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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棄城而去,不管他如何說服自己是逼不得已,但在心中終究有一個道坎,不將失去的贏回來,他怕是永遠咽不下那口氣。況且這麼要緊的關頭,她總不能使小性子哭喊著阻擾他。太后和大臣對他的否定,他已經夠鬧心的了,總不能要他在她這裡也得不到支持。

  靖睿望著她笑了又笑,其實他是很善於應付兩人間對話的,可是此刻卻在她面前不知如何做回答了。只將妻子抱在懷中,一言不發,用自己的懷抱溫暖她。

  —

  作為攝政王的王妃,藍佑晴回到南京本是一件大事。可是因為她姓藍,恰好是個現在僅次於‘鍾’的倒霉姓氏,藍皇后特意從宮裡傳旨出來,叫迎接儀式一切從簡,切忌太過招搖。從這點看,藍佑晴覺得她堂姐過的也如履薄冰,丈夫死了,兒子年幼,小叔子以前是個紈絝王爺,怎麼看都不靠譜,現在自己的堂妹,也是叛軍賊首之一的‘小姨子’又回到南京。

  昭親王這段日子一直住在原來的孫丞相府中。這位孫丞相不知是不是收了郕王的錢,一直勸說老皇帝給郕王大片的封地和兵權,加之老皇帝的確偏心的寵愛郕王,於是埋下了禍根。當叛亂爆發後,新即位的皇帝第一個就把他收拾掉了,多年賣官鬻爵積攢下的家業抄沒一空,原本堪比王府的丞相府亦在抄沒之列。

  如今,這座府邸被太后賜給自己的兒子昭王暫時做了王府。

  佑晴是在早上進京的,一路被迎到了王府內,她有孕在身,經不起折騰,進了王府後就去正房歇了。

  她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小腹,嘆道:“孩子啊,可苦了你了。”正說著就見宋靖睿走了進來,他讓房內伺候的丫鬟退了下去,就往佑晴身邊一躺,有氣無力的道:“記得一個時辰後叫我。我得進宮見母后和皇后娘娘,商量三天後的登基大典。”

  佑晴道:“你剛回來就要去她們嗎?在家多歇一會罷。”

  “你沒看一路上多少個信使來催麼,今天要是見不到我,她們就得派人來這裡抬我。”

  “我呢?我什麼時候進宮?”

  “登基大典之後吧,現在你堂姐可顧不上和你敘家常。”

  “……”她推了推他:“靖睿,太后和皇后……還不知道我是佑晴而不是佑昕呢吧……你跟她們說過嗎?”

  靖睿懶洋洋的搖搖手:“自從鍾世彥那廝叛亂開始,你們藍家發生的任何事和這個相比都不值一提了。”他這時調轉身子面向她,把她攬進懷裡笑道:“我找個時間和母后說清楚,你放心罷,芝麻小事而已……先讓我抱著你躺一個時辰,今晚上我可能要連夜見幾個禮部官員,不能回來陪你……”

  佑晴聽了,心中有幾分失望,不覺往他懷裡靠了靠。

  等佑晴醒了,宋靖睿早就不見了。她知他是進宮了,可還是忍不住問身邊伺候的丫鬟殿下什麼時候離開的,去了哪裡。得到那個早就知道的答案,她不禁在心中嘀咕,還不如一起被圈禁呢,這整日不著家,恐怕以後事務多了,更見不到人影了。

  回到南京的第一頓晚飯是佑晴自己吃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她吃的味同嚼蠟,還不如在盤禮鎮沒牛肉的那會。

  “娘娘,洗澡水燒好了。”

  用了晚飯,沐浴薰香,入寢安眠,不,獨守空房。佑晴一想到這點就覺得渾身無力。

  她懷著身孕,不適合去堂子洗,就簡單的叫人抬了浴桶來,她等水溫合適了坐進去,由丫鬟們伺候著淨了周身。

  又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而且還不用擔心被圈禁失去自由,可她為什麼卻惴惴不安呢?

  她撩了一汪水在掌心,看著自己仍舊細嫩的手心:“還是在盤禮鎮的日子過的太短了,連老繭都沒生……”說完了,枕著手臂搭在浴桶上:“那樣的日子實在太短了……”想了想,改成靠在浴桶邊緣的礀勢,心想以後免不了要和太后和皇后周旋,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好對付嗎?

  能做女人中最高地位的兩位,怎麼可能好對付?

  “唉——”

  洗完了澡,由丫鬟給她擦乾了周身和頭髮,佑晴便上床休息了。

  在南京的第一晚,她希望自己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前半夜她的確睡的不錯,至少在夢裡,宋靖睿是在身邊的。可漸漸的,下腹部越來越不舒服,在天亮時幾乎轉變成了絞痛,痛的她眼前黑一陣白一陣,額頭滿是汗珠。

  當感到熱流濕了衣褲,她含著眼淚,掀開了被子,果見滿目的殷紅。

  “來——來人——”她拼勁全身力氣,卻沒發出多大的喊聲。

  她知道,她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她身體極度虛弱,可那血沸騰了一般的奔流不停,源源不斷的從她體內流出,連她自己的性命恐怕都要保不住。

  這是她回到南京的第二天,卻要死了。

  丫鬟們看到這個場景早就嚇的面無血色,有的急忙跑了出去。她不知她們是去叫大夫了,還是去叫宋靖睿了。不過等這兩人到了,她恐怕已經離開人世了。

  她礙了誰的路,那人要狠毒到取她和孩子的性命?她甚至不知那人是如何做的手腳。

  難道是昨晚洗的那次澡?洗澡水裡加了東西?

  她這樣死去的話,大家都會以為她是因旅途勞累,引起流產血崩。

  留在屋內的丫鬟們則七手八腳的脫掉她的下褲,在她耳邊喚著:“娘娘——娘娘——您醒醒——”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她終於精疲力盡,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二周目完畢。

  死的過程我基本上略寫了,大家知道蠻慘的就行了。= =

  ☆、47三周目(一)

  宋靖睿在甲板上袖手而立,江風將旗幟吹的獵獵作響,聽在他耳中覺得煩躁。便轉身回了船艙去見自己的王妃。他想不明白昨天還口口聲聲贊同回京城的佑晴,為何今早上一覺起來,就改了主意,說什麼都要船舫立即靠岸,寧願隱姓埋名在民間生活也不願意再回宮。

  皇兄給他留下的是一個爛攤子,而且這個爛攤子如果處置不好,還有越來越爛的趨勢。現在外敵沒退,後院又起來了火。本以為把佑晴接回來,有個能說交心話的人,當然,前幾天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現在她突然變卦了,叫他一頭霧水不說,心情亦再度不快起來。

  以前他一旦變臉,藍佑晴一般不和他正面發生衝突,以往經歷那麼多,卻沒一樣真正傷了兩人元氣的。這一次卻不一樣,藍佑晴一覺醒來,簡直是換個一個人,說什麼都要下船,寧死不往京城走半步。他最近脾氣也不大好,自然免不了發生口角。

  真正吵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王妃的厲害,幾次過招,他就落了下風,於是憤而出走,在甲板上吹風。等自以為冷靜了,才轉身回來看她的狀況。

  這會的佑晴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礀勢,雙臂抱膝縮在床角,見他來了,瞭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停船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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