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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她嗔怪似的語氣讓他有些不適應,他回復了一個“?”
熊橙扶額,又發過去:“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好睏,繼續睡了,你去吃早餐吧。”
貝翊寧:“明天,後天,之後的工作日都不會忘記給你發簡訊,別熬夜等我。”
熊橙頓時有一種被識破的窘迫,簡直想鑽進被窩。
貝翊寧繼續:“作為補償,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想你。”
“……”她突然體會到他很有耍流氓的潛質,且是一本正經,循序漸進的。
放下手機,躺進被窩,熊橙沒有睡意,她想起白日裡那個女人對貝思哲說的話。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稱,貝思哲的親生父親是貝翊寧害死的,貝翊寧是處於愧疚才收養貝思哲。
真的是這樣?
不,她不相信。
幾乎不用親耳聽他的解釋,她的直覺再說:事實不是這樣。
貝翊寧不會那麼做,他雖然對人冷淡,說話苛刻,但他很正直。
*
貝翊寧回來的那天是周六,熊暉在家寫作業,看見老姐從房間走出來,化了淡妝,長發飄飄,上身是一件淺黃色的波點雪紡娃娃衫,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絲絨短裙,腿上是黑色絲襪,還穿了高跟鞋。
“你去哪裡?打扮得這麼隆重?”熊暉疑惑。
“隨便去逛一逛。”熊橙拎著包出門,丟下一句,“你今天自己解決吃的。”
門關上後,熊暉愣了三秒,反應過來,知道她是去找誰了,立刻皺起了眉頭。
熊橙親自接機,因為飛機延誤她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了貝翊寧。
他穿著一件款式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衣,一身白衣黑褲,修長清雋,拎著行李箱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分開的一個月自己有多麼想他,想看見他,聽他的聲音,和他擁抱、親吻。
“等了很久了?”他的情緒掩飾得一向很好,分開一個月,再次見到她,開場白依舊很簡單。
“都快一個小時,我的腿都酸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鞋子,她穿得是高跟鞋,再慢慢往上掃,是一條藍色的包臀短裙,貼身的娃娃衫,精緻的淡妝,明眸皓齒,膚如凝脂,黑髮柔順地披在肩頭。
熊橙被他兩道雷達似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咳了咳:“你幹嘛這麼看我?”
“你好像瘦了一點。”他專注地看她,得出結論。
“這個月吃得不多。”
“沒有胃口?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當然不是,我是在減肥啦。”
“為了我減肥?”他目光清湛,悠悠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好像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似的。”
他淡笑,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去哪裡?”
“先去吃點東西。”
他們手拉手走出去的時候,她發現旁邊有幾個男生偷偷瞄她的腿,正準備和貝翊寧換位置,他卻直接停下來,把她拉到身後,冷冷地看那三個學生模樣的男生,聲音很輕淡:“你們在看什麼?”
三個男生面面相覷,尷尬地一笑,立刻逃開了。
熊橙突然覺得他小氣得很可愛。
兩人走出機場,貝翊寧開車載熊橙到湖景區的一家酒店二樓吃粵菜。
熊橙美滋滋地喝著一碗“薏米蓮子鯽魚湯”,抬頭的時候發現他正一手支下巴,悠閒地看著她。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流在彼此之間涌動。
他動手幫她夾了一塊甜酒雞在她碗裡:“別為我減肥,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
她咳了咳,乖乖低頭吃菜。
吃完後,貝翊寧刷卡結帳,然後用很自然的語氣說:“我在樓上訂了一個房間,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熊橙恍然大悟,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的耳朵一下子紅了起來,遲疑地不說話,這個問題到底讓她怎麼回答。
“放心,只是坐一坐,休息一下,沒有你想像中的事情。”他一臉風光月霽,語氣也十分正直。
熊橙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了。
只是一跨進房間,熊橙的腰上就多了一股力量,轉過身,門已經被某人關上。
他的俊顏已近在咫尺,清雅乾淨的氣味就在鼻尖,黑眸的漩渦亮得耀眼。
未給她時間說不,他低下頭,鎖定了她的唇,舌尖輕抵她的唇瓣。
吻了很久,熊橙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才鬆開她。
“一個月零一天。”他伸手把她垂掛下來的頭髮撥到耳朵後,聲音低緩,一字字扣在她的耳膜上,“七小時十六分四十秒。”
牆上的掛鍾無聲地走著,她的心跳比秒針快多了。
他報出了他們分開的準確時間。
……
當他抱著她上床的時候,手掌一點點地摩挲她腿上的絲襪,聲音有些意味:“黑色的?”
“?”
“我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0-有人相信大貝那句“只是坐一坐,休息一下”的話嗎?
眾啃瓜子:怎麼可能?這是他一貫的伎倆,裝淡定。
肥:╮(╯▽╰)╭大貝,你被看穿了。
☆、第47章
室內暖意融融。
熊橙翻了個身,趴在貝翊寧的胸口上,低下頭瞪著眼睛,嗔道:“你真是一個大騙子,以後再也不能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凝眸她的面若桃花。
她的長髮落在他的胸口,柔軟的發尾一點點地掠過他的肌膚,他凝視她許久,鬆開她的一側腰,撫上她的臉頰,嗓音有些低啞:“你喜歡我嗎?”
問出口的剎那,不僅是熊橙,貝翊寧自己都有點詫異,貼在她臉頰上的指腹微頓。
她伸手覆蓋上他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背,笑著“嗯”了一聲。
“嗯?”他仿佛沒聽懂。
“你知道的。”
“什麼?”看來某人要不到答案不會善罷甘休。
“喜歡。”她認真地說。
……
什麼是喜歡?看見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依偎在他懷裡,心裡有種簡單的歡喜,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地蔓延下去。
就像是喜歡春天的花,夏天的綠植,秋天的桂花釀,冬天的小火爐是一個道理,不,又好像有點不同。對他的喜歡更心動一點,帶著一點能占有的希冀。
他聽到她的答案,按下她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膛,她的耳朵伏貼在他的胸口心跳處,試圖聽一聽他此時此刻有沒有心跳加速。
“我喜歡你。”隱隱約約,似有若無的四個字,聲音很低。
她的心咯噔一下,隨即加速跳起來,鎮定地反問:“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風輕雲淡地否認。
“你剛才好像說了我什麼什麼你?”
“你聽錯了。”他撫摸她的長髮。
“……說了不肯承認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剛才說什麼了?”他試圖誘導。
“我喜歡你啊。
“哦,我知道了。”他垂眸看著她仰起的臉,尤其一雙猶如蘊著湖水的墨瞳,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她的再次告白。
“……”她伸手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
他們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了傍晚,一起用了晚餐,才下床穿好衣服,離開酒店。
開車回去的途中,熊橙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仔細照了照自己的臉,察覺唇有點紅,拿出紙巾擦了擦,又瞟見兩臉蛋緋紅如霞,輕輕的壓了壓。
“怎麼了?”貝翊寧問,“一直在照鏡子。”
熊橙拿開鏡子,心虛地說:“我要把自己弄得憔悴一點,否則熊暉會起疑心的。”
“起疑心?你指的是我們有了那層關係?”
“嗯。”
他默了默,又問:“你打算瞞他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永遠,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未婚就做了這樣的事情,他會拿刀追殺你的。”
貝翊寧沒有說話。
熊橙後知後覺剛才那句話很不妥,好像委委屈屈之餘還有逼婚的嫌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很明確地和她說過,沒有結婚的打算。
何況,她和他的事情是情到濃處,自然而然發生的,她沒有顧慮其他,也沒有後悔。
熊橙回到家,卻不見熊暉,只看見桌子上的一張紙條:有事出去,晚歸。
她換下衣服,洗了一個臉,躺在床上隨手拿一本雜誌翻開,看了一會把雜誌蓋在臉上,輕輕地嘆氣。
自己是怎麼了?心情突然亂起來了,一個月後的今天見到他,激動,緊張,甜蜜之餘還有些害怕,害怕他的下一次消失。
如果和以前一樣當他是生命中的過客,她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感受。
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熊橙回過神來,懶懶地坐起來。
很快,熊暉來敲門:“姐,你回來了?”
“嗯。”
熊暉推門進來,直快地問:“你到底和誰出去了?”
“你又和誰出去了?”
熊暉噤聲。
熊橙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不聊了,都洗洗睡吧。”
熊暉的手依舊擱在門把上,似乎在醞釀情緒,直到熊橙抬眸,奇怪地看著他,他才開口:“如果你非要喜歡他,和他在一起,那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熊橙楞楞的,點了點頭:“哦。”
門被輕輕關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腳趾甲淡薄到透明,看起來很是單調,想到抽屜里還囤著一瓶指甲油,慢慢翻找出來,在燈光下一看,透明的玻璃瓶里流動著淺淺的薰衣糙紫,煞是好看,令人歡喜,她打開後,用指甲油刷蘸取液體,細緻地為自己指甲塗色。
塗完後,借光認真地欣賞,不由浮現一個問題:他會喜歡嗎?
*
H市的冬天來得早,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變得濕冷。
貝翊寧從機場出來,接到了阮雨萱的電話。阮雨萱說貝思哲偷吃了一包糖後晚上牙疼得厲害,早晨帶他去兒童牙科醫院打了針,回家後喝了藥水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喊了幾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