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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敬禹的眼眸變利,冷笑地封死了他的拳頭,在他欲伸腿的時候,提膝在他腿上一擊。

  這一擊力道不輕,湛博俊蹙眉,本能地彎腰,差點跌倒在地上,他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喃喃:“你為什麼搶華筠?為什麼……搶華筠?”

  “為什麼?”言敬禹上前一步,低頭,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聲音冷如霜,帶著輕蔑,“因為我喜歡而已。你大哥我向來如此,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到。說到底,是你自己將她送到我眼前的,又管不住她。”

  “言敬禹你閉嘴!”湛明瀾過去扶湛博俊。

  湛博俊一把推開她,兩眼直直地看著言敬禹:“你給我滾出湛家!只要你在湛家一天,我絕不回去!我要你現在,立刻滾出湛家!”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留言,很有才,俺收到火辣辣的動力以及愛撫……又更了!請繼續給我深深的愛撫。明瀾其實很清醒,她會挺起來的!

  ☆、插pter17

  那天的一場鬧劇後,言敬禹沒有回過湛家。

  殷虹和幾個老姐妹從雲南回來,笑著買了許多禮物,想分給兒女,卻發現一連幾天家裡都是空蕩蕩的,問湛明瀾他們人呢,多久沒回家了,湛明瀾說:“他們吵架了。”

  “吵架?”殷虹好奇,“什麼原因?”

  看著殷虹因為旅遊歸來,神清氣慡,面色紅潤的模樣,湛明瀾不知該怎麼將這樁事情告訴她,想了想說:“有些矛盾吧。”說完轉移了話題,問她旅遊中有沒有什麼趣事,殷虹說了一些趣聞,又感慨那邊的情人湖被商業蠶食的悲劇,想當年她和湛弘昌去雲南,非常喜歡秀美靜謐的情人湖。

  末了,殷虹說:“我等會打電話給博俊,找他談談,到底有什麼彆扭可和大哥鬧的?敬禹一直沉穩內斂,一定是博俊哪裡做錯了,我得說說他。”

  湛明瀾保持沉默。

  飯後,殷虹就打電話給湛博俊,聊了很久,掛下電話後苦笑:“這孩子,到底還是沒長大。”

  湛明瀾將蜂蜜檸檬水端上來,聲音平緩:“博俊告訴你了?”

  “他倒是沒說為什麼和他大哥鬧矛盾,一個勁地讓我別管了,我在電話這端就可以瞅到他那倔樣子。”殷虹打了個哈欠,“哪有不吵架的兄弟呢?過幾天就會好了,只是博俊這脾氣得改改,別一不順心就鬧彆扭,現在還好,但以後到外頭工作,沒人會一直讓著他,他如果不改脾氣,會得罪人的。誒,他哪一天才會真正成熟,和敬禹一樣呢?敬禹就從不讓我和你爸操心。”也許是提到了湛弘昌,殷虹垂眸,不說話了,又陷入了對湛弘昌的回憶里。

  看來湛博俊沒將華筠的事情告訴殷虹,湛明瀾心想,他也許是考慮到殷虹的身體和情緒。湛弘昌去世後,殷虹情緒一直不好,一度有抑鬱和焦慮,為此看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也囑咐過湛明瀾和湛博俊,要多顧慮她的情緒,這些年,他們兒女對殷虹說話都是柔聲細語,唯恐她生氣,再者她以前得過辱腺瘤,家裡人也知道辱腺瘤這個東西,如果情緒鬱結會提高復發率。

  湛博俊雖然很憤怒,但始終沒有將情緒惡意宣洩出來,他還是為母親考慮的,這點或多或少讓湛明瀾感到有些欣慰。

  家裡本來就寬敞,少了生氣後更顯空曠。湛明瀾只在啟銘看見言敬禹,他依舊神采奕奕,工作起來精神勁十足,像是華筠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個再小不夠的意外,沒有妨礙到他半點。湛明瀾冷笑,心裡知道自己和他已經走到了盡頭,再沒有可能。

  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分開,只是太多的理由支撐她下去。

  雖然,千萬條理由只是一個,喜歡他,僅此而已。

  小時候的喜歡就是簡單,直接,沒有彎彎繞繞的,但現在不同,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到了適婚年齡,生理心理成熟後,她需要一個可以一輩子的男人。

  就算沒有華筠這檔事,她和言敬禹之間依舊存在問題。她將感情看得太重,他卻將感情看得太淡,這麼多年,他從沒有提過結婚兩字,她早該知道,結婚不在他的計劃之內,所謂的給他一點時間,他會調整好狀態,那也只是一個敷衍的藉口罷了。

  也許,他對她的確是喜歡的,但遠沒有將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湛明瀾呈上工作匯報,言敬禹接過後低頭看了很久,指出了上面的兩個錯誤,十足的公事公辦。

  湛明瀾“嗯”了一聲,準備拿回去修改。

  “瀾瀾。”他在她挪動腳步要轉身的時候,喊住了她。

  湛明瀾停步。

  “華筠的事情,是我的錯。”言敬禹調整了一下坐姿,很認真地凝視湛明瀾,“你不能原諒我嗎?”

  湛明瀾看著他熟悉的臉,那臉有她心儀的五官,曾經怎麼看都看不厭,現在只覺得隔得很遠。

  許久以後她開口:“我不能。”

  言敬禹的眉眼間輕輕陷了下去,眼眸閃過一抹不為人察覺的神色,但神情沒有呈現出太多的意外。

  “沒有一個女人會接受這樣的羞辱。”湛明瀾說,“當然對你而言,這只不過是個太小的意外。大哥,你還是繼續當我大哥好了。這樣你可以風流快活,肆意妄為,沒有責任的束縛,過得更愜意,對你,對我都好。”

  她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伸手扭開門把的時候,後背被貼上了灼熱的溫度。

  他上前,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扣住了她欲開門的手,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瀾瀾。”

  貼得這麼近,密密的吻落在她柔軟的發間,大手拉過她纖細的手腕,折在她的腰間,使出一種將她揉進自己身體的力道,越抱越緊,不讓她離開。溫熱乾淨的呼吸在她耳廓一圈縈繞,他的唇似乎無處不在,在她的發間,側臉,後頸,那麼細細密密,像一張網似的,將她罩得密不透風。

  她背脊挺直,突兀地問道:“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這個問題,其實對現在的她而言,沒有意義,也不是試探,只是對他的徹底截攔,她知道對他來說,婚姻就是一把利刃,是他不願意涉及的兩個字。

  果然,他頓了頓,按在她腰間的手鬆了一下,沒有說話。

  “放心,我不至於故意借分手之名來逼婚。”湛明瀾拉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現在的我,也不會選擇嫁給你。”她轉身,冷靜地看著他,“你沒有責任,沒有感情,你心裡只有欲望,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滿足你欲望的途徑,你的終點也沒有其他人,唯有你自己。以後,你一個人去走吧,我不會阻攔,但也不會幫忙。”

  他突然低頭笑了一下,反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是我將你逼成這樣的,嗯?”說著伸手摸她的臉頰,“瀾瀾。”

  “是我自己,逐漸看清的。”說出口的剎那,湛明瀾的整顆心都揪起來,伸手硬邦邦地拉開了他的手,不再與他周旋,轉身出去。

  言敬禹就站在門口,目光深邃如潭,看著她遠去。

  *

  月末,湛明瀾代表湛氏受邀參加台灣和S城商會聯合總會立五周年的招待晚宴。

  開始時,自然是冗長的主題發言,湛明瀾坐在下面,很安靜地聽著台上的台商發言,雖然很無趣,但台灣人溫文爾雅中帶著冷幽默的腔調,聽著也有那麼些意思。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女人開始竊竊私語,竊探的目光時不時地朝第一排看去。湛明瀾聽見她們說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挪開,投向第一排。

  看見封慎和駱冰坐在一塊。

  駱冰發生發生毆打門後,人氣反而大增,手頭的片子也多起來了,八卦雜誌對她的關注越來越多,不少拍到她和封慎在一些場合同進同出,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顯得更為微妙。雖然,駱冰一直在媒體前聲稱自己和封慎是再單純不過的老闆和簽約藝人關係,不過這在外界看來是欲蓋彌彰。

  “下巴整成了錐子,難看死了,封慎怎麼看得上她?”

  “她會裝唄,你不知道麼,她在圈子裡的風評就是兩個字,清高。現在,只要會裝清高,jì^女都可以成為女神。就像那個五點都露的誰誰,一大票男星奉她為女神,駱冰就是學她路數的,整日在博客上寫些哲學的文字,接拍幾部文藝電影,參加幾個環保公益,時間長了,也就裝得像了。”

  “對了,我聽說封大少在那方面口味很重,有一次,將她的矽膠捏破了,她連夜去醫院……”聲音逐漸隱秘而猥瑣。

  湛明瀾耳畔嗡嗡直響,感受到十足的聒噪。

  晚宴挺無聊的,湛明瀾和不少人應酬,交流,喝了好幾杯薄荷雞尾酒,整個人都熱起來,有些頭重腳輕。她找了個藉口離開,放下酒杯,到外面的糙坪上透風去了。外面很冷,湛明瀾在單肩長裙外披上了一件呢格子大衣,她隨意地走了很久,借著光,發現後頭有人。

  轉身一看,竟然是他。

  剛才兩個八卦女口中的口味很重的對象。

  “明瀾。”封慎倒是很直接地喊了她的名字。因為今天場合正式,他穿了一件法蘭絨的槍駁領西服,微微的寒氣罩在他的西服外套上,顯得他整個人異常清冷,這樣一個“明瀾”,無形中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封總。”湛明瀾微笑,“你也嫌裡頭熱?”

  “裡面的確很熱。”封慎頓了頓說,“不過我是看你出來了,就跟了出來。”

  他這般直接,反而讓湛明瀾不知該說什麼,難道要接一句“為什麼看我出來,你要跟出來?單純的跟蹤癖?”那未免太冒失,只好淡淡地轉移了話題,“元嘉最近投資的幾部熱門電影,我都看了,很不錯。”

  “如果喜歡看的話,我可以送你電影首映券。”封慎說。

  “好啊,有機會的話。”湛明瀾客氣道。

  他們並肩走在一起,步伐悠悠,說的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沒有重心,實屬閒聊。

  “上次你說的那個朋友,她怎麼樣了?”封慎問。

  湛明瀾想起來了,那次在夜海灣,她和封慎多嘴說了自己的感情困惑,還拿朋友當幌子,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她失戀了。”湛明瀾澀笑,“很悲催的結局。”

  心如刀絞,卻要視作平常,她這樣的性子,受了傷連哭鬧和宣洩的資格都沒有。

  最悲催莫過於這般。

  “那的確有些可惜。”封慎側頭,語氣微涼,目光投在湛明瀾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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