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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給誰?”秦梓徽問完,忽然一臉傻笑,蹲下來抱著她的腰,仰頭眼巴巴的問,“給兒子噠?”

  “去!又不是童子功,還傳男不傳女。你做早飯去,別搗亂!”

  “是……三爺……”秦梓徽一臉惆悵,嘟囔,“人家就想要個兒子玩騎馬打仗。”

  “找小三兒玩去呀。”

  “不行,小三兒我得嬌養,可不能給人家男孩子培養個小三爺呀。”

  黎嘉駿大喝:“繞半天彎子你就為了埋汰我這句吧!秦梓徽你給我過來!”

  秦梓徽湊過來,忽然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猛的跳遠,笑嘻嘻道:“噓,鄰居還在睡覺,老婆大人輕點。”

  黎嘉駿訓人不成還被揩油,異常悲憤:“當年咋就瞎了眼……”

  “不不不是我瞎。”沒等黎嘉駿暴起,他緊接著又說,“讓您好心給扶著了……結果就不讓你撒開手了。”

  “……”說法這麼新鮮,她需要回味回味,回味完了才覺得古怪,“秦梓徽你是在說我導盲犬嗎?!”

  而此時秦梓徽已經哼著歌兒去做早餐了。

  黎嘉駿氣鼓鼓的轉回身,看著桌上一大堆“日記”,發起了愁。

  越是勝利臨近,她越有些東西想不通,一開始拿到那隻祿來福來相機時,她是真的驚了,以為這是自己對艾珈那個時候存在的證明,可是這個相機沒活過三回合就陣亡了,比萊卡還命苦,顯然只是路人一個。

  而這陣子,她越看自己拿著資料,越覺得眼熟,特別是那張被自己疊起來的地圖。

  ……就差一個紅木盒子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外公把她的地圖裁成一個個小方格,但好像就是它沒錯了。

  那麼問題來了,明知道會有那十年文化浩劫,而自己妥妥的要避走美國,為什麼會把這麼珍貴的資料,交到大字不識的外公手裡?

  而自己到現在都沒見過外公,也沒和什麼不識字的男人很熟,又是怎麼來的深厚友誼,讓他把那些東西當寶一樣存放了近七十年?

  黎嘉駿攤開地圖,鉛筆點著沿海三角洲後的某個城市,陷入沉思。

  第211章 二哥求援

  翻譯隊的小鮮肉們來了。

  大多都是消瘦的男生,帶著他們往中美聯合炮所去的時候,黎嘉駿心都在顫,得虧她生了一副北方人的骨架,後頭幾個小男生個兒還沒她高,感覺她舉著領口都能提起來,這要是趕上各個一米八的美國哈士奇還得了,身高上就被碾壓了。

  大兵們正在訓練,他們大多是工程兵和修理工,飛行員其實很少,看到人來了,教官羅納德喊了集合,黎嘉駿老母雞似的帶著一群小雞仔啪嗒啪嗒走過去,對面對一排站好,簡單介紹過以後,開始自我介紹,小鮮肉要先用英文自我介紹。

  “不用多說,姓名,簡稱,職位,就OK。”黎嘉駿叮囑他們,“氣勢提上來,說得嘹亮簡潔,自信一點,相信我,你們軍銜都比他們高,名義上是他們長官。”

  一群熱騰騰的“少校”翻譯官們紛紛點頭,此時發揮得非常完美,出列,自我介紹,入列,眼神鎮定,有幾個還挺犀利。

  但幾個大兵們還是熊,羅納德一背對他們就你捅捅我我看看你,指著幾個小男生偷笑。

  黎嘉駿面對著他們都快看不過去了,自己身為女性,一開始竟然還有了點優勢,至少那群熊孩子沒這個素質去欺負女人,但面對同性他們就惡劣多了,骨子裡的看不起,雖然之前已經與不少翻譯官合作過,但是欺負新人似乎是一個不能擱置的傳統。

  “嘿,小雞仔!”一個熊兵飛快而輕佻的說了一句,羅納德一轉身他就閉了嘴昂首挺胸目視前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羅納德哼了一聲,也沒多管教,轉頭繼續訓話。

  於是剛才那聲調=戲引發的竊笑響了起來,黎嘉駿斜眼看了看身邊的翻譯官們,其中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特別瘦小,他叫趙九經,中央大學理學院畢業,剃了板寸,穿著不合身的軍裝,再加上那副圓框眼鏡,顯得頭特別大,活像後世那個要“go home”的ET,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怎麼混過體檢的。

  被嘲笑的主要就是他。

  她有點擔心,忍不住就瞄兩眼,他一開始還繃著臉裝沒看到,過了一會兒就回視過去,眼神平和……太平和了……簡直有壓迫感。

  笑聲輕了一點,被盯的熊孩子卻不得不撐著笑臉與之對視。

  ……好像誰眨眼就會輸一樣,兩邊都不服輸,除了羅納德,所有人都在用餘光觀戰。

  沒一會兒,趙九經忽然微低下頭,不僅對面出現鬆了一口氣的聲音,黎嘉駿的心都沉了一沉,沒等對面一口氣松完,趙九經卻抬手,動作沉穩的,扶了一下眼鏡。

  那動作太沉著了,緩慢而平靜,以至於他再抬眼時,那與剛才同樣平和的眼神無端加了十倍壓迫感,對面忽然就不笑了。

  那群大個兒的熊娃就和人高馬大的初中生遇到嬌小玲瓏的教導處主任一樣,整個兒老實了!

  奧義!知識的威壓!

  黎嘉駿服了,扶個眼鏡而已,對面跟被開了大招一樣,她算明白趙九經怎麼過的體檢的,眼神殺人!

  這麼看,兩邊想好好相處,應該不困難,她把人託付在那,完成了交接,接下來她就是西南聯大與中央聯合舉辦的翻譯班助教之一了,不需要再趕鴨子上架去給那些美國大兵當保姆。

  拒絕了晚上舞會的邀請,她匆匆忙忙的往回趕。二哥過來了,不管有什麼深仇大恨,地主之誼總要盡到。

  家裡已經說好了,他來的時候就住她家中,那是秦梓徽購置的宅子,小院兒,在一個偏僻的古街道上,里外兩進,兩層樓,在城外炮兵所附近,其性質也類似於宿舍了,並不寬敞,但是五臟俱全,她整了一間臥室,很是操心,時不時擔心缺什麼,小三兒除了爹媽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二舅,每天哈哈哈的盼著,雖然不指望二哥能掉節操的原諒自己,但她還是暗搓搓盼著這個糖衣人肉炮彈能給自己助攻一下。

  看她火急火燎的回來,鄰居幫忙看孩子的金花阿媽抱著小三兒過來:“今天黎先生家裡有貴客啊?”

  “您不是知道麼,我二哥來啦。”黎嘉駿系上圍兜,打算自己置辦點菜。

  “哦哦哦我老了呢,都記不住,那小三兒還在我這裡帶嘛?”

  “還要麻煩您一會兒,一會兒她二舅來了,就交給他了。”黎嘉駿說著,朝政瑩瑩傻笑的小三兒做了個鬼臉,小三兒傻得更癲狂了,呱呱呱拍手。

  “好嘞。”金花阿媽笑了,抱著小三正要往外走,忽然又退了回來,“誒您找誰呀?”

  黎嘉駿聞言回頭,正看到二哥沉著臉走進來,看見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臉,轉頭對小三兒笑:“小三兒!二舅抱!”

  “二!二!”小三呱唧呱唧笑。金花阿媽看了看黎嘉駿的表情便放下心,把小孩兒交給二哥,笑道,“那我先走啦,回去燒飯了。”

  “您慢走啊。”嘉駿應了一聲,等金花阿媽關上門走了,就有些不自在起來,以前面對二哥她還能挺橫的,結果現在自己就像個小學生,手腳都沒處放的感覺,“哥,你來啦。”

  二哥任由小三扯著他的頭髮,上下端詳了一下,撇撇嘴:“丑了。”

  “啥?不是瘦了?”

  “你沒聽錯,丑了。”

  “……反正我有人要了。”補刀誰不會。

  “……嘖!”千年老光棍不屑的嘖了一聲,逗小三兒,“你媽丑不醜?”

  小三兒咯咯笑:“臭,臭!”

  “……”黎嘉駿抽了抽嘴角,指著二哥盯著小三兒,開口誘導,“二舅……”

  “老光棍!”小三兒非常上道兒。

  “瞧,親生的!”

  “……”二哥一手抱著小三兒,一手從兜里掏出一把奶糖來,在小三兒鼻子下面晃了晃,看了看黎嘉駿。

  “臭,臭!”小三兒爪子往糖談過去,嘴裡流著口水瞎叫喚,保持上道兒狀態。

  黎嘉駿快無語了,這女兒白生了,跟充話費送的一樣!自家也沒虧著她呀!

  “嘉文你來啦?”秦梓徽忽然走了進來,摘著手套,“快坐呀,這麼對峙著說什麼。”他問黎嘉駿:“你拿小三兒砸你二哥了?”

  “那小兔崽子自己就投敵了!”黎嘉駿咬牙切齒。

  “哦!”秦梓徽噙著笑,摟著二哥一道去了客廳,黎嘉駿高喊,“來拍黃瓜!”

  “馬上!”他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有隱隱的笑聲傳來。

  黎嘉駿氣不順啊,全世界都和她過不去!

  中午吃完了飯,小夫妻倆幫二哥收拾房間,二哥在一旁逗小三兒,偶爾幫把手。

  “房間是小了點,但也比兵營舒服多了。”秦梓徽把儲藏室的大皮箱拿出來,把多出來的雜物往裡放,“你當初那婚要是結成了,現在也能申請一套公寓了。”

  二哥聞言聳聳肩,很是無所謂的樣子。

  黎嘉駿他們搬到昆明後,聽說二哥在同僚介紹下交了個女朋友,當然她一來離得遠,二來正是矛盾最大的時候,好奇卻也不敢問,全都是聽大嫂來信說的,據說那姑很不錯,留法歸來,學的好像是商學,長相端莊大氣,又聰明能幹,號稱是門當戶對的,但其實家世比二哥還好上不少,耐不住人家喜歡二哥,各種溫水煮青蛙,倒是把二哥給泡著了,雙方父母也挺滿意,順利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黎嘉駿他們都握著喜帖準備啟程了,一轉頭來了個急電說不結了!

  黎家人也搞不懂原因,後面就好像不曾存在過那個女朋友一樣。

  眼見著都過去兩年了,感覺二哥就算為情所傷空了血槽,好歹是活蹦亂跳到今天,應該不會太忌諱,黎嘉駿張了張口,琢磨著自己該怎麼問。

  “梓徽,你一會兒還要回去是嗎?”二哥忽然問。

  “嗯,馬上就走,可能今晚也不會回來了,要值夜。”秦梓徽說著,不忘摸摸嘉駿的頭,“晚上別踢被子,小三兒都睡得比你安穩。”

  “……滾滾滾!”

  被罵了才開心的秦小娘笑嘻嘻的穿上軍裝出發了,又關照二哥:“嘉文,這陣子夜間不平穩,以往我還不安心,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二哥皺眉點頭:“那是自然的。”

  等秦梓徽走了,黎嘉駿抱過已經犯困的小三兒:“我哄她睡了,一會兒出去置辦點東西吧,路上聊。”

  她已經感覺到二哥有什麼想說,有點不好的預感。

  二哥點點頭,自己上前動手理起了衣物。

  哄睡了小三兒,黎嘉駿拿上提包,和換上便裝的二哥一道鎖了門走去城裡,路上二哥左顧右盼,頗為新奇的樣子,嘖嘖稱讚:“不得了啊,趕上重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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