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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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嬋衣看向他,微微有些奇怪:「二哥怎麼了?今兒母親還讓蘇嬤嬤過來傳話,說二哥再過幾日就回來了,母親正在家收拾他的院子。」

  楚少淵輕輕蹭了蹭她柔嫩的臉頰,無奈的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老四是從哪兒弄到的工部衙門的冊子,說二哥在任上貪墨,還要我拿工部侍郎的位置來叫喚。」

  嬋衣心一緊,忙問:「你答應了?」

  楚少淵搖了搖頭:「他明顯是要用此來要挾我,若我真的答應,只怕他轉頭就會將這件事兒捅到父王那兒去,只怕到時候二哥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我現在只是擔心二哥在任上的事兒。」

  嬋衣心中一暖,伸手摟住了他,「不用擔心這些,雖說二哥是因為河工上的事兒才會被皇上放到了福建,但二哥並不是主理河道的人,若當真論起來,四皇子的嫌疑更大,何況前頭還有一個張家公子頂著,二哥怎麼也不可能會成了這個出頭的鳥兒。」

  楚少淵輕輕一笑,「晚晚說的是,二哥那麼謹慎的人,自然是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

  只不過若是有人有心捏造事實,二哥便是再謹慎也沒有用處吧。

  楚少淵決定下午去了工部就將這件事兒偷偷的辦妥了,省的老這麼被人惦記著。

  而嬋衣這頭安慰了楚少淵,那邊又猛然想起來先前她讓沈朔風使出去的銀子,她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這銀子可都是二哥從任上拿給她的,若是因為這點銀子將二哥的前程敗壞了,她可要恨死自己了。

  可楚少淵已經去了衙門,半下午的,她也不好直接吩咐人喊了楚少淵回來,她在屋子裡左想右想,決定去一趟謝家,去問問已經致仕了的外祖父的意思,若是這件事棘手的話,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補救,再不濟也得將二哥摘出來。

  她想到這裡便高聲喊了錦屏:「去將昨日宮裡賜下來的點心包好,我們去一趟謝府。」

  錦屏幾個丫鬟忙將碧紗櫥里放置的黑檀木匣子用三江布包好,又去門房叫了車,這才簇擁著嬋衣去了謝府。

  謝府因為這幾日嫁女兒的事十分的紅火,謝霏雲的親事之後便是謝霜雲的親事,所幸這兩門親事相差了有半年的時間,置辦起來也不會太讓人頭疼。

  謝三夫人周氏正忙著打點過幾日的臘八節,聽見丫鬟進來說安親王妃來了,她心中不由得詫異。

  明明前幾日才在夏家見到外甥女,怎麼隔了不到多久她又來拜訪。

  一邊奇怪著,一邊吩咐人拿了待客的衣裳來換了,披了斗篷便去了花廳。

  嬋衣一見周氏,便連忙迎上去,連給周氏行禮的功夫都沒有給,徑直開口問道:「三舅母,彈劾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周氏眉頭一皺看了看周圍服侍的人,那些丫鬟婆子們很有眼色的自覺退出花廳去。

  她這才點頭道:「聽你三舅說了,他說不打緊的,都是些投石問路的人,傷不了謝家分毫,老太爺原本就對社稷有功,這種彈劾的摺子又都沒什麼真憑實據,不足為懼。」

  她一邊將嬋衣讓到了太師椅上,一邊笑吟吟的看著嬋衣:「這些朝堂上頭的彈劾事兒雖然看著兇險,實際上若不是有真憑實據,大多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礙的,倒是難為你還要這麼辛苦的跑一趟。」

  嬋衣哪裡是專程為了這件事來的,不過聽見三舅母這麼說,她心中也算是落了一塊石頭下去,頓了一頓才又開口問道:「三舅母,今兒聽王爺說有人將我二哥在福建河工上頭貪墨的書卷弄到手了,我二哥不過是跟著那些板材商或者石料商一同做買賣,自己在中間拿一個差價罷了,這種事兒還是跟張家公子一道兒合夥兒的,怎麼就成了貪墨了?」

  「三舅母,不然你幫著我讓三舅問問外祖父,這件事兒會不會牽扯到二哥的仕途。」

  周氏並不知道夏明徹在福建的事兒,此時聽見嬋衣這麼問,心中也不由得有點打鼓,不由得就有些遲疑,公公的那個性子簡直是又臭又硬的,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對嬋衣輕輕搖頭:「若說別的還好說,若說河工上頭的事兒,只怕老太爺要生氣的,他向來不看重錢財雖然是真,但也不喜歡後輩為了一點點銀錢就將自個兒該守的氣節都棄了。」

  嬋衣忍不住垂頭喪氣起來,若是她沒有開口跟二哥拿那麼多銀子就好了。

  她原本的意思是要給二哥跟大哥在家中置辦些產業的,可卻因為一時心軟,都給了沈朔風去救他的什麼鳴燕樓了,現下可好,朝廷上終於有人追究起來。

  這可怎麼辦是好?

  嬋衣忍不住又嘆了一聲,若是楚少淵在就好了,至少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周氏見她有些鬱郁,安慰她道:「你也不要太擔憂了,等你三舅回來,舅母與你三舅說說,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法子。」

  嬋衣知道周氏是在撫慰她,抿了抿嘴,道了謝:「三舅母,那就勞您費心了。」

  周氏笑著讓她不要太傷神,又說了幾句家常,嬋衣這才從謝家告辭。

  回了家,二門上頭有小丫鬟進來稟告,說是沈爺求見王爺。

  嬋衣微微皺眉,自從他們二人成婚之後,沈朔風便時常出入王府,府中的下人見他與楚少淵來往密切,也都尊稱他一聲沈爺。

  只是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過來又是有什麼事。

  嬋衣點頭:「先讓他在外院等一等,派幾個小廝過去服侍,等王爺回來了自會見他。」

  小丫鬟點頭應是,下去了。

  嬋衣靠在大迎枕上揉了揉眉心,這幾日的事情委實太多太雜了,她就知道楚少淵出仕之後定然少不了跟這些人打交道,雖說前一世她並沒有少跟這些勛貴們結交,但大多是人情往來,且她雖管著誠伯侯府,但多少因為是二房,並不會越過大房去,所以這些事情上她出力的雖多,但真正交心的卻少。

  可如今不但是要出力,還要小心哪一天不要被這些人帶累下去,實在是有些太疲憊了。

  錦屏見她疲憊不堪,上前來將從大廚房端來的燕窩放在桌案上,「王妃可是累了?讓奴婢來幫您按一按吧,等會兒吃些燕窩補一補,您這些日子太過勞累,都瘦了許多。」

  嬋衣點了點頭,一邊讓錦屏按摩著頭,一邊道:「過幾日就是沛二哥的婚期了,你從庫房中取一對兒祭紅瓷雙喜花觚出來,大哥跟沛二哥向來交好,咱們這邊的禮數也不能少,不知道王爺會給他添些什麼禮,但沛二哥一路護著王爺才能從韃子那裡安穩的退出來,想來也不會太差才是。」

  錦屏道:「奴婢倒是覺得祭紅瓷花觚不如送一對兒喜上眉梢的琺瑯彩花卉紋瓶,您想啊,若是當做擺件兒,祭紅瓷固然好,但上頭的雙喜紋路一瞧就是成親才用的,平常人家哪裡會在尋常日子用來,只怕也是收進庫房之中,倒不如琺瑯彩花卉紋瓶實用了,且寓意也好。」

  嬋衣想了想也是,便讓錦屏去辦了。

  二門上的冷煙又來了,說:「沈爺說有事兒求見王妃。」

  嬋衣心中覺得奇怪,自從沈朔風投靠了楚少淵之後,平日裡都是跟楚少淵商量事情的,雖然並不避諱她,但她一想到鳴燕樓裡頭的那些陰私,她就覺得不寒而慄,索性他們每次商議事情,她都避開,不看不聽便能裝作自己不知道楚少淵行的那些事。

  既然沈朔風說求見自己,那想來定然是什麼要緊事了。

  她看了眼錦瑟:「讓他到花廳。」

  花廳中擺放了一張繪了四季花的屏風,薄薄的蒙著紗的屏風隱約能看到後頭身姿婀娜的女子。

  沈朔風垂著眼睛沒有往屏風後頭看,臉上依舊是常年的冷然。

  「王爺讓屬下去福建尋圖紙,屬下並未尋到圖紙,但是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秦伯侯跟因事出緊急,屬下不敢耽擱,便快馬加鞭的回來了。」

  說著,他一躬身,將聲音壓的極低,「秦伯侯只怕早有反心,屬下在福建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福州跟泉州有,許多衙門口跟前都有外邦人出入的痕跡,雖不能肯定是不是扶餘人,但有幾次屬下與他們打過照面,他們隱藏起來的氣息十分的詭異,並不是我們中原的傳統武學。」

  嬋衣心中一抖,秦伯侯一家如今還在大理寺的牢獄之中,罪名已經定下來了,原本聽楚少淵說是秋後問斬,可現如今都已經入了冬,眼看著臘八都要到了,卻還遲遲沒有將人處決了。

  她心裡忽然湧出一個想法,讓她險些驚了一跳。

  難不成皇上是想要來一個瓮中捉鱉,將秦伯侯一家當做誘餌,來看看後頭會不會有其他人出現。

  她想到這裡連忙喚了錦瑟來,「你快去工部衙門,讓王爺回家一趟,就說家中有事。」

  錦瑟見嬋衣十分焦急,連忙點頭應是,快步出了府。

  楚少淵在工部衙門正跟趙光耀和幾個郎中管事商議事務,見錦瑟過來說家中有事,心中覺得奇怪,所幸事情也商議的差不多了,隨便吩咐了下屬幾句,便焦急的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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