的都能發現。

  “本宮踩到什麼東西了?”藍太后恨恨的在地上摸著,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罪魁禍首:“有人想害本宮?”

  “……”佑晴覺得這麼明顯的計謀根本不能說是算計,若是扔的是鸀色的珠子還說的過去,這大紅色的東西扔在地上,不是瞎子都踩不上:“是哪個貪玩的奴才扔到這兒的罷,不過這御花園的草地上有異物,的確該罰。”

  說話間,早有宮婢圍了上來,將藍太后扶起來,其中一個拾起地上的珠子們,遞到太后面前:“這些紅色的珠子,奴婢早先來看時,並沒發現……”

  藍太后聞言,臉色一變,佑晴亦是。之前來時沒發現,看來是有人知道他們來這裡時,故意拋下的。

  不過如此拙劣的算計,竟然能害得人摔倒,簡直是幸運到了極點。

  因為這偶然的插曲,佑晴無心再和堂姐聊什麼,加之對方腳傷了,被扶回宮看大夫,她相隨著回去陪坐片刻,等太醫來了,便辭了堂姐回王府。

  她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晚上歇息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宋靖睿回來了。

  他一見她就撲過來,摟著嘬了一陣嘴,然後便笑呵呵的撫著她的肚子說:“父王我得抓緊時間了,要不然仗打不勝,你就得被你皇祖母抱走。”佑晴作勢掐他一下:“你不是哄她老人家的嗎?難不成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我不是說給兒子聽聽,叫他有個憂患意識,千萬別提早出來。”

  “……”那就要憂患意識吧,她和他爹現在啥都沒有,但是憂患意識多的直冒,身為他們的孩子,不有點這玩意,簡直說不過去。靖睿先和她講個朝堂的事,大致意思是,那幫大臣們,說不出其他的辦法,只能同意他出征。

  這是個好消息。可惜佑晴對他說的,卻不是好消息了。

  等聽王妃講完白天發生在宮裡的事,靖睿眉毛一豎:“的確有人要害你!”

  佑晴有點心虛,要知道她印象中的宮斗是個連動物都派上場的高級訓練場,隨便扔幾個珠子算怎麼回事,太隨便了:“可那麼明顯……我又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得到啊。”

  “……”靖睿此時扳住她的肩膀,耐心的講道:“要害你的人,不知道你能辨色。”

  “變色?談之色變,還是偽裝成什麼的意思?”

  靖睿糾正道:“分辨顏色!你堂姐分不清紅鸀色,這是皇兄大婚之後告訴我的,要害你的那個人,以為你是藍家人,可能也分不清紅鸀色,那珠子是紅的,撒在地上十分明顯,可你們要是分不清,踩到摔著了。在外人看來,只能是你們不小心,那麼明顯居然還一腳踩下。就算是我,也沒法舀個發作!你這跟看到前方有懸崖還往下跳,沒有區別,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們自己。”

  佑晴驚訝的微張嘴巴,她居然不知道堂姐是色盲。從遺傳學來說,她雖然不是,但可能是攜帶者。

  就是說她的孩子弄不好也是色盲,雖然古代不需要識別紅鸀燈,但這也算是缺陷。

  她立即掩面悲傷道:“……那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當然是不許再進宮了!你要是在你堂姐那摔著了,外朝的人都要以為你堂姐為了不讓攝政王的孩子出世,設的局呢!”

  “不……我是說孩子……”她覺得自己無法給宋靖睿科普色盲的遺傳,忽然她同情起小皇帝來了,因為女色盲生的兒子必然是色盲:“陛下也和她母后一樣吧,分不出紅鸀色,可別叫這個計再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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