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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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姑姑在前頭一言不發的帶著路,嬋衣在徐姑姑身後走著,兩個丫鬟一左一右跟在身側。

  嬋衣眼瞧著徐姑姑帶著她越來越偏離主殿,她心中的不安感越發的翻湧起來,只覺得今日不僅是宴無好宴,說不準更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發生,她不安極了,緊張之下便側頭去看錦心。

  錦心跟嬋衣對視一眼,輕眨了兩下,嬋衣這才重新將心放回肚中,只是從宮道上越往過走,就越有些偏涼,嬋衣原本因為先前站了一個多時辰,就有些累,此時便覺得越發不適,停下了腳步。

  徐姑姑察覺到嬋衣一臉忍耐的站在原地不動,有些不耐的扭過頭來看向嬋衣,「王妃怎麼不走了?前頭就到了。」

  嬋衣不知前頭是何處,但直覺上不會是什麼能讓人感到愉悅的地方,她一臉痛楚的蹲下了身子,抱歉的看著徐姑姑:「我肚子好疼,要忍不得了,姑姑可否帶我去就近的淨房?」

  徐姑姑狐疑的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一絲輕蔑的冷笑,隨後換做一張恭敬的笑臉:「王妃再忍忍,前頭就是偏殿了,那兒什麼都有,再走幾步便是了。」

  嬋衣哪裡肯走,直接蹲在地上索性不起來了,臘月寒冬的天氣十分的陰冷,徐姑姑穿的並不算厚實,在主殿服侍的時候,主殿燒著地龍還放置了炭盆十分暖和,她哪裡挨過這樣的凍,當下便有些受不住,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王妃也不要為難奴婢了,若是要怨就怨自個兒觸怒了皇后娘娘,不然這大冷的天兒,有誰樂意去偏殿這種地方受罪?您還是早些去了,也好讓奴婢早些交差。」

  嬋衣聽徐姑姑話里的意思,竟然不是跟皇后嘴裡說的那般教她規矩,反倒像是要囚禁她似得,她當下便警鐘大作,宮裡定然是有什麼事,不然皇后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難她這麼個皇子妃。

  她蹲在地上不起來,眼睛去看錦心,見錦心微微頷首,她才裝作痛極了的模樣,緩聲的道:「徐姑姑這話卻是誤解了,妾身當真是……是因為……」

  徐姑姑見她似是真的痛得說不出話來,最後一句含在嘴裡模模糊糊的,讓人聽不清,她附身低下頭湊近嬋衣,想要將她嘴裡的話聽明白,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王妃,要怎麼處理徐姑姑?」錦心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問,「奴婢瞧著她是皇后娘娘的親信,若是將人這麼不明不白的扔到一旁,只怕是不太好。」

  嬋衣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裳,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徐姑姑,輕聲道:「將她帶上,一同去慈安宮面見太后。」

  在宮裡,再大也大不過太后去,不論什麼人什麼事,只要關乎朝政跟帝王的安危,便不容小覷,太后也不會置之不理,所以嬋衣決定第一時間去找太后,即便有什麼事,也有太后在前頭頂著。

  ……

  太后正在慈安宮吃著燕窩,身邊的舒月姑姑正拿著一把黑檀木梳幫太后梳著頭髮。

  舒月姑姑笑著道:「多少年了,太后娘娘的頭髮還是這樣又光又亮,奴婢梳了這麼多年的頭,最讓奴婢得意的便是將太后娘娘的頭髮梳的端莊大氣,讓人看了就羨慕。」

  太后笑著睨了她一眼:「這樣的恭維話,你從哀家年輕的時候一直說到了現在,還不換個說法,哀家都老成了這般模樣,哪裡還有年輕時候的風采?」

  舒月姑姑連忙道:「哎喲,太后娘娘這麼說,豈不是要讓奴婢這樣的人一頭撞死了?您瞧瞧鏡子裡頭,是您顯老還是奴婢顯老,奴婢可是還要比娘娘小一歲呢,如今看著就跟大娘娘十歲似得,您須得將您保養的方子也給奴婢使一使才行。」

  舒月姑姑的話將太后逗得直笑,一邊笑一邊拍她的胳膊,轉頭跟其他服侍的宮人道:「你們瞧她,根本就是來跟哀家要賞來了,」說著又佯裝怒氣般的睨她一眼,「哀家日日與你在一處,哪一刻都不會離了你,你說哀家有什麼保養的方子!」

  舒月姑姑佯裝頓悟道:「原來太后娘娘是想告訴奴婢,您這是天生麗質!」

  這句話剛出口,便逗得太后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伸手去打她,「這眼瞧著都這樣老了,你反倒是越不正經了,逗我笑成這般。」

  舒月姑姑剛想開口說一句什麼,就聽見外頭的宮人進來稟告:「太后娘娘,安親王妃求見。」

  太后的笑聲霎時間便止住,看了眼舒月姑姑。

  舒月點點頭,出了內室。

  只不過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心中便知安親王妃定然不是普通的問安,只愣了一愣,便道:「王妃這是?」

  舒月姑姑求證一般的眼神看過來,嬋衣忙道:「有要事求見太后娘娘!」

  舒月姑姑在宮中多年,自然不會不認得被兩個丫鬟駕著的徐姑姑,她更知道徐姑姑是皇后的心腹,若不是要緊事,是不可能被皇后指派的,當下便道:「王妃稍候,太后娘娘還在歇息,待我去稟告一聲。」

  嬋衣笑著道:「有勞姑姑了。」

  舒月姑姑進了內室,將安親王妃帶著昏迷的徐姑姑求見的事告訴太后,太后忍不住沉思了起來。

  雖說皇后是被皇帝解了禁足,但皇帝的心思她大概是知道一二的,皇帝絕不會因為此事而重新啟用衛家,更何況是皇后這麼個他向來便不喜歡的正室,所以皇帝此番舉動無非是讓太子安心罷了。

  太后想了想,讓舒月姑姑給她梳了個圓髻,又換了件常服,便傳了嬋衣進來。

  嬋衣恭敬的行禮,說了些吉祥話之後,才說起了在皇后宮中發生的事。

  「……原本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諭來宮中陪皇后娘娘守歲的,妾身因不知宮中宴席的時辰,皇后娘娘要徐姑姑教妾身宮中的規矩,妾身自是乖乖領命的,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這個徐姑姑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帶妾身去了一個荒蕪人際的宮殿,

  「妾身怕是有人要算計妾身,便命了丫鬟將徐姑姑了,妾身左思右想之下,覺得徐姑姑可能是被人指使著要陷害妾身,妾身又想到徐姑姑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奴才,妾身若是回了朝鳳宮,只怕徐姑姑一張嘴紅口白牙的誣陷妾身,妾身只好將徐姑姑帶到太后娘娘這裡來,

  「還請娘娘替妾身做主。」

  直至今日,嬋衣也沒有喊太后一聲皇祖母,不過是因為太后一直不喜歡楚少淵的緣故,連帶著她也不招太后喜歡,所以她自然也不會硬是要湊上前去討太后的厭煩。

  只是在太后耳朵里,就聽出了幾分生疏的意思,她看了眼在地上昏迷著的徐姑姑,又看了眼嬋衣,心中的不喜之感越發的甚,沉聲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應該將人帶來哀家這裡,哀家早不理後宮之事多年。」

  嬋衣詫異極了,雖然她沒有明說這件事背後藏著的東西,但太后就一點兒也不去想,為什麼徐姑姑敢帶她倒偏無人煙的偏殿去?為何徐姑姑對她說話竟然這般的不客氣?要知道太子已經失勢了,即便徐姑姑是皇后的心腹,但再如何也是個奴才,惹惱了她,轉頭楚少淵就不會對徐姑姑客氣。

  而這種種的異樣表明了宮中必然是有什麼事在醞釀著的,雖然她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但前一世在侯府做了多年的管事奶奶,她雖然進宮機會不多,但每每有什麼大事,總是要陪著婆婆蘇氏進宮的,因為誠伯侯府不算有權有勢的勛貴,所以許多事都不避諱著她,而以她的經驗來看,即將發生的事情想必不會是什么小事。

  可就是這個時候,太后竟然推脫的一乾二淨,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太后不喜歡她,這是一早就知道的,但她沒料到太后竟然不喜歡她到了這個地步。

  她想了半晌,想不出什麼法子來,無奈之下只好福身告退。

  ……

  朝鳳宮,皇后等了半晌都沒有等回來徐姑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她不過是想將安親王妃關到偏殿凍一凍她的,怎麼徐姑姑這麼一件小事都沒有辦好?

  幾個公主在她這裡請了安,便各自回宮準備今晚的晚宴了,殿中霎時間空蕩下來。

  而越是臨近那件事,皇后心中就越發的難安,她看了眼身邊的宮人:「去偏殿看看,怎麼徐姑姑還不回來。」

  宮人應聲去了。

  只是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宮人便急匆匆的跑回來。

  「皇…皇后娘娘不好了,」宮人跑得急了,上氣不接下氣,「安親王妃將您告到了皇上那裡,莊妃娘娘派了人請您過去呢!」

  皇后騰的一下站起了身,不敢相信一般的看著那個宮人。

  宮人還在急喘著氣,下一刻就天旋地轉,尤其是心口,疼痛難忍。

  「賤人!說什麼本宮不好了?本宮好端端的在這裡,哪裡不好了?不好的是你這個狗奴才!」皇后厲聲道,「將這賤人拖下去杖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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