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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時期,人員流動很大,很多酒會找的都是臨時工,很多臨時工乾的都是超量的卻不達標的活兒,秦恬跟著秦父東竄西竄久了,全巴黎有頭有臉的酒店經理也多認識了一些,這種時候見著秦恬,都希望她能幫把手,也不介意給這父女倆多加點錢,畢竟秦恬只是玩票性質,要價不高,工作起來保質又保量。

  秦恬在更衣室換了侍者的衣服,端著盤子上陣,頂替了一個據說原本是客房服務的小妞的位置,站在一個長條桌邊等待召喚。

  這桌上男女很均衡,大多都是德國軍官,還有幾個法國出名的貴公子,剩下的女的大多數著名的交際花和社會名媛,還有幾個則是生面孔。

  場合參加多了,再不八卦也該認臉兒了。

  他們剛用了開胃菜和開胃酒,現在正在用主食,這需要等很久,秦恬有點心不在焉,她很想讓秦父別乾等著,讓他先回家,但是又覺得秦父肯定不放心,不願意回去,想來想去,有點心疼。

  前方的軍官抬起手招了招,頭也沒回,秦恬忙不迭的湊上前去,安靜的等待吩咐。

  等待的有點久,她不禁看了眼這軍官,然後剛好和那哥們兒對眼。

  擦!出門沒看黃曆。

  海因茨灰藍色的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很無語的嘆口氣,用很裝逼很欠揍的語氣慢慢道:“再給我上一盅酸梅果醬,還有,給我身邊的女士拿一杯清水。”

  身邊的女士!海因茨同學竟然有jian情了!秦恬嚴肅的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海因茨身邊的女性,金髮碧眼的大美人兒,感覺到秦恬看她,矜持而高傲的點頭微笑了下。

  秦恬立刻報以諂媚的微笑,然後躬身退走三步,跑到餐廳門邊轉達了海因茨的吩咐,又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就奇怪了,明明不是一次看海因茨穿灰色的軍官服,但是為毛盯了那麼久愣是認不出來捏?

  莫非他倆氣場相剋?

  很快海因茨吩咐的東西就來了,秦恬悄無聲息的給上了菜,先給女士上了一杯清水,然後又給海因茨上了果醬,期間她順便環視四周……沒有奧古斯汀。

  她繼續站到自己位置上,又看了一遍,果然他不在。

  她算了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奧古斯汀了……上次去送棉襖後,隔了十來天,她又去送了一條圍巾和一副手套,然後,然後康叔就病了,要聖誕節了,元旦盟軍誕生了,過大年康叔病危了,現在她準備考試了……期間隔個十來天就去找一次,永遠見不著人。

  好吧,起碼有四個多月了,可真久,怎麼反而就碰上海因茨呢。

  秦恬有些小怨念,決定晚宴後再等會,問問海因茨奧古的情況,能問多少問多少。

  期間海因茨似乎召喚上癮,一次又一次的要這個要那個,光酸梅果醬就要了兩回,等到漫長的宴會結束,秦恬差點沒累癱在崗位上。

  她沒等換衣服,就巴巴的盯著海因茨,海因茨帶著大美人在門口和幾個同僚寒暄了許久,終於紆尊降貴的走到她面前,問:“奧古?”

  秦恬快速點頭。

  海因茨冷笑一聲,一摟身旁的美人,問:“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秦恬很利落的:“不能說嗎?不能說就別勉強了。”

  “……”海因茨眯起眼,“你真不想知道?”

  “想啊。”秦恬一臉純真,“如果你要收好處才能說,那是不是代表不方便說?”然後一副理解的樣子,“我不為難你的,不方便說就別說了。”

  海因茨的表情似乎很想掐死她,半晌才道:“那就,再見!”

  秦恬很失望的低下頭。

  這時那美人說話了:“海因茨,她是誰?”

  海因茨漫不經心道:“哦,一個人而已。”

  “……”秦恬撇嘴。

  “她問的是奧古斯汀少校嗎?”

  “沒錯。”

  “呵呵,問他下落的人可真不少,奧古斯汀少校可真是受歡迎啊。”說罷,還回頭看看秦恬的反應。

  秦恬朝她齜牙咧嘴的笑笑。

  “你給我安分點。”海因茨的聲音冷冷的,“要不現在就滾。”

  美人立刻不說話了,眼睛滴溜溜的轉。

  海因茨走了兩步,轉頭對秦恬道:“你那圍巾做的不錯。”

  秦恬一愣,圍巾?她給奧古做的圍巾很普通……最有特色的估計就是兩端帶著口袋,可以裝東西也可以暖手……莫非這哥們也看上了?

  這個多方便啊!她立刻點頭:“我我我過兩天就給您送來……不過,這天也要熱了……”您還需要手套麼?

  海因茨一臉鄙夷:“你還有什麼能讓我看上的東西嗎?”

  秦恬很想無恥的回答說自己這張臉還是很耐看的,但終究還沒那麼欠揍,哂笑:“那是那是,您是誰呀,我算什麼呀……”

  “奧古在哪,我不能告訴你。”海因茨一本正經。

  秦恬瞪大眼,靠!那還訛我的圍巾!?

  “但他還活著。”海因茨輕笑,“這樣,夠不夠一條圍巾?”

  秦恬愣了半晌,點點頭也微笑:“夠,夠了。”

  第77章實習

  度過艱難的備考期,秦恬順利完成學業,令她驚訝的是,她一畢業,就收到了來自巴黎公共援助醫院的實習位申請單。

  當初她上實踐課去的並不是巴黎公共援助醫院,此時拿著申請單,她有點凌亂的感覺。

  她的實踐課成績是優,那是因為她膽子大,但她的理論成績卻是良好,所謂的膽大心不細說的就是她,所以能夠第一批就接到實習位申請單,她覺得壓力很大,反而是愛倫娜,沒有收到實習單。

  她們這一批中,有一半得到了實習機會,大多數人都是雙優成績,而很多沒收到的,則栽在了實踐課成績上,秦恬忽然覺得,這實習看的是不是也要膽子大的,莫非這個培訓班培養的都是戰地護士……

  真悲劇。

  愛倫娜並沒有因為沒有實習機會而低落,因為導師說過,實習位人人都有,只是早晚問題,而越晚的,越有可能直接上前線。

  畢業三天後,愛倫娜陪著秦恬前往公共援助醫院,她們路過了巴黎聖母院沒多久,就看到了醫院,原來就在附近。

  現在的幾個醫院已經都很現代化了,至少秦恬去實踐課的醫院和秦母當初生病去的醫院都很中規中矩,所以剛看到公共援助醫院時,秦恬以為她進了榮軍院……

  在土鱉秦恬的眼裡,這個醫院說是景區都不為過,就好像進入了一個城堡,一個世外桃源,高大的立柱排列在幽靜的長廊兩邊,庭院中花糙精緻,還有小天使噴泉,裡面許多老人坐在石凳上看書,休憩。

  醫院裡面,裝飾的絲毫不像醫院,房頂高聳,幾個大廳像極了大教堂,還有雕花的圓頂和華麗的水晶燈,幾個接待處和諮詢處就像是五星級酒店一樣擺在中間,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走在上面帶著絲絲涼滑和莊重,來來去去的醫生護士還有病人及家屬都悄無聲息,表情恬淡。

  這其實不是醫院吧……秦恬心想,這比療養院高級多了,國家領導人療養院也不過如此。

  “我們醫院建立於1849年,雖然歷史還不到百年,但是在醫學界已經有了很多創舉……”負責帶領她們的蘇菲護士長穿戴嚴謹,聲音低沉,一邊快步走,一邊簡單的介紹著,路過一個浮雕或是壁畫時,只是簡單的介紹下,顯得很匆忙和漫不經心。

  當然,秦恬和愛倫娜是不會介意的,她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一些病房中的病人和醫生身上。

  “眼科是我們醫院的長項,很多眼部受傷的病人都會來我們醫院治療休養,一般眼睛不好的人,聽力會比較敏感,所以我們要求人們能夠儘量保持安靜,不至於困擾到別人……”蘇菲護士長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指了指裡面:“這裡面都是動了手術超過一周的人,一般實習護士的任務就是照顧他們,技術要求不高,但是事情比較多,畢竟他們需要拿什麼東西或者要去哪都需要你幫忙。”

  這不就是護工嗎?秦恬想到以前外婆生病住院時大姨給請的五十塊一天的大媽,都是外來務工者,說著一口聽不懂的方言,打飯送水,方便換衣,就連翻身都要幫忙,一天下來累得要死。

  她看看房間裡面……整整八個病人,雖然已經有幾個護士在忙碌,她還是覺得很蛋疼。

  “別看了,這不是你負責的地方。”蘇菲護士長利落的轉身,走完走廊,帶著兩人上樓道,“你導師在推薦信上說你會波蘭語,這兒有幾個特殊的病人,來,進來。”

  她打開一扇門,一樣的八人間,住滿了,大部分人都睡著,還有幾個病床邊有人打著地鋪在睡覺。

  秦恬看了一圈,大致明白了。

  “都是猶太人。”蘇菲護士長道,“因為某些原因,他們被單獨放在這個房間裡,有些能出院的都已經出去了,這些則還在觀察期,我們不能讓他們出院。”

  她把手中的記錄板交給秦恬:“上午給你的任務就是,記住他們的名字,了解他們的病情,記錄他們今天的情況,午飯時間找我匯報,好,就這樣。”

  秦恬接過記錄板,看看愛倫娜,又看看四周,小聲問道:“請問,我有同事嗎?”

  “我就是你的同事。”蘇菲護士長道,“全醫院都有你的同事……只不過,在這個病房,暫時只有你一個。”

  “為,為什麼?”

  “因為他們病情穩定,而且他們基本都有家人日夜照顧,勞累不到你,你只要關鍵時候和他們交流一下就行,有六個是從波蘭逃過來的。”

  “好吧,我會努力的。”秦恬表決心。

  “至於你。”蘇菲看著跟在一邊穿著便衣的愛倫娜,“你來做義工嗎?”

  愛倫娜忙點頭:“我和她是同學,只是暫時沒得到實習崗位,所以想儘量來幫幫忙。”

  “好,那隨便你吧,旁邊的更衣室有媞安的備用服裝,你們可以共享一下,只是,沒有酬勞。”

  “我知道我知道。”愛倫娜很高興的樣子。

  蘇菲護士長走後,秦恬呼了一口氣,指指更衣室:“我先工作了,你去換衣服吧,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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