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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髮青年聳聳肩,他臉色發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結巴道:“你,你看著辦吧。”

  “恩。”軍官又看了看齊祭,嘆口氣,“行了,小龐,你們處理掉這些,然後大家散了吧。”

  立刻有人叫了:“那軍哥白死了?!”

  “她是殺人啊!活人!”

  “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槍斃!殺人償命!”

  就算不是軍哥一夥的人也喊了起來,齊祭太危險,這樣的食物鏈頂端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軍官的回答很利落,他又朝天開了一槍,止住了所有人的聲音,然後頗為疲倦道:“誰說吃的不夠的,還有力氣嚷嚷和打劫,看來真的可以少分一點,省得有精力做多餘的事。”

  立刻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至於你們。”軍官轉向翟艷,翟艷立刻扯出一抹微笑與之對視,眼裡的驚恐在對上和自己兒子一般大的青年後,慢慢的變成了和藹,甚至有那麼點……慈祥。

  軍官一怔,頗為無奈的扶了扶帽檐,嘆氣道:“這位阿姨,有空管管孩子吧……聚集區里,有學校的,看她年齡,額,初中?”

  翟艷依然笑眯眯的,雖然她感到齊祭不耐煩的騷動:“好的好的,有空我會帶她去看看的,那個……小學有沒有?”

  “……有。”

  “那行,那有空我問問。”說罷,翟艷拉著齊祭就走了,所經之處一片真空。

  齊祭走著走著,老長一段路了,忽然很不高興的說:“不是小學。”

  “什麼?”翟艷還沒緩過來。

  “有人說我穿的是……一中的校服。”齊祭道,“是中,不是小。”

  “……”翟艷摸摸額頭,頗為無力,看看她腰間的刀,又幫她抬了抬花床單包成的巨大包裹,忽然失笑,眼神卻酸澀。

  這時候才感覺到,剛才身上被打倒的地方,其實真的很疼。

  估計都有烏青了呢。

  第73章出路

  齊祭提著包裹回去的時候,帳篷里的人都明顯感覺到不同,但他們也沒辦法,東西帶回來了,仇也超額的報了,再要做什麼,也顯得沒意思了。

  於是鼻青臉腫的沈敬東一臉悲憤的給他媽擦藥酒,齊祭沒受傷,就開始翻撿那些物資。

  單桐的表情卻不怎麼好,他蹲在那兒一起理了一會兒東西,忽然問:“我們就這麼在這兒呆著了麼?”

  眾人一頓,翟艷嘆氣:“我知道你急,我們都有事,都急。”

  單桐垂下頭去,表情冷厲,過了一會道:“這個聚集區是用船來運送物資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肯定有出航,渝都是三江匯流之處,水上交通極其發達,就算沒有車,我們至少能夠到達離首都最近的一條公路,到時候,隨便一輛車,我們都能繼續走。”

  其他人沉默著,半晌,沈敬東開口了:“大體上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們要武器沒武器,要技術沒技術,怎麼上船,怎麼不被人發現,到時候,又怎麼能保證在公路上找到一輛能開的車?別忘了,這塊地方有著世界上排得上號的人口密集度,換算成喪屍,你真的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我怎麼可能不考慮到這些!”單桐低吼,“但如果不試試,我們永遠都出不去!只能被活埋在這裡!”

  “怎麼能說是活埋呢?”翟艷皺眉,“還有孩子們在這呢,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怎麼不是活埋?”單桐道,他看向齊祭和阿狗,兩人雙耳不聞窗外事般,管自己折騰著看起來新奇的東西,“你問問他們,在鄒涯的十多年,像不像活埋。”

  “單桐!”翟艷怒了,“你就算著急,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又不是自願的!”

  “那我們就是自願的了?”

  “你要是不自願,當初就別上直升機!”

  單桐深吸一口氣,摘下眼鏡撩了撩額頭的劉海,表情忽然就鎮定了,勉強微笑道:“抱歉,我需要發泄一下。”

  翟艷冷冷的看著他。

  “拜託啊翟阿姨,你要相信我的自制力。”單桐苦笑。

  “出去冷靜。”翟艷冷聲道。

  “好的好的。”單桐隨手摸了本過期雜誌,嘆著氣走了出去。

  沈敬東還不是很放心,往外瞅了瞅,道:“媽……”

  “沒事,他壓力太大。”翟艷安慰著。

  “可是,這確實不是一個辦法。”沈敬東道,“我們總得想辦法出去。”

  翟艷手上活不停,看起來似乎很專注,但是面無表情,眼神沒有交點,半晌,她低聲道:“這個營地里,誰不想出去,可誰又找到了法子?”

  沈敬東也沉默了。

  傍晚,就有登記的人來了,數了下人數後,開始登記個人資料,表格很正規,從姓名到出生年月等一系列戶口本上該有的資料,自然也包括了籍貫和身份證。

  當然,流浪到現在,帶著身份證的人少之又少,有些人會口稱從來沒背過身份證號,於是面對著檔案,不管這檔案是不是正式,一個編造新身份的時候似乎開始了。

  齊祭基本的字還是會寫一點的,但多的就不會了,比如像籍貫這樣的字她就完全看不懂了,只能填了名字後看著剩下的東西發呆,左看看右看看,看到阿狗竟然比她多填幾個地方,不由得很是羨慕,乾脆一筆一划的照抄下來。

  單桐早想到齊祭的文化水平,他也不打算給自己重塑一個身份,於是填得非常之快,然後立刻坐在了齊祭身邊,探頭一看,不由得無語,阿狗其實也看不懂什麼東西,他看到一個貫字,就寫吃,估計只要看懂兩個字的一部分就覺得足夠了。

  在愛好一欄上,他填了齊祭。

  而齊祭,像個最拙劣的小學生,抄東西完全不帶腦子,在愛好這一欄,也填了齊祭。

  單桐失笑,這兩個孩子要是情商都正常,那這完全就是一部青春校園劇,某方面講,阿狗表白的方式已經出神入化,那樣面無表情又無辜老實的在死板的表格上寫了一篇精簡而絕世的情書。

  可惜,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寫的代表什麼含義,而齊祭,肯定更加不知道。

  雖然這小子看起來情路漫漫,但就現在的情況看,這張表格已經差不多可以作為兩人之間的“夫妻情趣”了。

  但是剩餘連阿狗都編不出來的地方,他還是得指導下去。

  終於湊合著填完了表格交上去,隨即工作人員就遞來另外一份證明,上面寫著,渝都沙區安全區初級中學入學通知書。

  單桐眸光一閃,看了看同樣瞥了一眼通知書的翟艷,兩人都沒作聲。

  入學通知是沒有選擇的,孩子容易亂跑,也更脆弱,教育的存在能夠更加穩定孩子和家庭,讓成人也安穩下來,這是個一箭雙鵰的辦法,而從成人看,能夠在亂世中得到教育,對孩子也是一件好事。

  除了一些神經過敏的母親會在一開始聲嘶力竭的不讓孩子離開外,還真沒什麼人反對過。

  齊祭和阿狗當晚就分到了書,共三本,語文,數學,思想政治。

  沈敬東一直偷偷瞅著齊祭和阿狗,似乎很期望看到什麼,但兩孩子吃了東西,就出去溜達了,弄的沈敬東很失望的樣子。

  “你剛才賊眉鼠眼的看什麼呢?”翟艷拍了拍兒子的頭。

  “哦,我以為他們從來沒上過學,有了這個機會不知道會不會很高興。”

  翟艷想了想,笑著搖搖頭:“你把他們當成山村走出來的孩子了?”

  “額,我知道不大一樣。”

  “他們可不知道知識就是力量,在社會裡面,你都不知道有些觀念從哪裡來,但你就是有這個觀念,可是齊祭他們,誰給他們這些觀念?你覺得她是有人教的樣子嗎?”

  “可她會說話啊,這肯定得有人教。”

  “肯定沒教很久。”翟艷肯定道,“你聽她說過成語?講過道理?有過常識?我估計要不是單桐他們逼著,她估計從不刷牙。”

  “這一點我很奇怪。”單桐忽然插嘴道,“她的教育似乎出現過斷層,她說話不像是剛學的,吐詞很清晰自信,但是有些生活常識我卻並沒有教過,她會刷牙,會找地圖,還會很多幼年不會學到的東西,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我想……應該遇到過高人吧。”

  “別想這些了,他們去學校估計會不適應,準備明天做問題兒童家長把。”翟艷說著,直接上了床。

  單桐稍微準備了一下,披著一張毯子到帳篷外坐著了,沈敬東做好了守後半夜的鬧鐘,也躺下睡了。

  結果單桐和沈敬東一起睜眼到了天亮,齊祭和阿狗沒有回來。

  翟艷急的一直張望,可營地那麼大,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甚至都準備好了讓沈敬東去找軍隊的人問問,結果齊祭和阿狗這時候回來了。

  “你們去哪了?一晚上都沒回來?這,這是什麼情況?”翟艷抓著齊祭問,她身上沾了斑斑血跡,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垂著眼,顯然有點疲勞。

  阿狗身上衣服有點皺,但卻沒有血跡。

  “這血是誰的?你們不會大半夜的出去……殺人吧?”

  齊祭搖搖頭,半晌才道:“出去了一下。”

  “出去?知道你們出去了,去哪……等等,出去?”翟艷壓低聲音,嚴厲道,“你們出安全區了?”

  點頭。

  單桐看了沈敬東一眼,然後走到齊祭面前,沈敬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拉上了帳篷門帘。

  “你們怎麼出去的?去哪了?”

  “山上。”

  “山上?!這黑燈瞎火的,不是有高壓電網嗎?!”沈敬東驚訝道。

  齊祭不大喜歡三個人灼灼的盯視,但是看阿狗已經不負責任的上床睡覺了,只好不滿道:“就隨便看了看,然後有個地方沒電。”

  “怎麼會沒電?漏洞?還是被人弄出來的?”

  “鐵門。”齊祭比劃道,“貼著帶電的網,但是那個網,可以沒電。”

  頓時所有人陷入沉默,各有思量。

  “在哪,帶我去看看。”單桐道,表情平靜中壓抑著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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