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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月光,湛明瀾平靜中帶著憂傷的樣子映入了他的眼眸。她頭髮很長,柔而黑地披散在肩膀出,鼻樑很高很挺,側臉線條優美,因為施了妝,美得有些艷,和幾年前那個和他共舞的小女孩是不同了,現在的她十足十是個女人,帶著一些嫵媚和優雅。

  咔嚓一下。

  湛明瀾低頭,看見了小意外。一條纖細的鋼絲滑進了她的大腳趾和第二根腳趾之間,殷紅的血蜿蜒開來,她低語一句“真倒霉”。

  “我看一下。”封慎彎下腰去,仔細瞧了她的腳,然後幫她解開腳踝上的扣子,脫下了鞋子放在一邊。一手托著她的腳掌,一手從西服內側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按住了她腳趾上的出血處,迅疾利落,然後抬眸看她,問道,“痛嗎?”

  “有點。”湛明瀾實話實說,心裡有些尷尬,她的腳踩在他的手掌心上,似乎很不妥,不過他動作太快,沒容得她拒絕。

  他很認真地按住她的傷口,過了一會才鬆開,覺得不夠,又按住出血點,再過了一會,鬆開後發現血止住了。手掌卻沒及時挪開她的腳。

  “那個……”湛明瀾提醒,“我沒事了,你鬆開吧。”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手掌又大,說實在,踩在上面挺舒服的,不過不能將他的手掌當糙皮使。

  封慎鬆開了她的腳,拿起擱在一邊的高跟鞋,幫她套上,扣好腳踝處的扣子,動作輕緩,像是鄭重中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謝謝。”湛明瀾說。

  封慎起身,將弄髒了的手帕重新塞回西服內側。

  湛明瀾有些意外,那年,她在醫院門口,他遞給她一塊擦眼睛的手帕,結果嫌髒不要了,現在他竟然帶著一塊沾著她血跡的手帕,重新塞回去了。

  “如果走路不方便,我可以背你過去。”他聲音穩妥,禮節性十足。

  她終於撲哧笑出來,搖頭:“哪有那麼誇張,我又不是負傷,就這么小個口子。”

  他垂下眼帘,瞟了一眼她的腳,說:“可惜了,很漂亮的腳,回去記得要擦藥,不要碰水。”

  “好,我會記得。”湛明瀾想了想說。

  他們慢慢走回去,一路上又說了一些話,空氣很靜謐,卻有一股清晰好聞的味道,像是晚梅的味道,不知是這附近栽種了梅花,還是他身上的味道。很踏實很沉穩的香味,討人喜歡。

  回到宴會廳,一進去,就有一男一女朝他們走來。

  “封慎哥哥。”那女孩臉白白的,有些嬰兒肥,波波頭說不出的嬌美可愛,穿著掐腰的裙子,身材婀娜,聲音也很好聽,只是目光挪向湛明瀾的時候,略帶詫異。

  湛明瀾朝封慎笑了一下,便自然地離開了。

  封慎的目光隨著湛明瀾離開而分散了一會,才慢慢收回,對面前的女孩淺笑了一下。

  “封慎哥哥,我可以和你跳舞嗎?”

  “和我跳不如和你哥哥跳,他跳得比我好太多。”封慎接過凌騰手裡的酒杯,抿了口酒。

  被婉拒的凌小築有些失望,凌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才學了沒多久,小心將封慎的鞋子踩壞了。”

  “哪有。”凌小築的臉頰有些微紅,睜著大眼睛看著封慎,忍不住問,“封慎哥哥,你今天是和那個駱冰一起來的嗎?”

  封慎點頭。

  凌小築還想多問什麼,凌騰已經插^進來,和封慎說起了能源方面的事情,她只好噤聲。

  等順利交談完畢,凌小築再次想開口,封慎又被另一個胖乎乎的台商搭訕,只好眼睜睜看著他走開,心裡又是一陣失望,她其實特別想問清楚封慎和那個醜聞主角駱冰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了?”凌騰說,“發什麼呆啊?”

  “哥,都怪你,你剛才為什麼打斷我的話?”凌小築長長的睫毛垂下,很惋惜的模樣,“我好不容易才和封慎哥哥說上話,你偏偏要扯開去。”

  凌騰笑了,溫和道:“你也太急了吧,才剛回國幾天啊?以後有的是時間,你還怕見不到他?”

  凌小築的臉又紅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了,你是女孩子,矜持一點是好事。”凌騰說,“我會尋個機會,帶你去封家登門拜訪,見見封慎的奶奶,你嘴巴甜一點,多討好他奶奶一點,老人家會喜歡你的,這樣適時可以提出我們的想法。”

  “嗯。”凌小築這才滿意地點頭,卻想到什麼又問,“哥,那個駱冰不會是封慎哥哥的女友吧?”

  “你呀就是太緊張。”凌騰失笑搖頭,“她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呢?”

  *

  晚宴結束,封慎出門,長車已經等在外頭,他已經微醺,鬆了松領結,正準備上車,後頭的凌小築已經快步上來,急著喊封慎哥哥,他轉過身看她。

  “封慎哥哥,我剛回國,國內的環境都不太熟悉了,如果你有空,帶我去見見世面,玩點好玩的。”凌小築笑說,“但如果你沒空,就當我沒說。”

  “可以讓你哥哥帶你來我們的製片廠看看。”封慎微笑,“至於其他,你哥哥本身就是個玩家,比我懂很多,跟著他玩最有意思了。”他說完微微頷首,上了車,朝她揮了揮手就搖上了窗。

  凌小築在原地,心如小鹿亂撞,目光滯滯地看著他的車,直到消失為止,覺得鼻尖還縈繞著屬於他的味道。

  封慎在車裡閉目養神,過了一會睜開眼睛,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

  湛明瀾回家後就忘記自己腳受傷的事情,大咧咧地洗了澡,只是在水浸到傷口時才蹙眉,罵自己忘性大。

  睡之前,她將手機充電,才看見一條未讀簡訊。

  “以後別穿那麼窄的鞋了,雖然很漂亮,但穿著會磨腳。”

  作者有話要說:重口味……好男人總是有其他女人覬覦。喜歡就出手吧,男女都一樣,不要太被動,不要太矜持。撒花--謝謝weiai010102的手榴彈。謝謝macy的地雷。謝謝mi的地雷。謝謝小葉子的地雷。謝謝葡萄蓮子八寶飯的地雷。

  ☆、插pter18

  後面的幾天,封慎偶爾會發簡訊過來,內容基本就是閒聊,沒什麼中心思想,湛明瀾處於禮貌回復了一下後,就選擇“視而不見”,他的興致似乎沒有被她的冷淡擊退,但也沒有燃燒起更大的鬥志,只是隔兩天發兩條,談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湛明瀾自然沒有什麼心情回應他。

  周末的時候,湛博俊回了一趟家,殷虹開導了他很久,他一直默不作聲。間隙,湛明瀾走過去,給他端上一碗熱乎乎的銀耳羹,他沒有拒絕,拿起勺子在碗裡舀了舀後便喝起來,她問他味道怎麼樣,會不會過甜,他搖了搖頭說:“還好。”

  願意和她說話了,似乎氣消了,湛明瀾稍感欣慰。

  等殷虹回房睡午覺的時候,客廳里剩下姐弟兩人,湛明瀾開口:“不生氣了?”

  湛博俊沒有回答,放下勺子,抬頭看湛明瀾:“你和他怎麼樣了?”

  湛明瀾微微一怔,心想他始終還在膈應這件事:“分了。”

  “華筠將孩子流掉了。”湛博俊冷冷道,“她是熊貓血,這次流產對以後的生育影響很大。”

  “熊貓血?”湛明瀾呢喃,她聽說過有流產史的熊貓血孕婦,胎兒溶血概率會增加。

  “他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華筠才多大,竟然下得去手。”湛博俊冷笑,“華筠懷孕後,他眉頭也不皺一下,讓她將孩子處理掉,他為了一己私慾,將華筠害得那麼慘。”

  “我們別談這事了。”

  “我不會原諒他的,他給我的羞辱我會記一輩子的。”

  “湛博俊。”湛明瀾忍不住低斥,“一事歸一事,他錯了,那你自暴自棄就是對的了?前幾天我開車去你們學校,你室友告訴我,你好幾天沒住寢室,在隔壁的網吧玩遊戲到天亮,還買了很多菸酒。你向來很懂事,在學業上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現在為了一個華筠,變成這樣?我承認在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但這已是既定事實,無法改變,而你現在為此所做的一切荒唐事,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沒有藉口推給任何人。”

  “你根本不懂。”湛博俊撇過頭去,“這對我來說打擊有多大。”

  “你如果一直用自己懲罰自己,隨便你,但恕我直言,這樣的你永遠不會比言敬禹強。”湛明瀾不客氣道,“我現在不要求你將他當大哥,也不要求你原諒他,我只是不贊同你的所作所為,你這樣下去只會慢慢毀掉自己。如果你要的就是這個,我無話可說。”

  湛博俊雙手按在桌子上,使勁下壓,手指逐漸變得青白。

  *

  言敬禹飛到曼谷,下了飛機,走過免稅店,瞟見一家知名的珠寶首飾店。他停頓了腳步,側身走進去,在導購員的帶領下逛了一圈,最終買下了一枚款式簡約,紋理樸素的鑽戒。

  湛明瀾穿衣,戴的飾品都是簡約風,她向來不喜歡華麗的東西。

  將寶藍色的絲絨盒子收好,他走出去,又在隔壁的兩家店鋪買了巧克力和小禮物。

  湛明瀾從小就很喜歡吃巧克力,還喜歡收集有特色的禮品,這幾年他飛往世界各地,為她買了不少當地的小玩意,她都穩妥地收在抽屜里,時不時拿出來把玩一下,還會笑著點說:“這是你XX年從XX裡帶給我的。”細緻地分門別類,就差貼上標籤做記號。

  每次,她從他手裡接過禮物,打開的剎那露出的微笑可愛燦爛,讓他很喜歡。

  他手裡拿著東西,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她的微笑,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徑直走向出口,已經有專車在那裡等他。

  他在曼谷停留了五天,處理公事之餘,被邀請去芭提雅海灘遊玩。

  沙白如銀,海水清淨,陽光燦爛,附近是熱帶樹林和椰林,一切都有濃郁的東方熱帶風光,他懶懶地躺在長椅上,手裡把玩著買來的鑽戒。陽光下,這枚簡約的鑽戒折she出亮光,那么小,那麼精緻的一個東西,象徵著承諾和愛情。

  承諾和愛情……他將戒指套進自己小指上,蜷縮了一下手指,眼眸變得很柔和,映入了海水的藍。

  陽光灑在他健碩頎長的身體上,像是罩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油,他搖下墨鏡,閉上了眼睛。

  那枚鑽戒一直套在他的小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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