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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他明白自己的苦衷,相信他知道自己也有責任,相信他,相信自己。

  海因茨氣哼哼的跟著病床走了,秦恬在手術室門口呆站半晌,慢慢的走回秦母的病房。

  坐在秦母的床邊,她眼前老晃過奧古斯汀全身是血趴在床上的樣子,背上全是傷肯定很疼吧,他雖然當兵,雖然是男人,但是一個在上輩子養尊處優過的人,就算後面當過兵,也不至於受像現在這麼重的傷。

  肯定很疼很疼,秦恬想著,感覺背後一陣發毛。又想到醫生說左手骨折……

  趴著,左手還殘著,翻不了身,撐不起身子,這樣一直到背後的傷好全,然後還要慢慢的養骨頭……

  這苦頭,吃的有點厲害。

  秦恬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疼,同是穿越人,怎麼就差別這麼大。

  她不禁有點後悔了,比起奧古的傷,她顧忌的那些事,仿佛根本不算什麼,當初就該答應海因茨,去照顧奧古,至少,她還可以陪他聊聊天。

  可抬頭看到秦母蒼白的睡顏,秦恬又打消了那個想法,衝動是魔鬼,一著不慎,一輩子就悲劇了,她得忍住!

  心裡罵自己,秦恬,你敢不敢再膽小點,敢不敢再狠心點?!

  第二天早上,秦恬是餓醒的。

  她看看天還沒亮,捂著肚子到外面接了一杯水灌下去,好歹墊墊飢,等會幫秦母吃完了早飯,她就跑出去,先到老屋拿了昨天買的麵包牛奶,然後看看奧賽街那兒的戒嚴有沒有解除。

  這麼計劃著,好歹忘了點飢餓感,她捂著肚子實在沒有睡意,便四面亂晃,不由自主的就晃到了二樓。

  她聽周圍的護士講過,二樓的集體病房都是一些受傷的軍官。

  病房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睡覺或是昏迷,趴著睡的有好幾個,秦恬在幾個病房前都張望了許久也沒看出誰是奧古,等到七點的鈴聲響了,病號飯該來了。

  秦恬叫醒秦母,先量了體溫,已經好了不少,看來不用住滿三天,又吃了藥,然後再餵早飯。

  早飯不是很豐盛,但足夠吃飽,看得秦恬口水直流,秦母又問:“阿恬,你吃了沒?來,你也喝口粥。”

  這回秦恬不說謊了,直言道:“還沒吃,不過你吃完了我就回去躺,我在老屋有買吃的,粥我就不喝了,你生著病呢,也不怕傳染我啊。”

  秦母沒話說,乖乖的吃完了東西,然後憂心忡忡道:“你等會回去,看看咱家那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計劃好的呢,放心,很快就回來。”

  吃完飯,讓秦母繼續躺下休息,秦恬拿上大衣,又在二樓病房區那兒溜達了一會兒,那兒護士,副官,士兵們,忙忙碌碌的餵藥打針看傷吃飯,依然看不到奧古斯汀。

  秦恬沒辦法,跑出醫院。

  她坐地鐵到老屋那兒拿了麵包和牛奶,天氣冷,牛奶還能喝,她狼吞虎咽一下子吃掉了半個,然後打著嗝抱著剩下的食物出了門,往戒嚴區趕去。

  路口已經沒了路障,看來戒嚴已經結束,秦恬一陣高興,馬不停蹄的衝到福氣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福氣樓裡面桌椅凌亂,碎盤滿地,一副颱風過境的樣子,秦父正和康叔拿著簸箕和掃帚收拾著,看到秦恬,也沒說什麼。

  “阿爸,這是怎麼了?!”

  秦恬走進去,地上都是垃圾,連落腳的地方都難找。

  她甚至在碎片中看到了彈殼!

  “阿爸,你們受傷沒?為什麼還有彈殼!?啊!還有血?!”

  “晦氣啊,阿恬。”秦父嘆氣,“幾個法國特務,昨天早上躲到這附近,德軍挨家挨戶的搜,好死不死他們躲在我們店裡,他們勸降不成就開打,可憐了我的店啊……”

  “你你你有沒有受傷咧?!”秦恬上上下下的摸秦父。

  “沒事,我到的時候,我們店裡的已經被抓出來了,但是聽說還有幾個在附近別處躲著,又折騰了一下午,昨天半夜解的禁。”秦父把碎木頭碎瓷片掃進簸箕,心痛不已,“這種事情,都找不到人賠償,這一大片地方好幾家遭殃,聽說抓出了十來個特務,我還算運氣的,你常路過的那家麵包店老闆娘,被流彈擊中,當場就去了,哭都沒處哭……你阿媽呢?”

  秦恬聽得酸澀不已,回答道:“阿媽擔心你,老屋又沒爐子,生病了。”

  “啊?”秦父掃把都掉下來,“她現在在哪,沒事吧?!”

  “我遇到個朋友,送到醫院去了,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我沒帶錢,回來看看。”

  “哦,沒來也好,你先拖著,大概晚上我和你康叔就理好了,你阿媽也不至於太擔心……真的差不多好了?”

  “真的,本來也不是大病,打個針吃點藥就好了。”

  “誒,真要謝謝你那個朋友,你這丫頭出門也不愛帶錢,現在欠了人家了吧。你還差別人多少錢?”

  “我,我還沒問。”秦恬囧,“看病要多少錢?你先給我。”

  “阿爸阿媽身體好,也沒去看過,不清楚啊,要不,錢包你先拿去,還一點是一點。”

  身體好還一個氣急攻心就病了,哪門子健康啊,秦恬腹誹,接下錢包,打開一看,也就幾十法郎,不過也算多了,她放好錢包,拿起了掃帚。

  “你幹嘛呢?”秦父問。

  “幫你打掃啊。”秦恬一臉理所當然,“不會你倆老爺子在這兒慢吞吞弄吧,我這麼個壯勞力你要趕出去?”

  “壯勞力?哼,嬌滴滴的小姑娘……你到樓上吧,二樓三樓歸你,弄好了就走吧,去照顧你阿媽,別的就別管了。”

  “你都知道我嬌滴滴了還給我分派倆樓層!?”秦恬這下不自稱壯勞力了,一邊慘叫一邊屁顛屁顛上了樓,一看二樓,雖然桌椅亂了點,但沒什麼大變化,“阿爸!?二樓沒什麼事兒啊。”

  “槍戰在一樓就夠了,二樓三樓是德國兵擔心沒抓完搜查了一遍,把桌椅搬回位子就行了,反正樓上又不開放。”

  “哦。”秦恬縮回頭,又覺得不對,大叫,“那咱家呢!?”

  “昨晚兒弄好了。”

  “……”看來也被搜查過了,要不要這麼細緻啊!

  秦恬滿腹牢騷整好二樓三樓,相比二樓,三樓包廂區更悲劇,幾個鎖好的包廂門都是被踢開的,鎖壞了不說,門也要換。

  這損失可大發了。

  一直弄了兩個多小時才弄好。秦恬下了樓洗漱了一下,給秦母帶上了毛巾等東西,一旁秦父走過來,手裡提著個藍布包裹,裡面是個大食盒,另一隻手也有藍布包裹,包著一個搪瓷鍋,他把兩個包裹遞過來:“拿得動不?”

  “吃的?”

  “恩,食盒裡是你們倆的晚飯,菜夠多,放開吃,鍋子裡是雞湯,煲了兩個多小時,夠味兒了。”

  “這麼一鍋,怎麼吃的完啊?”

  “那就慢慢吃,反正別帶回來了。”

  “行……阿爸,你們慢慢來,別累著了。”

  “哈!”秦父笑道,“小丫頭懂得心疼了,沒事,你阿爸和康叔什麼苦頭沒吃過,這是小意思。”

  第65章夢境

  秦恬回到醫院的時候,路過二樓,又忍不住去看看,依然沒找到。

  她覺得頗為委屈,就算自己沒打算全天照顧,怎麼人在哪也不告訴她,她不說出來又不是代表她不擔心了。

  心吊著還沒處說,難受啊!

  回了病房,避重就輕的說了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等護士給秦母打了針,兩人吃飯,可病號飯也送來了。

  秦恬幫秦母把飯吃了,自己拿著病號飯和食盒湯鍋往外走,秦母叫道:“誒阿恬,你不吃飯嗎,出去幹嘛?”

  秦恬回頭笑笑:“這兒消毒水味道太濃了,我出去吃,胃口好點,還不用浪費病號飯。”

  “那行,這吃飯也夠累的,我休息會。”秦母說罷,躺下休息起來。

  秦恬在走廊上吃了病號飯,其實味道也不錯,而且還飽,提著還剩大半菜的食盒和大半鍋湯,往二樓走去。

  這回手上拿著“探病”的東西,秦恬底氣十足,一個個病房找過去,直到第三個病房,剛進去她就知道這回對了。

  在最盡頭病床邊啃著神秘物體的不就是海因茨和費德列麼?

  秦恬條件反she的拿緊包裹,感覺她手裡拿著灰太狼,前方坐著喜羊羊……(沒有說反)。

  還是,等會再來吧,否則老爸的愛心晚餐就悲劇了。

  誰知還沒轉身,就被叫住了,“喲!媞安小姐!”一般人發音也就這樣兒了,費德列一叫秦恬就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費德列嘴鼓鼓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插著香腸的叉子,眼睛盯著秦恬手裡的兩個包裹,誇張的吸吸鼻子:“你簡直就是天使!”

  一旁海因茨手裡拿著黑麥麵包,另一手的搪瓷杯里裝著咖啡,坐著沒動,斜著眼看秦恬。

  秦恬鼓起勇氣,抱緊包裹:“對不起,這,這是給病人吃的。”

  “哎他還沒醒呢,我們先吃點兒他不會介意的。”費德列幾乎是撲上來,倆大狗似的眼巴巴的瞅著秦恬,還嫌不夠,把手上乾癟的香腸朝秦恬晃了晃。

  秦恬敗退了,她快嘔血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實賣萌真是件殺傷力很強的事,她本來就沒多少的戰鬥力瞬間下降三千點,鬆開包裹無力道:“吃吧吃吧,但得給奧古留頓晚飯。”

  打開食盒,菜剛才在三樓的爐子邊熱過,香氣騰騰,一瞬間可以和消毒水味相抗衡,旁邊蔫蔫得傷員好幾個都轉過頭來。

  洋蔥牛柳,炒三鮮,番茄炒蛋,青椒包肉,一碗蛋羹,還有大半鍋雞湯。

  菜剩的挺多的,主要是秦母沒胃口,她連蛋羹都不想吃全剩了出來,看著就跟沒人吃過似的。費德列拿出自己的搪瓷飯碗,嘿嘿笑著夾菜,一邊朝海因茨道:“上帝啊!感謝你賜予我如此美味,快吃快吃!我都想禱告了!”

  海因茨慢條斯理的叉了一塊牛柳,邊吃邊問:“你不是怕和我們扯上關係嗎?現在不怕別人看到了?”

  秦恬聳聳肩:“這兒沒有法國人。”

  “哼。”見費德列吃的太快,海因茨也直起身子,開始搶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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